第25章 逝去的愛情
更新時間2012-11-29 16:45:07 字數:2687
“将軍不必為難,秋兒做出這樣的事兒,本就無顏再面對将軍了。秋兒只望死後大家都不要再做錯事兒了。秋兒還望将軍告訴洛總管,秋兒今生負了他的一番情意,來世再償還吧!喜歡上一個人本來就是件很無奈的事情,身不由己,很多事情都不是能用錯對來定義的。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洛瑾瑜只覺得心跳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喉嚨哽咽的難受,眼眶中只覺得發燙,腦波混亂,意識中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秋兒舉起懷中的酒壺,将酒灌入口中,洛瑾瑜猛然間醒悟過來,發瘋似的搶下了她手中的酒壺,但是還是遲了一步,秋兒已喝下大半,酒壺被扔在地上,壺內的液體灑了出來,剛觸及地面便冒出白沫,詭異的缭繞着升騰起白色的霧氣。
白瑩也不覺驚了一下,她也沒有想到秋兒的性格這般強烈。她以為只要對秋兒略施懲戒,自己受傷的心便可以得到很好的滿足了。她驚恐的抓緊了洛瑾瑜的手臂,“怎麽辦?”她慌了神。
洛瑾瑜一把推開她,“還不快去找洛林來啊!”
“哦!”顧不上生氣,白瑩跑了出去。
“秋兒,秋兒,不要閉上眼,不要……”洛瑾瑜猛烈的搖動着秋兒單薄的身軀似要将她吃下的藥全部都晃動出來。
“将軍。”秋兒費力的睜開雙眼,虛弱的對着洛瑾瑜說道:“有一件事……在秋兒……心中很久了……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秋兒劇烈的咳嗽兩聲,咳出血來挂在嘴角,她慘白的面容映襯着殷紅的血漬更顯得刺眼,“将軍,秋兒……喜歡……你……”
洛瑾瑜似個傻瓜般愣在那裏。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是那樣渺小,那麽無助。他想要救活她,他不想讓她死,可是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懷中永遠的閉上眼睛。
秋兒是笑着離開的,能躺在洛瑾瑜的懷中,被他摟着即使是面對死亡也再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了。此刻的秋兒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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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趕到的時候,秋兒早已咽了氣,躺在洛瑾瑜的懷中安詳的睡去。他憤怒的推開失魂落魄的洛瑾瑜将秋兒搶回自己身邊,心痛的說:“你不可以走的,不可以,快回來,快回來!”他對着秋兒的屍體大聲怒吼:“你怎麽這麽殘忍、這麽狠心啊,抛下我一個。回來,我命令你回來!”語氣漸漸減弱,最後變成了哀求的呓語,“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來,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你回來吧,回來吧……”
白瑩很想走上前去安慰洛林,很想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很想讓他明白其實他一直都不會孤單,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有她在,不管前方有多少風浪多少困難,她願意永遠陪着他,即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可是不行,在這個洛林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她卻不能站出來擁抱他,給予他力量,她所能夠做的只有淡淡的一句“請節哀!”
洛林擡起頭來望着她,眼睛紅的似要殺人,他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又看着仍在地上發呆的洛瑾瑜,抱着秋兒緩緩起身,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他跟前,惡狠狠的對洛瑾瑜說:“都是你害的,我不會放過你的。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他抱着秋兒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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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瑜仍是那般癡呆的神情,仿佛被重物擊中了頭。
白瑩看着他們孤單的身影,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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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煙給姐姐請安!”
“起來吧!”
白瑩淡淡地說。即使是面對着這個稍不留意便會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她也提不起半分精神。
“姐姐,怎麽了?”
