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喵喵喵
随時時間過去, 天氣越來越熱,哪怕一直待在空調房裏,蘇黎的毛毛還是越掉越多。
每天早上沈作給躺平的蘇黎梳毛就能梳下一大片毛毛, 晚上也是差不多的量, 沈作用來收集蘇黎梳下來的毛發的收納罐都被填滿了一小半,蘇黎每次看到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麽多毛毛!他不會是禿了吧!
但偏偏蘇黎身上的毛毛還是那般厚實濃密, 一點禿的跡象都沒有。
小貓咪果然是奇妙的生物——到處播撒着毛毛的種子, 卻從不影響自己的美貌。
只不過, 即便有沈作一天兩回給他梳毛, 蘇黎依然還像行走的蒲公英一樣。
有時候只是跑動也都能看到幾根毛毛在他屁股後面飛舞, 更別提他趴過的地毯,他蹭過的沙發套和被他青睐過的小枕頭, 只要用刷子輕輕一刮, 就能刮出一條「毛毛蟲」來。
蘇黎:“……”
大概是他這些日子夥食好, 所以毛變多了。
看着鏡子中圓滾滾毛絨絨的自己,蘇黎一巴掌按在自己胸口,鼓起來的毛毛立馬被壓扁了,等他再抖擻下身子, 就又重新變得蓬松了。
精神的毛絨小貓!
蘇黎在浴室欣賞完自己的美貌鑽出來的時候, 就聽到洗衣房那邊有點小動靜, 頭也不回地竄上樓梯沖到了陽臺上,堅決不肯正視現實。
王阿姨她們現在每天都會給沈作換床上用品, 順便把房間裏的毛毛都打掃幹淨,蘇黎圍觀過幾次, 想着可能因為住這裏的是沈作的緣故, 所以幹脆就每天換了, 換新比較徹底,但他其實是有點不甘心的。
以前他沒進沈作的卧室的時候,也沒見阿姨們換得這麽勤啊——其實蘇黎并沒有真的看到,只是洗衣房在一樓,阿姨她們經過的時候拿着什麽蘇黎都看得到,偏偏現在他進去了就開始一天一換……
至于掉毛這回事,蘇黎壓根就沒想太多,他就是晚上進去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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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偶爾下午也進去去睡一會兒,真要掉毛了那也和外面的小地毯一樣刮一下嘛,要知道阿姨洗床單也是會累的,蘇黎表示自己會心疼。
而事實是王阿姨她們洗床單都是不用手的,偌大的洗衣機和烘幹機就擺在洗衣房等着她們用,蘇黎真正想的是:你們是不是嫌我髒!
蘇黎的不舔毛在家裏已經算是衆所周知,之前王栩還賤兮兮地來他面前震驚他不舔毛,蘇黎就直接給了他的背影鑽進沈作卧室了。
這裏煩人精跟不進來。
但是蘇黎想自己每天都在這麽幹淨的客廳和卧室活動,每天還有沈作給他梳毛毛,就算他不舔毛,他也是只幹淨的小貓咪!
蘇黎一直都是這麽想的,所以有一天他就偷偷摸摸地溜到了洗衣房門口。
蘇黎: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洗出什麽東西來!
然後,只探出一個腦袋瞟了一眼的蘇黎就被王阿姨熱情地叫了進去,還熱情地給他看了沈作的床單上洗出來的毛毛——洗衣機的髒污收納槽裏取出了一塊一個指節那麽大小的毛團,然後又在烘幹機的髒污收納槽裏又取出了松松散散的快有手心那麽大的毛團。
就這樣過了兩遍流程還不夠,阿姨們還要手動把那些洗衣機和烘幹機都沒能弄下來的毛毛給粘下來。
蘇黎:“……”
打那一天起,他就接受了現實,堅決不靠近洗衣房了。
當然,掉毛歸掉毛。沈作還是一樣寵着他,就算抱着他身上都是毛,也沒關系。
蘇黎那因為掉毛而有些受傷的小心靈被沈作給治愈了。
诶呀,還是鏟屎官好啊!
