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父女談話

第三十四章 父女談話

蘇婷沖的雖然急，但是在下樓的時候，卻并沒有直直的沖出去。而是在樓梯上守了一小會，直到看到了母親回房間之後，這才從樓上走了下來。“那個，爸，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您說一下”

“有啥（什麽）事你就直接說啥？”蘇父有些不習慣女兒突如其來的嚴肅樣子。

“那個，爸，我們能不能出去說？就是，就是，想等您聽過了之後，再告訴媽。”

真正開口的時候，蘇婷才發現，即使她已經這麽大了，在父母面前，還是如此的手足無措。特別是一想到接下來父親會有的反應，蘇婷就有種打退堂鼓的沖動，她，不希望父母失望，也不希望父母傷心。而她，也一直都明白，她們兄妹三人，雖然也曾讓父母有過一些驕傲，但各自的，也都有着令父母失望的地方。

“好吧，跟着吧”蘇父淡淡的看了兩眼自家女兒，就直接帶頭向外面走去。

蘇家的房子是在農村非常流行的小三樓，由于修得較早，隔局并不是太好，但卻勝在占地非常的寬。特別是外面的大曬場，跟後來修的公路直接連成一片，既寬大，又平整。而且，在靠近邊緣的地方，還習慣的留出好幾個位置種上幾棵自家人平常所吃的水果，如今長成了之後，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半隐秘的空間。

曬場的一角是蘇婷她們三兄妹的專屬小花壇，裏面不只是種滿了三兄妹所收集起來的各種自己喜歡的常見花草，還種着三株巨大的葡萄藤，牽出來的藤蔓，被蘇父在早年的時候，尋了鋼筋搭上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葡萄架，經過這些年的風吹雨曬，都還一直堅韌的留存着。在葡萄架的下面，還有一方當年特意從老房子裏搬過來的石桌石椅，這些不知道留了多少年的東西，倒是為整個院子添加了一絲絲韻味。

淡淡的月色，大門內洩漏出來的光線，已經足以讓兩人在不開路燈的情況之下，準确的坐在古桌前。

“爸，我想要回來，想要留在家裏”

“你說什麽”

“我……想要回來，以後……也想要留在家裏”

“怎麽，外面做的不開心？還是跟同事處的不好？”

“沒有。”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麽想要回來？”

“爸，我只是覺得，在外面那麽多年，真的有些累了，也特別的想家。想要回到家裏，也可以多多陪一下您們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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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老怎麽了？我們身體健康着呢而且，又不是老得動彈不得了，哪裏還需要人特意的陪。”

“爸，我并不是那個意思”

“婷婷啊，老實告訴爸，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麽難事兒？”

“爸，真的不是啦，我就只是，純粹的想要回家而已。而且，這些是日子我也觀察過了，我們縣城如今也發展的不錯，家裏機會也有很多，找工作，應該也不困難的吧”

“婷婷啊，你也是大人了，在外面工作也不是一兩年了，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應該懂得了。這在外面做事情呢，又哪裏有完全随你意的可能。受些委屈，受些刁難，那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懂得怎麽去處理，怎麽去對待。”蘇父語重心長的拍拍自家女兒的手，道。

“爸……我……”

“好了，這事就先別說了。你也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才是婷婷啊，你要記住，你是女孩子，跟男孩子不同。男孩子留在家裏無所謂，他們就算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可以去做些苦力，甚至就是自己種田種地也都行，他們有那個體力，能做得了這些事情。可你是女孩子，女孩，是不同的啊”

“爸，我也能吃苦的”

“爸懂，爸也知道，可是爸心疼啊，所以，不管怎麽樣，我好不容易送出去的讀書成才的女兒，絕對不能回到這農村來受苦。農村的生活，你也不是沒有過過，這日子，真的值得你放棄現在的生活嗎？婷婷啊，你要好好想想，知道嗎”

“爸……我……”

“好了，現在回房間去吧，這事兒，你也不要再找你媽說了，我暫時，也會替你瞞着。等你想好了之後，可以再來找我說。不過，婷婷啊，我希望，下一次，你來找我的時候，不會再說出一樣的話來。”話一說完，蘇父也不等蘇婷回答，就背着手，回屋去了。

蘇婷微微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把快要沖口而出的話吐出來，父親的态度已經足夠明确了，再繼續說下來，除了引起父親的不高興之外，不會有任何的收獲。或許，她應該換一個方式才是。至少，她要讓父親知道，他的女兒，就算是放棄了大城市的生活回來家鄉，也不會真正的受苦。

