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二次

自從那晚瞬移走了以後, 五條悟就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

“要這樣到什麽時候啊,悟。”

院牆內,他們剛剛做完高層安排的任務, 正坐在她家裏的樹下乘涼。

夏油傑看着旁邊的摯友, 有點想笑:“所以那晚究竟怎麽了?悟可不像是做了錯事會有自知之明面壁思過好好反省的人。”

“……”

白毛腦袋左看右看,好像得了什麽病似的又撓腦袋又咳嗽, 總之就是不說話。

“一直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吧。”

只要提到那天晚上,悟就是這種反應, 他越是遮遮掩掩,夏油傑就越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以前也有過很暧昧的猜測, 畢竟悟的反應有一種沖動之下被人奪走了童貞, 反應過來以後不知道面對的既視感。

但那晚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也不過十幾分鐘,以最強的身體素質, 倒是還不至于這麽點時間就結束了。

所以就更奇怪了。

夏油傑是萬萬想不到平時看起來拽得上天的摯友, 會因為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就變成這樣的。

“難道悟打算一輩子都這樣嗎?說出來我們也好一起想想解決的辦法。”

他是真心想要好好替他們解決的,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 他幾乎成了另外兩個人的傳聲筒,五條悟有話不肯自己說, 短信都不發,就要他傳遞。

與此相對的, 葵也只好讓他回話了。

夏油傑才不想自己難得和葵獨處的時間,每次都要說關于摯友的話題, 但是五條悟完全沒有在為難別人的自覺,扁嘴斜眼聳肩,一副‘老子就是不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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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要替你傳話了。”夏油傑也斜他一眼:“有什麽話自己說,不然就憋着吧。”

旁邊的白毛頓時瞪大眼睛,一臉被背叛了的委屈表情。

夏油傑:……

“搞搞清楚好不好, 我和悟是情敵來着。”

“老子清楚得很啊!你這家夥不還是老子此生唯一的摯友麽!”

談到無關的話題,五條悟又開始趾高氣昂叽叽喳喳:“說起來,是傑對不起老子在先吧,明明第一次見面就知道的,那家夥是老子的!不管再怎麽可愛。第一次見面傑就明白吧?”

夏油傑盯着他看了好一會。

“沒做過分的事吧,悟?”他眯起眼睛問。

“……”

五條悟薅了幾把地上的青草,然後随手丢掉,接着看看他,又看看大門,再看看花園椅,好半天也不見說話。

天空漸漸染上霞色,快到了她從外面回來的時間。

夏油傑打算去門口接她回家,剛剛站起來,就被人扯住了衣角。

和少女撒嬌不同的是,摯友的力道大得離譜,夏油傑差點被扯得摔倒。

他擰着眉頭看過去,就看見五條悟随手把被扯壞的衣角丢掉,臉上難得有幾分心虛。

“傑。”

這混蛋猶豫幾秒,小聲問:“什麽是過分的事啊。”

在人際交往中,算得上過分的事情有很多。

但是基于他們兩個都不是什麽三好學生,所以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變得‘正常’、‘禮貌’了起來。

但不管怎麽說……

親了女孩子以後瞬移跑掉,然後長達兩個星期都沒再和對方見一面,連信息都不發,這種男人哪怕是被淩遲處死也不為過吧。

“那家夥……老子就、一時沖動,剛瞬移完就後悔了,但總不能立馬回去吧。”

“後來也不是沒發過消息,這不是……那家夥根本不理我嘛。”

如果不是她不理人,五條悟還以為這種事沒什麽大不了呢,但她已經好久不回消息了,這在之前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五條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總之就是很不習慣。

每次有事情要和她說,讓傑跟她傳話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她不理人的理由,接着再聯想到那一天自己的沖動,以及兩片嘴唇貼在一起的觸感,本來只是短暫的、一秒都不到的吻,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回憶之中,慢慢地釀造加深了。

關于她的那一段記憶變得特殊,于是就會愈發在意她不理自己這件事,然後開始循環往複,有一段時間,五條悟的夢裏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她家裏的客廳、在那個茶室,他把自己的沖動付諸實行了……

“悟可真是。”

夏油傑不知道說什麽好:“所以還是沒辦法理解,到底當時的場面是有多危急,才叫悟連腦子都扔掉了直接瞬移啊。”

頓了頓,他斯斯文文補充道:“雖然平時也沒有就是了。”

“這不是……那時候……傑又沒有經驗,傑怎麽會懂?”

