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厚積19
洛音看着群裏一排的問號, 扯了扯嘴角,把剛剛跟公益社長溫亦學長發來的視頻轉發到群裏。
聞亦學長是播音主持專業的大四畢業生,今年剛被選入衛視做主播, 在學校期間是個十分高調的風雲人物。
他在校期間,幾乎所有重要的晚會和會議都是他主持的。
為人正直情商還高, 十分有威望。
他也馬上要卸任校公益社社長的職務了, 大家看見是聞亦學長的視頻, 都挺驚訝。
視頻裏, 聞亦學長用他标準的播音腔感謝了大家。
聞亦:“感謝各位為社裏馬上要舉辦的助殘活動的愛心捐款。你們每個人的名字洛音都上報給公益社了,善心雖小, 大愛無疆,我謹代表校公益社再次感謝大家的愛心。”
群衆人:……
洛音竟然把學費捐了!
還是以他們個人的名義,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聞亦學長都親自錄制視頻感謝了。
莫名感覺這9.9的學費有點值呢?
如果說聞亦學長的感謝視頻足以讓衆人沉默,那接下來,洛音的房産投資分析讓他們心悅誠服了。
洛音分別從現行政策, 地段劃分,樓盤對比,價值分析幾個方面, 由淺入深,讓投資小白都能聽懂。
講的全是的幹貨,而且做了各種柱形圖餅形圖等數據分析, 一目了然,滿滿的誠意。
這節課花的內容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出來的,肯定是洛音平時的積累總結。
雖然大多數學生并沒有錢去按她說的投資。
就感覺空有一身禦龍的本領, 沒有龍一樣。
但這不妨礙大家感覺這堂課的超值, 都讓他們想再次付費了。
洛音這次賣課的事件不出意外全程被轉發到了各個大群裏。
幸好洛音聲明不要外傳課件後, 大家也都很自覺, 并沒有課件謝露的現象。
這下那些嚼舌根說撈女要投訴的人都沒了聲音。
軍訓過後都正式開學一周了,洛音走在校園裏,還時不時有人跟她友好地打招呼。
洛音也都報以微笑回應,看起來恬淡又溫柔,結結實實地收獲了一批好名聲。
她突然懂了顧衍為什麽要經營一個溫潤的形象。
好形象真的讓人很舒心。
她走到了男寝樓下,周子學正雙手插兜地倚在路燈杆上,嚼着口香糖,吹了個口哨。
“洛老師比我還受歡迎啊。”
周子學對她賣課的這波操作贊許有加,不僅為自己澄清了流言蜚語,還博了個好人緣。
周子學轉着車鑰匙跟她并排向門口的停車場走着。
他還不忘了調侃她:“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腹黑了,而且比以前技高一籌。以前只是會裝傻白甜,現在還會賣慘收買人心了。”
洛音知道他指的是說自己被退婚的那件事,沒計較,還對他的調侃報以微笑。
主要是她今天心情特別好,因為終于約到柳大山去過戶了。
她不僅開心于低于市場價一折的價格買到開發區的房子。
還開心于柳大山還完債剩下的錢根本不夠再給柳小海買一套房的。
柳大山和柳小海過得不開心,她就開心。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校門口,因為是周末門口的學生還挺多的。
洛音大小也算是個名人,門口可能有買過她課的學姐,看着她跟周子學站在“毒藥”前,一副恍然的表情,還笑着朝她揮揮手。
洛音一如既往地報以微笑,果然人設好,做什麽都能被理解。
周子學啓動了愛車,一個神龍擺尾,嚣張地駛進了車流中。
車裏放着排行榜的流行歌曲,周子學偷瞄了她一眼繼續調侃道:“你是準備把棄婦的人設一直立住嗎?”
洛音聽到“棄婦”這個詞,撇了撇嘴,颔首道:“對啊。”
周子學:“你現在可是屬于間接替顧衍承認了跟葉絮胭的關系,這合适嗎?”
洛音聳聳肩,一臉積德行善的說:“像他這種渣男也該收收心了,省得葉絮胭患得患失的。”
周子學滿臉問號:“渣男?顧衍?”
洛音點頭:“我之前也不知道,我還一度為曾經喜歡過他感到羞恥。”
前方紅燈,周子學眨眨眼,一腳油門停在白線前,不解地看向洛音:“為什麽覺得他是渣男?”
洛音:“因為他喜歡葉絮胭卻不明确公開。”
周子學無語地看着她,口香糖一時都忘了嚼。
綠燈亮起,他撇撇嘴轉過頭啓動了車子,猶豫了半晌,問了句:“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不喜歡葉絮胭?”