為了不讓父親擔心，蘇婷并沒有在外面坐太久。只是，她沒有發現，在她踏入大門的那一刻，二樓的某個半開的窗戶，也随後被關上了。站在窗後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吳蕊，并不意外這樣的結果，但心中，卻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也不知道，到底是欣慰，還是失望。

幾天之後，已經辦好了自己的事情的吳蕊，不得不跟蘇父蘇母提出了告別。她這一次回來，可并不是因為恰好有了假期，現在，需要辦的事情也結束了，再不回去，老板就要化身暴火龍了

“是後天走嗎？”

“是啊，今天已經訂了機票了，後天上午的十點鐘的飛機，我哥開車送我過去。”

“這樣啊，婷婷，你呢？打算哪一天走？前幾天，你不是說了，也要坐飛機嗎？要不，跟你姐一起走好了。反正你的假期也沒剩幾天了”蘇母最憂心的就是自家女兒那個暈車到極點的毛病，如果能夠跟侄子侄女一路，她也放心一些。

蘇婷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父母，難道，父親已經把她的話告訴了母親不成？不然，最期盼兒女團圓的母親，怎麽會主動的提及讓她提早離家。不過，在看清楚了父親眼中那淡淡的詢問，以及希翼之時，蘇婷明白，這不過是母親對她的一片疼寵之心罷了。也正是因為如此，蘇婷的心中才更加的感動，更加不忍拒絕。

“好啊，那就麻煩蕊姐了。不過，我的機票已經提前買好了。提前去c市也好，正好順便去看一下那邊的朋友。”反正薜群蘭那邊的事情，也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唯一差的，也就是店輔的位置罷了，這一次去c市，也算是提前的考查了。

蘇父不知道蘇婷暗中的那些想法，只不過在聽到蘇婷這麽幹脆的答應了之後，心中也松了口氣。但同樣的，離愁也慢慢的在他的心中漫延開來。

晚上，一吃過飯，蘇婷就在父親的暗示之下，再一次來到了外面的葡萄架下面。今天蘇婷的表現，雖然确實讓蘇父放心了不少，但是他也沒有忘記，自家女兒那個倔強到極點的性子，不從她嘴裏得到确認，蘇父并不能夠真正的放心：“婷婷啊，上一次你提的事情，可考慮好了？”

“爸，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回u市，就不會再輕易的提起回家的事情。不過爸，您應該要相信女兒的能力才是。就算女兒做不到什麽大富大貴，但養活自己，還是足夠了。您要相信，不管在哪裏，女兒都能過得很好才是”

“傻女兒，爸當然是相信你的。但是，女兒啊，你也要理解爸爸。你爸自己雖然沒有什麽大的能力，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們吃苦。你獨自一個人在u市工作，爸爸雖然也擔心，但也欣慰。因為爸爸一直都相信，我的女兒，一定可以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可是，回到家裏就不同了。比起那些大城市，家裏所缺的，并不只是發展條件而已。你爸在家裏呆了一輩子，家裏的生活，比起誰都了解。所以，也就更不能讓我的孩子，再重複的走我這一輩子的老路。”

“爸……女兒很抱歉，講了那些惹您不開心的話。”

“傻女兒，我是你爸，哪裏用得着對自己的爸爸說什麽抱歉。不過，爸爸還是有一點希望你能夠記住。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在外面是真的生活的不好了，或者是真的不願意呆下去的時候，再來跟爸爸談吧。那時候，爸爸也不會再阻止你回家的。而這一次，不要怪爸爸不講情理，雖然，爸爸并不知道你所遇上的是什麽樣的困難。但爸爸知道，這并不是你的極限。爸爸也相信，只要我的女兒有心，就一定可以克服過去的。”

“謝謝爸”

“又客氣了好了，趕緊回屋吧，你媽也等着呢今天雖然是她提出讓你跟蕊蕊他們一起走的，但是你應該知道，你媽有多麽的舍不得你。趕緊回去陪她說說話吧”

“嗯，我知道了。那爸，我就先回屋去了，您也別在這裏坐太久了，石凳上太涼，坐久了對身體不好。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您們也要多注意身體。不要太過于勞累了，也不要太過于節約了。如今，我們也都長大了，也都開始工作了，孝順您們，也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爸可千萬別跟我們客氣才是”

“放心吧，我們會的。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安心工作啊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可別嫌麻煩，總吃外面的東西，外面的東西，不營養，吃多了，不好。”

“嗯，我知道的，爸，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