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倒計時6天

洛音發完朋友圈就把手機調靜音了。

一下午都沒被打擾。

按時回到家,偌大別墅只有阿姨在廚房裏忙碌着,別人都沒回來。

洛音回了房間,放下書包覺得有點熱。

六月初,多雨的季節,這幾天的悶熱可能在醞釀一場大雨。

她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輕薄的真絲睡裙,有點貴但确實很好看。

她換上後在鏡子前照了照,滿滿的純欲風。

在書桌前坐下,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顧衍買的新手機上。

看了看時間,決定趁着顧衍沒回來之前,把手機放到他的房間裏。

避免正面沖突。

她披了件薄外套,拿着手機走到了顧衍的房門口。

她朝左右兩側看了看,蹑手蹑腳地按住了門把手,門開了一條縫。

果然沒鎖門。

想當初,她剛住進來的時候,他房門的安全級別堪比勞德爾堡保險庫。

一道明鎖一道暗鎖,裏面還有一個安全鎖。

可現在為什麽連鎖都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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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音沒時間想那麽多,摸着黑踏進去一步,把手機手機放在門口就轉身要離開。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

洛音一緊張,把門從裏面關上了。

陷入黑暗中,洛音錘了下自己的頭。

還不如在門口撞見呢,藏房間裏更解釋不清了。

腳步聲不緊不慢,沉着穩健,洛音一聽就知道是顧衍無疑了。

她迅速做出了反應,果斷朝着露臺方向走去。

可房間裏實在是太黑了,她在撞了茶幾和床角後決定放慢速度。

真的好疼。

終于,她成功打開了落地窗門,來到了露臺上。

在門被開的前一刻。

沒時間關窗門了,洛音不祈求毫無痕跡,但求別被抓個現行。

可往往事與願違。

在她成功攀上露臺欄杆,眼看着要跳到自己房間露臺,脫身成功之際,纖細的腳踝被一雙大手緊緊握住。

緊接着一只手松開,向上掐住了她的腰,使她的縱身一躍失敗了。

洛音此刻的心情可以用無盡的懊悔來形容。

如果再早點去放手機,或者聽見腳步聲沒慌,哪怕當面給他,也比現在的狀況強一百倍吧。

露臺上也無風,她的後背緊貼在男人的身前,腰還被他握在手中。

感覺更熱了。

披着的外套經過剛剛一系列高危動作已經滑落。

她扭動了一下企圖掙脫逐漸升溫的胸膛,落在腰上的手掌,改掐為摟。

他附身将頭靠在她肩膀上,陷進她的頸窩裏,口中帶了一點酒香,聲音喃喃的,不是很清醒的樣子。

“門沒鎖,怎麽又跳露臺?”

洛音:……

這話說的,好像她常跳似的。

也就跳過那一次而已。

而且,他是不是誤會她是從自己房間跳過來的?

洛音想解釋,但脖頸被他柔軟的發絲噌得癢癢的,一時掙脫不了他的桎梏,只能偏頭躲着。

“顧衍,你,你喝醉了?”

顧衍的眼鏡早已不知所蹤,一手攬着她的腰,一只手箍在她的腦後,唇瓣貼在她的唇上摩挲着,氣息灼熱。

“沒醉。”

洛音:……

看來是真喝醉了。

她還來不及說句話,唇便被吻住,她甚至來不及喘勻一個完整的呼吸。

沒有眼鏡封印,加上酒精麻痹了理智,他袒露出最原始的渴|望。

洛音只能雙手扶住他的肩膀來保持身體平衡。

顧衍氣息逐漸急促。

“因因……”

這兩個字一出,讓洛音理智瞬間找回。

雖然她一直認為跟顧衍親熱是她在占便宜。

可她接受不了他一邊叫着別人的昵稱,一邊跟自己接吻。

他的雙手像鐵鉗,她掙紮不開,現下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牙齒了。

她進他退,他攻她守,唇舌間像是在博弈。

終于,找到喘息的縫隙,狠狠咬住他的下唇。

絲絲血腥味彌漫在口中,跟上次他咬破她時的情景重疊。

一人一次,很合理。

刺痛感成功讓顧衍松了口。

洛音借機用力一推,趁着他失神,成功逃脫了他的桎梏,奪門而出。

——

洛音一夜沒睡好。

反複夢見自己被困在露臺上。

而屋內,顧衍在跟葉絮胭親熱,幹柴烈火,兩人眼看就要撲倒在床上了,顧衍卻發現了她。

她想要跳露臺回房間。

在跳的一刻,發現下面是萬丈深淵。

她腳下一滑,失足跌落下去。

洛音蹬了下腿,猛然醒來。

額頭汗津津的。

她重重喘着氣,還沒等完全平複下心跳,電話鈴聲又吓了她一跳。

是蔣情打來的。

她緩了緩,接起電話:“喂,媽?”

