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喵喵喵
最終的結果是，陸明完成「一天內打卡沈作家兩次」的成就，美滋滋地拿着沈作給他開的高額外出診費回家，豪氣地給他家小貓咪開了個平時都不舍得吃的季節限定版罐頭。
而蘇黎則在沈作的凳子下躺平，一天內被蹂躏了兩遍不說，還得了個“你要真不放心，下次去打疫苗的時候給他拍個片看看骨頭也行”的醫囑，都快要對醫生這種存在産生生理性的厭惡了——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頓揉搓，還用手指捏他根本就沒毛病好不好！
蘇黎對沈作也有那麽一點點的小怨氣：一天到晚就知道亂花錢，不能給他留着買好吃的嘛！再不然給他辦個銀行卡，存他卡裏也行啊！
被兩次體檢給折騰得心力交瘁的蘇黎趴在那兒胡思亂想，天才剛黑就開始做夢了。
沈作在忙工作，先前沒把蘇黎抱到桌子上，蘇黎在地上跑了幾步，根本就看不到他在幹嘛，對旁邊冷冰冰的裝飾也毫無興趣，就只蜷縮在沈作的腳邊聽他敲鍵盤的聲音。
蘇黎：呵，一聽就沒認真工作，他以前幹活的時候可是「劈劈啪啪」一刻不停的。
“月餅，不想出去逛逛嗎？”沈作閑暇之時，彎腰摸了摸蘇黎的腦袋。
腦袋就擱在兩只前爪爪上的小貓咪仰起腦袋，用濕漉漉的小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心，往旁邊一翻就變了姿勢，露出軟綿綿的小肚皮來，是完全的信賴和親昵，半點沒有要出去探險的樣。
“喵嗚嗚——”蘇黎嘴裏拖長了調子叫了聲，伸爪子扒拉下沈作的手，歪着腦袋挪動了下，主動蹭到沈作的手底下，把黏人精小貓的形象演了個十成十。
他是很想出去逛逛，畢竟每天在同一個地方呆着，光是睡覺他都睡夠了，但本職工作還是得做好嘛。
身為職業好貓，任何時候都要以鏟屎官為先，哪能自己一只貓出去玩？
那必須得在鏟屎官有空的時候，帶着他一道去，順便再做點萌萌噠的小動作牢牢抓住鏟屎官的心。
诶嘿，你想要的可愛貓貓我都有，怎麽萌就怎麽來！
沒辦法，這世界上像他這樣聰明（人的智商）的小貓咪也就他一只了。
蘇黎：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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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像那種豪宅什麽的，蘇黎以前閑暇時看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沈作這就一普通小別墅，蘇黎表示還入不了他的法眼，晚點逛就晚點逛。
總之，沈作工作，蘇黎陪着他工作。
等沈作結束了一個線上會議再低頭的時候，蘇黎已經躺在那兒睡着了，毫無防備且睡得相當死，被沈作拿起來的時候，整個腦袋往下垂，左搖右晃地，一點要清醒地跡象都沒有。
大概是到了該吃夜宵的時候，蘇黎終于在饑餓的催促下睜開了眼睛，看着被繩子吊在半空的幾個毛絨小球，滿頭疑惑地爬了起來。
嗯？他剛剛不是跟着沈作在書房麽，怎麽一轉眼就回貓窩了？
好不容易上個二樓，還因為這個丢人現眼了兩回，結果就只逛了個書房，睡了一覺就被遣送下樓，這是不是太虧了？？
蘇黎：簡直就是虧大了！
但等蘇黎爬出貓窩，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貓窩還是同一個貓窩，碗架和貓砂盆也放在相同的地方，看起來并無異常，但不遠處的茶幾卻換了花樣，連沙發也是不同的。
蘇黎扭過頭，正聽腳步聲逐漸靠近，一扭頭就瞧見沈作拿着他的餐盒從樓下走上來。
蘇黎：“！！”
這是二樓。
從這一晚開始，蘇黎的生活空間就被搬到了二樓客廳。
一切都是在他睡着的時候安排好的，反正這會兒蘇黎再去看樓梯，就能看到樓梯和走廊邊的扶手全都安了透明的部件，沒留出一點可以鑽出去的空隙，樓梯口也安裝了白色小門欄，像是怕蘇黎不小心掉下去而做的安全措施。
一直以來，都有許多傻貓貓在欄杆縫隙裏張來望去，然後縱身一躍，「輕功」了得的平安落地，半吊子的摔疼了下次就不敢了，運氣不好的就會受傷。
蘇黎知道自己是不會靠近那些危險的地方的，但沈作他們不知道，只是憑着對蘇黎的重視而做了這些事。
蘇黎眨巴眨巴眼睛，有那麽一點點的感動。
好像，從來沒有人對他那麽上心過。
哪怕沈作只是把他當成一只傻貓，才做了這些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蘇黎還是會很想沖過去蹭蹭他。
沈作才剛踩上二樓平臺，那邊半個身子探出貓窩的小貓咪就屁颠颠地沖到了他的身邊，身後毛茸茸的小雞毛撣子高高豎起，繞着他的腿蹭來蹭去。
蘇黎能怎麽表達他此刻的好心情呢？
