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衣服鞋襪都穿好了,跨出大門,春日的陽光,盛開的花朵,翠綠的樹葉,風中帶來的清香,鏡栖陽深吸一口氣,這是被隔離了一段時間的世界,一切在鏡栖陽的心裏都是那麽美好。走路的步伐都帶着雀躍,一蹦一跳的。慕應清在後面跟着,沒有打攪鏡栖陽解放了般的好心情。

等鏡栖陽的心情平複了,慕應清才上前,“你方才和他們說什麽皇命難為?”慕應清修為在那裏擺着,五感很敏銳,他聽到了鏡栖陽的一部分對話,也感覺到了鏡栖陽一瞬間的霸氣側漏,不夠那又如何,在他心裏,就像鏡栖陽不在乎他是什麽樣的人一樣,對他而言,只要那個人是鏡栖陽就夠了,好人壞人,性格好,性格壞,根本就沒有意義。

鏡栖陽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應清,還要你多等一陣子。”鏡栖陽歉然的說道,東靖王這個位置,一時半會還丢不出去,和慕應清天涯相伴還需要很久之後。

“無妨。”只要和鏡栖陽在一起,慕應清并不在乎在哪裏,如果身邊沒有鏡栖陽,就算重新回到仙界,坐回仙帝的寶座,那又有什麽意義。“他們對你很忠心。”聽到常樂和徐郁對鏡栖陽的反對,慕應清對他們是不喜的,作為仙帝的他,霸道慣了,從未有人敢駁他的決定,他習慣了屬下們的事事聽從。對徐郁和常樂敢反對鏡栖陽權威一事,心中有所不滿,才會不客氣的将兩人給甩出去。

此時聽到鏡栖陽話,倒也明白了兩人并不盲從的忠心,鏡栖陽和自己不同,處事手段溫和許多,雖然吸引了不少忠誠,卻不會像自己的那般霸道。

“這是魅力。”鏡栖陽自誇着,“是不是很厲害?”求表揚。

“很厲害。”慕應清果斷表揚。說着說着,兩人就走出了王府,身後有人跟随,鏡栖陽大手一揮,不讓跟,有慕應清在身邊就行了,這段時日,慕應清也用他的伸手證明了,只要他跟在鏡栖陽身邊,安全指數比一堆人跟着都高,也就無人反對,放兩人出門去了。

鏡栖陽最近嘴巴被管的很嚴,看着街道兩邊的小吃攤位,覺得自己特別慘,很想上去吃兩口。不過有慕應清在身邊,鏡栖陽偷不了食的,鏡栖陽只能含淚離開飄着香味的小吃攤。在街上晃悠了一陣子,鏡栖陽就拐到了自家的醫館,開始坐堂。

他這才坐下沒多久,不少人就把鏡栖陽面前排着了,都等着鏡栖陽給他們診治,天下第一神醫的名頭,可比其他名醫更具權威性。不過醫館早就習慣了,所以立馬把人流給分了,實際上,鏡栖陽也是很忙。慕應清就在鏡栖陽身後,一直站着 ,看着鏡栖陽認真夠的模樣,慕應清就忍不住溢滿溫柔。只是,人還是不能太累的,所以,兩個時辰之後,就讓鏡栖陽收手,跟他回去。

“栖陽怎麽會想要學醫的?”回府的路上,當然不可能什麽話都不說,慕應清覺得有必要從日常當中,一點一點的了解栖陽。

“因為大夫最容易做好事。”鏡栖陽的回答,完全無關喜好,他會選擇做大夫,只是因為這樣最有利于拿到功德,比起在朝為官,在外為将,當大夫的工作實在是輕松,獲得功德也非常容易,為官為将,都勞心勞力的,如果不是為了轉世父母的期盼,他絕對不會走上為官為将的路。就連當皇帝的那幾回,都恨不得把皇帝的位置給丢出去,當皇帝真的太累了,除了能夠方便找人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可言。還不如當平民做大夫的時候自由自在。

“不是因為喜歡嗎?”慕應清覺得鏡栖陽的回答很奇怪,他看得出來,鏡栖陽的心地,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陽光,反而和自己類似,不過很少有人能夠從鏡栖陽那溫暖的表象當中,看出來而已。只是能夠做好事,這個借口實在不符合鏡栖陽真實的性格。

鏡栖陽搖搖頭,“說不上喜歡,只是習慣了。”做了那麽久,治病救人成為了他的習慣,而且他和慕應清欠世界的還沒清完,天道讓他們重逢,他感念恩德,以後還會繼續努力做好人好事。

再一次的,慕應清感覺到了鏡栖陽的秘密,鏡栖陽從未在他面前遮陽過他身上有秘密,他沒有主動問過,等着鏡栖陽自己告訴他。他總會等到這一天的,不是嗎?