蔣情的語氣有點急的:“女兒,你爸剛剛來電話了。”

洛音沒等她說完,立即坐了起來,困意全無,聽着蔣情絮絮叨叨地說着爸爸的情況。

蔣情:“他又來跟我借錢,大山都知道了,但是還好,這次大山沒發火,他最近脾氣确實變得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他如果真的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洛音聽着媽媽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垂下了眼。

她張了張嘴,終是沒忍心告知媽媽柳大山轉變的真相。

就先讓她安安穩穩地生下孩子吧,孕婦忌諱心情起伏太大。

她會盡全力守護她的。

蔣情還沉浸在柳大山的轉變中,喋喋說個不停。

最後提到了柳小海,柳大山的兒子。

“對了女兒,小海說什麽熱搜,說顧衍跟一個女明星好上了?真有這回事嗎?”

洛音:……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柳小海跟他爸一樣讨厭。

洛音的沉默讓蔣情以為她默認了,嘆了口氣勸道。

“女兒啊,咱是普通人,顧家那是什麽門第,咱本來就高攀不起。你還小,媽媽也沒跟你說那麽多,但是咱們不能一直活在幻想中,總要看看現實不是?”

蔣情頓了頓,語氣緩了下來:“沒事女兒,如果婚事黃了,大山說有個朋友的兒子,條件也挺好的,家裏做小買賣的,雖然跟顧家比不了,但也是不愁吃喝的,當,當然,你如果不想見就算了,你還小,等大點再考慮也行。”

洛音耐着性子聽完蔣情的話,低聲說道:“媽,讓柳大山少管我的事,還有,我爸在哪?”。

蔣情:“你問他幹嘛?他根本戒不了賭,還有,你柳叔叔這次确實是為你好……”

洛音忍不住打斷了她:“把我爸的地址給我。”

蔣情在面對前夫的态度上,略顯刻薄:“你還想跟顧家要錢給那個賭鬼還債嗎?”

洛音蹙眉,好像所有人都認為她會跟顧家要錢給爸爸還債。

包括她媽。

——

洛音最終還是在蔣情那得到了爸爸的地址。

她打車到了城西區,到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按照導航,走到了一片老城區,這裏小旅館很多。。

小路交錯,特別容易走錯路。

她左轉右轉,到了一家小旅館樓下。

導航顯示目的地已到達。

洛音擡眼看着旅館破舊匾額。

髒兮兮的窗戶玻璃裏,細鋼管的護欄将它罩得結結實實的。

很壓抑。

旅館外的小路上類似一條疏于管理的小市場。

人不多,她一眼就看見那道熟悉的背影。

身量高瘦,一身淺藍色格紋長袖襯衫,裏面的T恤白得一塵不染。

整個人看起來跟周圍髒亂差的環境格格不入。

只有他腳上運動鞋的白邊,有磨出毛的泛黃痕跡。

男人提着四五個購物袋,正在買車厘子。

結賬時拿着錢包猶豫了一下,對商販說:“少拿一半吧”

商販依言要往外倒出去一半,

他又想了想,又阻止了商販,把錢包裏的錢全都到了出來。

加上硬幣才勉強湊夠了。

“洛全意。”

洛音細軟的嗓音不大,但在不算嘈雜的街上很清晰。

提着車厘子的男人腳下一頓,轉過頭。

略有些清瘦的臉上,胡子被刮得幹幹淨淨,整個人看起來很年輕,卻被眼角的細紋出賣年紀。

那雙清澈的眼跟洛音有三分神似。

洛全意見到洛音似乎并不意外。

了然地嘆了口氣,短暫的無奈過後,揚起了唇角。

兩人相視一笑。

簡陋的旅館裏,不大的房間放了兩張單人床。

洛音去打開窗戶透氣,防盜圍欄有點生鏽,但整間屋子還算幹淨。

爸爸有輕微的潔癖,這裏應該是他預算內,所能找到最幹淨的旅店了。

“唉,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沒吃午飯吧?去洗手。”

