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言書情,兄長意

經衆人商議,他們決定将雲樾以一個貧民小吏的身份送到刑部做個小官,然後通過刑部慢慢掌握到當年雲清被陷害的證據,借此一來可以救得雲清,二來可以将他們的勢力滲透到刑部中去。

如此一舉兩得的方法,大約也只有這些政客可以思索出來了。

卿雲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來,可是佩服歸佩服,卿雲的腦子在過度的激動過後,終是冷靜了下來,細細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她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而這不對的地方就在于兄長是言書找回來的,照理說兄長和言書本該是不相識的,兄長定不可能一早就去投奔了他,而如果言書最近才找到兄長的話,那麽他就一定知道兄長還活着,也知道兄長存在的作用,那麽又是為何他不肯直接地告訴她,而是用這種方法呢?還有兄長為何要用面具遮擋住自己的面容呢?

這些就像一個謎般在卿雲的心中消散不去。

離開了這座府邸,卿雲仍是在思考着這些問題,如此已至于言書和她說話她都沒有聽見。

直到言書捏了捏她的手,她才有所反應,後知後覺地看着言書,說了聲:“啊?”

“我在同你說話你可聽見了?”言書好笑地捏着她的手,也不管自己手上還在汩汩流着的血液。

“言書,你這可是在毀我妹妹的名聲?”不等卿雲回答言書,雲樾調侃的聲音慢慢靠近,清晰異常。

“哪裏會毀?”言書笑笑,情意滿滿地看着卿雲,卻見她又是走神,遂也不顧還是光天化日,微微将唇靠近她的耳際,道:“我言書此生只娶雲慕一人。”

失神的卿雲不知怎麽就聽見了言書的這句話,她還聽見了言書喊她的名字,這樣的話,說得這樣的近,她的臉不自覺得紅了起來,可是,她寧願她什麽都沒有聽見,言書對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根本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她如今的心思除了救父就沒有其他的了。

“啊?”她故意又是這樣的一聲,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然後回避掉言書的目光,在掠過雲樾的時候,她看見自己的兄長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兄長不希望她回應言書,她很肯定。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姑娘。”言書也不覺得戚戚然,他只是将手伸到卿雲回避掉的目光之前,裝作極為可憐的模樣,“你傷了我,即便不願以身相許為報,也該為我包紮一下傷口吧。”

“回去我幫你包。”卿雲同意下來,語氣堅定,然後快步越過言書,淡淡地留下一句:“以辣椒水為藥。”

“你若

是不擔心日後守寡,我倒不介意。”言書笑起來,随步追上她,他伸手想要再度握住她的手,可是卿雲哪裏會再給他機會,她閃躲而過,而這一閃躲,她卻是到了雲樾的身邊,初一擡眸便是滿滿地将他收進了眼底。

雖然是這般親近的兄長,可是這麽多年了,再度見了,她還是一時有些反映不過來。她總是在不自覺之間忘記她的兄長回來了,并且他現在就在她的身邊。

突然,兄長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到身後,對着言書認真地說着:“言祚映啊言祚映,我終是知曉你是如何對我妹妹了,你是真心也罷還是無意也罷,可是你如此不守禮節,教我妹妹日後如何嫁人?”

聽完雲樾的話,言書也是一陣認真,他的目光堅定:“書記得你答應過書,若是幫你回到雲樾的身份,你便答應書一件事。”随後,言書頓了頓,然後他将目光移向卿雲,繼續道:“如今我要你答應我的便是不阻止我思慕你的妹妹雲慕,日後她若是真不願嫁我,言書定自斷一手以還她清白。”

事情轉變的太過突然,明明兄長前一刻還在調侃言書,現在卻是認真起來了,言書上一刻也是嬉笑,現在也是極為認真的。

其實,雖然他們說的是她,但是她的心裏還是沒有任何意識的,她只是覺得兄長似乎不僅僅不希望她回應言書,也不希望她和言書有任何的糾葛,如果他起先調侃言書是說笑,那麽這一次就是有些警告的意味了。

這樣,她很是不能理解兄長的想法到底是什麽。

“我答應。”微微沉吟了一番,雲樾說出了他的答案,随即他又是展顏,“既然未來你要做我妹婿,那今日你怎麽也得請我吃碗酒吧。”

“這又有何妨?”聽罷,言書沒有猶豫就對雲樾做了一個情的姿勢,然後兩個人就并着肩有說有笑的離去了。

直到這一刻,卿雲才真正的意識到他們說的是什麽?他們說的是她的婚事,是她的未來,而她卻是在聽到他們說什麽之後沒有任何的言語,她是不是太過于愚鈍了?還是她其實不知道她該怎麽說?

