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是晚飯時間，海底撈火鍋店外，是烏泱泱的人，三兩人坐成一個小桌，吃點零食聊天或者下跳棋，等着喊號進去。
熱情的服務員則在不停地招呼着，看見向萊後立刻向前詢問：“小姐姐您好，請問是幾個人？”
向萊對她笑了笑，“你好，我朋友已經在裏面了的。”
“好的，那我帶您進去。”
向萊走進去的時候，随意看了看周圍的人，周圍的人也同時看向了她，她笑了笑也沒說什麽，這種異樣的注視目光早就習慣了。
“媽媽！那個姐姐穿的裙子好好看！”
向萊心裏想笑：小姑娘挺有品味。
“這奇裝異服嘛，有什麽好看的，你要是買這種衣服穿，我就揍你！吃飯吃飯！”
向萊：……
她低頭看了看，也……還好吧？
在lo娘圈裏，這算是日常的了。
向萊嘆氣當做沒聽見，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小群，是前面的聊天記錄。
“小圍裙”問她到沒。
她回了個表情包:【到了，你在哪桌？】
小圍裙：【就是蘸水臺後面的那桌，我穿的是藍色的裙子，梨梨也到了，穿的是淺粉色的襯衫。】
向萊看了手機後，擡頭，正好就看見了。
她徑直走向蘸水臺後面的那桌，還沒走到就看見那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穿着藍色lo裙，應該就是“小圍裙”了，兩個雙馬尾可可愛愛，大概是大學生。
正好國慶她回老家，點開很久沒看過的本地lo娘群，看見有人說面基，閑來無事向萊就來了。
她很少在群裏說話，下半年還有些忙，更是沒有時間去關注群，今天面基的兩個人，好像是今年新進群的，她沒印象。
走近後，向萊試探地問了一句：“是小圍裙嗎？”
“對！”小圍裙點點頭，笑着問她：“你是兔子拉草莓嗎？”
向萊愣了兩秒，然後點頭，
“是我。”
接着看向另一個女孩，人家雖然穿的常服，沒怎麽打扮，可是卻異常的好看。
頭發中長直，別在兩只耳朵後面露出一張幹幹淨淨的臉。
細看化了一點淡妝，裸色的唇釉，頗有一種清冷的氣質。
只是不知怎麽的，好像有些緊張，耳朵微紅。
“你好，你是梨梨嗎？”她主動問好，“我坐你旁邊可以嗎？”
梨梨原本低頭看着手裏的杯子，愣了愣，過了幾秒才微微點頭，開口：“可以。”
和網友面基，一開始拘謹也是可以理解的。向萊也沒放在心上，确實有些人在網上更能交談自如。
向萊對她笑一笑，接着就繼續看群消息。
這次面基的人不多，就五個人，現在只有兩個人沒來了。
小圍裙在群裏艾特另兩個人：【都到哪了？】
兔牙愛吃糖：【我已經下車啦！正在飛速過來！】
另一個始終沒回複。
小圍裙嘟囔了兩句：“好奇怪啊，椿椿一直沒回複……”
椿椿就是另一個沒到的女孩了。
向萊抿了一口檸檬水，“可能是趕着過來的路上，沒空看手機吧。”
小圍裙也沒怎麽在意，：“嗯嗯！見到你們真開心啊~我們三個好像都是今年才進群哦~，不像兔牙算是群裏的老成員了，聽說和大家都面基過！”
“我看群裏說，兔牙特別漂亮~但是沒想到你們兩個人也很漂亮！”
向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梨梨，長得還真是……特別的好看。
眉眼清冷卻又沒什麽疏離感，鼻子很挺，側臉很好看很立體。
這是向萊夢寐以求的那種臉型，她情不自禁地揉了下自己的肉臉，忍不住嘆氣還有點嫌棄。
梨梨也不是誇張到和電視上的明星一樣好看，但就是舒服，就像是一張白紙、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幹幹淨淨的。
好吧，不得不說，她詞窮了。
此時，“玻璃杯”梨梨好像發現了自己正被她注視着，手指緊張地捏緊了杯子。
向萊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樣不禮貌，立刻別開了目光。
小圍裙沒注意到這些，四處看了看：
“兔牙怎麽還沒來呀，我都餓了~”
向萊點點頭：“我也有點餓了。”
梨梨此時看向她，“那要不要……我們先點鍋底和配菜？”
小圍裙搖頭，“再等等吧。”
大約十分鐘，兔牙終于到了。
她穿着一身粉白的lo裙，精致的妝容和以及用心打理的發飾，就像個古董娃娃似的。
伴随着抱歉，“對不起對不起，今天路上太堵了，所以我稍微遲到了一些。”
原本有些等得不耐煩地小圍裙，看見她後微微一怔，然後搖頭：“沒關系，我們也沒等多久……”
兔牙看向她們微微一愣，然後笑着在小圍裙旁邊坐下，“沒想到大家都長得這麽漂亮！”
被誇了的小圍裙紅着臉搖頭，“分明是兔牙你最漂亮好不好！你的裙子是A家的那款限定嗎？好像已經有三年都沒有再販過了！我前兩天還看過，這條裙子在某魚都被炒到了好幾萬！”
兔牙不以為然地笑着說，“裙子嘛，就是拿來穿的，這裙子剛出的時候我一眼就喜歡，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條居然買不到了……”
小圍裙星星眼：“哇，兔牙你好有錢！”
兔牙自然是謙虛的，随口誇了誇大家，和大家認識後，目光突然看向梨梨，“不過梨梨你今天為什麽不穿lo裙呀？我以為第一次面基都會穿的，早知道我也不穿了，多累啊。”
梨梨微微一愣，接着神色無常地說了聲抱歉，“我有點事就來不及……換衣服。”
兔牙點點頭，“哦……點菜吧，我都餓了。”
小圍裙看了看手機，“可是椿椿還沒到啊，要不再等等？”
說起椿椿的名字，兔牙的臉色變了變，然後臉上露出一絲說不出來的表情，“她一直沒回信息，說不定是不來了。”
