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澈曳明姬

進入宮殿後，白清明順着那條大道往裏面走。大概過了将近一刻鐘，白清明看到昏暗的亭中有一個人影。借着那人身後的月光，白清明可以看到那人斜靠在椅子上，目光饒有興致地看着這邊，一頭銀發反射着月光熠熠生輝。看着那人的頭發，白清明突然就知道這個人就是師兄讓自己找的——魔君澈曳。先前還不覺得，但那頭銀發幾乎和寒露的一模一樣。而且他記得寒露說過，澈曳是他的親人。

白清明走近，彎腰向那人行了一個禮，開口道：“魔君大人，白某打擾了。”雖然寒露說澈曳是他的親人，但具體的輩分還不知道，而且寒露也不在身邊，所以白清明也就用了平常用的稱呼。

澈曳看了他一會，揮袖讓他坐下，淡淡開口：“你就是寒露那小子在塵世喜歡上的那個封魂師？”神情不熱枕，卻也說不上冷漠，只是平淡而已。白清明也一時猜不透他要做什麽，只是點頭承認，“正是白某！魔君可否告知白某，如何去找師兄？”寒露說澈曳知道如何去找他，這也是他如今最關心的事情。

雖然白清明的神情平淡，但他提到白寒露時眉宇中的一絲焦急，還是讓澈曳看出來了。當初白寒露跟他說他在塵世喜歡上一個男人時，他着實是被他吓了一跳。白寒露性格随他父親，一直都是冷着一張臉，他當時就非常地好奇，他會喜歡上一個怎樣的人。如今看到本尊出現在面前，澈曳到覺得有些了解白寒露喜歡這個人的原因了。

他們兩個人透露出來的某些東西，真的很相似。雖然白寒露喜歡的是男人，但這個人畢竟還是喜歡白寒露的，似乎比自己還好挺多的。只是，這個時候也不能讓白清明去找白寒露。他可是記得那人當初多次叮囑自己，不要讓清明去魔界。那小子對于這人到是真的很關心，就怕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那小子如今在魔界，過些日子會來找你的。”澈曳的神情雖然平淡，說出的話卻讓白清明眼中浮現出激動的神情。寒露很快就會來找自己了嗎？不知道寒露在魔界怎麽樣了？白清明自然知道寒露不會讓自己去魔界的，所以并沒有詢問澈曳如何去魔界。

“他在魔界好嗎？”雖然大概猜到寒露曾經在魔界生活過，但心中還是想念，還是擔心。沒有自己在身邊，寒露過的好嗎？會不會像自己一樣，時時想念着。

感覺到白清明問的有些遲疑，語氣也輕了很多，澈曳就知道這個人是想念白寒露了。有那麽一個人想念着，那小子其實也算是很幸福了吧！“我沒有回過魔界。不過他應該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那小子絕對不會做出讓這個人擔心的事情來的。當你不愛人的時候，你很多的事情都不會去關注。但當心中有了牽挂的時候，你就會注意讓自己不要做出讓對方會擔心的事情。澈曳有愛的人，而且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如今他們用紅線相連着，只是澈曳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去找那人。

見白清明神情似乎放心了一些，澈曳開口道：“你不打算問些什麽嗎？”例如他跟那個小子的關系，再比如那個小子具體的身份。他猜測那人肯定沒有告訴白清明，不然他剛剛的稱呼或許就不是那樣了。

白清明微微搖頭，應道：“寒露想告訴我的時候，他自然會說的。如果他不想讓我知道，我也就不去在意。”有什麽事情，他想聽那個人親口說，而不是由其他人來告知自己。如今對于他而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見到寒露，看看他到底好不好。當初他以靈魄入夢，曾經中過毒，雖然自己利用封魂師和靈芝草的血液幫他解了。但具體有沒有讓他受傷，還要見過了人才知道。

聽到白清明的話，澈曳到覺得這人挺有趣的。一般都會直接問的吧！他到是想親口聽那個人說。澈曳再次覺得，這兩個人在一起，還是有前途的。這樣的情感，是其他人都沒有辦法挑撥的。“你叫我澈曳吧，寒露就是這麽叫的。”白寒露是那小子在塵世的名字，但那人回到魔界之後就跟自己說，他以後就叫這個名字了。雖然是長輩，但他要自己決定名字，也是可以的。

