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得飛快,全然不顧紅燈,見沒車過來也顧不上等,直闖了。心急如焚,從來沒覺得從父母家驅車去楊珊家的路程這麽遙遠。遠遠見到何凡的車停在富榮小區門口,亮着尾燈,李艾雲方才減慢了車速,在何凡車後停了下來。何凡聽見關車門的聲音,跟着也下了車,見李艾雲火急火燎走上前,開口招呼,“艾雲,來啦。”

李艾雲顧不上何凡,徑直走到何凡的車身,打開後座車門。只見楊珊還穿着演出服,身上只披了件呢子大衣,在這隆冬的嚴寒裏,顯得尤為單薄脆弱。她安靜地睡着,呼吸很輕,輕到讓李艾雲害怕,害怕那呼吸随時會受驚而四處逃散。李艾雲不禁屏住呼吸,輕輕靠近楊珊,心都揪成一團了,抽搐地疼着。握住楊珊的手,即使車裏暖氣旺盛,她的手卻總是冰涼冰涼的。“楊珊。”李艾雲輕聲喚她,眼睛頓時起了霧氣,“楊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艾雲,別擔心,她沒事。”何凡在李艾雲身後,雖見不到她的表情,但聽到她輕顫的聲音便知道她的擔憂了。

“何凡,你告訴我怎麽回事。”李艾雲不敢轉身對着何凡,擡着眼皮把即将要流出來的眼淚生生憋回去。

“我老板叫我去豔後接人,我不知道接的是她,我一過去就見她不省人事了。後來才知道,是被人下了五片安定。”何凡如此解釋一番,末了又補充,“我見她昏迷不醒,知道她被算計了,就沒送到老板那。”

“謝謝你。”李艾雲轉過身,對着何凡,真誠地說。

“別說她是你朋友了,就是陌生人,這種非自願的情況下,我也不會允許自己助纣為虐的。”

“五片安定危險嗎?要不要洗胃啊?”李艾雲沒接觸過這東西,不知道劑量上是不是安全的。

“沒事,就是昏睡,醒來給她多喝水,等醒來還有什麽不舒服再去醫院。”何凡說:“我先把她抱上去吧。”

“不用,我背她,你把她扶到我背上。”李艾雲知道這不是介意的時候,卻還是不願意別人碰楊珊,何況楊珊現在還穿得那麽少。楊珊也不會喜歡的,李艾雲心想。

楊珊雖然高,卻很瘦,背着一點都不吃力。何凡跟在李艾雲身後,時不時扶襯一下。

“你怎麽會想到給我打電話?”李艾雲背着楊珊上樓梯,随口問道。

“嗨,說起來就糾結,我想給她家人打電話來着,結果她通訊錄裏只有你。我那時還不知道是你呢,她就署名一個<她>字,我愁的啊。後來聽你聲音耳熟,又想起你和她是朋友,這才猜到你就是那個她。”

“呵呵……”李艾雲想着這情況是夠何凡糾結的,又覺甜蜜,因楊珊通訊錄裏只有自己。這人,取個名字都這麽獨特。

“對了,她醒來記得告訴她,以後小心防範一個叫咪咪的女人。”何凡想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提醒道。

“咪咪?”李艾雲蹙眉,暗暗記下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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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能是她同事吧,就是她給楊珊下的安定藥。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何凡想起咪咪說話不痛不癢的樣子,心裏一陣鄙視與厭惡。

天漸漸放明,外面的世界逐漸喧嚣起來。汽車的喇叭聲,店鋪的閘門聲,樓道的腳步聲,買菜大媽的談笑聲,鄰居家的電視聲,嬰孩的哭鬧聲,樓下的犬吠聲,彙集成一曲生活的交響樂,歡快而忙碌。沉靜的房間裏,晨風吹動酒紅色的窗簾,厚重的布料随風起舞。風帶着晨曦的味道,絲絲縷縷灌入窗口,清新而冷冽,像楊珊的味道。天藍色的被褥裏,楊珊蒼白的臉如同一張人皮面具,美卻攝人心魄。被一片天藍色包圍其中,俞顯死寂。李艾雲坐在床沿,眉宇緊蹙,手伸進被窩裏,握着楊珊冰涼的手指,靜靜地看着她。只有在這個時候,李艾雲才敢這般從容地打量楊珊。朱紅的薄唇,總是連名帶姓喊李艾雲。高挺的鼻梁,尖尖的下巴,無一不在體現她如竹的堅韌,如風的清冷。狹長而濃密的睫毛欲語還休,細長的兩道柳眉,收攏了她多少隐忍。她總是直挺的身量,一如她铮铮傲骨,面對磨難與曲折,也能在風雨中立成巍峨的山。她的眼……她為什麽還不睜開眼看李艾雲。