他既不能沖過去抱他一下，也不能站起來親他一口，他只能用小貓咪表達開心的方法來告訴沈作，他真的很高興。
沈作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兒，不敢邁步子。
月餅對他來說就那麽丁點兒大，這麽貼着他竄來竄去的，一不小心就會被他踩到。
“月餅乖，過去吃飯了。”沈作蹲下來幹巴巴地開口，拍拍蘇黎的後背推着他回客廳。
蘇黎相當乖巧地順着他的動作跑到貓碗旁邊去，蹲在那兒等他過來。
每每這時候，沈作都會在心底感嘆，看起來傻乎乎的月餅，其實特別聰明，跟能聽懂人說話似的。
蘇黎的夜宵時間在晚上十二點，基本每天都是這個時候，所以哪怕蘇黎現在精神奕奕，大有可以在整個二樓狂奔帶着沈作親身經歷一場「小貓咪歷險記」的活力，他還是乖乖吃完後就爬進貓窩了——不好打攪沈作睡覺。
這事兒不着急，等明天再說。
等沈作回去了，興奮地睡不着覺的蘇黎才悄悄從貓窩裏爬出來，爬到了那塊他熟悉的地毯上。
蘇黎下午睡覺的時候趴的那塊地毯也被搬上來了，還放在老地方。
但和樓下大廳旁是落地窗不同，二樓這邊有外開的門，外面是個半圓形的大陽臺，蘇黎蹲在門口，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象——擺了些簡單的花草。還有套小沙發，中間立着一座收起來的遮陽傘。
月光傾瀉下來的時候，顯得尤為空曠。
蘇黎當了那麽久的家養小貓咪，突然間也有點想出去逛一逛了。
其實，蘇黎現在的日子真的挺無聊的。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再不然就是跟在沈作的身邊，或玩或繼續睡覺。
蘇黎之所以現在能習慣，是因為他之前的生活忙碌，本就沒有什麽私人的時間玩游戲或是做什麽自己的事，當繁忙的工作換成休憩，他自然是能接受的。
但時間久了，這種幾乎要刻進骨子裏的懶散，就會讓他多少想做點什麽。
蘇黎：我現在想出去，在月色下自由地奔跑！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沈作他們對樓梯的改造就能看出來，沈作是不能放他去沒有安全保障的大陽臺的。
先不說他要是從陽臺上跳下去結果會怎麽樣，就是跳下去沒事兒，萬一追求自由，鑽進灌木叢跑了怎麽辦？
當然以蘇黎先前的表現看，他不太可能來逃跑，但往壞了想，哪天天上飛過一只猛禽把他當獵物抓走也不是沒可能。
總之，蘇黎自己想想都覺得自己沒機會出去。
蘇黎嘆了口氣。
對傻乎乎的小貓咪來說，吃飽喝足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但對他而言，他還想要點娛樂設施。
轉頭看看客廳牆上挂着的那臺巨大的電視機，蘇黎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讓人給他看看電視。
電腦手機拿不到，電視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嘛！
展望了下美好的未來生活，蘇黎鑽進貓窩又睡着了。
但第二天吃完早餐，因為是在二樓，蘇黎沒送沈作去上班，被他摸了摸腦袋困得又去睡了個回籠覺。
等他美滋滋醒來的時候，就迎來了一群穿着黃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搬着十多個箱子上了二樓，全堆在客廳裏。
蘇黎在好奇的同時，又非常無語地配合了王阿姨的引誘計劃，假裝自己被沈作的拖鞋勾引，實際主動地鑽進了航空箱，被放在一旁看外面人的動作。
王阿姨隔着籠子，用手指頭碰了碰蘇黎的爪子：“月餅乖，這是給你改陽臺呢，咱們去樓下呆一會兒，下午就能出去玩了。”
蘇黎瞪大了眼睛：“！！”
他昨天還想着沈作是不會讓他出去的，今天沈作就叫來了施工方給他封陽臺！
蘇黎震驚。
還是那句話，有錢是一回事，用心是另一回事。
沈作對他真的超級超級用心。
蘇黎：不說了，今晚他繼續黏着沈作，一定要讓他感受到小貓咪誠摯的愛。
樓上在裝修，聲音樓下也聽得到，蘇黎被安置在樓下客廳的落地窗前，難得那麽焦躁。
想出去玩！想出去玩！
蘇黎轉悠了兩圈，哪怕知道自己爬不上樓梯，卻還是扭扭捏捏地走到了樓梯口。
他就來聽聽聲音，反正又不上去。
但等他到樓梯口的時候，他才發現，不僅是扶手中間的縫隙被填上了，樓梯也做了改造。
樓梯的右側多了一排新的小臺階，每兩個臺階之間都分出了兩個，足夠蘇黎一步一個腳印地爬上去；樓梯的左側則多了一排小滑梯，五個臺階為一組多一個緩沖的凸起，也足夠蘇黎自己輕松下樓。
蘇黎：“！！”
啊啊啊！沈作！
蘇黎在內心狂喊沈作的名字。
他怎麽能對小貓咪這麽上心呢？
他怎麽能這麽懂小貓咪的心呢！
他怎麽能這麽讨小貓咪歡心呢！
作者有話說：
蘇黎：沈作！你！是！我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