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多與少-03

【命題十:存在者在自我同一性中顯示。】

最後一個命題,和第一個命題一樣,同樣是唐豫進曾用來幫助理順上一局游戲的觀念,也是他們都暫時還不知道的,離開停屍房的一個關鍵。

這個命題被翻出來的時候,時停春總覺得他所處的空間有那麽一絲顫動,卻不明所以,只以為一切不過是他的錯覺。既然他将它認知為一種錯覺,錯覺自然也就不幹擾他繼續做出決定。

但他其實并不是那麽理解這個命題,覺得自己需要讓唐豫進給他講講存在者和自我同一性的指向和概念。也許還有顯示。那是一種怎麽樣的方式。他這時已經想起了十一號曾叫過唐豫進“老師”的事情。也許這家夥進來前是個哲學老師——時停春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了些許的荒誕性。

可惜,他現在還沒辦法抓唐豫進給他解釋概念,只能憑借本能和上一局游戲的經歷投出他的一票。他選擇了贊成,在不到一分鐘的思考時間裏。也是在寫完之後感到某種放松,無論結果如何。事實上,結果已經沒有什麽改變的餘地,除非他的運氣真的能再一次将他眷顧,也再一次将他推入自我懷疑的深淵裏。

但如果有上帝。時停春在一分鐘後想,也許他真的是想要讓自己被懷疑的魔鬼抓走,獻祭掉他的生命。

畢竟一分鐘後的結果再一次出現了極端的狀況,8:1——

時停春投下了唯一一票的贊成。

對這樣的結果,時停春感到頭疼,七號自己也不可置信,他開始翻看自己的筆記,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他犯下了一個失誤,又過晚地意識到了這點。

也許是對最後一局的結果太過确信,叫他沒有在寫下答案之前确認定下的投票順序,以至于他犯下了一個足以影響結果的錯誤,甚至是必輸的一個錯誤。賭局到此結束。一切已無挽回的餘地。他唯一能慶幸的就是,至少最後還有那一半的獎勵,讓他勉強不至于和他聯盟裏的其他人結下過分的仇怨。

雖然這一次,很顯然一群人的快樂無法再抵過一個人的。但時停春想,反正他是最後那個快樂的人,又何必再管所謂的大多數公平。

“……這次是我的問題,我就不分獎勵了,再給出一天的時間和一千給你們平分,至少讓你們不算吃虧。”臨走的時候,時停春聽到七號這樣和他聯盟裏的玩家交代。後面的事情他沒再去管,拿走他贏得的一半獎勵,就離開了房間。

他離開了但又沒有走遠,以至于唐豫進出來時第一時間就看到那個靠在牆上抽煙的男人。腳步一頓,唐豫進最終還是朝他走了過去,“運氣真不錯啊,七號。”走到他的面前,唐豫進湊過去,毫不客氣地叼走他手上的香煙,“又贏了九千塊呢——就不要計較我那一萬塊錢了吧。”

“七號?”

“噢,這次你是五號對吧?”

“我沒有名字?”

“啊,對,名字。李停春?”

“……趕緊把錢還了,我看你腿好得差不多了吧。”

唐豫進又開始裝傻,只是不太成功,兩分鐘後,就在時停春的脅迫下不得不把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也是确認了他房間的位置,時停春才有點後悔這幾天沒多出來轉轉,竟然以為這家夥就真這麽跑了。不過現在也不算太遲,一進門,他就把人趕到床邊,問他是不是沒穿內褲。

“你怎麽能問少女這樣無禮的問題!”

“少女?”

“……那就少男。”唐豫進一邊這麽說,一邊點點頭,“不過你猜對了,确實是沒穿啦。”

确認結果,時停春不大高興地磨了磨後牙,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生什麽氣,總之就是對這樣的事情既覺得刺激又覺得不爽,“你就騷成這樣,下面什麽也沒穿就跑出來勾引男人?”

“又不是想勾引你,那麽兇幹什麽……”唐豫進眼神飄忽,但仍舊表達了對時停春語氣的不滿,“而且我也不是什麽都沒穿啊。”

“你穿了什麽?”