兩人慢悠悠的回到了王府,到了晚飯時間,依舊是兩人坐在一起吃,今晚上,鏡栖陽總算接了禁,可以吃肉了。兩大碗吃下去沒問題,可是吃太多對身體同樣不好,有慕應清在一邊監督着,管家大叔欣慰着,他家王爺總算有人給管住了。對慕應清的好感,那是刷刷的往上竄,作為府中大管家,對慕應清的一應服務,都最好的上。

晚飯之後,鏡栖陽坐在涼亭,享受涼風習習,慕應清不忘把披風給鏡栖陽披上,然後坐在鏡栖陽對面,和鏡栖陽一起下棋。慕應清的棋藝很高,鏡栖陽就遜色不少。輪回轉世多年,都是來去匆匆的敬仰,除非是職業需要,才會花時間去學那些東西,緊巴巴的二十年,很少有時間培養什麽興趣愛好,唯一的嗜好美食,還是因為一日三餐都得吃飯才養成的。他下棋下得好,也虧得他天資聰穎,對付一般人還可以,對付國手級別雖然讓人驚豔,卻也是輸多贏少的局面。比起慕應清的棋藝,鏡栖陽棋盤上的局勢,不讓人期待,已經出現了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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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輸了。”皺着眉,神色凝重的鏡栖陽在放下手上的棋子,認輸之後,神色也放松了下來。

“要再來一盤嗎?”一盤棋罷,兩人開始收棋子,慕應清問道。

“好。”長夜漫漫,需要點消遣,鏡栖陽應道。他和慕應清确實是前世相識,只是今世相逢,彼此都有所改變,興趣愛好,性格忌諱之類的東西,都在彼此摸索。

一盤兩盤,鏡栖陽還是輸了,那個不開心的樣子,讓慕應清放了水,讓鏡栖陽贏了一盤,鏡栖陽很高興,他當然看出了慕應清是放水了,但是那又如何,他贏了,高興了,就行了。

高興了,可以洗洗睡了,一晚上的好心情,鏡栖陽很快就睡着了。在他旁邊躺着的就是慕應清,不需要睡覺的他,只要在鏡栖陽身邊,也樂意享受凡人睡覺的樂趣,閉上眼,和鏡栖陽一起睡。

第二天,天氣不盡人意,不再是陽光明媚,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不過才解放的鏡栖陽一點都不介意,撐着傘,走在青石鋪的路上,聽着滴滴答答的聲音,自有樂趣。

身為東靖王,鏡栖陽是不可能每天都很閑的,這身子養好了一點,就坐到了書房,開始處理公務。很有經驗的鏡栖陽,早就做好了分工,落到他手上的工作,還不至于讓他每日都得熬夜加班,不停處理。往自己位置上一坐,慕應清坐在一邊看書,一盞熱茶在手邊,外面淅淅瀝瀝的滴答雨聲,一個美妙的早晨一點點度過到了中午。

慕應清盯着,不讓鏡栖陽有理由以公事麻煩為借口,耽擱了午飯時間,吃了之後,帶着鏡栖陽走了一圈,回到屋子,讓鏡栖陽小睡一會,再把人給叫起來,吃點小食,不管是繼續去處理公務,還是鍛煉,玩耍,鏡栖陽都可以随意了。

鏡栖陽其實是個很懶散的人,輪回在人間的二十年固然很忙碌,但是別忘了,在轉世之前的數百年裏,他都是一個人懶懶散散的過着日子。在天道的管束之下,沒有意識的鏡栖陽什麽都幹不了,久而久之,養成了他不是很勤奮的性子。也就只有在尋找慕應清這件事上,鏡栖陽才會勤快的讓人發指,這人找到了,鏡栖陽懶散的本性就露出來了。

不想辛苦的練功,因為修為會自己上去,身體也會慢慢變好,鍛煉什麽的就免了,還是和慕應清一起,愉快的玩耍吧。可惜下雨,再多的玩耍也被春雨給阻礙了,沒事,還可以聽聽慕應清彈琴。

一曲天籁就是府中響起,有耳福的人,聽到這樂聲,都停下了動作,靜靜的聽着如同九天之上流瀉下來的樂聲。慕應清已經是仙帝修為,觸類旁通之下,無論是琴棋書畫都是極高的境界。

一曲餘音缭繞耳邊,鏡栖陽是最先醒來的,用星星眼崇拜着慕應清,不管是什麽,應清都好拿手。

一天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不過當晚,闊別已久的刺客事件上演,外面的喧嘩吵醒了鏡栖陽,鏡栖陽揉揉眼睛起來,準備起來,慕應清卻伸手,把人一按,“沒事,你繼續睡。”慕應清哄到,語氣溫柔,眸光卻是一片冷色,竟然敢刺殺栖陽,還攪了栖陽的好夢,真是不可饒恕。

為鏡栖陽設好防禦之後,慕應清就去解決那群該死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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