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日常
“仙道桑，前面是寵物店啊！”彥一手指着前方跑了過去。仙道笑着跟了上去。
“貓公館吶，”彥一扒在玻璃壁窗上看着各色貓咪玩耍，有的在追打，有的在舔毛，有的賴在吊床裏睡大覺，彥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羨慕地說，“真可愛啊，我也想睡覺了。”
“彥一，”仙道把手插在口袋裏護住錢包，“看看就好了啊，這個我們不買的。”
“诶？為什麽？”彥一不解地指着一只美得不可方物的毛茸茸尤物，“你看那只日本短尾，多麽可愛啊！”
“我們買不起，更養不起。”考慮到大庭廣衆之下，仙道有句比較不健康的話沒有說。
“但是，貓是通往異界的靈媒啊。”
“上次不是說了沒有這回事的嘛。”
“是這樣啦，但是仙道桑你不也說大蒜是沒有用的，結果還是救了急啊。”
“……”仙道苦惱地彎下眉毛，提起一袋天然貓糧指給彥一看，“你看，這價格，你再看這營養成分，比我吃的還好。”
“說、說的也是……”彥一被标價上的數字吓出了一身汗。
“如果你非要養貓，我建議你去流浪動物收容所收養一只健康的小家夥。”仙道看到彥一瞬間充滿希望的目光，連忙追加了一句，“一切費用和工作由你自負，我不管的喲。”
“這個……”彥一抓了抓腦袋，仙道已經施施然走出了貓公館。
彥一跟着出來的時候，街邊一輛進口豪華車停在他們面前。仙道和彥一皆不以為意地往前走，車窗裏忽然有人對他們招手：“仙道君。”
“诶？”彥一和仙道詫異地回頭，一個膚色稍有點黑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
“仙道桑你認識這位先生嗎？”彥一奇怪地問。
“不認識。”既然對方和自己打招呼，仙道不好不禮貌，“您好。”
“仙道彰先生吧，”對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仙道不得不握到一個幹燥溫熱的手掌，“我是牧紳一。”
“啊，牧先生？”
仙道還在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哪裏聽說過，一旁的彥一已經驚吓得幾乎跳了起來：“诶？是那個牧紳一先生麽？大財團的董事長？”
“是的，”牧笑了笑，風趣地補充了一句，“是本尊，不是替身。”
“這……”仙道也吃了一驚。
“哇，太意外了！真的是牧桑！”彥一像個自帶擴音喇叭的螞蚱一樣。
“三井壽是我公司旗下的歌手，你幫了三井的忙，也等于幫了我的忙，為了表示感謝，我可以請你吃飯麽？”牧自我介紹完畢就直接說出了來意。
“真是不敢當呢，”仙道換上誇張的表情，雙手捧臉，眼睛裏閃滿星星：“被大名鼎鼎的牧紳一先生請吃飯，受寵若驚啊！”
“天啊！”彥一配合地換上和仙道一樣的Q版表情，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昂、昂比例伐布魯呀！”
“咳……”牧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笑：“請不要再這樣了，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那麽，”仙道歪過腦袋向着彥一，“我可以帶上我的助手相田彥一麽？難得可以揮霍一次，不帶着他會覺得很對不起……”
“當然可以。”牧點頭。
“那，我也可以指定某家料理店嗎？”仙道得寸進尺。
“當然可以。”牧為仙道的自來熟忍俊不禁，“請兩位上車吧。”
“說起來，”和彥一緊張得不敢動彈不同，仙道随意地笑着問，“三井先生不是說這件事除了他和我，沒有別人知道麽？牧桑怎麽會知道的？”
“其實你的廣告是我看到後推薦給他的。”
牧的話讓仙道喜出望外，他回頭欣慰地看着彥一：“彥一，這都是你的功勞呀，回頭給你漲工資。”
