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謝揚清道:“我會盡快将江枝洛的資料發到您的郵箱裏。”
紀纭疏點了點頭,又揉了揉自己的後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二次分化影響了她的身體,她總是覺得腺體又癢又燙。
謝揚清看見她的動作以後,提醒道:“這段時間您或許會感到不适,腺體發燙,身體無力,都是正常的。”
其實這種情況已經持續有一段時間了,只是紀纭疏一直以為是臨近發情期,她的身體在為發情期做準備。
結果沒想到居然是二次分化帶來的影響。
紀纭疏想到這裏,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omega的抑制劑或許用不上了。”
謝揚清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您的身體會處在一個微妙的狀态,omega的抑制劑作用并不大,或許還要搭配alpha抑制貼。”
紀纭疏現在貼的仍然是omega抑制貼,只是對她來說,作用已經不是非常大了,連謝揚清這個beta都聞到了她的信息素。
“醫生為您開了一些藥,稍後我會跟您說用法用量。”
紀纭疏點了點頭,謝揚清也在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這段時間您最好不要跟omega有肢體接觸。”
紀纭疏的心裏頓時一緊,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不僅跟omega接觸了,還是以一種非常親密的方式。
難道正是因為如此,她的身體才會更加不适。
“如果……”紀纭疏頓了一下,試探着問道,“如果我跟omega有過比較親密的接觸,會怎麽樣?”
謝揚清沒有多想,畢竟紀纭疏在這之前一直是個omega,omega好友之間相處時,又總是喜歡貼在一起,她會接觸到omega實在是太正常了。
這也是為什麽,謝揚清要特別提醒她。
紀纭疏作為紀家的大小姐,經常要參加omega之間的聚會,保不準就跟哪個omega親密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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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信息素可能會對您造成一定的影響。”
只是這種影響究竟有多大,醫生也不能肯定。
畢竟二次分化的案例本來就不多,人與人之間又存在着明顯的差異,醫生也只能提醒紀纭疏。
紀纭疏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随意地點了點頭,沒把自己的擔憂告訴謝揚清。
總不可能真那麽倒黴吧?
出了這樣的事情,紀纭疏不可能瞞着家裏人,因此下午她也沒去上班,收拾東西回了紀家。
周姀移情別戀的事情只在年輕一代的圈子裏傳開了,暫時還沒有人敢鬧到長輩們面前去,紀父紀母對這件事并不知情。
紀母是個身材嬌小氣質溫婉的omega,出自書香世家,身上帶着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
她姓白,叫做白盈莺。
紀纭疏進門之後沒看見母親的身影,便直奔書房,果然發現了坐在落地窗前看書的白盈莺。
“媽。”
白盈莺從書中驚醒,轉頭看見女兒正站在書房門前,眼眶微紅地看着她。
白盈莺吓了一跳,趕緊将手中的書放好,摘下了臉上的眼鏡,站起身來朝着女兒走去:“纭纭回來了,怎麽沒跟媽媽打電話?”
走進了之後,她從紀纭疏的臉上看見了無法掩飾的疲憊,白盈莺頓時擔憂得紅了眼,“這是怎麽了?”
她從前在家裏就是最受寵的小女兒,嫁人以後,丈夫又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女兒也乖巧懂事,從小就不給她惹麻煩。白盈莺這輩子沒經歷過什麽坎坷,性格頗有些天真爛漫,也多愁善感。
她看上去比紀纭疏還要委屈,眼裏很快蓄滿了淚水,臉上是隐藏不住的擔憂和焦急:“纭纭,你說話呀!”
紀纭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回握住了白盈莺的手,“媽媽,你別擔心,我沒事。”
她只是太累了,穿着高跟鞋的兩條腿甚至在微微發抖。
“你先進來坐下。”白盈莺伸手抹了抹眼淚,也驚覺自己太激動了,“跟媽媽仔細說說。”
紀纭疏琢磨着該怎樣才能将這件事情說得無關緊要,白盈莺只是見她神色疲憊,就急得紅了眼,要是再聽到這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您可能……要有一個alpha女兒了。”
白盈莺呆了片刻,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聲音卻反倒比剛才還要冷靜,“你爸出軌了?”
紀纭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趕緊搖了搖頭:“不是不是!”
她也發現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有歧義,難怪白盈莺多想。
“是我,可能要二次分化成alpha了。”
白盈莺這回沉默了更久,雙眼睜大地看着紀纭疏,像是在辨認女兒是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她曾經也想過,如果纭纭是alpha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累,但白盈莺也從來沒覺得omega有什麽不好。
紀家有那個實力排除所有的困難,把紀纭疏定為下一任繼承人。
紀纭疏也有能力讓董事會的股東們接受自己,omega的身份從來不是她的阻撓。
白盈莺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的omega女兒會變成alpha。
“是,是真的嗎?”
