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查卿雲,破浮山

第十五章查卿雲,破浮山

把玩着一支鍍金的狼毫毛筆,蘇彼笑起來,原本就明顯的皺紋就變得更明顯了,那溝溝壑壑就如同他的歲月經歷,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他已經年邁了,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不願意安享天年,他想試試成為天子,成為一個長生不老的帝王。

身後,一個一身黑衣的暗衛恭敬地叩拜着蘇彼,沒有蘇彼的言語,他沒有任何要起來的征兆。

“來看那小子的真是胥闕?”把玩夠了手中的狼毫,蘇彼才淡淡然地問道,不過他的目光依舊還是黏在那支狼毫之上,沒有瞧那暗衛一眼。

那暗衛仍是恭敬的跪着,沒有起來,他只是輕張了張唇回答着蘇彼的問題,“是的。只是——”說到這裏的時候,暗衛停頓了下來,目光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蘇彼的背影。

“只是什麽?”蘇彼陰狠地笑着,将目光從狼毫上挪開,彙聚到暗衛的身上。

不知是天氣太過于炎熱還是蘇彼的眼神過于壓迫着他,他的額角竟是緊張得滴下了幾滴汗珠,就是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微顫起來,“屬下調查發現胥闕身邊的那個女子未必真的是胥闕的紅顏知己。”

“哦?”蘇彼的語調有些陰陽不定,然後又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問:“那個女子長何般模樣?”

跟了蘇彼幾年,暗衛自是知道一些蘇彼的習性,那個女子的畫像早在向蘇彼彙報之前就已經畫好了。他小心地從懷中抽出一副卷軸來,雙手遞呈到蘇彼的手中。

蘇彼并沒有立即就接過那個卷軸,他只是看着卷軸不知在想什麽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拿起了那卷軸。

随着卷軸上的絲帶被慢慢地扯開,一個女子的面容漸漸地顯現了出來,那是一個美貌的女子,靈動異常,只是因為她穿得太過于破舊,打扮得太過于随意,失去了她本該有的風采。

“是她!”蘇彼一驚,面上陰晴不定的笑意頓消,只硬生生地瞪着那幅卷軸上的容顏不說話。

“主子。”許久,許久,蘇彼都沒有說任何的話語,暗衛不禁輕喚着蘇彼,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下一步的命令。

蘇彼适時回神,他揮了揮手,讓暗衛下去。暗衛自然也是舒了一口氣,快速地起身就使着輕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看着消失的黑影,蘇彼對着黑暗中說:“我要讓你去辦件事。”

聽了蘇彼的話,這才發現原來黑暗中還站着一個人,那個人乃是蘇彼最大的心腹,名喚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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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是要我殺了那個暗衛?”游離跟了蘇彼已有二十年,多少還是可以猜測出蘇彼的意思來的。

蘇彼卻是搖

了搖頭,他嘆了口氣,“不止,我還要你去幫我調查清楚畫上的這個女子,三日後給我她的具體身份。”

“是。”游離接了任務,也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獨留蘇彼一人孤寂地站在月色之中,看着畫像失神。

時隔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想到還可以看見一個和她長得這麽相像的女子,當年的事雖然與他無關,可是哪個男人不想得到這樣一個絕世美人?只可惜當時的他不過是個一般的權臣,沒有任何和大将軍雲清争搶的權利。而等他有了哪個權利,哪個絕世美人早已香消玉殒了,那麽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女子就是那個美人和雲清的親生女兒吧。

如果他還沒有老,他一定會要得到這個女子,她娘不能給他的,就由她來還。

破浮山。

卿雲沒有任何女子姿态地坐在木椅之上,吃着精致的糕點,說着模糊不清的話語。而她身邊正坐的一個老者,怒氣沖沖地瞪着她,罵道:“好好說話。”

搖搖頭,卿雲繼續說得模糊不清,她要一口氣把她在京槿遇到的事情都告訴她的師父,破浮山的掌門荀惑荀老人家。

無奈之下,荀惑只好模模糊糊地了解了一個大概,然後他又瞪了卿雲一眼,罵道:“你就不會廢了那個叫言書的小子,任他占你便宜,真是沒用,我怎麽會教出你這個沒用的徒弟?”

攤攤手,卿雲懊惱地說着:“我打不過他。”

“打不過你就不打?”荀惑被氣得不輕,他吹胡子瞪眼地又道:“你不會假裝和他好,然後趁機殺了他啊?”

