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第二天，天氣晴朗，天空飄着棉花糖似的雲朵。現在已是初夏，路邊的榕樹葉片都已綠得發亮。總能看到三兩只紅耳鹎在樹上跳來跳去，像是在找果子吃。今天，安曉梨果然很有骨氣地中午才和幾個小夥伴擡着機器緩緩到達現場。
這樣的做法讓她覺得神清氣爽，今天又會是美好的一天，也是她重獲新生的一天。
她完全不去看殷莉對她充滿無語的眼神，只管認真地走流程。等到專家都就位之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白煜涵今天照常過來賣涼茶，但感覺安曉梨等人完全不對勁。曉梨不像以前那樣對工作充滿熱情，而是有一種無所謂的感覺，似乎她就是一個無情的執行機器，整個人空空如也。其他人也都充滿疲倦，眼神空洞。
更重要的是，曉梨對他，竟然不聞不問！往常她還會和自己唠上好一陣，今天也就聊了短短幾句，就去忙別的了。感覺忙碌中也心不在焉，似乎不是因為工作太忙。
他坐了半天感覺不對，趕緊找到一邊暫時沒事幹的李曉方一問究竟：“你是曉梨的同事吧，你知道她怎麽了嗎，看起來很沒精神啊。”
李曉方盯着他看了一陣，忽然眼中一動，吃瓜的神色一閃而過，但她裝作很平靜的樣子問道：“你是誰啊？這麽關心我們大姐頭幹嘛？”
“就是朋友啊，之前她邀請我來賣原創涼茶的。”
“哦，朋友啊。也沒啥，就是這個客戶很不好搞啊，昨晚我們加班到大半夜，回到家都很晚了。今天還要繼續過來打工，大家都累死了。”李曉方面無表情地回答。
“啊？這麽晚你們幾個女孩子很危險的呀，以後再有這種情況可以喊我過來接你們的。”白煜涵皺眉，看起來有些擔心，有些緊張。
“叫你？為什麽叫你啊？多麻煩朋友哎。”李曉方若有所思，在旁邊拱火：“你也知道曉梨的個性，一般都不會麻煩別人，除非是特別難的事兒，不然她能一個人憋死。”
聽到這裏，白煜涵覺得很有道理，同時也有些惱火。是啊，他倆現在還啥也不是，人家為什麽要喊他？
但是大半夜的回家，還是回到一個人的出租屋，怎麽想怎麽讓人擔心啊。白煜涵開始陷入老父親的角色中，連倒涼茶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他又擡頭去看曉梨，只見她無神的眼睛似乎充滿了迷茫，他想，果然是太累了吧！一個女孩子，在職場打拼，還是很不容易的！又碰上難纏的客戶，連下班都不許。一絲心疼又在他心中緩緩升起，不斷地膨脹開來，在心裏撞來撞去，讓他很難受。
曉梨正在看王樂婷她們直播，忽然感覺後背一涼，回頭一看，只見白醫生正用一種哀怨的眼神望着她，讓她吓一大跳。她對他做了個口型：幹嘛呢？不要打擾我工作！
白煜涵見她還正常罵自己，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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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直播結束，白煜涵見縫插針，跑去找安曉梨：“曉梨，我聽你同事說了你最近很累，下班和我去喝一杯吧。”
“好啊。”安曉梨望向他的眼神中依然空空蕩蕩，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白煜涵又暗暗捏緊了拳頭。這該死的工作，把之前活蹦亂跳、卷到飛起的曉梨都折磨成了這種模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現場人頭攢動，人氣還是蠻旺的。只是大家都圍在各種小攤前，買點吃的喝的，防火講座就是順便聽聽，防火知識的小冊子也是随便看看就放在一邊。王樂婷在旁邊嘆氣：“我們做得這麽辛苦的手冊，他們就這麽随便翻兩下，哪能學到什麽啊？說到底還是喜歡吃吃喝喝，現在的年輕人真不行啊。”
“那也沒辦法，你看客戶也只是完成上面的任務吧，他們也不在乎效果如何。我們幹完了就快點走，這活動總算是要結束了。”安曉梨攤了攤手，她以前還會在乎一個活動的效果如何，流量多少，下次如何改進。但現在看看客戶的态度，他們都不在乎，自己還去在乎這些有的沒的幹嘛呢？
“姐，這不像你啊。”李思梅望着她，撓了撓頭。對于工作，安曉梨以前都是非常認真的，不可能像現在一樣降低要求。之前李思梅和王樂婷就老是偷偷吐槽她太認真這點，但現在的樣子又讓她們開心不起來，反而覺得有些害怕。
“就這樣吧。”安曉梨擺了擺手，一副誰愛幹誰幹的樣子。
沒想到這個活動等到下午六點要散了的時候，殷莉覺得小攤人氣火爆，可以再點引流，要求安曉梨他們加時到晚上九點。
客戶的無理要求雖遲但到，随意加時，但沒有加班工資已經是現今社畜的常态。安曉梨已經麻了，只能很嚴肅地和殷莉講道理：“殷姐，我們這邊外包的時間是之前就談好的，你不能說加時就加時呀，他們可能晚上還有其他工作的。”
殷莉雙手環胸，很不客氣：“今天你們本來應該早上就到的，工作時間都沒達标，叫你們晚上補回來過分嗎？你自己看看之前的合同，上面寫得一清二楚：在客戶提出需求後及時響應。晚上有其他工作那也是你們沒安排好的緣故，我不管。”
安曉梨感覺那股怒火又沖上來了，但她忍着沒發：“殷姐，合同上沒有寫活動當日要做夠幾個小時，之前準備的時候我們每天熬到淩晨，大家都很努力。您這樣講未免也太不尊重我們的勞動了。”
殷莉挑了挑眉：“和我講辛苦？之前你們加班的時候，難道我們的同事沒加嗎？大家都一樣，而我們拿的是死工資，你們有提成！你這是什麽态度呀？你們公司到底是怎麽做生意的？以後誰還敢找你們？！你要和我摳合同字眼，先回去問問你們的石總吧！”
安曉梨看她胡攪蠻纏，說不定還要和石總狠狠告他們一狀，只得默不作聲。但她自然一想，不對呀，既然殷莉遲早都要和石總告狀，那她做什麽不都一樣嗎？那何必還要看她臉色？
想到這裏，她就釋然了，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一旁王樂婷她們看她一會兒默不作聲，一會兒獨自微笑，都吓得不輕：“梨子姐，沒事，我們加班就加班吧沒關系的。”
“不。”安曉梨很平靜：“一會七點我們準時走人，先把不用的東西收一收吧。”
王樂婷、李思梅：？？？
梨子姐咋回事，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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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國慶要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