白盈莺的語氣裏聽不出多少喜悅,反而是十足的擔憂和疑惑。
怎麽會突然二次分化呢?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紀纭疏長大之後,雖然跟家裏人的感情依舊深厚,卻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和小秘密。白盈莺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的女兒是不是受了委屈。
她聽說過二次分化這個東西,有過很多的先例,但也不是人人都能二次分化的。
醫學界普遍認為,二次分化往往是遭受了刺激之後産生的。
白盈莺不敢去想,紀纭疏是不是也遭受了什麽刺激。
她的想法太好猜了,所有的心思都表現在了臉上,紀纭疏一眼就看出了白盈莺的內心想法。
“媽,沒發生什麽,是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去醫院檢查了才知道是二次分化。”
“分化的很穩定,大概這個月就能完成轉變。”
紀纭疏說着,從包裏拿出了檢查報告,遞給白盈莺。
白盈莺仔仔細細地将報告看了一遍,盡管有些專業數據她看不懂,卻還是能從報告裏得出結論,紀纭疏的身體沒有大礙。
白盈莺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告訴你爸爸了嗎?”
紀纭疏點了點頭,“謝揚清已經跟他說過了。”
白盈莺拉着紀纭疏的手,臉上擔憂的神色不見消失:“你是怎麽想的呢?”
她怕女兒接受不了性別的轉變,畢竟紀纭疏已經做了二十五年的omega,突然變成alpha,不僅僅是性別上的轉變,許多的習慣以及生活方式都會發生變化。
紀纭疏反倒是表現得很平靜,從她得知這個消息到現在,除了剛聽到那一刻的短暫迷茫之後,紀纭疏很快冷靜了下來。
其實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性別究竟是alpha還是omega,畢竟第二性別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她以後的生活,卻無法改變她的目标和志向。
不管她是a還是o,她都注定會是紀家的下一任繼承人。
因此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紀纭疏反倒安慰起白盈莺來:“媽,是a是o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反正我永遠是您的女兒。”
白盈莺見她比自己還要冷靜,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就怕紀纭疏接受不了自己的轉變。
“當alpha也好。”白盈莺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至少我們不用再擔心你以後被欺負了。”
這個世界對omega始終是不公平的。
白盈莺一直擔心女兒以後會被人欺負,在決定跟周家聯姻之前,白盈莺詳細地調查了周姀,确認這個人人品沒有問題之後,才同意聯姻的事。
不過大概連她也沒有想到,周姀這麽快就打了她的臉。
白盈莺想起聯姻的事情,不免又有些發愁:“要怎麽跟周家說這件事情呢?”
當初決定聯姻的時候,周家就明确地表示過,紀纭疏跟周姀可以沒有感情,但必須擁有一個孩子。
周家需要一個繼承人。
白盈莺當時過問了紀纭疏的想法,得到女兒的同意之後,才答應了這個要求。
紀纭疏當時也沒有想那麽多,她沒有喜歡的人,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
紀纭疏承認自己是有一點自暴自棄的意味,反正找不到想在一起的那個人,其他人都只是将就,是周姀又有什麽關系。
一直到周姀出軌之前,紀纭疏都是這麽想的。
即使她不二次分化成alpha,她大概也不會跟周姀結婚。
忠誠是對婚姻的負責,就算她們沒有感情基礎,周姀也不應該出軌。
不過現在,紀纭疏也沒有那麽足的底氣指責周姀。
雖然的确是對方有錯在先,但她也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被另一個omega輕薄了,勉強也能稱得上是給周姀戴了綠帽子。
更何況,她又即将分化成alpha。
紀纭疏在腦海中思索着這件事,嘴上回答着白盈莺:“我會想辦法跟周家解除婚約的。”
白盈莺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幸好只是訂婚,還沒有辦理結婚手續。
紀纭疏暫時沒把周姀出軌的事情告訴白盈莺,不過随後她卻跟自己的父親說了這件事。
紀父名叫紀風褚,是一名s級的alpha,常年身居高位,讓他周身的氣勢威嚴淩厲,面容不怒自威。
在女兒面前,他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周姀出軌了?”
