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糖葫蘆不是葫蘆

朱琰跪在蒲團兒上誦經，小小的身子在寬大的佛堂中顯得單薄瘦弱，稚嫩的臉上沒了日常的調皮與鮮活，只剩下強裝出來的悲憫。

朱琰念完一遍就把放在右手邊的黃紙拿過來放火盆裏燒一張，念完一遍就燒一張，寫着人名的黃紙紛紛化為灰燼，可不管朱琰怎麽燒都還是會剩下很多。父親說了不能偷懶必須要念完一遍才能燒一張紙，朱琰覺得膝蓋很疼，可又不敢不聽話，只能強撐着繼續念。

“你在幹什麽？”夏長壽叼着糖葫蘆跑到佛堂裏頭驚訝地看着朱琰，“你住的地方竟然還有佛堂！”發現新大陸一樣，夏長壽稀奇地圍着跪在蒲團兒上的朱琰打轉，還抽空咬了一顆山楂。

“你是在被罰嗎？”

朱琰又念完一遍燒了一張紙，才終于得空跟夏長壽說話：

“我沒有犯錯所以不會受罰。”

“那你在幹什麽？”

“超度。”

“啧。”

夏長壽擺明了不信，這麽大點兒的孩子估計連超度兩個字怎麽寫都不知道。

被懷疑了的朱琰很生氣，他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侮辱，而且對象竟然還是一只妖怪。

“那你又在幹什麽！”

夏長壽看了看手裏的冰糖葫蘆，紅豔豔的像是血的顏色，随即惡劣一笑道：

“我在吃人肉啊，你看這血淋淋的，都是剛挖出來的人肉！”

朱琰聽着吓了一跳，他盯着夏長壽手裏的糖葫蘆不眨眼，良久才道：

“那被你挖掉肉的人死了嗎？”

“當然死啦，要不然我幹嘛挖他們的肉。”

朱琰看了看糖葫蘆，又看了看夏長壽，決定雖然這個妖怪很可惡，但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你應該超度，不然你會生病。”

夏長壽沒有得到自己預想的結果，憤憤地甩了甩手裏的糖葫蘆，沒舍得扔掉，又湊到嘴邊咬了一口。

“哼，笨蛋，這是糖葫蘆都不認識。”

“你騙人，葫蘆不長這樣。”

書上畫的葫蘆可比這個大多了。

“這就是糖葫蘆，我娘說的，人類管這個就叫糖葫蘆！”

朱琰覺得有必要讓這只妖怪糾正對人類的錯誤認識，所以站起身來啪嗒啪嗒跑到書房裏頭拿了一本書給夏長壽看。

“你看，這上頭的才是葫蘆，你手裏拿的不是葫蘆，即便加了一個糖字，它也不是葫蘆！”

朱琰很自豪，因為他用知識戰勝了一只妖怪！

“我娘為什麽要騙我？”

“你娘也是妖怪嗎？”

夏長壽點頭。

“那你娘估計也不認識。”

夏長壽拿着糖葫蘆很糾結，看看書上的畫，又看看手裏的東西，沒弄明白！最後夏長壽決定不管這個，反正糖葫蘆就是好吃！

朱琰又念了一遍，燒了一張紙，忍不住扭頭看夏長壽手裏的糖葫蘆，某只妖怪正在十分享受地舔。

“真的很好吃嗎？”

“那當然。”

“嗯——我能用點心跟你換嗎？我就吃一顆。”

他看見了的，這麽長一串的糖葫蘆，是可以咬開成一粒粒的。

夏長壽看了看桌子上放的點心，嗯，長得還算合心，所以就大發慈悲地讓朱琰咬了最小的那一顆，然後自己抱着一盤兒點心翻牆逃走了。

哼，才不給他反悔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我腦子裏頭沒裝東西的時候折騰出來的，純粹就是手癢想打字，所以大家看看就好，不要深究，這玩意兒跟正文情節和文風完全不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