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沾到奶油了
“怎麽了？”林輕一口吃掉最後一點奶黃包，臉頰鼓鼓地問今黎。
九點鐘，其他人都出去工作了，林輕今天沒有行程，起的比較晚，剛巧聽到今黎打電話的聲音。
“應該是個騙子，她說她是承戲娛樂的經紀人劉姝。”
林輕：……
林輕把嘴裏的奶黃包咽下，被今黎一臉肯定的模樣說服了，“可能是，雖然确實有這麽一個人，但以她現在的地位應該也用不着以這樣的方式簽人了。”
“不過你真的不打算到娛樂圈發展嗎？”林輕有點可惜地看着今黎，“我還想你來和我作伴呢。”
“暫時還沒有，我也不是學表演的，還是先老老實實幹本行工作吧。”今黎記好了又一個詐騙犯的形象，把随身的小本本收起來，“我去送外賣了。”
林輕：……
【hhhhh，本職工作就是送外賣嗎？今黎真是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行業不分三六九等吧？而且他之前說暫時沒找到工作，送外賣肯定只是暫時的副業。】
【嗚嗚嗚，痛失一個帥哥，節目之後是不是就看不到今黎了？】
【呵呵，你可以點外賣，說不定就見到了呢？】
因為西蘭花事件，直播間裏趙鄭琳的粉絲對今黎的怨念很大，即使今黎什麽都沒做，還是有一堆人揪着他不放。
好在今黎并沒有上網，而是又換了個街道等活。
只是今天的客單很少，差不多兩小時過去了，今黎一單都沒有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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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溫度越來越高，今黎額頭都滲出汗珠，剛想找個陰涼的地方，手機就響了。
看到是院長媽媽的備注，今黎心頭一跳，趕忙接通了，“喂，院長媽媽，怎麽了？”
他從小就這麽叫，長大了也沒有變化，這個人在他的記憶裏一直都是以爸爸媽媽的角色存在着的。
“你來醫院一趟吧，今天我準備帶小安的出院了，一個人忙不過來。”
對面的聲音蒼老疲憊，每一個字都敲在今黎心上。
他蹙着眉，一邊詢問着怎麽回事，一邊啓動電動車，可不管他怎麽問，院長媽媽都沒有多說的意思。
今黎只得挂了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院長媽媽有很多孩子，只有小安是她親生的，不幸的是這唯一的孩子還查出了癌症，這幾年一直在醫院拖着，幾乎耗費了院長的所有積蓄和精力。
今黎從勤工儉學開始，就會把每月剩餘的錢打給院長，但那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今黎趕到醫院的時候院長正蹲在走廊上發呆，整個人佝偻着沒有一點鮮活的氣息。今黎調整了幾次呼吸才走過去，“院長媽媽。”
“欸，今黎來啦。”
院長扶着膝蓋站起身，她滿頭華發，看向今黎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拿上就能走。”
她轉身卻不受控制的踉跄一下，被今黎扶住，“院長媽媽，為什麽現在出院？”
“沒必要再拖下去了，我都這把年紀了，哪還有精力和錢在醫院耗着，早早出去……還能在我活着的時候給他辦一個好一點的喪事。”
今黎喉頭一梗，拉住了院長，“可是出去以後就沒有希望了，不是說H國的專家就要來了嗎？他有過成功經驗的，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今黎說着，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的銀行卡，裏面有一部分之前存的錢，還有一部分《随緣》節目組打來的通告費，“這些你先拿着用，不夠的話我還有的。”
“胡說八道，你才剛畢業哪有錢？”院長說着要把卡塞回給今黎卻被推開了。
“我真的有錢，你沒有看嗎？我參加了一個綜藝，娛樂圈還是很賺錢的。”
院長将信将疑的，拿在手中的銀行卡卻有些燙手。
今黎是孤兒院裏最乖的一個孩子，她很明白那次退養對小小的今黎造成了多大的影響，那麽大點的孩子，回來之後就學着做任何事情，學着照顧所有人，懂事的讓人心疼。
她不過是盡力做到一個院長的責任，分給今黎一些真心和善意就得到了如此多的回報。
“好啦，堅持一下，小安會好起來的，他那麽年輕，恢複起來很快的。”
今黎揚起笑臉，盡全力安慰着院長，“等他好了再讓他賺錢還我就是了，就當是我借給你們的。”
院長用力點點頭。
“我進去看看小安？好久都沒來看他了。”
今黎也沒有在這裏多待，坐了半小時就出去了。
進醫院之前他和節目組聯系過把随身攝像儀摘掉了，前提是半小時就出來。