“去洗手”三個字,讓她仿佛回到了以前

洛音對着窗戶怔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去洗了手。

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擺滿了餐盒和零食。

酥炸大鱿魚,蔥爆蝦,紅燒肉,鹵鴨脖,還有一袋沒來得及清洗的車厘子。

都是她以前最喜歡吃的。

他早就猜到她會來找他,所以用盡了身上最後一點錢,也要給她買她最愛吃的這些東西。

洛全意去洗車厘子了。

洛音拿出手機,給餐桌上的食物拍了張照。

在日後見不到爸爸的日子裏,她還可以時常翻出來看看。

剛拍完,蔣情的微信消息恰巧發了過來。

【媽媽:見到你爸了嗎?他跟你說的任何話你都別信,他就是想跟你要錢】

洛音垂了垂眼,把剛拍好的照片發了過去。

隔了一分鐘,蔣情又發來信息。

【媽媽:他給你買這些,就是想用感情綁架你,為了跟你要錢還債】

【媽媽:傻孩子,別給他錢了,他是個無底洞!】

“車厘子也好喽,快吃吧我的小公主。”

随着爸爸的一聲叫喊,洛音沒跟蔣情争辯。

手機直接關了靜音,沒理會她打過來的電話。

洛全意像以前一樣,幫她把袖子挽了起來。

把蝦皮全部替她剝掉,擺回餐盤裏碼放整齊。

父女倆安安靜靜地吃着飯,平淡又溫馨。

洛音享受着跟爸爸待在一起的寧靜,想了想問道:“爸,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如果她手裏的十萬元夠的話,她會全部給爸爸,讓他還債回來跟自己生活。

只要他不繼續賭了,她能賺錢養他。

洛全意卻含笑不語,只看着她大口吃着飯,時不時問道:“這道菜是不是鹹了?”

洛音嘴裏塞得滿滿的,只能含糊地應道:“挺好吃的,就是比爺爺做的差了點。”

這話一出,父女倆都沉默了。

最後是洛全意打破了沉靜,“你在顧家生活得還順心嗎?”

洛音點點頭:“高考之後我就要搬出去了,已經租好房子了。”

洛全意微微嘆了口氣:“高考那天,爸爸可能沒辦法去送你了……”

洛音死死抿住唇,眼淚先一步掉了下來,落在面前的白米飯上。

她很希望高考時爸爸媽媽能像別的父母一樣送她去。

她也好希望爸爸這個臨時的小旅館是永久的住處。

這樣,她就有家了。

洛音的哭聲再也掩飾不住,抽噎了起來。

洛全意只能将女兒攬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

他默默流着淚,輕聲道:“是爸爸對不起你。”

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靠在爸爸的懷裏太安心了,洛音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因為昨晚那個夢,一夜沒睡好。

極度缺覺的她,一直睡到了天蒙蒙亮。

她揉了揉眼睛,有點腫痛。

伸手去摸手機時,才發現自己睡在床上。

窗簾拉着,衛生間有水滴的聲音。

洛音迷迷糊糊地朝衛生間喊了兩聲“爸爸”,坐了起來。

她想對着手機屏幕看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腫了,按亮了手機屏幕,卻率先看見了未接來電提示。

在蔣情一串的未接來電中,顧衍的號碼穿插在其中。

都是晚上十點之後打來的,一共打了十多個。

看時間,他先是每隔一個小時打一次。

到後來就隔半小時,二十分鐘,十分鐘地打一個了。

一直打到了剛剛。

這是有什麽急事找她嗎?

還沒翻看完記錄,顧衍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

這次是電話視頻。

洛音接了電話,看清屏幕上顧衍那張帥氣的臉,卻全無心情欣賞。

她下了床朝衛生間走去。

顧衍的聲音自聽筒裏傳來,聲線低沉得點沙啞。

“你去哪了?夜不歸宿?”

“我……”

洛音停在衛生間門口,裏面空蕩蕩的,只有關不緊的水龍頭在滴答滴答流着水。

顧衍聲音又沉了些,還帶了隐隐的威脅:“到底在哪?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

洛音沒心思再講電話,匆匆對手機說了句:“先不說了”

挂斷了電話。

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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