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送回物品
李紅袖驚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趙衡已經站起,一手緊捂着胸口受傷部位,慢慢往外走。
掉下來的時候,外面是白天,太陽正好正中,而現在外面的太陽有點偏西了。
身邊的胡拉海一下就坐了起來,因為肌肉依舊酸痛,而皺眉:“福子,何處去?”
李紅袖試着動了動,差點沒哭出來:“噢,疼呀!”龇牙咧嘴了一番。
看着已經能活動自如的胡拉海,她簡直妒忌得要命,同樣都是人類,為什麽胡拉海能忍着痛,就連受傷的趙衡都能站起來走,她就不能?
趙衡緩慢地挪着小步,深呼吸着:“這裏的治療燈只能保住命,要治愈傷,必須去。。。”
去那個上下燈光刺眼,如同水晶床的光譜治療儀!
終于明白了,為什麽要配個搭檔,就是以防萬一。當一個殺手受傷,不能自己走到光譜治療儀時,另一個殺手可以幫忙。
李紅袖努力地想起身,但每動一點,都簡直是象用刀在上刑。
大約就動了下脖頸,擡了下頭就又照樣象條死魚一般躺在床上了。她深吸了口氣:“你先別走,等等,我馬上就好。”怎麽好?就連說個話,都感覺到臉部肌肉刺痛,更別說爬起來了。
身邊的胡拉海,慢慢地下床。。。忍着痛慢慢走到趙衡身邊。他身材高,趙衡的手臂必須舉得很高,才能架在他肩膀上,于是胡拉海就象攙扶老人一般,用臂彎擡着趙衡的手臂,幫趙衡往外走。
有人幫她完成最好,李紅袖也不管了,閉上眼睛繼續睡。要想活得長,就要沒心沒肺!
從下午睡呀睡,一覺睡到窗簾外面全黑,這才醒了過來。李紅袖試探地慢慢挪動。終于可以忍着痛起身了。
她下床後,先試着找路,去放着光譜治療儀的房間。剛走出門,趙衡就已經在廳裏喊了:“過來吧!”
聽聲音中氣十足,應該已經治療完畢。她推開半掩的門。走了進去。
趙衡和胡拉海正各自坐在一張沙發上,手中捧着一個大口的高腳杯,裏面放着琥珀色的紅葡萄酒。
趙衡已經換上了襯衫、西褲,襯衫紐扣最上面三粒未扣,露出隐隐約約厚實的胸肌。而胡拉海則是一身古代匈奴服裝,學着趙衡的樣子拿着酒杯品嘗。一現代、一古代,兩人拿着葡萄酒坐在沙發上品嘗,這副畫面很古怪,感覺象是藝術創作、要麽就是PS合成的。
“你要麽?”趙衡慵懶地斜靠在厚實的單人沙發上。一只腳還踩在了前面的矮茶幾上,手中微微晃着酒杯,看着紅酒挂杯。
沙發有三個,呈“︻”型排列。趙衡坐在單人沙發上,胡拉海坐在三人沙發上,還有一個單人沙發,李紅袖坐了下來,跟趙衡平行。
沙發很軟。正好解除肌肉的疲勞。她慢慢地靠下,放松了全身:“不用,我不喝酒,也不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不喝就可惜了!”趙衡又舉起酒杯,淺抿了口。
胡拉海将嘴中啜嗫的酒咽下後,高興異常:“未料此處也可飲葡萄酒,悻然,比宛之酒更佳。”
胡拉海一開口,就讓李紅袖頭疼。還是趙衡解釋翻譯了下:“宛就是古代地名。大約在烏茲別克斯坦費爾幹納盆地。西漢張骞出使西域時,将葡萄酒的釀酒技術傳入中國,但要真正自己釀酒、宮中大臣都能随便喝,這就要到唐朝了。就是是唐朝的葡萄酒,也肯定不上這酒,這可是2005年拉圖莊的波爾多葡萄酒,市場售價一千六百美金,但現在是有錢未必買得到。”
李紅袖站了起來,到中間趙衡腿擱着的矮茶幾上,拿起酒瓶看了看。全法文,每個字看得懂。
見剩下兩個倒扣在水晶盤上的酒杯,她拿起一個,邊往裏倒酒,邊冷笑:“不要跟我将講品牌,我這人俗得很,你給我來一瓶十幾二十元的,我保證根本分不出。”
看着酒汩汩地倒進了水晶酒杯,趙衡苦笑:“那你還倒酒幹什麽?”
“喝呗!”李紅袖将酒瓶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水晶酒杯裏有着半杯酒了。
“陳酒容易醉,太多了!”她走到胡拉海身邊,往胡拉海杯子裏倒掉了大半,将小半一口全倒進了嘴裏,“咕咚”咽下。砸吧了幾下嘴,打了個酒嗝,坐回了沙發。
趙衡快搖頭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李紅袖感覺酒下肚後,暖暖的熱意上來了,臉慢慢發燙,一定是紅了:“嗯,不錯,甜甜的,不難喝。也夠後勁!”