白清明點頭，卻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他跟澈曳不熟，會來這裏只是因為寒露。雖然知道澈曳是寒露的親人，但畢竟是第一次見到，沒有多少共同話題。

“你是怎麽找到離境天的？”離境天是他創造的，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猜測寒露應該跟這個人說過，但寒露應該沒有跟他具體說怎麽走吧！況且來這裏的路，也不是光說就能夠明白的。

白清明到沒有想到澈曳會突然這樣問，卻帶着溫和應道：“是随明姬小姐一起來的。”

“你說明姬來離境天了！”澈曳頓時蹭地一聲站起，從開始一直保持的淡定瞬間全部消失。雖然不解澈曳眼中的欣喜和臉上的驚訝，白清明仍是點頭。

“你可以住在這裏或鎮上，我先走了！”話剛落下，身影已經消失了。看着澈曳消失的方向，白清明不禁愣了一下。他開始的時候以為澈曳是一個淡定的人，到沒有想到半個時辰不到，就露出本性了。不過，澈曳聽到明姬時的反應，到是他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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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明姬小姐來離境天要找的人就是澈曳？如果是那樣，這魔界的魔君和天界的孔雀仙子，是什麽關系？他們又是怎麽認識的？雖然心中好奇，但人不在這裏，也沒有辦法知道。

既然知道寒露已經有了打算，白清明也就沒有那麽擔心了。這昏暗的宮殿，實在不是他喜歡的地方，因而他也就離開那裏，卻鎮子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至于澈曳，他離開宮殿之後就去找明姬了。先前還在猶豫的，但聽到明姬來到離境天的那一刻，他就想見她。她在塵世的時候雖然想着，卻沒有此時那麽地強烈。平靜了許久的心，激烈地跳動着。

在夜市轉了一圈，澈曳并沒有找到明姬。站在街尾，澈曳想着明姬可能去哪個地方。畢竟明姬很久沒有來離境天了，肯定是以前的某個地方。突然，有一個畫面出現在澈曳的腦海中。澈曳不确定明姬到底在不在那裏，但腳步已經開始往那個地方移到了。

自從明姬那次在天界拒絕自己的求婚之後，澈曳覺得自己猜不到明姬在想什麽了。他後來去找過明姬好多次，但每次她都是冷冷地拒絕。上次伽羅來離境天的時候，說他曾經化成一個叫雲堅的凡人出現在明姬身邊。明姬跟他說過，她愛的就是雲堅。他想過去找她，讓她看看前塵鏡，或自己看看曾經送給她的後世鏡。但是，想到她一直的冷漠，卻又有了一絲的遲疑。身為魔君，即使面對天界的重兵來襲，他也從不曾怕過，卻唯獨怕她的拒絕，怕她的冷漠。

因為心中愛的太深，有的時候反而會遲疑。但這一次，她來到了離境天，他絕對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即使再次被拒絕，他也想去看看她。看看這個愛了千年的女子過的好不好。他後來一直在離境天，連魔界都沒有回過，而她一直在塵世，他們真的好久都沒有見過了。

站在一個小院外面，澈曳正遲疑要不要敲門，卻發覺門正好從裏面打開了。“澈曳！”明姬似乎是沒有料到澈曳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神情中帶了驚訝。

而明姬口中的人，只是看着出現在視野中的女子。他想了幾百年，念了幾百年的女子，就出現在自己面前。澈曳一時卻覺得自己什麽舉動都做不出來，只能順着明姬的話點頭。他們的外形仍舊和一千年前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時光似乎對于他們從來就不存在一般。但內心卻和那時不一樣。

澈曳依舊喜歡明姬，但還沒有肯定，明姬說過的她喜歡的雲堅是否就是他。而明姬，則對于突然出現的人有些糾結。她知道自己是喜歡雲堅的，卻又控制不住想來找澈曳。那些記憶中出現的她跟澈曳之間的事情，她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兩個靜靜地看着對方，澈曳身上的前塵鏡和明姬身上的後世鏡卻同時離開他們身上，在半空中合二為一，然後落在了澈曳的手上。前塵與後世相遇，所有的記憶不斷湧入兩人的腦海中。

