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頭
“饒命。。。不關我的事!”李紅袖趴着,結結巴巴地求饒着。出師不利呀,也不管現代語是不是對方聽得懂,反正開口說就是了。
“快說!”背後壓着的大單于,顯然沒有什麽耐心了,但他的聲音到現在還是壓低着的,好似不想讓其他人聽到。
李紅袖恍然大悟,大約是身上光着,還被捆着,叫手下來,很丢臉。心中略微放松一下下,只要不被宮裏人知道,那麽她還有機會完成任務。
她邊腦子飛快地轉着,邊苦笑着:“你應該不會相信,我是見你衣服不錯,偷衣服的賊吧?”
這個理由很遜,而且剛才她捆繩子時的‘坐姿’很暧昧、一點都不純潔。
身後的大單于,倒吸了一口涼氣,随之噴出的熱浪比剛才更甚,探問一聲:“汝也為異族?”
好嘛,當她也是在說外語。雖然她不是大漢的子民,但絕對是大漢的後代。
為了不讓事情越弄越糟,她試着學學這個時代人的強調,小心翼翼地回答:“非也!”
“既為漢女,為何綁吾?”大單于聲音一下又恢複到了陰鸷,好似還有了被愚弄的羞惱。
這時李紅袖終于找到了替罪羊,一攤子髒水潑到誰身上呢?哼哼,當然是大姐大,誰叫她老是蠢蠢欲動的要替代王昭君出塞,她那麽喜歡替代,索性讓她代個夠。
于是她可憐兮兮地,邊想着如何用古代大白話說,邊開始編故事:“我。。。那個,小女被掖庭待诏如瑤脅迫,如瑤想和親當阏氏,那個。。。逼迫小女做出。。。做出此等不堪之事,以逼大單于娶了她。。。那個,大單于明白了吧?小女也是無奈,如瑤可是會功夫,會武功。。。會武之人,會打死小女的。”
“胡鬧!”大單于一聲暴怒,胸口大幅度起伏,聲音震得她耳朵嗡嗡直響。随後想起他還光着,壓低了聲音,那聲音又變得極為威脅性,也極磁性:“大單于又豈會娶如此不知羞恥之人,哪怕此壞匈奴名聲奸計得逞,也為妾,怎能讓其母儀匈奴子民?”
“是,是!”李紅袖趕忙點頭:“大單于所言極是,這樣的女子怎麽可以成為阏氏?但她會武,我不從,她就暗中活活打死我,打死小女。求大單于可憐小女,放了我吧。”
大單于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次顯然比上次更長:“汝以為吾為大單于?”
應該沒聽錯,李紅袖有點頭暈,難道這個人不是呼韓邪大單于:“那。。。那你是誰?”
“大單于”顯然是哭笑不得,帶着幾分怒氣、幾分苦笑:“吾乃呼韓邪大單于之子胡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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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紅袖被震驚了,被壓在底下一動不動。
屋裏異常的靜,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得到。
搞錯了,這個人是大單于的兒子,怎麽呼韓邪的兒子都那麽大了?
屋裏安靜了片刻後,李紅袖才回過神,喃喃地問:“你爹。。。大單于幾歲了。。。那個貴庚了?你。。。汝,不對,王子殿下怎麽會那麽大?”
胡拉海真是又氣又好笑,這個說話腔調古怪的家人子,也不打聽清楚,把他給捆了,還扒了個幹淨,是不是瘋子?一時間差點沒爆發了,但為了臉面,也只能壓着怒火,壓低聲音:“大哥雕陶莫臯已過二十五。如已亡大哥铢婁渠堂尚存,應過而立。”
沒。。。沒搞錯吧!李紅袖覺得歷史比小說更加意外,頓時震得天雷滾滾。
感情這個呼韓邪單于是老頭?兒子歲數都那麽大了,并且還不是一個,她不自信地問:“不會吧,大單于有幾個兒子?”
胡拉海簡直要搖頭了:“二十多個。”
呃。。。光榮爸爸呀!兒子多得,他兒子的都不知道确切的數字。
那麽多兒子的老頭子,當上大單于就跑來漢朝讨要美女和親,怪不得皇帝老兒不舍得自己的公主,在宮中招和親宮女。不要說嫁到番邦,就算招婿在本朝,也不願意年輕公主給個糟老頭子,簡直鮮花插在老幹牛糞上。
“赫赫,赫赫。。。誤會,誤會了!”李紅袖苦笑了起來,要知道大單于那麽老,一定不用這招。只怪這個胡辣湯,不,胡拉海太招搖了,弄得她以為他就是大單于。這下可好,胡拉海醒過來,被她扒了個精光捆着。而且這個壯得象牛一般的王子,還壓在了她身上,這個大烏龍怎麽善後呀?
她試圖協商,怯懦地問:“要不,小女先幫王子解開繩子?”
胡拉海想想這個家人子看來不會武,逃也逃不了,一個掃蕩腿就趴下了。再說這樣光着也不是個事,等繩子解開後,再想着如何狠狠地教訓她,包括那個叫若瑤的始作俑者。于是猶豫過後,往旁邊翻了個身。
終于解脫了,快逃命!李紅袖抓住了短暫的一線間機會,連滾帶爬的往前面逃去。
胡拉海一見對方逃得那麽快,簡直快得象只兔子,冷笑一聲,将身體轉了個圈,兩條被捆綁的健壯長腿,橫掃了過去。
李紅袖被掃得撲到在地上,随即趕緊的往旁邊象個皮球一般滾,接連翻身了好幾下,撞到了席上的矮桌才停下。
“哎呦!”她捂着被撞疼的肩膀,龇牙咧嘴地扭頭看着身後的胡拉海。
胡拉海已經掙紮着起身,正雙腳并攏地往她這裏跳,試圖攔住她,那毛象也一跳一跳的,勾人心魄。
不管了,為了保命只能對不起了!雖然這招屬于下作,但李紅袖無奈之下,擡起一腳,正對着毛象狠狠地來了下。
“嗯!”胡拉海吃痛,但還是硬挺着、站在那裏,英挺的眉毛糾結在一起。
那該多疼呀,說什麽也應該倒在地上呈死蝦狀。
“夠爺們!”李紅袖無比佩服地舉了下大拇指,見矮桌上有切水果的小刀,拿起擱在桌邊:“老兄,你就自己搞定吧。不用送了,後會無期!”說完一溜煙的撂擔子逃了。
看着那個說話奇怪的家人子逃跑了,門被關上。胡拉海獨自一人站在那裏,真是又羞又惱,他堂堂的王子,被一個家人子如此戲弄,此仇不報枉為人。
看到矮桌上的那把小刀,也只能用綁着的雙腳往那裏跳去。
就聽到門外随從在用匈奴語喊:“王子殿下,沒事吧?我們見有人從你屋裏出來。王子殿下?”
他加快的跳躍,邊跳邊往用匈奴語回話:“沒事,你們走吧!”
跳到桌邊,他身材太高,矮桌只到膝蓋,只能側身蹲下用綁縛在身邊的手去摸刀。
門外傳來随從的話語:“沒事,我們走吧。”聽到後,他松了口氣。
“大單于!”随從恭敬地請安。
傳來了父王的聲音:“胡拉海呢?”
“在裏面!”“噢,本單于去看看。”
門吱呀被推開了,心髒從狂跳變為停滞,胡拉海簡直絕望,這下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