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愛或不愛
趙越伸手摟了劉非的腰把他拉在眼前,另一只手托住劉非的脖頸:“那麽,要不要把你吻的暈過去呢?”說着低頭吻在劉非的唇上。
無比美妙但侵略性太強的親吻。劉非被吻得軟成面團,身體簌簌發抖手死死抓着趙越的手臂,為了不暈過去拼命掙紮着向後躲。
不知怎麽劉非已經躺在床上,趙越依然不放過他,劉非眼前緩緩黑了下去。
趙越見劉非的眼睛真的閉上了,忙放開劉非,托起劉非輕輕拍他的臉:“大非?大非?”
搖了好幾下以後,劉非才緩緩睜開眼:“嗯?……”
趙越看劉非醒來才偷偷籲了口氣,臉上笑得燦爛:“還滿意嗎?”
劉非臉轟的就燒起來,慌忙擡手捂了臉,輕輕點了點頭。
趙越在劉非額頭上狠狠親了一下:“好了,起床了!後天我們就出發。”
趙越坐在床邊穿衣服,劉非伸手摸在趙越的手臂上,那裏有一個刺眼的疤痕。這是趙越高一那年留下的。
那年,趙越還是個沉默鋒利的少年。
那年,還是少年的趙越拿着槍獨自走進了漆黑幽暗的樹林,為了擺平一個很麻煩的人渣。之後趙越的手臂上多了一個刺目的傷疤。
從此,學校裏再也沒人來找劉非的麻煩。
“哥,對不起……”
趙越轉頭:“怎麽了。”
劉非擡頭,眼裏滿滿的傷心:“哥,……,你給我的,我該怎麽報答……”
趙越笑,輕輕拍了拍劉非的臉:“去穿衣服。一會兒咱出去逛逛。”
Advertisement
洗漱完畢穿戴好,還沒出門呢,趙越那邊就有電話過來。趙越接起,聽了幾句,手按在話筒上轉頭:“大非,我公司那邊有點事。”
“嗯,我送你過去。”
趙越伸手在劉非腦袋上揉了揉,電話拿起:“我一會兒過去。”
劉非把趙越送到趙氏的大廈下,趙越伸手捏了捏劉非的臉:“一會兒給你打電話,你自己注意安全。”
劉非的臉悄悄紅起來,很乖的點了點頭。
看着趙越逐漸遠去的身影,劉非坐在車裏只覺茫然。
一刻後劉非打燃車,拿起電話:“安子?我現在過去一趟。”
劉非手底下有兩個酒吧,外加一家酒店。最近酒吧和酒店的業務都很不錯。這幾個東西都是劉非自己一點點從無到有用心做起來的。
目前國內的經濟其實不是很好。劉非十分不看好曾經占莫氏主營業務收入大頭的房地産。已經泡沫到這種地步,崩盤是早晚的事,而與此同時,劉非很看好酒吧酒店一類的服務業,如果把經營重點轉到這些方面應該很有發展。
當時便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弄了這酒吧和酒店用做試水的作品。目前經營業績很不錯。所以,只要劉非這次頂住,把施家踩平,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來經營莫氏,進軍酒店飲食消費領域,只要用心做莫氏一定會變得更好。
繡巷子。
繡巷子是一個把歷史人文跟現代精致潮流完美結合的地方。
漂亮時尚與東方神秘感在這裏彙聚,緩緩流成一體,吸引着各色皮膚的人到此游玩,也自然吸引着這個城市裏熱愛此種風格的群體的聚集。比如所謂白領小資中産。
于是這兒也理所當然成了酒吧之類生意的首選地。
“非”吧有兩層,裝飾全部使用木地板和木樓梯。“非”吧的底層全是落地窗,窗外布置着格調獨特的沙發和小方桌。沙發和小方桌的另一側,便是大塊青石磚鋪就的錦巷子步行路。
劉非剛到酒吧門口,一個年輕人小跑着迎過來:“劉總,”
劉非略點了下頭,上二樓。
二樓有個小辦公室,劉非坐下,安寧早已把賬目計劃之類的資料準備好。
劉非安靜的看,邊看便記,整理完,又重新核對。
好一陣後,劉非靠在椅子背上長長籲了口氣。
“安寧,你跟我一起去那邊看看。”
“越”吧。
“非”吧與“越”吧,隔着青石磚小路相對伫立。
當時劉非來考察地方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這兩棟二層小樓,不是正對,因為路在這裏微微彎折,兩樓似對而非對,卻相伴相生,相望相随。
劉非把兩棟樓一起租下。裝修了兩個酒吧。取名字的時候,有人建議可以叫“非”,扣劉非的名。劉非便把另一個酒吧命名為“越”。
沒有太多的刻意。
很自然的意随心走。