楊珊第一次服用安定,五片的劑量對她來說,效用很大,直到第二天入夜才悠悠轉醒。李艾雲守了一整天終于熬不住了,趴在床沿睡了過去。

“李艾雲。”楊珊睜開眼,房間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亮氤氲在窗口。轉了轉眼珠,方才在黑暗裏找回一些能見度。見李艾雲趴在身邊,一只手被她溫暖的手心裹住,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撫摸着李艾雲的秀發,喚她。迷迷糊糊中聽到楊珊叫喚,李艾雲眼皮顫了顫,猛地擡起頭。布滿血絲的杏眼一時還沒适應黑暗,看不到楊珊,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待感覺到楊珊的手在被窩裏稍稍使力握了握她,才确定不是幻覺。

“楊珊,你終于醒了。”李艾雲驚喜,摁亮床頭燈,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楊珊搖搖頭,雖然頭暈腦脹,但她更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記得在化妝室很困,之後便沒有記憶了。很多問題想問,卻整理不出頭緒,不知從何問起。例如李艾雲怎會在這裏,自己怎麽記不得如何回家睡覺的。

“快喝水。”李艾雲把床頭櫃盛滿水的杯子遞到楊珊眼前。

楊珊接過,喝了半杯便不想喝了,想将杯子放回床頭櫃,被李艾雲推回來,說:“喝完。”

于是乖乖把水喝完。李艾雲拿回空杯,又倒滿,再次遞給楊珊,說:“喝完。”

“我不渴。”楊珊納悶地看着李艾雲,不解。

“不渴也要喝。”李艾雲執意要楊珊喝。

“為何?”楊珊怔怔看着李艾雲,說:“見過灌酒的,沒見過灌水的。”

“喝完再說。”

“你要把我注水好拿去賣嗎?”

“……”李艾雲語噎,這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把自己賣了也舍不得賣她啊,珍藏都來不及。“你要多喝水,把殘餘的藥排出來。”

“藥?”楊珊迷惑,“你給我吃什麽藥了?”

“……”氣結,轉念一想,楊珊一直在昏睡中,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咪咪你認識嗎?她給你吃了五片安定。”李艾雲說着,拿眼仔細瞧楊珊的反應。按理,知道自己被算計,縱不氣急敗壞,也該有些生氣的表示啊,皺個眉,呼個氣,咬個牙,拍個床什麽的。可楊珊卻毫無反應,似乎只是在聽一件稀松平常,不足為奇的瑣事。

“她不是單純想讓我睡覺吧?”楊珊垂眸,看着天藍色的被褥,想起自己保溫杯裏略苦的水,已知是水被動了手腳。楊珊思量,這之後必是有其他陰謀。

“她這個人怎麽這麽壞,你和她有什麽過節啊?她給你下藥,要把你……把你……”李艾雲不好意思明說,頓了頓,接着道:“幸好那個人的司機是我朋友,是他打電話給我,才把你送回來。”

“如此說來,你救了我。”楊珊執起李艾雲的雙手,眼眸晶亮起來,說:“我要如何報你搭救之恩?”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現在還後怕。”李艾雲嗔怪,說:“看你沒事人的樣子,也不用安慰了,倒是我需要安慰。”

“嗯,那我來安慰你。”楊珊說着,把李艾雲拉進懷裏。輕柔的呼吸在李艾雲耳畔若有若無撩撥着,輕輕吮着她圓潤的耳垂,立時惹得李艾雲一陣顫栗。

在家休養了兩天,楊珊已無大礙。恰逢神誕節期,應了李艾雲要求,多休息兩天,陪她去廟會。許是神明庇佑,天氣晴朗,冬陽暖照。密密麻麻的車流,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造型別致,色彩缤紛的花車,擠滿整條街道。踮起腳尖眺望,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均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制服一統的樂隊,奏響歡樂的樂章,在人,流中辟出一條羊腸小道。古裝戲服扮相的男男女女踩着高跷緊随其後,不時左右顧盼,生怕在湧動的人群中出了差池。楊珊緊扣着李艾雲的尾指,以防被人,流沖散,挪步在層層疊疊的人群裏,在寒冷的冬天,縱使衣衫單薄,也微微沁出了細密香汗。

“李艾雲。”楊珊扯了扯李艾雲的手指。

“嗯?”李艾雲笑意盎然。

“如果走散了,怎麽辦?”

“那你拉緊我了,不許放手。”

“萬一還是走散呢?”

“那我會在走散的地方等你,你一定要回來找我。”

“好。”

廣場上搭了一個簡易的戲臺,深紅幕布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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