當然,大前提還得是他自己聰明可愛讨人疼。
蘇黎:嘿嘿嘿。
——
蘇黎這會兒已經打了兩針疫苗,這周六又被沈作帶着去了陸明那兒準備打第三針。
這是貓三聯的最後一針,下次就不用再守着二十一天的周期過來了。
蘇黎:我一定好好吃飯堅決不生病,争取下次再也不來了!
不過,雖說是來打第三針的,但今天的蘇黎得挨兩針,還有一針是狂犬疫苗。
蘇黎趴在沈作懷裏,抓着他的胳膊埋頭一動不動:打吧打吧,早死早超生。
“月餅害怕了?”沈作摸摸他的腦袋輕聲問道。
蘇黎叫了兩聲作為回應。
胡說,他才不會害怕呢!
只不過當兩個疫苗瓶和兩支注射器被擺到蘇黎旁邊的時候,他還是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又往沈作身上鑽了點。
其實家養的小貓咪是不需要打狂犬疫苗的,它不接觸外面的世界,沒有接觸病毒的渠道,得狂犬病的概率幾乎為零,唯一的可能性是人回家的時候攜帶病毒,但只要做好消毒工作,就無需擔心了。
社會層面大家普遍認為貓咪需要打狂犬疫苗,但因為家養貓咪的活動範圍影響,這種必要性其實并不高。
再加上狂犬病的傳染與否也有一定限制,必須正發病的貓狗造成的暴露才有傳染的可能,再加上正常情況下,哪怕抓傷或者咬傷人的貓狗已經注射過狂犬疫苗,受傷的人還是會在忐忑的心理下選擇自己去接種疫苗,這樣一看,家養的小貓咪就更不需要接種狂犬疫苗了。
只不過鑒于狂犬病100%的死亡率,過度防範些不足為過。
而且乘坐高鐵、飛機等等如果需要辦理寵物托運的,都需要對應的接種狂犬證明,注射這個有利有弊,有事實上的好處也有心裏安慰,很難說得清。
這邊陸明建議是接種一次狂犬疫苗,他家小貓咪也是接種了的。
流傳最廣的十日觀察法——被貓狗咬後及時接種狂犬疫苗,如果10天後它依然還活着,那麽就不需要後續繼續接種。
但這種觀察法的針對對象,也是有兩次狂犬疫苗接種史的貓狗,并不适用于小流浪。
蘇黎之前是小流浪,誰也不知道他之前經歷了什麽,保險起見還是按照正常流程接種為好,也算是保護蘇黎了。
因為蘇黎從來不咬人,又表現得太過乖巧聰慧,不管是沈作還是陸明都沒有想過他會咬人,一切都是從蘇黎自身出發的。
陸明開口道:“打在尾巴上吧。”
蘇黎:“!!”
他下意識就把尾巴縮起來了,牢牢地抱在懷裏。
你這個變态,想對他的小尾巴做什麽!沈作:”好。“蘇黎震驚地看向沈作,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輕易地就答應了。揉了揉蘇黎的小肚子,沈作用手把他的小尾巴給掏了出來,哄着他讓他放松。
陸明又道:“雖然概率小,但這個可能性也得提前告訴你,如果真的不幸得了,那切掉尾巴也能活命。”
切掉!?
蘇黎瞪大了眼睛,被沈作捏在手上的尾巴僵成了一根小棍。
陸明在說什麽?
什麽切掉?切掉什麽?
貓咪接種狂犬疫苗,可能會出現注射部位肉瘤,這是一種惡性腫瘤,在狗狗身上不會出現。
雖然概率只有萬分之二,但一旦出現,治愈後還可能會複發,無法根治,預後極不樂觀。
所以接種的時候建議接種在尾巴或者四肢,就像陸明說的那樣,一旦發生不幸,那就切掉尾巴或者四肢,至少還能活下來。
如果接種部位在後頸,那總不能把脖子也給切了?