通過記憶看着自己和澈曳曾經的相識、相熟、相戀再到相離，明姬美麗的眸子裏不禁染上了淚光。她不知道當初被洗去那段感情冷漠對着澈曳的時候，澈曳的心到底有多痛；但此時卻很明白，她心中覺得很難受。

澈曳趨近将明姬擁入懷中。前塵裏，他因為明姬的離開和冷漠而心痛着。後世裏，明姬因為他的離去而痛苦着。他們都讓對方體味到了痛，即使是不一樣的方式。一個生離，一個死別，分不清哪個更痛。如今的他們，只想好好地在一起，填補曾經錯失的那些時光。

“澈曳。”明姬哽咽着喚着這個人，卻又說不出其他的話。曾經和這個人行走了幾百年收集着鳳舞的魂魄，說好要在之後去魔界陪着他的。開始的時候雖然是不喜歡澈曳，但後來的相處中，還是喜歡上了。愛上了他偶爾的孩子氣、無賴，以及看着自己眼中的溫柔與寵溺。

澈曳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着明姬，似乎是要把她融入體內一般。錯過了那麽久的時光，他想要好好地跟這個人在一起。即使天界的那些人再次反對，他也不會畏懼。

過了許久，他們才松開彼此。明姬拉着澈曳進入他們曾經住過的小院裏。曾經為了給鳳舞收魂，他們在這個地方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那個時候澈曳被她幻化成了十三歲的少年。魔君的容顏實在是有太強的殺傷力了，她只能那樣做。

坐在小院裏，明姬跟澈曳說着在塵世的那些事情。自從澈曳的入凡塵變成的雲堅離開之後，她就一直一個人生活着。一直都沒有回過天界，或許是不想回去吧！記憶恢複，明姬才明白，後來青溪去塵世看他的時候，眼中為什麽的帶着歉意的。明姬其實明白，這事也不能怪青溪，他只是聽天帝的命令行事而已。

澈曳雖然恨極了青溪，但這個時候他在意的只有明姬，暫時沒有那個心思去找青溪算賬。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擡頭看着澈曳，明姬突然開口問道。

澈曳環抱着明姬，應道：“清明說是你帶他來離境天的。”

“他是去找你的？”明姬先前雖然猜測白清明有可能是通過澈曳找到他師兄，不過真實情況并不是明姬想的那般。澈曳幫人完成心願是有條件的，但白清明去找他卻不是去做生意。

“不是你想的那樣。寒露是我三哥的兒子，應該是那小子讓清明來找我的。”看明姬的眼神，澈曳就知道明姬在想什麽了。記憶恢複之後，離境天能做什麽，她自然是最清楚了。畢竟這裏是當初澈曳創立和她一起生活的。不過，明姬到沒有想到，那個瑤仙島的封魂師，竟然還是魔君的兒子。

“如果我沒有記錯，白寒露應該是雪狼妖吧！”既然是妖，怎麽會是魔界的殿下呢？

澈曳順了順她的長發，細心為她說明：“當初三哥為了保護他，将他身上的魔血封印了。而他的母親是狼族公主，所以他的體內剩餘的自然是狼血。因為魔血後來才覺醒，所以其他人都只知道他是雪狼妖。”十二魔君只剩他一個，而他們的後代也沒有多少。跟澈曳關系好的，也就白寒露一個吧！小時候那小鬼喜歡粘着他，長大後性子到是和他三哥非常像了。

明姬點頭表明自己清楚了。自己這個天界的孔雀仙子都可以喜歡上魔君，那狼族公主喜歡上魔君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不過，這樣一來，她似乎真的成了白清明的長輩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竹子：白寒露另外身份的設置，就是因為他的銀發。看到墨姐寫到寒露的銀發，就想起澈曳了。看離境的時候非常喜歡澈曳，也覺得他跟明姬錯過真的太可惜了。夜行沒有怎麽看，所以涉及的也不會很多。澈曳和寒露的關系揭曉了。

小劇場

澈曳：寒露，這是你嬸嬸。【伸手将明姬拉到自己身旁。】

寒露：明姬小姐好！這是清明，我愛的人。

明姬和清明紛紛翻白眼，又不是不知道，這兩只魔能再幼稚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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