關鍵詞彙全部都被模糊,一點信息都沒有,少年像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好半天以後鼓着臉大聲:“再待下去……總不能真的造個小孩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有腳步聲傳來,接着,院子的大門被推開,少女提着手提包走進來。

她回來了,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倒是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或者生氣,她只是抿抿唇,頭也不回地跨過了他們。

屋子裏的門被輕輕關上,院子裏面的兩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裏看見了譴責。

“怎麽辦啊。”

五條悟靠上來,小小聲:“傑。”

“不知道。”

夏油傑推開肩膀上的白毛腦袋,報複性地說道:“我又沒有經驗,我怎麽會懂呢?”

兩個最強像是被關禁閉一樣待在院子裏,過了沒有五分鐘,一樓的窗戶被打開了。

“外面……”少女站在窗邊,低着頭誰也不看:“蚊子很多吧?”

“笑死,根本咬不到老子。”一個插着兜偏過腦袋這麽回答。

“這就進去。”另外一個松了口氣,笑着說。

然後兩個少年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眼裏看出了震驚和不解。

“傑是怎麽從她那種話裏解讀出‘要我們進去’這層意思的啊?”

夏油傑擡腳往屋子裏走,五條悟跟在旁邊,小聲嘟囔:“別是自作多情吧,等我們走到那邊再用力把門關上,看我們撞歪鼻子的樣子哈哈大笑……”

“悟不要以你的心思揣度別人。”

夏油傑嘆氣:“再說了,這種事不是你撞歪鼻子出出醜就可以揭過去的。”

晚飯是關東煮,因為多了一個大塊頭,所以小小的餐桌被塞滿了。

她今天的話很少,五條悟也難得沒有叽叽喳喳,如果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話,夏油傑或許還會說說話,稍微活躍一下氣氛。

但現在,他只希望她別在趕走悟的時候,把自己連帶着一起趕走就好。

吃過飯,原本是休息游戲環節,但或許是因為今天五條悟在這裏,她難得提出要出去走走。

以保護她人身安全的名義,他們理所當然地跟着一起出來了。

京都的夜晚很漂亮,這裏又離祗園很近,穿着漂亮和服的藝伎慢悠悠地從小巷口經過,夜風和月光一起拂在臉上,叫人不自覺放松了眉頭。

但很快,他們就聽見了刺耳的尖叫聲。

兩個少年在一瞬間看過去,夏油傑放出咒靈,五條悟扣住了她的腰。

呼嘯的風聲穿耳而過,再一睜眼,她已經到了一間陰暗的屋子裏。

“瞬移果然不能亂用啊。”

五條悟甩了甩手上被撞出來的血,看過來:“沒事吧?”

“……嗯。”

她看了一眼他流血的手,有點擔心,也不像之前那樣不理他了:“沒關系嗎?”

“這個?”五條悟笑笑:“沒問題哦。”

接着,他揚了揚下巴:“喏,看那邊。”

她跟着看過去,困惑之中又帶着一些害怕:“那裏有什麽嗎?”

“真的看不見啊你。”

五條悟擡手捉住想要攻擊她的咒靈,挑眉看她:“旁邊全是咒靈哦,想要老子保護你就快點回我消息。”

她往他這邊靠了靠。

“五條君不是一直在保護我嗎?”

“哈?有這回事?”

少年低頭看她:“我不是混蛋麽,是你連消息都不想回的大人渣,要被淩遲處死的笨蛋男人,竟然還在保護你?老子怎麽不知道。”

“我才沒有用那樣的話形容你。”陰冷的風掃過來,她倉惶低下頭,緊緊扯住他的衣角。

或許是因為這裏太叫人害怕,又或許是因為少年的體溫太暖,她下意識往他那邊靠近,再靠近,然後就被扯進了懷裏。

“說話。”五條悟拍拍她的腰:“不說點好聽的,老子就把你丢出去。”

“……”

她沉默了一會,在他懷裏,小聲地說:“那一天我被綁架,平安回來以後,五條君和傑就變得忙碌了起來,連假期都沒有辦法好好享受了。”

“一定是因為我吧?因為我是一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所以就變成了你的軟肋,變成了牽制你們的繩索……”

“我不想這樣。所以我決定要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會用我來威脅你們的地方。”

“哈。”五條悟問:“這些天不回消息就是因為這個?”

“是的。”

她哭着說:“對不起……我想做一個壞脾氣的任性混蛋,這樣很快就會被你忘記……”

“什麽啊。”

頭頂傳來輕輕的嘆氣聲,接着,少年拍拍她的腦袋:“你頭頂有東西。”

她下意識擡頭,然後就被攥住了下巴。

他彎腰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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