“诶？！”彥一像是這輩子第一次聽到好消息一樣，連連對牧點頭，雞啄米似的，“牧桑謝謝！實在太謝謝了呀！”
牧對他們倆啼笑皆非，仙道突然招了招手：“就是這裏了，可以停下了。”
牧在仙道的帶領下走進一家不算很大，裝設也很一般的料理店。仙道熟門熟路地掀開門簾，沖着正在忙碌的老板打招呼：“魚住桑，下午好。”
“喲，仙道，”魚住暫停手上的活計，對彥一點了點頭，百無禁忌道，“你終于傍上大款了麽？恭喜。”
牧愣了一下，仙道耷拉着眉毛笑，并不認真：“魚住桑不要說笑了，只是客戶的老板而已。”
牧和仙道落座後，忍無可忍道：“仙道君的遠大志向原來不是成為日本第一的驅魔師，而是……傍大款麽？”
“這麽說的話，”仙道托着腮思考，“倒不如是自己變成大款讓別人傍？”
“少來了，就你那個摳門的程度！”魚住在一旁拆臺，手上很恭敬地遞上了餐單。
“魚住桑～不要這麽無情啊～”仙道拖長尾音，像是在和家人撒嬌。
“牧桑你請。”彥一把餐單推到牧面前。
“還是你們來吧，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這裏一點。”牧全手工制的大衣和這間小店簡單的室內裝潢不是很相稱，但牧卻覺得毫不拘束，自在輕快。
“那就不客氣了喲。”仙道打開餐單，剛看了幾行，就看見店內的夥計們把新鮮的魚拖了進來。
“仙道桑？”彥一在仙道眼前揮了揮手。
“呃，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仙道起身走了過去，“魚住桑，那條魚可以給我麽？”
“嗯？想吃生魚片？我去給你做。”魚住爽快地轉身。
“啊不是的，請……把那條魚放在水缸裏給我，”仙道雙手合十，“不好意思，你懂的了……”
魚住看看仙道，又看了看那條魚，露出毫不意外的表情：“真拿你沒辦法。”
牧一邊漫不經心地和彥一說話，一邊遙遙看着仙道抱着一個水缸說話。
“真是的，傷腦筋啊，”仙道無可奈何地嘆氣，“上次釣到你的時候就讓你不要再貪吃了吧？”
水缸裏的魚擺了擺魚鳍，兩腮有可疑的紅暈：“可是，不吃的話，沒有力氣，跳不過龍門……”
仙道搖搖頭：“這是最後一次了，下次就算看見你變成了生魚片我也絕對不會再救你的。”
“我明白的！謝謝仙道桑的救命之恩！”魚感激地搖動尾巴。
“還有一句——”
“再也不會貪吃了！”魚搶在仙道之前作出保證，“我知道了！絕對不會了！”
“不是啦，”仙道脫力地糾正，“是別再跳龍門了！就你這智商，吃成河豚也跳不過去的！”
“……嗚嗚嗚嗚嗚嗚……”
仙道招呼彥一把魚放生，自己回到座位裏：“抱歉了，牧桑。”
“沒有關系。”牧随和地應了一聲，“彥一已經把餐都點好了，仙道君還有什麽想要的？”
“這樣啊，我看也差不多了，可以了。”
水缸裏的魚被彥一抱着經過牧身邊時露出了詫異驚訝的表情，但它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彥一捧出去了。
彥一回來的時候飯菜還沒有上，牧和仙道已相談甚歡。
“啊啊，忘了說，我的這個發型——”
“怎樣？”
“剛出生不久，因為天賦異禀，父母也不知道，就被妖魔盯上了，出了意外。人倒沒怎樣，但是發質就此變得很硬，随便一抓就這樣了，只好一直留着這樣的發型。”
“是這樣啊。”
“牧桑覺得很有意思吧？”
“很兇險倒是真的……”
“哈哈哈！嗯嗯！是騙人的！”
“……”
“又騙到一個！”
“仙道君你太幽默了……不過這個發型其實挺好的。”
“嗯，我也覺得很不錯喲。”
彥一在心裏連說了好幾聲“昂比例伐布魯呀”，雖然肚子有點餓，但他還是猶豫着要不要打擾難得笑得如此開懷的仙道，要不還是識相地坐到別處去？
彥一最後硬着頭皮坐了回去，仙道和牧毫不介意，熱情地招呼他。
“非常感謝，仙道君，”牧對仙道點頭，又鄭重地向魚住表示感謝，“魚住桑的手藝一級棒。”
