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失血

赫爾格聽罷臉都黑了,說:“哦,我把藥給你撿回來,你吃吧。”

“不要,”尼祿湊上來摟住他的腰,好像一條黏人的小狗,閃爍着無辜的大眼睛:“我身體不好,不能亂吃藥。”

“呵呵。”赫爾格冷笑了兩聲,手掌推在他臉兩側,把他五官擠在一起,叫他說不清楚話。

只是尼祿的皮膚一貼近,他背上的傷痕就開始發燙,屁股也火辣辣的,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桌他額頭:“你昨天還沒鬧夠?”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尼祿大言不慚。

赫爾格瞪了他一眼:“我看你身體好得很嘛,我怎麽感覺你比我最開始見你的時候還長高了些。”

尼祿一愣:“真的嗎?我不應該還在長高了啊。”

他拉着赫爾格并肩站着,比了比,揚着眉毛:“好像真是。”

赫爾格抱着胸坐在一邊,翹起二郎腿:“總之你就老實點吧。”

尼祿左右煩了他一會兒,赫爾格不為所動,見對方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尼祿只得放棄糾纏,随手掏出平板來查信息。一大排藍色的光束飛速滾過,無數窗口打開又關閉,瞧得人眼花缭亂。

赫爾格斜眼用餘光觀察他,忽然出聲問:“不過說真的,你身體的那些……後天問題,吃藥沒有用?”

“還是有一點用的,”尼祿說,“不然我就不吃了。”

“那……”赫爾格清了清嗓子,低聲問:“喝我的血呢?”

尼祿從平板裏擡起頭。

赫爾格環着雙臂,手指頭在胳膊上點了點:“他們總說,天然的比化學藥劑更好,是真的嗎?”

尼祿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眉眼舒展,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問:“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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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剛見面那副嚴肅的模樣,尼祿最近好像挺愛笑,赫爾格想,又有些別扭地說:“也不是不行,少量失血對身體好不是嗎?”

尼祿低頭勾了勾嘴角:“有益于刺激造血幹細胞,但是你昨天才剛失血過。”

“哦,不要算了。”赫爾格收回目光。

尼祿卻果斷把平板丢在一邊,整個人湊上來:“要的。”

見尼祿張口就要咬,赫爾格忙道:“等等,匕首呢,你之前不是有一把小手術刀……”

“不用那個,”尼祿說,“不要別的東西進入你的身體。”

赫爾格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說認真的還是在亂開黃腔:“胡說八道,你昨天才……唔!”

犬牙已經重重地咬在他肩膀上,刺痛叫赫爾格一陣激靈,下一刻,被啃噬的地方又換來了輕柔地舔舐,那是年輕人溫熱且柔軟的舌尖。赫爾格忍不住縮起脖子,表皮被穿透的地方一會兒癢一會兒疼的,這種感覺實在磨人。

這正像是尼祿之于他——初見的痛覺之後,立刻襲來的是親昵的甜蜜,二者都直白、強烈到不容拒絕,但這一切并不能掩飾“吸血”的本質。鬼使神差的,卻又令人欲罷不能,甚至主動引頸就戮。

這不是愛,這絕不是愛。赫爾格想,只是因為孤獨。

短時間之內再次失血所帶來的眩暈感,某種程度上和臨近高潮邊緣時的快感很類似。“嘶——”赫爾格輕輕推了推他:“夠了沒,小變态。”

尼祿戀戀不舍地用舌尖卷走最後一口鮮血,順着修長白皙的脖子吞咽了下去。壓印下的傷口以肉眼所見的速度開始愈合,他着迷地看了一會兒,仿佛看見生命力在眼前緩緩搏動。

對于赫爾格而言,這份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煎熬總算結束了,他沒好氣地看着尼祿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牙縫上還帶着血絲。

“真有用!”尼祿高興地說,“我覺得立刻精神了不少。”

“你演技真差。”赫爾格皺着臉,盯着尼祿牙齒上的血絲,心癢難耐。他勾了勾手指,二人湊在一塊接了一個血腥味的吻。

“一股鐵鏽味,”赫爾格嫌棄地抹了抹嘴巴,“這有什麽好吃的。”

“我喜歡,好像你的一部分到了我的身體裏。”尼祿說,“這一口我能多活好幾年。”

“哼。”

“你怕我死嗎?”尼祿用一種陳述的語氣問,“你不想和我分開對不對?”

“你就別自說自話了,我是怕你死太快,我回家的船還沒着落,”赫爾格道,“然後還有個怪東西插在我腦子裏。”

尼祿摟着他的脖子,頭發蹭在他頸窩,手指傾情摩挲斷角的根部:“你也想多陪陪我是嗎?你舍不得我死。”

“別得寸進尺了。”赫爾格逮住他在自己頭頂作亂的手指,“別摸我的角,很癢。”

尼祿的手指乖巧地呆在了他手心裏,又問:“你想出去玩嗎?我們去爬山泡溫泉好不好?”

“你不用工作的嗎?”赫爾格随口應道,“每天玩,我那一個億什麽時候賺回來。”

“我最近發現工作沒什麽意思。”尼祿在他脖子處拱來拱去,嘟嘟囔囔地說。

這幼稚的發言叫赫爾格忍不住笑了,他已經能夠想象尼祿的同學——比如說那個唐麒——從以前便看尼祿像個嚴肅的小大人一樣獨自生活、學習、工作,如今卻像個小孩兒一樣撒嬌的場面,該有多麽震驚。

他轉念想了想——爬山泡溫泉,意味着會去三區,而三區是尼祿學校的所在地,也是那個狡猾的道奇老頭的所在地,倒正好是個機會。

話說回來,道奇可真是太賊了,尼祿和唐麒都是他的學生,卻反倒正因如此,被他各種利用算計,安插人到身邊來監視以及竊取情報。現在竟然還要拿藥給尼祿做試驗——絕育大計的第一批受害者就是和他最親近的學生,虧得尼祿還那麽尊敬他,簡直可惡。

但是……赫爾格又想,如果對方發現尼祿拿回去了藥,卻并沒有吃,會不會産生懷疑,或者對尼祿一時說漏嘴?

思及至此,赫爾格又懷疑起來,莫非整件事都是道奇的陰謀。例如那個藥若是根本沒問題,只是道奇用來測試他的呢?測試他的忠誠,或者以此判斷他會不會為X後續的計劃造成阻礙和威脅。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巧,羅勒前腳一走,尼祿後腳就帶着沒有标簽的可疑藥劑回來了。

赫爾格越想越後悔,自己剛才失手打翻藥瓶的行為實在太沖動了。來到城市之後,他動腦子的頻率已經多到連他自己的心累,恨不得放空個三天三夜什麽都不思考,可惜饒是如此,他仍感覺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別人的計算之中。好像是一個提線木偶,每一個關節都綁着無形的絲線。

“也不是不行。”赫爾格說,“上次你不是說,下次去的時候帶我去你學校看看嗎?”

尼祿不疑有他,立刻點頭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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