洛音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葉絮胭發微博公開他倆的關系他都沒澄清,還跟我說是沒看見。”
周子學:“可是他也沒回應啊,反正我喜歡一個人,我會昭告天下,他會不會是真的沒看見?”
洛音眯起眼盯着周子學:“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當初他跟葉絮胭都是誤會?其實他喜歡的是我吧?”
周子學聳聳肩:“我覺得有這個可能。”
洛音:“那他最近頻繁來找我茬,報複我怎麽說?”
周子學:“如果我喜歡的人為了錢離開我,我可能會想要報複他。”
洛音嘴角慢慢沉了下來,長睫在光暈下顫了顫,轉而看向他:“周子學,你現在是在撮合我跟顧衍?”
周子學嚼着口香糖,突然頓住,有點傻眼地說:“我瘋了我撮合你倆,我不是跟你說我喜歡你嗎?”
洛音移回目光,翻了個白眼:“所以我說你根本不懂什麽是喜歡。你只是慕強而已。”
周子學睨了她一眼,挫敗地砸咂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轉移話題:“對了,明晚我生日,我包個包房,你可以叫上你們寝室的同學一起過來玩。”
洛音有點疑惑:“為什麽叫我們寝室的?你又不認識。”
提到這個,周子學輕笑,笑裏帶了仇恨:“怎麽不認識?你寝室那個自由搏擊冠軍,不讓我騎車,讓我跟着她的跑,差點沒累吐我。”
洛音笑出聲:“你是說李卷卷啊?她特別酷,三觀也正。”
周子學聽着誇她的詞,默默翻着白眼。
車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洛音閑聊到:“對了,你和楚楊怎麽那麽默契都學了法學?楚楊我理解,他那個性格挺适合當法官的,你我就不懂了。”
周子學:“我怎麽了?”
洛音:“你能想象一個流氓當法官當律師嗎?”
周子學:……
車子轉了個彎下了高架,從學校到開發區開了将近兩個小時。
導航顯示還有十多分鐘的路程,洛音收到了柳大山的電話。
洛音剛一接通電話,就被柳大山質問:“我都答應低價賣給你房子了,為什麽還讓顧衍綁我兒子?”
洛音一臉懵:“顧衍綁了你兒子?”
柳大山:“你別裝不知道,我也沒得罪他,不是為了你他會為難我兒子?”
車子行駛到了一條兩排車道的小路上,前面有個小區的大門,導航适時提醒,前方到達目的地。
洛音擰眉無語地說:“你用你容量不大的腦回路想想,今天我跟你和柳小海去過戶,我可能讓顧衍綁他嗎?”
柳大山這才信了,有點六神無主:“那顧衍為什麽要綁小海啊?”
洛音嘆了口氣,問道:“知道地址在哪嗎?”
柳大山忙不疊道:“知道知道,我轉發給你,你快點過來啊。”
挂斷了電話,洛音立即把定位轉換成導航,還沒等開口,一旁的周子學驀地一笑:“我就說顧衍是流|氓吧,法治社會,還綁人?”
洛音沒心情理會他的調侃,現在她還沒搞懂顧衍到底要幹什麽,只能先去看看怎麽回事。
她把導航調到最大聲,放在了手機支架上。
周子學的車沒減速,一個急剎車,漂移着轉了彎,駛上了新路線。
車子挺穩在停車位上,洛音下車仰起頭,正午的太陽直射下來有點晃眼,洛音被晃得眯了眯眼,一棟高聳入雲的大廈伫立在眼前。
柳大山給的地址是在第66層。
洛音剛往前邁了一步,就聽見一聲呼喊,她回頭看去,柳大山正從出租車上下來。
看樣子也剛到。
他急出一頭汗,快跑了兩步,氣喘籲籲地追上洛音,跟着她一起進了大廈。
周子學洛音劉大海三人乘坐電梯來到了66層。
電梯一開,兩個戴墨鏡穿西服的高大男人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其中一個墨鏡男手扶在耳側,對着領口的麥說了句:“客人到了。”
說罷,便做了個請的手勢,将三人引向最裏面的那道深棕色的大門,好像電影裏的保镖。
厚軟的地毯,踩在上面一點腳步聲都沒有,讓本來就安靜無聲的走廊裏,徒增了神秘感。
随着棕色大門的敞開,把氛圍拉滿了,周子學附在洛音耳邊低聲吐槽着:“顧衍不當流氓,躍級為□□了。”
洛音沒說話,水潤的眸子裏映出一個溫潤身影。
顧衍悠然坐在黑色沙發裏,背對着光,陽光給他周身鍍上金色濾鏡。
他從容不迫地舉起茶杯,喝了一口,稍稍擡眼,跟洛音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嘴角牽起一抹笑。
柳大山先憋不住了,額角的汗落在脖子上,雖然焦急,但只敢小聲地詢問:“顧總,我兒。确實混賬,我會好好教育他的,求您高擡貴手,放了他吧。”
洛音第一次見他這麽卑微。
顧衍卻看也沒看他一眼,慢悠悠地将茶杯裏的茶喝完,放下茶杯,恍若沒聽見,未置一詞。
周子學受不了冷場,跟顧衍的氣定神閑比起來急躁多了,大咧咧地走進去問道:“現在是法治社會,綁人犯法的……”
話還沒說完,已經踏進門內的周子學猛地頓住腳步,雙眼放大,似乎看見了什麽震撼的場面。
顧衍終于開口了:“我只是請他來喝茶,什麽時候綁人了?”