“不會吧？”
向萊想了想，開口道：“要不我們先點餐吧，如果待會她來了想吃什麽再夾菜，大家都餓了，總不能等她一個人。”
兔牙擡眼看了看她，笑着點頭：“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點好了菜，四人随意聊着，小圍裙很高興和大家面基，準備了小禮物還一直誇兔牙和向萊的裙子好看。
兔牙看了眼向萊穿的裙子，是一條日系的Lolita牌子，比較偏向日常款，但價格不是很便宜，大概要兩千多；而小圍裙穿的是國牌，幾百塊。
她對着向萊笑了笑：“草莓你是本地人嗎？看你的樣子是還在讀大學嗎？”
向萊扯了扯嘴角，她的網名是兔子拉草莓，兔牙倒好直接叫她草莓……
不過也沒事，她搖頭：“我已經畢業了，在工作。”
“這樣啊……怪不得。”兔牙笑笑後，手機突然響了，大家看了眼群，是椿椿說臨時有事不來了。
此話說完，向萊注意到兔牙莫名松了一口氣。
“怎麽突然不來了呢？我還挺想見她的。”小圍裙有些失落。
兔牙整理表情後看着她，有些驚訝：“怎麽？你認識？”
小圍裙搖搖頭：“不認識啦，只是鹹魚上交易過。我之前錯過了有一款小裙子的定金，她正好讓給我了。別人都要高價出讓或者打包，她人挺好的，就原價給我了。”
兔牙嘆氣笑了笑，“這算什麽呀，大概她想着你是群裏的姐妹才這樣的，不代表人就很好哦！小圍裙你看起來就很單純，別被騙了。”
小圍裙：“不會吧？椿椿人好像真的很好。”
兔牙喝了一口檸檬水，等服務員把鍋底上了，才緩緩開口：“你們進群晚，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但是吧我也不好說。”
向萊擡頭湊着耳朵聽，“什麽事呀？兔牙你說出來聊聊呗？我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小圍裙眨眨眼，心裏很好奇是什麽事，但下意識覺得讨論別人不太好，她看了看對面的向萊，明明還挺話少的，怎麽這會變得八卦起來。
兔牙似乎糾結着，最後還是開口了，語氣和神色卻十分精神抖擻：“椿椿在群裏很久了，但你們也發現了吧？她幾乎不怎麽說話。最主要的原因啊，是她人品不好，群裏都不愛搭理她了。”
這話更加引起向萊的興趣：“為什麽呀？剛剛小圍裙還說她人很好的呢，怎麽說她人品不行？”
小圍裙點頭附和。
兔牙切了一聲，眼裏全是不屑。
“圈裏有一種女生，你們知道吧？為了一時的虛榮心，不惜出賣自己來換取包包、還有漂亮的小裙子。”
她的話說出口，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
“不可能！”
小圍裙和梨梨異口同聲地說到。
兩人對視一眼，小圍裙開口：“我覺得她不是！就上次轉讓定金的時候，我感覺她人挺好的。她知道我們都是老鄉，新入坑，還把我拉進群，我這才認識你們的。”
兔牙一邊吃一邊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把你拉進群說不定是因為沒人和她做朋友了，才這樣的。”
“不可能，椿椿不是這種人。”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是梨梨。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兔牙：“你這麽說她，你有證據嗎？”
兔牙愣了愣，“群裏都知道，還需要證據嗎？”
梨梨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兔牙：“沒有證據，你就別亂說。”
兔牙被她盯得有些心慌。臉色變了變，“你是誰啊？你是椿椿的朋友，專門來為她讨說法的嗎？”
向萊和小圍裙也愣住了，看着梨梨。
梨梨神色變了變，看了一眼向萊，“我不認識她，我只是覺得，都是女孩子，不應該重傷別人，拿沒有根據的事情亂說。”
兔牙放下碗筷，“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把當時曝光她的帖子找出來給你看！”
帖子是兩個月前的了，在本地lo娘圈還是傳的挺火的，說群裏的一個管理員椿椿，為了買昂貴的裙子，不惜陪男人睡覺之類的……還有一個是真心喜歡椿椿的男生，因為被騙了錢，所以才曝光了這一切。
但是帖子裏只是說這個女生是椿椿，究竟是不是他們認識的椿椿，誰也說不清楚，沒有臉部照片，只有聊天記錄。而且帖子裏說被騙錢的人，也沒報警。
“帖子說得不清不楚，我覺得沒有必要盲目相信。”梨梨看完後，冷靜地說。
兔牙不屑道，“以前我和椿椿也還算是朋友吧，恰巧就知道一些，你愛信不信吧。反正我也是提醒你們，別被人騙了還傻乎乎覺得人好。”
向萊夾了點菜放到梨梨和小圍裙的碗裏，“咱們一邊吃一邊聊，不要聽故事就忘了吃飯。”
兔牙聽着低頭，發現向萊沒有給她加菜，三人的碗裏滿滿的肉，她的碗裏空蕩蕩，鍋裏也沒肉了。
她心裏有些不爽快，又聽見向萊驚嘆道：“沒想到你和椿椿居然是朋友啊！”
兔牙糾正：“是以前，自從知道她是那種女生，我就和她絕交了。”
“哦……”向萊吃了片肥牛，然後問她，“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好奇怪啊，你怎麽不認識我呢？”
兔牙心裏閃過一絲不對勁，但沒在意，“我為什麽會認識你？”
向萊擡眼，笑着看她眨眨眼：“因為我是椿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