“不要客氣，常來玩。”魚住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不遠送了。”
“請留步。”牧走出料理店，整理了一下衣領，“仙道君，相田君，要不要送你們一程？”
“不麻煩牧桑了，我們的車子就在隔壁，事務所離這裏也不遠。”仙道婉拒了。
“那麽，下次有空再聊。”牧向仙道和彥一揮手，仙道潇灑地擺了擺手，彥一很恭謹地鞠了躬。
一高一矮兩個背影在夜色裏漸漸遠去，牧坐在自己的車上很久都沒有啓動，他沉沉地注視着那個頭發朝天豎起的身影，很久才露出一點溫暖的笑意。
“仙道桑，今天很開心呀？”把着方向盤的彥一問。
“嗯？”因為喝了酒而坐在副駕駛位置，把駕駛工作理所當然交給彥一的仙道淺淡笑着。
“從來沒見過仙道桑這樣呢。”彥一眯起眼睛斟酌用詞，“仙道桑你無論和誰都是很随和但也很疏遠的樣子，這個牧紳一，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認識吧，你倒好像和他是舊相識一樣。”
“是麽？呵呵”仙道沒有接彥一的話，他喝的并不多，陶陶然的微醺感讓他全身舒暢。仙道把頭轉向車窗一邊，感受夜晚的撲面涼風。
一個女子的身影倏現又隐沒。
仙道嘆了口氣：“彥一，停車吧。”
“诶？”彥一雖然不解，還是聽話地把車倒了回去。
“對不起，我是第一次來這裏的，迷路了，”相貌人畜無害的長發女子楚楚可憐地看着仙道和彥一，“可以拜托兩位好心的先生讓我搭一段順風車麽？”
“小姐，這種事情，打電話給警察叔叔不是更好嗎？”彥一從普通人的常識角度出發給了一個建議。
“可是，”女子低下頭，用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在夜風中瑟縮，憔悴的面容被長發襯出一片陰影，“包被偷了，手機、現金、銀行卡，什麽都沒有了……”
這麽凄慘的畫面讓彥一也不禁有些動容，仙道卻只是回頭看着彥一微笑：“彥一，你知道嗎？”
“诶？什麽事仙道桑？”彥一吸了吸鼻子。
“雖然我不吸煙，”仙道邊說邊掏出一根煙點上，“但我随身都常備打火機和香煙喲。”
仙道說着銜起香煙對女子吹去。特制的煙嘴釋放出濃重的煙霧，籠罩了那女子，她慘叫一聲，掩面跌倒在一旁，美麗的臉龐慢慢現出醜陋猙獰的本相。
*福田吉兆的友情小貼士：改制過的煙嘴可以使點燃煙草的溫度達到限度內最高，産生遠超常量的煙焦油，對特定種類的妖魔有致盲和灼燒效果。
我很厲害吧？不誇獎我幾句麽？*
“咳咳……”被濃煙熏出本來面目的妖恨恨道，“原來驅魔人仙道彰并不是傳說中的那樣憐香惜玉啊……”
仙道攤了攤手：“深夜站在路邊将獵物置于死地的妖魔，即便是我，也不能放過啊。”
“哼哼哼，”妖慢慢放開手，恐怖的臉面直向着仙道，低聲冷笑，“你以為我們是要對付你麽？”
“你們？”仙道皺眉，“什麽意思？喂！”
仙道的質問沒有得到回答，妖慢慢消失在空氣裏。
“彥一，”仙道警覺地蹙眉，“去福田那兒！快！”
“是！”
彥一飛車趕到福田的工作室，仙道和他一起急奔進去，走廊上到處都是散亂的零件，看起來像是有過一場混戰。這讓仙道和彥一的心直往下沉，兩人邊跑邊喊。
“福田！”
“福庫醬！”
當兩人終于奔到福田的核心工作室門前時，只聽見房門裏傳來一聲氣勢十足的“哇喳！”
仙道和彥一猛力推開門，正見一個妖魔應聲倒下。
福田站在一堆亂七八糟的除魔工具中間，面無表情地維持着蛇形拳的姿勢。
“福、福庫醬……”
仙道和彥一傻傻地看着福田，愣在原地。
“都解決了，”福田淡定地轉過頭，表情絲毫不亂，“你們來晚了。”
“……”仙道和彥一咽了口唾沫，傻到不知該有什麽表情，兩人只聽見因為急跑而加快的喘息和心跳。
“不誇獎我幾句麽？”福田目無表情，卻精準地表達了他的不滿。
“死、死鍋矣！”仙道回過神來，急忙鼓掌。
彥一跟着拼命鼓掌：“不愧是福庫醬！昂比例伐布魯呀！”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