這段時間鏡頭就切給別的人，沒有人知道今黎這半小時去幹什麽了，只覺得再次出現，他的情緒有些低落，肉眼可見的疲憊。
【？？？？我家小太陽怎麽了？】
【呵呵，送外賣送累了吧。】
【他看起來好難過，發生什麽了嗎？】
天氣越來越熱，今黎本來打算回去寫劇本的，想了想還是又送了幾小時外賣，等到下午四五點鐘才回去。
走到巷子口，今黎停下了腳步，他現在的情緒并不好，他不想把這種不開心帶給別人。
今黎想着，把電動車停在小巷子裏，一個人走向了院子深處。他其實也是瞎走的，卻不想轉過一個彎竟然看到一條小河，河邊還有供人休息的長椅，就放在柳樹下，和諧唯美的像一幅古畫。
空氣中夾雜着清新的水汽，呼吸間無聲安撫着人緊繃的神經。
“樓總，到了。”司機從後視鏡偷偷掃了眼樓琛，一顆吃瓜的心蠢蠢欲動。
誰能想到，這位沉迷工作，加班當日常的人竟然會早退呢？而且還會順路買小蛋糕？
“你可以回去了。”
樓琛說着，拿起旁邊座位上的小蛋糕下車。
他問過店家，這個大小的蛋糕剛好夠兩人吃，蛋糕不大，拎在手裏卻很有分量。大概是因為它的盒子過于可愛，和樓琛簡直不在一個畫風。
樓琛冷着臉掃了眼蛋糕盒子，眼睛裏甚至有幾分迷茫。他還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麽在路過甜品店的時候忽然想到昨晚得到今黎，還下車買下了這個蛋糕，做了完全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視線中出現熟悉的電動車，樓琛的腳步停下，視線在小巷子裏掃過。
昨晚下過雨，有些年頭的磚路兩旁爬上青苔，有幾處被腳印壓的東倒西歪。
樓琛眉頭輕皺，腳印向前便是走向巷子深處了，今黎幹什麽去了？
拎着小蛋糕也朝着巷子深處走去，轉過一個轉角便看到一條小河。
今黎坐在河邊柳樹下的長椅上，身上的黃馬甲脫下放在一旁，他正低頭寫着什麽，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樓琛這才發現，他後脖頸上也有顆小小的紅痣，點在正中央，誘着人将視線放上去，想要去觸碰，看看它的顏色是不是還會更加豔麗。
喉結滾動，樓琛卻并未收回視線，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看着微風拂過，吹着柳枝輕輕拂動，将整幅畫變成動态的。
“在寫什麽？”
今黎聞聲擡頭，這才發現樓琛，他下意識往後面又看了看，發現只有樓琛後才舒了口氣，“在寫今天的見聞，把一些典型的事件記下來，以後寫劇本的時候刻畫會更細致真實。”
“寫劇本？”
“嗯，我是學編導的。”今黎的視線落在樓琛手中的盒子上，“你買的什麽啊？”
看起來是哪家甜品店的盒子，包裝精美，盒子上畫着各種可可愛愛的卡通小動物，拿在西裝革履的樓琛手上突兀又奇怪。
今黎看看盒子又看看樓琛，竟發現樓琛拿着盒子的手指輕輕扣動着，像是有幾分緊張。
怎麽會這麽想呢？
今黎笑笑，收回視線後蛋糕盒子竟遞到了眼前。
他眼眸微微瞪大，看向樓琛的眼睛裏有些訝異。
“送給你。”樓琛看着今黎的眼睛，聲音低沉悠揚，像是大提琴，“昨晚接我的小蛋糕獎勵。”
今黎一怔，一整天都壓在心口的大石頭忽然被人鑿了個洞，微風灌入，吹走了所有的壓抑和緊繃。
很久沒有收到過這種形式的小禮物的。
他以為樓琛只是随便聽聽，沒想到竟然記在了心上。
今黎發自內心的笑，看着樓琛的眼睛裏都裝着甜滋滋的笑意，“你怎麽會買這個？”
他邊說邊拆開盒子，露出了裏面的小蛋糕，巧克力小蛋糕上趴着一只胖乎乎的大白熊，和他睡衣上的那只如出一轍。
“想買就買了。”
果然很霸總。
今黎眯起眼睛，嘗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瞬間充斥口腔，鮮奶的味道甜而不膩，還帶着點果香和巧克力獨有的香醇味道。
他把另一個勺子遞給樓琛，“要分享才更好吃。”
樓琛很少吃甜食，可在今黎的目光下還是接過，嘗了一口，甜蜜的味道陌生卻并不讨厭。
他側眸，看到今黎唇角沾着的一點奶油，眼眸微暗，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了那一點奶白的顏色。
柔軟細膩。
樓琛看着那淡淡的紅，近在咫尺，帶着點點水色。他眼睫微垂，呼吸都重了幾分。
溫熱的觸感留在指尖，順着肌膚一點點深入，變得滾燙，直直侵入心髒，讓人想要得到更多。
樓琛指尖輕輕摩挲，擡眼的一瞬對上今黎的目光，難得有點心虛，迅速地看向他處。
“沾到奶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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