佯作關切,岚煙拉起了白瑩的手,小心的呵護着,那無微不至的神情将白瑩的記憶拉扯回以前的那段時光。
那時,白家并未被誅,她們也都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姑娘。
說是人人都驚羨于出身富貴家的姑娘,她們琴棋書畫,女紅針織無一不通。可是,她們會的越多,她們付出的艱辛也要比別人大的多。而當時的岚煙,也就是真正的白淑婉、白瑩兩姐妹便是這樣。
女孩兒家的要一個也就夠了,兩個就顯得太多了。這正是白丞相一貫堅持的信條。岚煙是老大,又是長房所生,恩寵自然不在話下。學習累了,有人伺候,有茶解乏。而白瑩既是次女,又是妾室所生。在這個人人都勾心鬥角的府院中,自是處處都低別人一等,常常要一人慢慢的摸索着刺繡針法,指尖磨出繭子也無人問津。每每這時,夜深人靜之後,岚煙便悄悄跑去白瑩住處,給她送藥送書,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那是白瑩長大以來唯一被人關懷的時光。她以為自己一定會将這些恩情牢記于心,要細細報答。可是,顯示不允許她這樣做,在深門大宅裏,只有你死或是我亡,沒有同甘共苦。白瑩渴望着自己能夠翻身,而扳倒白淑婉(岚煙)是她唯一的機會。
漸漸的,報恩的歉意被嫉妒的恨意所替代。她不甘,憑什麽她們的身體裏同樣流動着父親你的血液,為什麽自己要這樣被給予不公平的代價,憑什麽白淑婉(岚煙)有的自己都沒有。白瑩要改變,她要奪回一切……
往事浮上心頭,她竟然有些癡了,連洛瑾瑜進來她都不知道。可是盡管她此刻無心于陷害岚煙,岚煙此刻卻有意污蔑她。
“不要打我啊!姐姐!”
岚煙猛地放開了白瑩的手,奔跑到洛瑾瑜身邊,沖進他的懷抱,“将軍,救我!”
洛瑾瑜皺了皺眉頭,輕聲問道:“何事?”不知是否是自己的聽覺有誤,岚煙竟覺得洛瑾瑜的話語中有一絲厭煩之意。
岚煙哭哭啼啼道:“是姐姐,岚煙今早給姐姐請安,并想弄清楚姐姐為何一口咬定下毒之事是岚煙所為,誰知道姐姐不理會我反而反諷我還揚手要打我。我便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不讓她打。可巧将軍便來了。望将軍為岚煙做主。”
她點點淚珠,盈盈閃光。襯着她飽滿的面頰似嬌豔的花朵上的露水,七分可憐楚楚,三分柔情嬌嬌。
洛瑾瑜像是悟到了什麽般問道:“夫人,我也想知道你為何當時口口聲聲說是岚煙要害你呢?”
“這、這。”白瑩的心頓時七上八下,明明都已設定好的偏偏被一個秋兒把全盤的計劃都打亂了,反而陷自己于不利。她急忙找借口推脫,可是張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因為她曾經對洛瑾瑜說是岚煙,岚煙害得孩子。今日要辯解也唯有說自己愛仆心切,但她對秋兒的冷淡也是這段時間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這是瞞不過去的。她不安的玩弄着衣襟上的線帶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她蒼白的面容,額前鼻翼上細密的汗珠深深地出賣了她。
“是為了讓我殺了她吧!”洛瑾瑜接過話,冷冷地說。秋兒的死亡令他徹底的厭煩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他讨厭那些戴着假面具說話的人,讨厭他們虛假的面容,讨厭那些化了妝後的濃豔。他感覺自己變了,變得很恐怖、很可怕,令人毛骨悚然。而這樣的自己本不是洛瑾瑜想要的,他像掙破這層殼,可是他已經找不到人來幫他。只有在暗夜裏他才會傷心流淚,為洛林的憤怒,為秋兒的死亡,為白瑩的狡詐,為岚煙的改變……他像是一個孤獨的人,只會在暗夜裏綻放自己潔白無暇的花朵。
“我,我,不是的,不是……”白瑩否認,但畢竟是心虛,說話竟有些結結巴巴的,反而更加令洛瑾瑜厭倦。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聽你的狡辯了!”洛瑾瑜不耐煩地說。“你記着,我不休你是為你留一條活路。別逼我,安分點兒閉門思過吧!”
再無流連,洛瑾瑜闊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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