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們在看什麽?一個個鬼鬼祟祟的。”
就在楚劍心和方辰看得出神的時候,寧無道突然出現在了兩人身後,直接将兩人吓了一大跳,轉回頭一看,寧無道身後站着不少劍修,分別目光複雜地看着他們。
“明玉劍尊?”楚劍心險些沒敢認,好歹萬劍谷也是一大宗門,怎麽瞧起來這麽磕碜。
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劍修門派在世俗界和修真界都挺受歡迎的,斷然不至于如此啊!
“見過楚掌教,方門主。”
名喚明玉的劍修神情中帶着悲切,沖着兩人點頭示意,“情況我已經了解,萬劍谷掌門他們就仰仗着,仰仗着——”
明玉一邊說着視線一邊飄到了祁縱寧劍身上,寧劍倒還好說,這祁縱,明玉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難道是靠他來救自己的門派嗎,這未免也太過諷刺了吧。
“好說好說。”
楚劍心見狀連忙接過話茬,生怕眼前這位口吐出什麽得罪人的話,劍修情商低是修真界傳承已久的共識,萬一這位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自己死就算了,可千萬不要連累他們啊。
祁縱和寧劍早在楚劍心和方辰一邊瞅着他們一邊嘀嘀咕咕說着話的時候就注意到他們了,見着跟在寧無道身後的這一群劍修,祁縱和寧劍皆是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怪,實在是奇怪。
若說這窮困潦倒,表情複雜亦或悲傷都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一幫嗷嗷待哺的崽子尚且還沒有闖出點什麽名堂,咔嚓一下子門派裏面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不見了,這換做是誰都得慌。
好在不只是他們一個門派這樣,要不然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可是,這位被稱作是明玉劍尊的人實在是奇怪。
劍修稱謂往往和其他修士不同,劍尊大多是指元嬰期的劍修,加之劍修基本上越級挑戰是家常便飯,故而其他門派化神期大能稱一聲劍尊也不為過。
楚劍心和方辰純粹是看在萬劍谷的面子上稱呼一聲,現如今宗門裏面能主事的人死的死,不見的不見,就只能在矮個兒裏面拔高個兒,選出這麽位修為還過得去的。
在祁縱的眼中看來,眼前這個人的修為才剛剛步入元嬰,甚至連境界還沒有鞏固,可是周身的氣勢卻是直逼化神,楚劍心比不上,但要比方辰和寧無道強上許多。
再看楚劍心一口叫破此人身份,想必定然不是近幾年才突破劍尊之位,那這就奇怪了,不是剛剛晉級,難道是奪舍轉世重修不成?
“我記得之前楚劍心說過,星羅宗的星魂就是魂燈已滅,突然重新點燃。
照常理說人死如燈滅,哪怕就算是奪舍,轉世重修也不會重燃魂燈,除非他沒死或者是完完整整的複活。
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也就知道到現在為止依舊神秘的小極境。”
“你是懷疑他和星魂一樣都是從小極境出來的?”
寧劍哪裏聽不懂祁縱的意思,不說祁縱,就是他也對此有所懷疑。
小極境名聲在外,但卻除了這處秘境裏面有什麽之外,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流傳下來,縱使是修為如祁縱和寧劍這般,也不敢大意。
在其中有如此奇遇,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差不多的意思,不過要換種說法。”祁縱思緒轉的飛快,僅僅從眼前這麽一名在普通不過的弟子身上就能聯想到許多,“當初參與禁陣十大門派中,萬劍谷出力不小,但是卻算不上多,至少我在內陣中沒有感知到劍修的氣息,可當初布置禁陣中殺陣的部分就是萬劍谷的劍修。”
“你是說,失蹤的掌門和長老們,并不包括萬劍谷的人,他們都在小極境當中?”