胡拉海沖着她笑了起來,繼續喝着酒。
趙衡站起,到旁邊的櫃子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衣服,扔給了李紅袖:“反正你不品就,去把衣服換下來吧。”
于是李紅袖帶着一分的酒意,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她手中捧着西漢時的衣服,回到了廳裏。
胡拉海一見到她,就雙眼冒光芒:“紅袖,為何未穿就出?”
怎麽沒穿?李紅袖低頭看了看她身上的盛夏無袖連衣裙,不是穿着嘛。
趙衡手臂低垂、搖着酒杯,淡淡的回答:“王子不必驚,此處衣物均為此。”
李紅袖明白了,包得結結實實的古代,她的穿着,不亞于現代人看着穿三點式泳衣。于是噗嗤笑了出來,墊了墊手中的“古董”:“這放在哪裏?”
趙衡一口氣将他杯中剩餘不多的酒喝完,站了起來:“現在就傳回總部吧!”
進入放着穿越儀器的房間,胡拉海好奇地東張西望,就象劉姥姥進大觀園,什麽都是新奇的。
趙衡調節好機器,随後打開半人高、一人長的就象橢圓形商店櫃臺的機器玻璃蓋子,将他和李紅袖從西漢穿回來的衣物全部都放了上去。關上玻璃蓋子,一按按鈕,一個閃電般的亮光剎起,随後東西就不見了。
胡拉海瞪大了眼睛,慢慢地走了過去,鼻子湊近機器,在空無一物的平臺上細細找着:“福子,汝乃神巫否?”把趙衡當成巫師了。
其實這确實很神奇,就連楚黛琳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都驚訝無比。
趙衡輕聲問:“想試否?”
胡拉海很是興奮地猛點頭。在趙衡的示意下,他坐上了機器。
看着趙衡帶着詭異的舉動,李紅袖突然感覺到了不妙,立即大吼一聲:“胡拉海,給我下來!這東西不能人坐。”
胡拉海坐在機器上,有點犯迷糊。
“坐好了!”趙衡趕緊的要拉玻璃蓋。
李紅袖急忙喊:“你一走,可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胡拉海一聽,立即伸手擋住了趙衡試圖拉下的玻璃蓋,從機器上跳下來,一路跑到了李紅袖的身邊,緊緊摟住了她:“吾不願離,不試矣。”
“胡拉海!”李紅袖鼻子又要發酸了,滿心都是甜蜜,忍不住擡起手,也緊緊抱住了胡拉海健壯的腰身。
“快讓他上去,我們不能留着他。”趙衡大步走了過來。
“打算一起送回總部嗎?”李紅袖暫時将感情的事壓一壓:“如果把他送回總部,他會怎麽樣?”
“當然是六個月後送回西漢!你就不用對二千年前的古人操心了,他就算活到一百歲,你們兩也不會碰面。”趙衡伸手去抓胡拉海的臂膀,想将他拖回到機器旁。
“但是我們碰面了,而且救了我們倆!”李紅袖死都不肯送手,雙目直視着趙衡逼問着:“如果沒有他,如瑤沒死,我們先摔死了。看在他救了我們倆,又扶着你去治療的份上。你老實說,總部會怎麽對待他?”
趙衡猶豫了,手擱在胡拉海的手腕上,沉思片刻後,聲音變得輕了:“我不知道,我從來沒去過總部,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處置送去的物品。。。”
一股涼意在房間裏彌漫開來,空氣變得凝重了。
胡拉海還沒弄明白,低頭問:“何謂總部?”
好似明白了什麽,深吸了口氣,李紅袖拉起了胡拉海就往屋外走:“王子,我們就住在這裏,什麽機器都不試,哪裏也不去!”
“何意?”胡拉海茫然無所知地跟着李紅袖走,又回頭迷茫看着追出來的趙衡。
趙衡在後面緊追着:“紅袖,如果被總部知道我們私藏物品。。。”
“活人是物品嗎?”李紅袖停了下來,氣鼓鼓地開始解開胡拉海身上的衣服:“總部說是物品,沒說是活人。他的衣服盡管送去,人給我留下!除非你肯定送去後,不是被他們暗暗‘清理’了。”
“清理?”趙衡苦笑着,接着已經抛過來的外套,勸慰着:“你大約小說看得太多了,哪裏來的清理?六個月後,等同時期的時間可以再發生扭轉時,會将他送回去的。”
“那麽就過六個月再說!”李紅袖解開胡拉海長長的腰帶,一圈圈的繞下扔給了趙衡:“接着。。。等六個月後,你試着和總部聯系,問能不能再回西漢,如果可以,我們就親自送他回去。他是為了我們被帶來這裏的,不能看着他去了總部後,就莫名其妙的失蹤。”
趙衡抱着抛過來的衣物,站在原地、看着滿臉漲紅、正脫着胡拉海衣服的李紅袖:“看來你動感情了。”聲音變得異常的冷靜和緩慢,就象對着即将要死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