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鳥結孽緣
顧青氣的面色發青,雖說先前在現代時打鳥也常會遇到其他鳥兒回來拉粑粑報仇,可像這一只如此光明正大在自己面前挑釁的,還是第一只,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老子不發威你小樣還不知道老子這麽多年鳥兒見了都夾着翅膀飛的恐懼是怎麽來的哦!
顧青一把推開試圖再次給他擦拭的常歡,眼睛裏都快噴出火來。常歡無奈地看了看天上那只不停盤旋在顧青頭頂上的小鳥,還不忘叫上幾聲以示挑釁之意。
可是不管怎麽看,都怎麽覺着是自家主子在欺負這只小鳥呢?
常歡剛想插嘴讓顧青莫要多管了早些回去罷,顧青一個箭步便躍到數米開外,完美避過了小鳥的拉粑粑攻擊,速度之快讓常歡瞠目結舌。
顧青迅速拉開彈弓,五顆石子一同射出,半空中的小鳥并未料及顧青居然能夠一次性發出五顆石子,忙急着躲避,卻在第三顆時被正中腦門,砸暈了過去,筆直墜落于地。
顧青拍了拍手,忍不住冷哼一聲,“小東西,敢跟小爺我鬥,小爺我可是打鳥高手——”
顧青話音方落,不遠處傳來一聲急促的哎喲,緊接着便是什麽重物倒地的聲音。
常歡忙探頭去望,瞧見倒下的人時面色一下變得煞白,哆哆嗦嗦的一個字竟也說不出來了,急的顧青只得自己沖上前去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一片樹葉中躺着一位穿着華服的男子,男子額角看起來像是被方才顧青發出的石子給射中,流出大量的鮮血來。
這男子顧青見過,想來他就算化成灰,顧青也能記得他。
“該死,這癡漢居然這麽倒黴,我一共射了五顆石子兒,他居然能被我打中四個?”顧青頗是苦惱地揉了揉眉心,一旁的常歡則焦急萬分,這面前躺着的可不是什麽路過的婢子太監一類的,而是當朝大将軍穆村啊。倘若穆村出個什麽三長兩短,抑或他醒來多計較一些事情,他們主仆二人可當真就是倒大黴了。
指不定,還會被送上斷頭臺。
常歡如是想着時,身子忍不住抖了抖,顧青瞧着常歡如此害怕的模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你還愣着幹嘛啊,趕緊過來搭把手把他偷偷運到我宮裏去,千萬別讓別人看見!看見就說這家夥喝高了!”
頭疼,劇疼,比宿醉還要疼上千般萬般。
穆村捂着頭醒來時,滿心都只有頭疼這一個想法。
他隐約記得方才的時候,自己出來溜鳥兒,誰知道小六兒一出籠子就不回來了,無論穆村怎麽叫,小六兒都不理他。
這只鳥是前年的時候,自己打了勝仗皇兄賞賜下來的,說是西域進貢來的稀奇物種,分外稀少,本是準備着進貢兩只同胞兄弟,誰知另一只在路途上因為太過颠簸,得了病一命嗚呼了。彼時穆寒聽聞此言後久久沉思,更兼穆村大勝而歸,兩兄弟幾年不見,如今宮殿之上一人已為君皇,一人甘為臣子,讓穆寒看的分外感慨。
彼時二人分別時,還是皇宮裏惹人羨慕的關系最好的兩位皇子。幾年一別,二人卻相見無言,當真是令人嘆息萬分。
故而穆寒便将這一只幸存下來的西域鳥兒贈給了穆村,明裏不過是表彰他此番帶領軍隊有功,實則以此鳥暗喻他兩兄弟,希冀二人此後仍能如同孩提之時一般,友好相處,莫要煮豆燃鬥箕。
這些年來穆村一直領兵在外,這只鳥兒當時他同穆寒商量着取名為小六兒後,便留在了王府裏由家裏仆人看養着。誰知這鳥兒頗有靈性,由仆人看養了幾年,仍能一眼認出穆村乃是他的主人,便在籠子裏上蹦下竄,模樣看起來是希望穆村帶它出去透風。
穆村一直将小六兒視為心頭寶,一是因為喜愛小六兒的靈性,二來便是因為這是穆寒賜予他,象征着兩人兄弟之情的物什,倘若弄丢抑或讓它出了什麽差錯,怕是朝堂之上那些老頭子又會拿來說事,到時候自己免不了一頓紛争,只會惹人心煩不已罷了。
只是如今不過将小六兒放出透個風的功夫,不僅鳥不見了,自己好像還受了不輕的傷?