夜,碧月樓。

偌大的廳堂,只有一張桌案上有着人煙,那人煙是三個人,分別是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人還戴着一個面具。三個人圍着那張桌案坐得很端正,即使是面對桌上豐盛的飯食,他們也沒有任何大快朵頤的準備,可若是注意看的話,清晰可見地上亂倒着十幾個酒壇。

自然,這三個人就是言書、雲樾以及卿雲了。

卿雲的目光來回轉動着,她時而看看言

書,時而看看雲樾,見他們相互凝視的樣子,微微有些擔心。她擔心的倒也不是其他,而是他們會不會喝得大醉,要知道言書今夜遣散了所有的小二,只留下他們三個人,若是他們兩個喝醉了,她很難有氣力擺平這兩個人。

偏偏她擔心什麽,就發生了什麽,幾乎是在一瞬間她的兄長和言書一同倒在了桌案之上,砸的桌案發出一聲巨響。

再轉了轉目光,卿雲一度無語,這兩個男人是半分不考慮她的感受,她還沒有用任何飯食兩個人就呼喊着讓她為他們倒酒,現在好了兩個人喝倒了,她是要怎麽辦?真是可惜了這一桌好飯好菜,幾乎沒有動過的樣子,不知道等她擺平他們回來之後,還有沒有力氣再吃它們?

哎!她是命苦啊。

卿雲咬咬牙,挪開對飯食的滿目不舍,她緩緩地走到言書的身邊,想要将他攙扶起來,可是,言書就是再瘦,那重量也絕不是卿雲可以随意支撐的,她這一攙扶倒是好,不僅沒有将言書攙扶起來,反而害得自己被言書壓着動彈不得。

“混蛋!”卿雲伸手推了推他,怒罵道,然後想着想着,她又是給了他幾腳,在他的月白色的衣衫之上留下幾個秀氣的鞋印。

“卿卿,你為何總是罵我?”言書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閉着眼眸說着酒話,這酒話竟是說得十分委屈,像是被責罵了的孩童,跟娘親撒着嬌一般。

卿雲被言書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她差點大叫出聲,只是手上的一個感覺讓她放棄了叫喊,她感覺到的是言書的傷口。那道傷口言書回來後只是自己微微擦拭掉了血跡,卻沒有上任何的藥物,在燭火的映襯下,看得異常的觸目驚心。

那是她在他手上留下的印記,她無意,他卻有心包容。

可是,這一道傷口是決然不可能讓她動心的,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女子若是太容易被一個男子感動,那麽最後收獲的就只能是悲傷,也許言書對她不過是玩玩罷了。

沒有搬動言書,她只好用力推開言書,去尋了些常備的傷藥來。

拉着言書的手,她第一次看清他大手的樣子,不是很修長,也不是很粗短,卻是一雙溫暖的手,那手的指節處有着厚厚的繭,糙糙地,摸起來很舒服,她突然很想看他一身铠甲和握着長劍的樣子,會不會很是英姿飒爽啊?

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胡思亂想,卿雲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她拿着傷藥小心翼翼地塗抹滿了在他的傷口之上,然後她擡頭看了看言書的神情,只見他皺着眉,哀愁難解地樣子。

言書,言書,

你的憂愁會是什麽呢?

替言書包紮好傷口,她又取來了兩件披風來,将它們分別披在了言書和兄長的手上,做完這些,她終是滿足地笑了起來。

“阿慕,笑得和兒時一般好看。”倏地,本該醉過去的兄長睜開眼,看着她欣慰的布滿笑意在眼中。

“你還清醒着?”收斂起自己的笑,卿雲微微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兄長如今竟是有這麽大的酒量。

“除了在那府邸,你再未喚過我了。”雲樾坐起來,将身上的披風取下,緩緩地包裹到卿雲的身上,“夜裏寒涼,莫要染着風寒。”

“……”聽着兄長的話,她張了張唇,想再喚一聲,可是她不知怎麽的也發不出“哥哥”這個音,只是拘泥地低喚了聲:“兄長。”

“你還是不信我?”雲樾眼裏的笑意頓無,滿目的色彩變得灰敗,看得孤單而寂寞。

“不是!”卿雲急于解釋地大聲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一周更文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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