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開着燈
正想着，忽然聽到身旁傳來一聲輕笑：“Hi。”
江斯若回頭，剛好對上莊似的目光。
莊似今晚打扮的很仙女，笑着看江斯若：“今天又有空出來了？”
趙赟看着莊似走過來，眼睛都直了，暗搓搓地推了一下江斯若：“哇，人家可是影後诶，居然來這個酒吧。該不會是專程來見你的吧？”
莊似在趙赟身邊坐下，江斯若站起來，去吧臺那邊拿了一個空酒杯，順便把酒水單遞給莊似。
周圍很吵鬧，江斯若的聲音隐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裏：“別這樣說話，她有男朋友了。”
趙赟噎了一下，忽然湊過去，和莊似說了一句什麽，又湊回來：“莊似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她現在單身。你們都見過幾面了，這都不清楚嗎？”
莊似看着江斯若，笑着指了指那邊的舞池，各色打扮的年輕男女在裏面群魔亂舞：“若若，我帶你去跳？好不好？”
江斯若禮貌笑了笑，搖搖頭：“不用了。”
趙赟：“得了吧，她害羞。”
江斯若擡眸，看了一眼和她隔着一個座位的莊似。
莊似眉宇間風情萬種，微微彎着眸看自己，笑得無比包容。
江斯若喝的有點多，回到家裏，站在門口，往牆上摸了一下，沒摸到開關，她一緊張，又開始摸，但是依然沒摸到。
江斯若看着眼前無盡的黑暗，忽然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涼了。
她感覺四周仿佛天旋地轉，跌跌撞撞跑到沙發上。
深灰色的奧迪A6緩緩停下，燕遲拿着電話下車，正在訓人。
燕遲：“這種東西是可以過審的嗎？”
北山苑小區的環境很好，入了夜便寂靜無聲，燕遲的聲音便格外明顯。
燕遲發了很大的脾氣，聲音依然不大，但卻讓人不寒而栗：“現在管得嚴，不要想着搞擦邊，你就是這樣工作的？”
助理在後面跟着，直冒冷汗，這件事情的起因是集團下面有幾個人只想着出業績，便過審了一部擦邊劇本……本來以為燕遲日理萬機，混在一堆文件裏不會發現，誰知道今晚被燕遲當場扣留下來。
燕遲用指紋開鎖，走到客廳，順手打開燈：“你明天不用來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看到江斯若縮成一團，衣衫不整趴在沙發上。
燕遲：“……”
燕遲說着電話，微微俯身，剎那間她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江斯若盯着她，漆黑的桃花眸發亮：“你好漂亮！”
燕遲挑了下眉，說話的語速也放慢了一些。
江斯若的聲音很軟，含糊不清：“你今天穿的是什麽衣服？”
燕遲回頭和助理說：“你走吧。”
助理看一眼江斯若，愣住了。
江斯若的襯衣半敞開，露出雪白的皮膚和清瘦的鎖骨，濃密的睫毛忽閃。
她第一次看到那麽誘惑漂亮的太太，這簡直……
燕遲掃她一眼，助理急忙轉身關掉門走了。
燕遲輕聲說着電話，把江斯若翻轉過來，女孩仰起頭，眯眼看她。
燕遲挂掉電話，聞到空氣中濃烈的酒氣，微微皺眉：“喝了那麽多？”
其實有些時候，燕遲覺得江斯若有些……嗯，不務正業，也不去上班什麽的，雖然說她不介意，但江斯若這麽晚出去喝酒，燕遲還是有些意見。
都結婚了，能不能收斂點？
雖然她們只是表面夫妻，但燕遲自己自從結婚後，除了必要的應酬，都基本上不喝多了。
江斯若去和誰喝酒了？
燕遲搖頭，很快把自己的這點求知欲壓在心底。
江斯若也從來不會管她的私事，江斯若的私事也不是她管轄的範疇。
燕遲松開江斯若，對方就像是柔弱無骨般，深深地陷進沙發裏。