聽着荀惑的話,卿雲一掃多日的憂愁,開懷地大笑起來。果然,破浮山才是最好的地方,師父才是最好的人。

十年前,她饑寒交迫地來到了破浮山,跪倒在荀惑的面前,求他收她為徒,教她武功,讓她可以為父報仇。起初,荀惑并不同意,荀惑說她不适合練武,不适合複仇,可是她就是不願放棄,不願離開,最後纏荀惑纏到他無奈,他才勉為其難地收了她為徒。收她為徒的第一天,荀惑就說了句“我非讓我徒弟報仇不可。”

從此,她就成為了破浮山的一個弟子,認識了許多師兄弟,其中就有她的師兄越蘇,可是初認識越蘇的五年裏越蘇皆是不知緣故的以鬥笠遮面。

“師父,我沒有必要為了殺他委身吧,何況我又不想殺他。”卿雲一邊笑,一邊說着。她覺得她的師父真的是個很有趣的老頭兒、

荀惑的眼睛因為卿雲的話又是一瞪,他咋呼着:“難道你思慕上那個小子了?”

“沒有。”卿雲反瞪了荀惑一眼,回答得果斷堅定。

“可

惜,可惜。”荀惑兀自地沉吟起來,“那麽好的一個小子,你卻不要。”

“你剛才才讓我殺他的,怎麽現在又說他好?”卿雲不滿地控訴着荀惑的前後不一。

荀惑卻是理所當然地回答着:“調戲你,違背了禮數該死,為了你受傷,乃是大愛,自是好人。”

“要不師父你嫁給他吧。”卿雲笑嘻嘻地說着,然後抓起了一把糕點立刻就跑開了,她可不想被自己的師父給教訓一頓。

果然,身後傳來荀惑的怒罵聲,“你個死丫頭,不準吃飯,不準吃飯。”

不吃飯,怎麽可能呢?回來了破浮山,她不僅不會不吃飯,還會好好地吃飯,多吃點好的。

回到了自己居住了十年的庭院,卿雲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阿雲,你回來了啊?”說話的是卿雲的二師姐,一個俠士的後代,名喚華瑾。在破浮山的這十年,華瑾也是極為照顧她的,同時,她也是她的好友人。

卿雲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她,笑着:“是啊,師姐,我回來喽。”

“你不生氣了吧?”華瑾拉着她的手,試探性地問着,“師兄大概也不是故意消失不見的。”

被華瑾提醒,卿雲才恍然意識到她竟然忘了問越蘇為何會那麽久不來見她,“呀,我忘了問師兄了啊。”

“無事無事。”華瑾拍拍她的肩,然後她偷偷環視了四周一下,低聲問卿雲,“師兄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娶你啊?”

“你亂說什麽啊?”卿雲猛地跳開,看着華瑾滿是不可置信,她實在不明白華瑾怎麽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華瑾被她的反應也是弄得一驚,吼着:“你驚什麽驚啊,師兄對你最好,難道不是思慕你?”她可不信不是。

“當然不是。”是的,越蘇對她是最好的,可是她心裏莫名地清楚着越蘇對她最多只有兄妹之情而并無男女之情,否則這麽多年她不會還這麽依賴着他的。

“難道是師兄對你始亂終棄?”華瑾自己想出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她自我認為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卿雲無奈地看了華瑾一眼,選擇忽視她的言語,徑自回了自己的屋室。

其實,破浮山的人各個都是怪人,師父是,華瑾也是,不過她喜歡這些怪人,因為有了他們她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發現,不用整日地沉浸在悲傷之中,有了他們,哪裏都有歡樂。

“喂,喂,喂。”華瑾一連三個“喂”對着卿雲的背影喊道,“你別走啊,師兄到底是為什麽不娶你啊?”

“不知道。”卿雲不想再說了,再說下去她怕華瑾什麽都能

說出來。

華瑾倒是沒有停問的自覺,她繼續自言自語,“難道是師兄在外被別的女人勾引走了?還是說外面的那個女的已經有了師兄的孩子了?”

“是我有了別人的孩子了,行了吧。”卿雲無奈地扶額,随後她直接關上了房門,将一切的聲音隔絕在了外。

看吧,在破浮山她就不知禮教了,要是被父親聽到她說出過這種話,父親一定會用馬鞭抽死她吧?

父親,父親,有哥哥在,你就會快點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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