紀風褚思索着這件事,目光看向一旁的謝揚清,見對方面色冷靜自然,便猜到他早已知道這件事情。
看來是紀纭疏讓他有意瞞着自己。
紀纭疏點了點頭,她靠坐在沙發上,手裏還端着一杯熱牛奶,正小口小口地喝着。
“我跟那個omega見了一面,不過并沒能說上幾句話。”
她省略去了昨天抓奸時的混亂,只大概提了兩句。
紀風褚沉思片刻,“既然是周姀有錯在先,我們自然不必退讓。”
現在關鍵是要找到周姀出軌的證據。
紀風褚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插足他女兒跟周姀感情的omega。
“那個omega……”
紀纭疏忽地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爸爸,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您不要插手。”
紀纭疏說這話的時候,腦海裏閃過了一張如芙蓉帶雨般的面容,對方那雙含淚的眼好像刻在了她的心裏,讓紀纭疏時不時地就要想起昨晚的事。
她其實是第一次被人那樣輕薄,也是第一次跟人這麽親密。
紀風褚聽見她的話,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定定地看了紀纭疏幾秒鐘之後,才點了下腦袋,“好。”
纭纭好像在維護那個那個omega。
不,也不能說是維護,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對那個omega下手。
如果這件事由紀風褚來辦,他的手段一定是強硬且直接的,以求在最短的時間裏辦成這件事。
紀纭疏是打算抓到周姀出軌的證據,但并不打算對一個omega下手,畢竟在她看來,周姀的過錯要更大一些。
她讓人二十四小時盯着周姀,務必要得到對方出軌的證據。
紀纭疏知道遲早都會抓到周姀的把柄,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因為二次分化帶來的影響,最近紀纭疏都沒有去公司上班,呆在紀家無所事事,每天就陪着白盈莺看書賞花,日子悠閑的都快長草了。
她很少過得這麽悠閑,以前上學的時候忙着上各種補習班,還要學習各種技能,後面工作了,又整天出差應酬,哪有時間享受生活?
白盈莺見她每天臉色慘白慘白的,便學着煲各種營養湯,想把女兒養得再胖一些。
紀纭疏想拒絕又拒絕不了,天天都躲着白盈莺,生怕她讓自己喝湯。
她窩在房間裏,發軟的身體躺在沙發上,抱着平板正看電視呢,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紀纭疏拿過來一看,是謝揚清打來的電話。
“是公司裏出什麽事了嗎?”
紀纭疏雖然沒有去上班,卻也需要在線上處理工作。
謝揚清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公司很好,是周姀小姐那邊有情況了。”
紀纭疏從沙發上坐起來,背挺得筆直,連聲音都輕了一些,生怕聽錯了什麽。
“周姀去見江枝洛了?”
“嗯。”
紀纭疏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想法,她沉默了幾秒鐘後,沉沉地呼出一口氣,“盯好她。”
周姀,就那麽迫不及待嗎?
這才多久,就又去見江枝洛了。
紀纭疏回想起那股清幽雅淡的茶香,心裏竟然還有些遺憾。
可惜了,這麽一個omega,怎麽偏偏要做那種勾起別人未婚妻的事。
——
周姀急匆匆地推開車門,進入私房菜館之前,她轉頭看了一眼四周,總覺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最近她總覺得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但每次又沒發現什麽異常。
周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當是最近太忙了,自己的精神出現了幻覺。
她約了江枝洛很多次,對方好不容易才答應同她見面,地點還是江枝洛定的。
其實上一次在酒吧,周姀是聽別人說江枝洛也在那裏,才匆匆忙忙地趕了過去,不過那天她跟江枝洛只說了兩句話,後面發生的事情就有些記不太清了。
周姀懷疑是自己忙壞了身體,準備抽空去醫院做個體檢。
她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暈倒了?
耳邊傳來陣陣的流水聲,周姀收起了發散的心思,腳步急促地往裏面走,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走到約定好的房間門口時,周姀遠遠地就看見有兩個保镖守在門口。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江枝洛處處防備着她,每回跟她見面的時候都要帶上保镖,好像她是什麽要吃人的洪水猛獸一樣。
她只是喜歡江枝洛,江枝洛不同意,她也沒有做過什麽,何必要這麽防着她?
盡管心裏有些不滿,周姀卻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保镖将門打開之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盈盈地走了進去。
“枝洛。”
江枝洛正坐在桌前,慢悠悠地泡着茶,空氣裏彌漫着一股茶香味,苦澀裏帶着微微的甘甜。
周姀曾經在不經意的情況下聞到過江枝洛的信息素,正是這樣清淺的茶香。
她以為這是江枝洛對自己的暗示,剛才看到保镖時不滿的心情完全消失了,整顆心像被泡在蜜糖裏似的,連笑容都更加燦爛了幾分。
“讓你等久了。”
江枝洛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擡頭看她一眼,依舊在泡着自己的茶,指尖輕輕捏着瓷白的茶杯,分不清哪一個更白。
周姀也不覺得尴尬,在江枝洛的對面坐了下來,用手撐着自己的下巴,悠悠地看着她泡茶。
美人不管做什麽都是賞心悅目的。
周姀只需要看着江枝洛,就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沉靜下來,在那一股茶香裏越來越平靜。
怎麽會有這樣一個人,她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覺得心動不已。
初見江枝洛的時候,周姀就有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雖然這人一直對她沒什麽好臉色,也從來沒有答應過她的追求,周姀卻依舊覺得她跟江枝洛只是遲早的事情。
江枝洛遲早會答應她的追求,畢竟她身邊沒有比自己更加優秀的alpha。
江枝洛對她的想法一清二楚,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她們就這樣僵持着。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江枝洛才慢慢倒了一杯茶,她甚至沒有給周姀倒上,就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周姀這才搓了搓手,“沒有我的份嗎?”