“穿了個肛塞。”唐豫進把香煙一扔,轉過身掀起裙子,露出臀縫間一小團毛絨絨的東西,“好像有點坐進去了,快幫我拔一下。”

“……”

一想到面前的男人是以這樣的狀态主持完了一場賭局,時停春就恨不得自己沒早點知道這點,直接在那個房間裏就把人操了,或者讓人以這個樣子操自己也行。

反正挺方便的,裙子一掀就是陰莖,甚至可能都不用掀,勃起的性器就足以把裙子撩起。手裏捏住唐豫進臀間的尾巴,時停春腦子裏卻已經勾勒出唐豫進的陰莖,于是他最終沒有把那個肛塞拔出,而是轉而握住了唐豫進的性器。在裙子之下,他将他的陰莖撸硬,手指圈上根部,牙齒又咬上後頸。

“怎麽不拔了?”

“穿着操我吧。”時停春說完就松開了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想爽先幹點活,別整天想着騙操。”

他也不給唐豫進反駁的機會,先一步将唐豫進推到床上。想故技重施坐到他的身上,不過這次倒是被腿已經好得差不多的唐豫進給輕松壓倒身下。“李哥,想被操就說直接點呗,整天跟我裝那麽清高。”“……我叫時停春。”“噢,那行,小春。”也不知道為什麽改了個姓連稱呼也要一起改變,“腿張大點,屁股擡高點,以後想用我就直說,不用這麽拐彎抹角。”

說完唐豫進想來和他接吻,被時停春扭過頭躲開,他倒也不惱,轉而吻上他的喉結,牙齒在突起處輕輕齧咬。并不尖銳的疼痛,甚至完全比不上身下手指的進入。即使用了潤滑,被唐豫進一下子想伸進來兩根手指,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下身的疼痛讓時停春皺了眉頭,他沒阻止他的行動,只是罵唐豫進活真差勁。莫名被罵上這樣一句,唐豫進也不太高興,“還沒操你呢。”

“手都這麽差,你那根能好到哪去。”

“怎麽,手弄疼你了?那你就說疼呗。”總算明白他的意思,唐豫進額頭抵在時停春肩膀上笑了兩聲,“不說我怎麽知道呢,還是你本來就想更疼啊,時哥?”

誰知道呢。時停春想。他沉默不語,也給了唐豫進更放肆一點的機會。将第三根手指插入,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粗暴地在他腸道之中出入。而他們第一次上床,唐豫進好像不是這樣。沒這麽粗暴,甚至稱得上溫良。也許只是因為那夜他們誰也沒打算和對方有未來的交往,還是得相互留點體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試探起彼此的底線。

在時停春的沉默中,唐豫進的動作愈發過分,快感和疼痛的比值終于讓時停春無法承受,他才皺着眉,讓唐豫進輕點,操壞了要他賠錢。果然,提到錢唐豫進才能稍稍收斂。“那操爽了能不還你錢麽?”

“……看你表現。”

明明是模棱兩可的回答,唐豫進卻願意對此相信。于是腸道裏的手指沒多久就換了陰莖,龜頭剛拓開穴口,就被趕出去戴套。“你自覺點,多髒自己不知道嗎?”

“我最近就操過你好嘛?”

“沒被別的男人操?”

“……啊,好像、好像是有啦。”唐豫進的表情看着是心虛了一瞬,不知道是表演還是真實的情緒。但很快他又恢複理直氣壯的模樣,“誰讓你不來找我,那我只能找別人了嘛。”

哪裏是他不去找他,明明是唐豫進電話都不留一個,誰知道他就住他上頭,還和別人在這個房間裏上床。時停春一時心底有點泛酸,有幾分不得勁,也直接表現在了臉上,被唐豫進發現。“你不高興嗎?不高興我就不找了。”他說得像是在哄他,其中有幾分真心實意,時停春也不知道。“沒有。”他下意識地否認,但否認之後又有幾分懊惱,“你真能不找?”