穆村回憶起方才在樹林裏的情形,只記得電光火石之間,有暗器從四面八方而來,自己方要躲避時,偏巧衣袖挂在了樹枝之上,自己拉扯不得,竟讓暗器襲擊了自己。
想自己堂堂護國大将軍,竟然會被暗器偷襲。不僅被偷襲了,這地方究竟又是何處?莫不是自己還被歹徒給綁架了不成?
莫不是先前自己擊退的匈奴心有不甘,偷偷混入宮廷裏,找準時機來偷襲了自己,之後便要以自己來要挾皇兄?
穆村目露兇色,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貼着亵衣而放的小匕首之上,目光來回将自己所處的地方打量了一遍。
看起來像是一間普通的房屋,卻較之一般人家的房屋看起來大了許多,只是裝潢陳設,卻簡陋的緊。屋內除卻自己身下的床榻,也僅有一張小巧的梨花桌,和柔軟的毛毯罷了。
如此看來,倒像是什麽世外高人會有的陳設。莫不是自己被偷襲後,被什麽世外高人救了?
穆村腦內過了千百遍自己出事後的各種情形,忽然聽到幾聲腳步聲,瞬間從床榻之上起身,一個閃身避到了屏風之後。
來者的腳步聲聽起來并沒有內力的模樣,有幾分急促似乎十分焦急的模樣。
呵,自己莫不是還被一個沒有內力的歹徒給偷襲了不成?那如此,說出去可當真是丢盡我穆村的臉了。
來者急匆匆地往裏小跑着,絲毫未曾注意到屏風之後還躲着一個穆村,甚至連目光,都未曾有絲毫在屏風上的停留,只是一股腦的急急跑向了床榻之處。
穆村聽見來者腳步聲停留在床榻之前,一個閃身便來到那來者身後,匕首一把從腰間出鞘,匕身反射出略有些刺眼的銀色光芒。
那匕首準确無誤的貼在了來者的喉嚨之上,只需穆村稍稍轉動手腕,來者的喉嚨便會被劃開一個窟窿,當場斃命。
“說,你是......”
“卧槽?我不就是不小心拿彈弓打了你一下啊,你至于要殺人滅口嗎?大爺我錯了還不成嗎?實在不成你要不拿彈弓再給我腦門來幾下?有話好說別動刀子成嗎?刀劍不眨眼啊——”
不等穆村将來者何人的話問出口,那來者肩膀微微聳動着,熟悉的聲音便傳來過來。那帶着無奈且惶恐地聲音,穆村再也熟悉不過。
穆村忙收起匕首,利落地将匕首收回刀鞘中,一把扭過那人的肩膀。
顧青因方才被穆村動作吓得面色血色盡無,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着,那一張本就柔美的臉如今看起來分外楚楚動人,看的穆村這個始作俑者反而臉一紅,撇過頭去不知該說些什麽。
顧青內心當下正咆哮着卧槽xx等髒話,自己不就是給了他腦門幾個石子,剛剛好心進來想給他擦點藥,差點一不留神死他刀下,現在倒好,這家夥居然還在自己面前臉紅?他究竟在臉紅個什麽勁啊?羞愧不應該趕緊給老子道歉嗎?
顧青忍住飙髒話的想法,生怕惹着面前的穆村一個不高興,剛剛才收起的匕首又得出鞘來了。
他只得憤憤看向一旁,恰是看見不遠處的銅鏡裏自己的臉,滿臉的受驚後的委屈與可憐,活脫脫一個小媳婦兒的表情。看的顧青自己差點上前搭讪,問這小美女留個聯系方式。
等等,這小媳婦兒,居然是我自己啊!
顧青憤憤地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眉心,一下子明白過來穆村為什麽突然會臉紅的原因,更加困惑自己為什麽好端端會擺出那副惡心巴拉的表情來。
難不成是這身體原先的那個顧青,靈魂沒走光?
顧青苦惱地皺皺眉頭,恰是被穆村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