江枝洛擡眼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回答道:“怎麽敢請周小姐喝我泡的茶?”
周姀聽見她輕軟的聲音,心軟得一塌糊塗,“我就想喝你泡的茶。”
江枝洛沒理她,周姀見她不肯替自己倒一杯,只好讪讪地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江枝洛沒有阻止她。
周姀喝了茶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她:“你今天怎麽肯答應我?”
以往她約江枝洛,十次裏面能有一次約出來就不錯了。
江枝洛垂眸,遮住眼底的思緒,“因為你太煩了。”
周姀被她嫌棄之後,反而還笑出了聲。
江枝洛在她面前向來都是這麽說話的,不會給她留一點面子,但落在周姀眼裏,反而成了對方不見外的表現。
“不是我想煩你,是我沒法控制我自己。”
周姀說着,眼裏泛起了溫柔的波浪,語氣更是情意綿綿,看像江枝洛的眼神裏充滿了愛意。
可惜江枝洛壓根就沒有擡頭看她一眼。
周姀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每天都想看見你,除了工作之外的其他時間都在想你。”
不管她說的多麽深情,江枝洛臉色是始終淡淡的,既沒有開口打斷她的話,也沒有回應她。
直到周姀說完之後,江枝洛才擡眼看着對方,“可你已經訂婚了。”
這句話一下子将周姀臉上堆積出來的溫柔給打散了。
周姀皺着眉頭看向對面的女孩,好像從對方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了一點兒吃醋的痕跡。
對,她一定是在吃醋。
否則為什麽那麽在意自己訂婚的事情?
“我之前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只是商業聯姻,我不喜歡紀纭疏。”
“她那種大小姐,性格強勢霸道,沒有你好看,也沒有你溫柔。”
周姀在心上人面前貶低着自己的未婚妻,希望對方能夠不再計較這件事情。
她雖然喜歡江枝洛,卻也不會為了江枝洛解除跟紀纭疏的婚約。
有沒有婚約真的那麽重要嗎?
只要她是喜歡江枝洛的就好了。
江枝洛捏着茶杯的手指緊了緊,她閉上眼睛,不去看對面那張令她厭惡憎恨的臉。
有的人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卻還嗤之以鼻,絲毫不知道珍惜。
周姀她怎麽配!
姐姐那麽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伴侶,哪怕不是她也行,但一定不能是周姀!
江枝洛在心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住想要将茶潑在周姀臉上的沖動,睜開眼沖對方勾了勾唇角:“我說過,我不會做你的地下情人。”
周姀急了,“這不是地下情人,我跟紀纭疏沒有感情基礎,她就算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也不會說什麽。”
“我們兩個人只是商業聯姻,說到底也只是兩家的合作,她有什麽資格管着我?”
江枝洛終于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了一絲冷笑,幸好周姀被着急代替了理智,只以為這是她吃醋的表現。
“周姀,你怎麽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
江枝洛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聲音裏沁着十足的冷意:“我只給你兩個選擇。”
“要麽跟紀纭疏解除婚約,要麽別再來纏着我。”
這兩個周姀哪一個都不想選。
她怎麽可能跟紀纭疏解除婚約?
除非她不想繼承周家了。
但江枝洛的态度很堅決,大有周姀如果不選,以後就再也別想看見她的打算。
周姀為了安撫女孩的情緒,只好答應道:“我答應你,跟紀纭疏解除婚約。”
她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但不是現在。”
江枝洛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唇角,難得地沖周姀笑了笑:“行,我等着那一天。”
等着你這個人渣離開姐姐。
周姀也松了一口氣,“那你以後不會再拒絕我了吧?”
江枝洛擡了擡眼,“看你的表現。”
周姀興奮得不行,根本沒注意到江枝洛話裏的敷衍。
等她走後,江枝洛才彎下腰,從桌子下面掏出一個小小的錄音筆。
她要讓紀纭疏知道,周姀不是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