随着顧衍的話音落下,洛音已經走了進去,在旁側的沙發裏,六個身材魁梧黑衣保镖圍成一個圈,将柳小海圈在了中間,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柳小海渾身都在顫抖,手上端着一杯茶,能看出他臉上的絕望和對杯中茶的抗拒。
柳大山也跟着進來了,看見這一幕顫聲叫道:“小海~”
這聲叫喊讓柳小海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一震,雙腿猛然夾緊,他的瞳孔逐漸放大後,眼白慢慢染上紅,眼角滲出兩滴淚。
柳小海的褲子前瞬間被浸濕,自褲腿滴滴答答地流下尿|液來。
片刻後,他的身體徹底放松了下來,緩緩閉上眼,抽噎出聲。
原來是這麽個“請喝茶”,殺人還誅心,簡直太屈辱了。
周子學咋舌,之前的嚣張略有收斂:“尿了?夠狠。”
顧衍閑閑地靠在沙發上,轉頭看過來,語氣涼涼:“想去廁所怎麽不說話呢?”
在場所有人:……
柳大山繃不住了,向前邁了一步,厚軟的地毯差點給他絆倒,一個匍匐,還好手臂撐住了茶幾,不然就原地給顧衍跪下了。
他顧不得自己的狼狽,祈求道:“顧總,求您放了他吧。”
顧衍居高臨下地睨着他說,“你今年年初買了套房,直接寫了你兒子的名字,沒有你老婆和女兒的份?”
柳大山轉頭看了看洛音,解釋道:“這是給我兒子買的婚房,我一個人的積蓄……”
顧衍的聲音帶着壓迫感:“你一個人的積蓄?”
柳大山遲疑道:“是,我老婆也賺錢了,但是她前夫欠的債還是我……”
“夠了!”
洛音細軟的聲音帶着些許不耐煩,打斷了柳大山的話,直視着顧衍,“謝謝你幫我,但我自己可以解決。”
顧衍狹長的黑眸盯着洛音,慢慢眯起:“你自己解決?”
洛音:“柳大山把房子賣給我了,原本今天就準備去過戶的。”
半晌,顧衍道:“你的意思,我在多管閑事?”
洛音直視他:“我的意思,是的。”
顧衍薄唇輕抿,又松開,臉色沉了下來,聲音也不再溫潤:“所以,你跟過來是想我放了柳小海?”
洛音颔首:“我們還得去過戶。”
在柳大山焦急地祈求聲中,她聽見顧衍不緊不慢地說:“我廢這麽大的功夫幫你,你說放了就放了?”
洛音:“可我也沒求你幫我。”
顧衍沉着臉看了她片刻,緩緩道:“好,那希望你以後求不到我。”
——
柳小海受了刺激,全程挽着柳大山的胳膊,一聲不敢說,所以過戶很順利。
坐着周子學的車回到學校,洛音才舒了口氣。
她好不容易心情轉好,周子學突然調侃道:“你以後真的不會求顧衍啊?他背後可是堂堂顧氏,這麽大一棵樹,就這麽不要了?”
洛音甩了一記眼刀過去:“就算死我也不會去求他的!”
“洛音。”
一道男聲突然在她前方不遠處響起,“正想找你,沒想到在這碰到了。”
是公益社外聯部部長,梁行。
他顯然跟周子學也認識,和善地跟他也打了招呼:“子學也在啊。”
洛音還沒深想他們怎麽産生的交集,就聽見梁行對洛音說:“洛音,我們助殘活動會在十月陸續展開,月末我們有個宴會想邀請你參加。”
洛音恍然,壞心情一掃而光,笑着說:“梁行學長您也太客氣了,我之前的貢獻不算什麽,還麻煩你特意邀請我參加聚會。”
梁行也哈哈笑起來,一團和氣:“不麻煩不麻煩,主要是想請你邀請顧衍參加。”
洛音:……
作者有話說:
放心,女鵝不會回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