燕遲：“你是打算在這裏睡一晚？”
江斯若似乎還有點意識，點了點頭。
燕遲：“如果想在這裏睡一晚，搖頭？”
江斯若眯着眼，又點了點頭。
看來是沒什麽清醒的神智了，燕遲覺得好笑，湊近她，輕聲問道：“想讓我抱你上去嗎？”
女人的身上很香，是那種絲毫不會讓人覺得甜膩的木質淡香，疏離又溫柔。
江斯若搖搖頭，又點頭。
燕遲這回沒忍住，笑了出來，陰沉了一天的臉上，才終于有了些暖意。
手機不斷震動，有人在給她發消息，燕遲看了一眼，把手機熄屏。
燕遲背着江斯若來到二樓，關上門，把外面的世界完全隔開來，燕遲看着四周溫暖的光線，忽然覺得心裏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像是夫妻倆，關上門，就可以随便說着私密話，外面再多的喧鬧也與她們無關了。
燕遲把江斯若放在床上，呼吸有些不穩，額頭也出了汗，她畢竟沒什麽力氣，江斯若雖然不重，但把她背上二樓，還是有些吃力。
如果是江斯若，應該可以輕而易舉做到抱她上二樓。
燕遲低頭看着紅暈遍布江斯若白皙的臉，女孩碎發被汗水浸濕，散亂的黏在額頭上。
她湊到江斯若耳邊道：“我說了，你聽好。”
江斯若認真的看着她，就像一只好奇的小貓。
燕遲今天打扮很素雅，上面披着修身的漆黑花呢外套，下面是半身連衣裙，摸起來十分柔軟，燕遲低聲和她說了。江斯若勉強記住，又問道：“口紅呢？”
燕遲記得十多年前，江斯若剛到燕家來的時候就喜歡纏着自己問東問西，尤其喜歡問自己衣服的款式和牌子。
江斯若如今冷不防這樣一問，她恍然回到十多年前。
燕遲耐着性子，和她說完，江斯若滿意地點點頭，忽然想起現在莊似已經是影後，已經再也不用自己“告密”，兩串眼淚珠子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燕遲靠着床看她，輕聲問道：“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像什麽樣子？”
“……”
燕遲又摟着江斯若的腰，把她抱進浴室。
水流聲嘩啦啦響起，霧氣逐漸彌漫了整個室內。
燕遲把江斯若輕輕放在浴缸裏，花灑頭的水花濺到她的裙子上，留下點點深色的水漬。
她思緒放空。
這好像也不是她應該管轄的範疇吧？
她和江斯若不過是表面夫妻，晚上做/愛，白天就和陌生人一樣。
她明明可以直接把江斯若扔進隔壁次卧的。
燕遲低頭看着江斯若，隔着氤氲的霧氣，女孩膚白勝雪，她擠上沐浴露，輕輕揉搓着細膩的皮膚，稍微一下，就紅了。
江斯若：“嗯……”
全身都沒有力氣，好像不會反抗。
燕遲吞咽了一下，忽然覺得情思蕩漾，勉強壓下去，好不容易幫江斯若洗完臉，用毛巾把她擦幹，她直接抱着江斯若來到床上，女孩深深陷進柔軟的被窩，燕遲急切地吻江斯若，順手關上燈。
江斯若忽然就哭了起來，全身顫抖，跟快木頭一樣一動不動，也不回應她。
燕遲疑惑：“怎麽了？”
她打開燈，江斯若不哭了，鴉羽般的長睫忽閃。
燕遲吻了吻她，關上燈。
重複一遍剛才的劇情。
燕遲愣了愣，又打開燈。
她瞬間明白過來，江斯若好像并不喜歡黑暗。
開着燈做麽？以前都是關上燈的……
燕遲低頭看着江斯若，女孩也正盯着她看，燕遲翻身躺在床上，抱住江斯若柔軟的腰，掌心貼着脊背緩慢順下去。
她目光在江斯若白皙的臉上流連。
第一次把江斯若看的這樣仔細，燈光下女孩面若桃花，嬌媚的五官就像是某件極其珍貴的工藝品。
江斯若的桃花眸在燈光的照耀下很亮，她盯着燕遲看一會，忽然伸出手，勾住燕遲的脖子，像是在催促。
燕遲再也沒忍住，俯身吻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