“用點玩具也行嘛,”唐豫進對他露出個笑,“現在是和你睡,當然你最重要啦。”

也不知道這樣的花言巧語唐豫進用來哄過多少男人。時停春“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事後卻又對此感到懊惱,幹嘛不直接在這個時候和人确認點穩固的關系,至少讓這家夥發誓不去找別的男人,這樣他跟他要是勉強談個戀愛也不是不行——對此他似乎又搞錯了因果關系,不過目前他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他只是在想,後入的姿勢果然操得更深一點,他感覺唐豫進的整根陰莖一下就楔入他的身體,幾乎要頂進他的胃裏。腸道完全被性器撐開,每一寸褶皺似乎都被撫平,完全進入的時候,他在想唐豫進之前真的有這麽大麽。光是進入就讓他有點承受不住,甚至隐隐有幾分恐懼。

好在快感很快取代了異物侵入的不适,随着唐豫進開始抽送,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喘息,總算坦誠了一次,坦誠了自己的呻吟,也不再說一些難聽的話語。至少不再嫌唐豫進髒的事情。

雖然唐豫進并不在意這樣的評價,只是難免會将它等同于時停春對自己的态度。至少半個月前他是真的以為時停春想和他戀愛,由此被勾起了一點對時停春的心思,卻在半個月後又覺得時停春對他的嫌棄就是時停春沒這個想法的原因。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賤人本來也沒什麽戀愛的權利,更何況是在停屍房裏。可被時停春那麽一提他才發現,自己又确實很想找個能讓他寄托情感的對象——而不是時停春想要的床上關系——即使他不了解對方,也并不多麽喜歡着他。

如果時停春不願意,那看來他還是得找別人。他想是這麽想的,但又有點舍不得放開自己身下的這副軀體。不管是雞巴還是屁眼都很不錯,雖然不是他慣常喜歡的少年類型,睡起來倒是比那些年紀小的男人更有感覺一點。他還很喜歡他那種隐忍的表情。看他不願意面對真實的內心,身體又很誠實地在幹一些事情,給出赤裸的反應。

一切都很好,可惜就是看不上自己。對此唐豫進張嘴咬了兩口時停春,心裏罵他眼光太差,對自己這樣又好看又主動,床上技術還很好的男人,竟然只想着要當個長期炮友,而不知道将他好好利用。

也可能是這家夥性格實在太不坦誠。唐豫進決定再給時停春一點時間,也許也是給自己一點時間。

至于他們當下共同擁有的時間,唐豫進決定還是讓他們能達到快樂的最大化。不僅滿足他的需求,更重要是滿足時停春的需要。他自己沒多喜歡他,但想要他更喜歡自己一點。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對方法,但至少目前,他能從時停春的戰栗感受到他的快感,即使他的心靈永遠選擇對他私密。身體是靈魂最好的圖畫,唐豫進能在時停春身上将這點把握,能把握到随着陰莖的抽送而逐漸走向高潮的情緒。他又想吻他。嘴唇烙在他的背上,也就到此為止,沒有更進一步。

隔着套,唐豫進的精液在時停春體內射出,也同時握了一手時停春的白濁。五分鐘的中場之後,時停春掀了唐豫進的裙子,摸進他的身後。幾乎不用擴張,将肛塞拔出,後穴就已經柔軟地可以被随意操入。也是拔了那團尾巴,才發現那裏面連着的器物有多麽誇張。叫時停春将它扔到一邊之前,還黑着臉,拿它抽了唐豫進的屁股一下。

“……你打我幹嘛?!”

“讓你以後安分一點。”說完時停春就捂上唐豫進的嘴,陰莖往人空出來的後穴一送,呻吟也自然而然取代了唐豫進想反駁他的話語,構建出他們當下的主體間性。

等一人做完一次,他們難得誰也沒走,在床上躺了一會。原先是并排躺着,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又變成了在床上相擁。誰也沒有說話,語言暫時失去了效用。他們只想要一點切實的體溫,告訴自己他們仍在這個世上生活,而這個世界,也還有他人正真實地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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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煮完小春啦,晚上可能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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