兩個吧各自在門旁都有木牌。
暗棕色的長條型木牌。上面各有字,一非字,一越字。
兩個酒吧的裝修都是劉非自己一手搞定。
“越”的風格比“非”要簡潔現代些。
現代感十足的簡潔別致家具,色彩偏黑白棕及麻色,牆上是色彩流的長幅裝飾挂畫,挂畫是劉非自己畫的,大塊的純色,撞色,各種色彩的重疊,畫面上偶有一些完全是為了美感而描畫的線條。
“非”的風格要藝術範兒些,裝飾的色彩更多,內飾做了很多巧隐的細節,內部家具以舒适和不規則形狀為主,裝飾用的挂畫也是劉非自己畫的,抽象的人物,風景之類。
劉非整理完“越”吧的賬目,出門。
門旁的牌子安靜的吊在那裏。劉非伸出手,摸在陰雕的“越”字,漂亮的行書,遒筋勁骨,俊逸飛揚。
這樣漂亮的字。
讓劉非每次駐足凝視時都會忍不住有些微的傷感。
趙越的字。
劉非的畫畫和鋼琴很有為了“不輸在起跑線上”從而被迫學習的調調,盡管之後這兩樣東西曾無數次讓他心醉神迷沉溺其中。
趙越不同。
趙越的爺爺是當年戰場上打出來的将軍,趙越最得老爺子的鐘愛,從小就跟着爺爺長大。
趙越從小就有一名老師,滿腹經綸的大儒。是趙越爺爺的朋友,因着老爺子的面子來教趙越讀書。
趙越那一手字,也是這位老先生指導着練就。
劉非看了那牌子好一陣,轉身離開。
“嘭”的關了車門,劉非拿起電話:“越哥?你在哪兒?”
壓低的聲音:“公司開會。”
“我去找你!”
劉非的車開得不算慢,停好車跳下來,跑着擠進電梯。
趙越的辦公室在十七層。
劉非推開門,一個漂亮的辦公室女郎轉頭,看到劉非高興的笑起來:“劉先生來了。”
劉非點頭:“越哥呢?”
第三會議室。
陳述已經做得差不多,趙越靠在椅子上,手裏的筆在紙上不停的寫畫。
“趙總,關于擴張化妝品外貿進口業務您有什麽想法?”
趙越點了點頭:“挺好。回頭商量個操作方案。”
“好的!”中年人坐下。
正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悄悄推開,一個腦袋伸進來。
趙越正對着門,看到門口的人也楞了一下。
“你們先商量下一個議題,我出去一下。”趙越站起來。
門在趙越身後關上,趙越看着劉非:“有事兒?找到這兒來了?”
劉非一路跑過來,不住的喘氣,眼睛只是一直看着趙越。
趙越柔和了聲音:“你……”
話還沒落,劉非一下子沖上去緊緊抱住趙越。
勒得趙越咳嗽出來。
“怎麽了?”趙越輕聲問。
劉非只是使勁的搖頭,頭埋在趙越勁窩。
沒什麽。只是很難過。
抱着趙越,劉非莫名其妙的想哭。
覺得難過,覺得悲傷。
趙越輕輕拍劉非的後背:“去我辦公室等我好不好?我去結束會議。”
劉非松開趙越,眼角紅紅的點頭。
看着劉非遠去的背影,趙越茫然的擡起手按在胸口。
很不舒服的感覺。
有點漲,有點痛。
趙越略站了一刻,轉身推開會議室的門。
大家都依次踴躍發言,也有很多有火花的讨論,但趙越什麽都沒聽進去。
與劉非相處,趙越從來都是随心而為。
跟劉非在一起的時候,趙越會關閉他強大的理性。放縱自己的心意。
但大概也只有跟劉非一起的時候他才會這樣。
劉非是向他撒嬌的弟弟。
他樂意滿足這個小朋友的各種需求。
他做得到。所以,他便去做。他有太多的精力可以做很多事。沒有那麽多唧唧歪歪的原因道理。
而且他也樂于滿足他。
有劉非在旁邊鬧,他也覺得挺好玩,沒那麽悶。
看着劉非高興的樣子,他也高興。
他喜歡劉非。
喜歡劉非的通透幹淨,喜歡劉非骨子裏那一股子傲勁。也喜歡劉非的癡。
人無癖不可交,以其無深情;人無癡不可交,以其無真氣。
對于趙越來說劉非毫無疑問是個可以敞開心而不用顧忌太多的人。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多想什麽。
可是,他是不是太随性,太無所謂了?
或者,假如情況真的有可能變得複雜,那麽怎麽做。遠離劉非?從此以後斷掉這份兄弟情義?
趙越忽然很頭痛。
他此刻忽然有點明白劉非的話。
二十年,那是劉非的一生。
可是二十一年,算不算是他趙越的一生。
真的是太久。
說斷就斷麽。
斷了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