這些事情,陸明早就在電話裏跟沈作講過了,只是這時候再度重複了一遍。
蘇黎聽得渾身發毛,對他一只小貓咪來說,切這個切那個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之前畢竟是雲養貓,還沒接觸過狂犬疫苗接種可能帶來的危險,這會兒緊張也是自然的。
但他也知道這是為他好,畢竟以前身為人的時候,他也因為跟外面小流浪玩耍被咬傷了而打過疫苗——又費錢,人又疼,但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命。
“月餅乖啊,有點疼呢,要忍忍,”剛打完貓三聯最後一針,陸明溫聲細語地對着蘇黎說話,像是象征性地哄他一下。
但等他回頭跟沈作說話的時候,語氣又變得相當平淡,“你抱着他一些,別讓他亂動。”
蘇黎:“……”
有點痛,是有多痛啊!
小雞毛撣子似的小尾巴上的毛毛被撥開,冰冰涼的酒精棉花擦拭消毒後,沒給蘇黎反應的時間,那根針就紮了進去。
蘇黎停頓了一秒鐘:“……”
下一秒,他張大了嘴:“喵嗷嗷嗷!”
這種感覺,就像他以前打狂犬免疫蛋白時,那種皮下注射的尖銳到飽脹的痛,被捧在手心裏寵了兩個月的蘇黎哪兒還吃得消這樣的疼,強撐着沒把自己的小尾巴掙脫出來,但已經一頭栽進了沈作懷裏。
小貓咪為什麽要吃這樣的苦嗚嗚嗚!
喊到一半,蘇黎又喊不出來了,疼得他叼着沈作的衣服拼命地咬。
小貓咪的尾巴是那麽敏感的地方,挨這一針真的好疼啊!
這還是沈作頭一次見蘇黎情緒如此激動,陸明也是頭一回見小貓咪喊得如此凄厲。
正常小貓咪因為忍疼能力的緣故,大多數只會發出威脅似的吼叫聲,然後拼命掙紮,但蘇黎偏偏就不按套路出牌,他不掙紮,他扯着嗓子喊。
陸明和沈作都吓了一跳。
沈作心疼壞了,卻也只能順着蘇黎的力道将他抱得更緊。
他出行不需要什麽狂犬證明,他可以帶月餅做私人飛機,他也不需要靠月餅打狂犬來讓自己安心,先不說月餅本就不咬人,咬了人他也可以自己去打針,唯獨它之前還是小流浪的日子,沈作沒法保證它是不是安全的。
“沒事沒事。”沈作現在能做的,就是這樣安慰他而已。
這一針明明打得很快,蘇黎卻覺得像過了一年。
等陸明松開手的時候,蘇黎覺得自己尾巴都僵掉了,他在沈作懷裏趴了會兒,這會兒緩過勁來了,突然發現沈作的西裝外套都被他咬出了幾個破洞,大大小小的一排,怎麽都救不回來的那種。
蘇黎:“……”
他擡頭偷偷看了眼沈作,見他滿眼都是擔心,這會兒還伸手過來蹭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因為打針而變得濕漉漉的眼角擦幹。
他應該不會因為他把他衣服咬壞了而生氣吧……
蘇黎手腳并用地往沈作身上爬。
那什麽,打針好疼的小貓咪現在要主人抱抱才能好,如果真要掰扯衣服上破洞的事情,那,那他就表演當場落淚!
想啊想,就有些委屈的小貓咪窩在沈作懷裏,甩了甩還脹鼓鼓地疼的小尾巴,蜷縮在那兒不行了。
有人在給他揉尾巴,還有人在說話,蘇黎什麽都聽不到了,在這股熟悉氣味的包裹下,慢慢地睡着了。
月餅真乖。
他聽到有人這麽說。
作者有話說:
狂犬免疫蛋白真的好疼,就跟青黴素皮試那種,一次打5-10ml不等,我之前去紮了11針。感謝在2022-05-26 12:02:04-2022-05-27 12:13: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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