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昨晚發生的一幕幕都在紀纭疏的腦海中浮現。

絕大多數的alpha的确會忘記自己在易感期中的所作所為,但紀纭疏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僅沒有忘記,反而記得非常清楚。

她甚至還記得自己究竟是怎樣哭着叫江枝洛老婆,還非要去找對方,甚至下流地盯着對方的腺體看,就像一個從來沒有見過omega的色狼一樣。

這怎麽可能是她做出來的事情!!

紀纭疏無聲地哀嚎了一聲,猛地伸手抓住了被子,緊緊地裹着自己的腦袋,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裏。

不能想!

只要一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就恨不得腳趾摳地,有種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沖動。

江枝洛會怎麽看她呢?

omega能夠将沾有自己信息素的玩偶借給她,已經是意料之外的大方了。她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态看待一個明明跟她不熟,卻還非要叫她老婆的alpha的?

紀纭疏只想死。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為什麽會把江枝洛當成自己的老婆?

甚至還吃起了周姀的醋。

紀纭疏只覺得昨晚那個人根本不是自己,她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仔細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情,在極端的尴尬之後,突然又想起來,江枝洛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反駁她。

尤其是在她叫江枝洛老婆的時候,江枝洛甚至還答應了。

紀纭疏一把掀開了蓋在自己臉上的被子,盯着天花板發起了呆,她的眉頭緊皺,仔細回想着江枝洛昨晚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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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正常的omega就算知道她進入了易感期,最多也不過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她。

可江枝洛不僅如此,她還配合自己演戲,縱容自己的無理取鬧,最後更是說出了類似于表白的話。

她還哄自己睡覺。

紀纭疏換位思考,如果她是江枝洛,她絕對不可能這樣耐心地照顧一個姑且可以算得上是情敵的人。

她只會冷靜地給江枝洛身邊的人打電話,把這件事情交給別人來處理。

江枝洛卻沒有這麽做。

她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紀纭疏把江枝洛昨晚的行為定義為了對自己好,她能回想起來,江枝洛面對無理取鬧的自己時,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反而耐心地回答着她的話。

到底是為什麽?

紀纭疏突然想起了江枝洛昨晚說過的一句話。

“我是有白月光,但那個人不是周姀。”

“是你。”

omega看上她的目光尤其溫柔,說話時的語氣也很認真,根本不像是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alpha,更像是借着這個機會訴說自己的心裏話。

難不成……

她真的喜歡自己?

紀纭疏只覺得荒唐。

江枝洛要是真的喜歡她,為什麽一開始的時候要跟周姀糾纏不清?

紀纭疏還是不太敢相信,江枝洛是真的喜歡她,畢竟她從沒見過一個喜歡自己的人,還能跟自己的未婚妻暧昧不清的。

她轉念一想,如果這只是omega的計謀呢?

畢竟除了紀家人之外,江枝洛大概是最希望紀纭疏分化成alpha的。

一旦紀纭疏成功分化,她跟周姀解除婚約也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江枝洛為了确保她跟周姀分手,暫時委曲求全來幫助她分化,也不是不可能。

紀纭疏這樣一想,心情頓時平靜了。

她更願意相信事情的真相是這樣,也不相信江枝洛是真的喜歡她。

不過昨晚發生的事情到底還是太尴尬了。

反正大家都默認alpha不會記得易感期裏發生的事情,紀纭想了想,決定裝作自己什麽都記不清了。

她揉了揉腦袋,一只手撐在床上,手指突然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紀纭疏低頭一看,是江枝洛給她的那個橘子玩偶。

她昨天把玩偶也塞進了被窩裏,抱着睡了一晚上,玩偶被染上了甜桃香,那股茶香味已經淡得都快聞不出來了。

紀纭疏皺着眉頭把玩偶抓在了手中,腦海裏突然又閃過了幾個畫面。

她昨天晚上是不是還親了這個玩偶?

而且是當着江枝洛的面。

紀纭疏一想到這裏,頓時有種捧了個燙手山芋的感覺。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尴尬!

玩偶肯定不能就這麽還給江枝洛,先不說對方會怎麽想,就是紀纭疏自己都無法忍受她昨晚的行為。

她把玩偶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昨天拿到的時候沒有細看,這會兒洗的時候紀纭疏才發現,玩偶的側面有一張小小的便簽,上面寫着一個眼熟的名字。

紀纭疏在記憶中搜尋了片刻,眉頭越皺越緊,這不就是當時她抓娃娃的那個電動城嗎?