祁縱并未将話直接挑明,可是就算是這樣,寧劍還是在第一時刻就理解了祁縱話中的意思。
從他們出來的那一刻,就一直有一條線索将他們串聯在了一起,那就是現在失蹤的人幾乎全部是當初參與圍剿祁縱的人。
至于為什麽說幾乎,因為仔細算得話,楚劍心寧無道也能一并算上,可是他們現在顯然還好好的,可饒是如此,也足矣說明很多問題了。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說自己門派的掌門和長老盡數失蹤,而且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诓騙我們。”寧劍對萬劍谷有着一種特殊的雛鳥情節,哪怕是現在一切跡象表明都是疑點重重,寧劍還是下意識找尋一個理由。
“的确,他的樣子看起來并不像是扯謊。”祁縱仔細瞧了瞧,除去之前所說的違和感之外,并無其他的異常。
而且單論他剛才所說的一點,也是在有點太過單薄,倘若當真是為了诓騙他們,會用這麽一個只要想一想就能夠找出疑點的把戲嗎?
大概過了片刻,祁縱仍舊沒有想出什麽頭緒,不管從哪方面來看着似乎都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圈套,無論他怎麽想到最後都會落入其中。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祁縱幹脆就不去想了,左右他們的目的很明确,一步一步引導着自己來到小極境,而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同樣都是在小極境當中,既然如此,何須再費工夫去想這些徒增煩惱的事情呢。
“真也好假也罷,無外乎是真求救,假求救。進去看看便知。”
祁縱這話說得倒是潇灑直接,只是話音剛落,寧劍便見着祁縱手腕一番,一道靈光便直接沒入明玉的身體,動作行雲流水,顯然是再熟悉不過。
要知道這一萬年來祁縱都被困在一個地方,除去能開口說話,全身上下動彈不得。
哪怕因為問道令的緣故祁縱出來之時看樣子幾乎是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寧劍作為祁縱多年以來的死對頭,卻是多多少少能感知出他當中力不從心的地方。
但是這個動作竟是如此熟悉,可見萬年前祁縱做過多少遍同樣的事情,都已經刻在骨子裏面成為了一種習慣了!
震驚之下,哪怕不想多管閑事,寧劍還是不由自主地問道,“你不是說不管真假只要進去看看就行了嗎?為何要将你的神識印記打在他的身上?”
“這人明顯有問題,你不去防備他,反倒是管起我來了,寧劍師兄,你管的可真寬啊!”
祁縱白了寧劍一眼。
在修真界最不能放松的就是像眼前明知道有疑點卻不得不去的事情,既然都已經準備要去了,那就盡早做好一切的準備,以免真出狀況時自己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像是寧劍這樣的死腦筋才真是傻的要命,都知道別人要算計你了,你還在那裏傻乎乎站在等別人算計?
想到萬年前自己竟然是屢屢輸在了這麽一個人的手中,想想都不平呢!
寧劍:“……”話是這麽說沒錯的,但是,你想想你好歹是個大乘期的修士,你之前在和我打生打死的時候随意的很,反倒是對付這麽一個小喽啰用盡心思,真的讓人莫名的感覺——
很不爽啊!
寧劍越想越覺得有些郁悶。
這種心情就像是一直以來一個不斷和自己作對且能力不相上下的人有一天突然對螞蟻感興趣,甚至做得事情比在自己身上用的心思都要多得多,怎麽想都覺得不是滋味。
說好的一輩子都是好對頭呢,說好了打生打死有你沒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呢?
你這樣突然改變陣營關注別的弄得我很沒面子啊!
寧劍自己也不知道從哪裏生出的不滿之情,若說原來只是和祁縱一樣覺得那明玉有些不大對勁,那麽現在就是純粹的有些看不上眼了。
怎麽瞧都覺得他身上的違和感越來越重,所以,他就是在這裏騙他們進小極境好算計他們的吧!
在寧劍這種詭異的思想的加持下,楚劍心一行人讓本來駐紮在這裏的門派大跌眼睛。
本來瞧見祁縱出來的就夠震驚的了,可更震驚的還在後頭,祁縱這個大魔頭一心一意琢磨怎麽進小極境找人,反觀正道大師兄寧劍卻是一臉陰翳,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傷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