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像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會蹭到刀鋒,疼痛刺的她腦袋無比清明。
恐懼消散,多的是幾分淡然。
“沈君瑜,你動手吧。”
死在他手上也是不冤,本來從她被賣進皇庭會所的時候她就想死了。
“我問你愛不愛我。”
他攥着楚寧後背的手很緊,猛然一動,傷口更深,鮮血越發的湧了出來,疼的楚寧咬緊了牙關,眼淚終于忍不住奔騰而出。
“我愛,我愛啊。”
她哭的傷心欲絕,撕心裂肺,愛又怎麽樣,他還不是為了利益要放棄她嗎?
可她的回答好像是沈君瑜的鎮定劑,他釋然的松了松五指,緩緩的收回了匕首,手按在了她脖頸的傷口上,指腹摩挲着,疼的她身體忍不住在痙攣。
“這是你不聽我的話,擅自離開別墅的懲罰。”
他薄唇貼在她耳邊,聲音收斂起了森冷,十分是心疼。
“姐夫,好像你改變注意了,老爺子那邊你讓我怎麽回去交代呢?”蔣瀚文摩挲着拳頭,扭着脖子的筋嘎吱嘎吱響,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把楚寧拉到身後,沈君瑜冷哼一聲,轉了轉手裏的匕首扔出去,悶沉的一聲,直直的紮進了蔣瀚文的右手的手筋上。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楚寧眨個眼的功夫,蔣瀚文一聲慘叫劃破天際,捂着鮮血飛濺的右手跌在了地上,疼的鬼哭狼嚎,整個車庫都是他凄厲的慘叫聲。
他在地上不住的打滾,血黏了他一身。
沈君瑜踱步而去,一腳踩在了他右手手指上,碾壓了幾下,疼的他屎尿齊流,嘴唇哆嗦的話都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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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帶着這一只殘廢的手回去告訴你家老爺子,動我的女人之前先搞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如果玩的起,我奉陪。”
他森冷的眼神掃過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五個男人,想到他一進來看到的那一幕,眼神驟冷。
“沈爺饒命呀,我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饒命……”
他們趴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眼淚鼻涕流了一地。
“既然你們都求我了,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可是你們五個人,最後走出這個地方的只能有一個。”
他們驚恐的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叫饒命,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徹在楚寧的耳邊,她怔愣的看着朝她走過來的沈君瑜,突然發現她從未了解過他。
這個社會,居然還能有人不把人的命當命。
他脫下西裝給她套上,然後打橫抱起她闊步離開車庫,卷閘門緩緩落下的時候,她看到那五個人厮打在一起,有一個拔掉了蔣瀚文掌心的匕首,刺向了其中一個人的後背。
她渾身仿佛掉進了冰窖裏一樣冷,打了一個冷顫,掙紮着要從沈君瑜的懷裏離開。
他臉色沉了沉,不顧她的掙紮把她塞進了車裏,“去半山。”
開車的不是陳新,楚寧只看了一眼就把自己縮在了角落裏。
他想靠過去,可楚寧有些抗拒,她咬着唇,看着車窗裏倒影出沈君瑜一直在亮的手機。
可他一直沒有接。
車緩緩開進半山別墅,下車的時候依舊是沈君瑜抱的她。
別墅裏的傭人全部換了一個遍,楚寧問他小花呢,他卻自顧拿着醫藥箱走近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要小花給我上藥。”她捂着脖子抗拒的不看他。
沈君瑜扯開她的手,傷口還在往外滲血,“別鬧了行不行?”
将煩躁壓抑下去,他盡量忍着性子去哄她,坐在她身側,他面無表情的要給她消毒,剛碰到她的傷口她就疼的直哭,推開他還是要小花。
其實上個藥,誰都行,只是找個理由散散委屈,這個夜晚本來是他的新婚夜,他還能在這陪着她已經不容易了,可是這一晚對她來說太過恐怖,她無法想象如果他不來,她會有什麽後果。
她知道蔣瀚文身後是蔣希文,可是沈君瑜卻一個字都沒提。
這件事最後只會由蔣瀚文斷了一只手而了結,雙方都退了一步,他保了她的同時也保了蔣希文。
就像天枰,她和蔣希文各占一邊。
可這個認知,卻讓她發了瘋的嫉妒。
她犟着,也只是想等他一句解釋。
可是他卻摔掉了手裏的藥瓶,猛的站起來扯開領帶,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楚寧吓了一跳,縮在床腳低下了頭。
“阿寧,我和蔣希文結婚了,你知道嗎?”他突然蹲在她面前強迫她看他,“她現在是我的妻子,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試着和她好好相處,你們以前不是好朋友嗎?”
楚寧攥緊的手一點點松開,然後嘲諷的勾起嘴角,“可是她今天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會保護你的,除了名分,她有的我給你,沒有的我也給你,只要你不離開我,你聽話,我的命都可以給你。”他的大掌落在臉上摩挲着,滿是愛憐。
楚寧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本來是想扯開他,可最後還是握緊了他的手,用力的閉上眼睛,滿肚子心酸都咽了回去。
他們之間沉默無聲,楚寧安靜的讓沈君瑜給她上了藥,他說她的傷口不能碰到水,還不遺餘力的非要給她洗了個澡。
他們不是沒在一起洗過,可這一次真的只是洗澡,毫無雜念的那種,他洗的很認真,甚至要搓掉她一層皮。
給她裹上浴巾放在床上的時候,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讓她早點睡。
楚寧卻攬住了他的脖子,雙腿一勾,他倒在了床上,她順勢坐在了他的身上。
股間是他的滾燙,大概已經漲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可他卻愣是忍住了沒碰她。
楚寧知道,大概他是怕蔣希文介意,畢竟今天他們結婚,這一炮怎麽也要留給新婚妻子。
可是心裏多不甘心啊,當初他追着她追的時候,根本眼角都不會撇到她旁邊的蔣希文,可如今他們都已經是要同床共枕的夫妻了。
“君瑜,我害怕,你今天別走了好不好?”
她顫巍巍的俯身,抱住了他精壯的腰。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沉默了一會,他低聲回答說好。
他答應了,可她的負罪感卻升到了頂點。
她究竟在做什麽?
一個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這個時候,她變成了第三者。
她什麽時候睡着的她忘記了,醒來的時候,天還暗着,一摸身邊冰涼一片,他走了很久了。
終究還是走了。
楚寧縮在被窩裏抱着自己,眼淚無聲的滴落在被單上,很快就濕了一片。
017 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