她甚至還能記起這家自動抓娃娃店究竟在哪個位置。

江枝洛的娃娃也是在這家店抓的?

這個世界真的太小了。

但仔細一想也不奇怪,s市雖然很豪華,著名的景點也就那麽幾個,江枝洛去過也很正常。

對,很正常。

紀纭疏說服了自己後,繼續清洗着玩偶,直到那上面只有洗衣液的淡淡清香之後她才滿意。

把玩偶晾曬在有陽光的地方,紀纭疏又洗了個澡。

昨晚鬧得太厲害,她出了一身的汗,幸虧自己當時意識不清醒,才能在被窩裏睡一個晚上。

紀纭疏沒有叫傭人,自己把床上用品換了一套,收拾完之後才有時間查看自己的手機。

昨晚她睡着之後,江枝洛就把電話挂斷了。紀纭疏這邊只有通話記錄,除此之外,江枝洛什麽都沒說。

紀纭疏抿了抿唇,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又把打出來的字删掉了。

這種情況,她還能說些什麽呢?

最後她只發了一個問號。

既然要裝作失憶,那她應該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跟江枝洛通過電話,這就是最好的反應。

發完消息之後,紀纭疏拿着手機下了樓。

白盈莺一大早上就起來了,此刻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纭纭!”她迎了上來,打量着紀纭疏的臉色,“你感覺怎麽樣?”

紀纭疏昨天晚上一直沒有開門,把白盈莺給吓壞了。

“還行。”

雖然過程有一些複雜,但至少結果是她想要的。

白盈莺經歷過alpha的易感期,紀風褚每次進入易感期的時候,都變得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

讓自己的omega沒有陪在他的身邊,他就哭個不停,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的眼淚。

白盈莺想到這裏,目光忍不住落在了紀纭疏的眼皮上,果然發現女兒的眼睛有些紅腫。

看來昨晚哭過了。

白盈莺知道紀纭疏昨晚拿了一個橘子玩偶回來,當時她還頗有些懷疑,這東西真的能幫助紀纭疏度過易感期嗎?

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白盈莺壓根不知道昨晚都發生了什麽,見女兒沒有什麽大礙,她也就放心了。

“媽,今天再讓醫生來給我做個檢查吧。”

紀纭疏低頭慢慢地喝粥,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情緒。

“我想知道易感期還有多久才能結束。”

昨晚的尴尬經歷,她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這樣的黑歷史有一次就夠了。

白盈莺沒有多想,只點了點頭,一邊給紀纭疏夾了個小籠包在碗裏,一邊回答道:“待會兒我就打電話讓他們過來。”

紀纭疏揉了揉脹疼的腦袋,“好。”

吃完飯,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曬太陽,同時處理一些工作。

就算這段時間不用去公司上班,某些重要的文件也必須由她來确認簽字。

謝揚清也會定時将一些文件帶來給她。

說曹操曹操就到,紀纭疏才工作了沒一會兒,謝揚清就來了,同時還帶來了跟周姀有關的消息。

“您讓我安排人看着周姀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周姀小姐最近過得不太好。”

白盈莺不在客廳裏,謝揚清說話也沒有顧忌。

“先不說周家人的态度,就是外面的那些流言都夠她吃一壺了。”

紀纭疏的唇角勾起了一點兒弧度,“那是她活該。”

周姀最愛面子,之前那些人都不敢鬧到她的面前去,不還是覺得周姀以後說不定能夠同時繼承周家和紀家嗎?

大家都覺得周姀才是兩家實際的掌權人。

做她的春秋大夢吧!

周家的事她管不着,可紀家的財産,誰也別想染指!

紀纭疏的眼裏閃過一絲戾氣,謝揚清将這一幕收入眼底,早就見怪不怪。

大家都說紀纭疏就像高山之上的一抹白雪,渾身帶着一股清冷矜貴的氣息,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小公主。

但他們也不想想,紀纭疏能憑着omega的身份掌管紀家,哪裏是能被人随意欺負的?

周姀小看了紀纭疏,其他人也小看了紀纭疏。

所以他們不會想到,紀纭疏不僅有辦法讓周姀吃虧,還能讓周姀吃虧以後也不敢發怒。

更別說她現在還分化成了一個等級不低的alpha……

謝揚清的腦海裏才剛閃過了這個念頭,就聽紀纭疏說道:“對了。”

“周姀去找過江枝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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