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更】

江枝洛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腳步聲,  只覺得高跟鞋的聲音好像踩在了自己的心上,心髒跳動的節奏都變得跟腳步聲一致了。

她忍不住抓緊了手機,在房間裏轉了兩圈之後,  又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重新在病床上坐下。

不管如何,  反正紀纭疏都已經來了,急是急不得的。

江枝洛美等一會兒,  就聽見病房門口傳來了說話聲,跟手機裏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她趕緊把視頻通話挂掉,  吉幾步走到病房門口,卻正好看見紀纭疏推門而入。

alpha開門的那一瞬間,風中攜帶着一股淡淡的酒意迎面吹向江枝洛,近距離看着阿alpha的神色,江枝洛才發現,自己終究還是沒法平靜。

紀纭疏那雙黑眸裏帶着她看不透的情緒,alpha的面頰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呼吸間還有一股酒香味,  不難聞,  反而讓江之路感覺自己也跟着醉了。

剛才隔着電話屏幕,  她還能鎮定地哄着alpha,此刻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微微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的紀纭疏。

江枝洛到底比她想象中的冷靜一些,  短暫的沉默之後,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alpha的手背,  “手怎麽這麽冷?”

紀纭疏卻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就反手将江枝洛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江枝洛心中一動,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情況下握手,雖然紀纭疏如今的狀況也算不得清醒,但她至少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江枝洛的身體微微僵硬,任由alpha動作暧昧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她只聽見紀纭疏的聲音裏帶着沙啞的醉意:“老婆的手好暖。”

江枝洛這才發現,雖然同樣是叫老婆,隔着電話跟當面叫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她面紅耳赤地看着紀纭疏,因為激動和羞恥,那雙眼裏蓄滿了水霧,連眼尾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更別說是藏在頭發間的耳垂了。

江枝洛眼波流轉間,帶着說不出的羞澀春意。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紀纭疏的這句話,便只能慢慢地回握住了alpha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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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她是在做夢吧。

幸好很快,醫生的到來就打破了此刻的氣氛。

紀纭疏的狀态的确有些不對勁,雖然她身上的信息素并沒有外溢,可江枝洛總覺得紀纭疏的不對勁都是信息素導致的。

紀纭疏匆匆趕來醫院,只想抱着自己的老婆好好休息,看見陌生人出現在病房裏時,她下意識地擋在了江枝洛的面前,皺眉看着出現在門口的醫生。

紀纭疏此刻的模樣尤其像是在護着自己的獵物。

她把門口的醫生當成了敵人。

醫生看見她下意識地反應之後,眼裏閃過一抹了然的情緒。

“像是易感期。”

不過也只是像而已,具體還要等做完檢查之後再說。

紀纭疏卻不肯配合,她好像真的把醫生當成了想要搶自己老婆的壞人,無論如何也不肯讓他們近身,更別說是跟着他們去做檢查了。

這也很正常,陷入易感期的alpha總是将除了戀人之外的其他人都當做敵人,這個時期的alpha敏感多疑,除了自己的戀人之外,不會相信任何人。

醫生并沒有強行帶走她,而是示意她身後的江枝洛說幾句話。

江枝洛怎麽好說,自己其實并不是紀纭疏的女朋友,不過這話說出去大概沒有人會相信。

她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用自己的指尖蹭了蹭紀纭疏的手背。

原本還處于警惕防備狀态中的alpha立馬低頭看着她,帶着兇狠戾氣的目光在接觸到omega的那一瞬間,變得溫柔而克制:“老婆,別怕。”

她在努力安撫着omega的情緒。

江枝洛的眼眶陡然有些發紅,她繼續捏了捏紀纭疏的指尖,“沒事的,纭疏,他們不會傷害我們。”

紀纭疏卻是不相信。

老婆就是太單純,也太乖了。

不知道那些陰險狡詐的alpha究竟能有多壞。

江枝洛見她不相信,只好又放軟了聲音,将自己的嘴唇湊進紀纭疏的耳朵:“他們只是帶你去做個檢查。”

她們還是第一次靠的這樣近,江枝洛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就噴灑在紀纭疏的耳朵旁邊,讓紀纭疏的耳垂又癢又麻。

紀纭疏甚至能聞到屬于自己的omega身上的那股香味,是讓她流連迷戀的茶香。

紀纭疏的眼神有着片刻的迷茫,她安靜地看着自己的omega,似乎在确認對方是不是認真的。

等察覺到omega是真的想讓她跟着這些人走的時候,紀纭疏的眼裏留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老婆……”她反手将omega抱在懷裏,腦袋枕在了omega的肩膀上,臉頰輕輕地蹭着江枝洛的頸窩:“你想趕我走嗎?”

她不想跟這些人走,只想跟老婆呆在一起。

紀纭疏确認自己的狀态很正常。

她不需要做檢查。

alpha抱着她的腰肢撒嬌,甚至還蹭着她的頸窩,江枝洛的身體都快軟了,聽着紀纭疏沙啞清軟的聲音,根本舍不得拒絕紀纭疏。

可她卻沒有看見,将腦袋埋在她懷裏的alpha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門口的醫生,那一眼中帶着明晃晃的警告,像是野獸在進攻前露出的獠牙,帶着濃烈的血腥氣。

醫生覺得有點棘手。

這個alpha明顯不想跟他們走,omega又禁不住alpha的軟語哀求,別說是勸她了,說不定待會兒還要跟着alpha一起拒絕檢查。

醫生只好先出去,将空間留給了江枝洛和紀纭疏。

可他們并沒有立馬離開,只是在門口說了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之後,紀纭疏聽見腳步聲漸漸遠了,這才逐漸放松下來。

她還把江枝洛抱在懷裏,下巴就抵在omega的肩膀上,那張冷豔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唇角向上揚起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像是争奪配偶獲得勝利的野獸,慢悠悠地将自己的伴侶圈在懷裏,舔舐着對方的喉嚨。

alpha确認了自己對伴侶有着絕對控制權之後,才逐漸放松警惕,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着江枝洛的手指,把那一節如玉般的指尖捏得泛起了淡淡的紅。

江枝洛連呼吸的弧度都不敢過大,生怕驚擾到了此刻的alpha。

她總覺得現在的紀纭疏好像大貓一樣,将自己抱在懷裏的時候,仿佛有一根尾巴纏在了自己的身上。

江枝洛舍不得打破此刻的氛圍。

紀纭疏知道omega手上還有傷,她現在的狀态的确有些奇怪,有些事情能記得,有些事情卻又已經忘記了。

她知道omega在醫院,也知道omega受了傷,可她卻不願意相信醫生。

江枝洛在心中思考了片刻之後,小聲問道:“纭疏,你還記得我是怎麽受的傷嗎?”

沒想到紀纭疏聽見這話之後,反應卻很大。

她猛地捏住了omega的指尖,将那一小點肉捏得紅通通的,饒是如此,她還沒有解氣,竟然将omega的指尖放在自己的唇邊,用牙齒輕輕磨了磨。

江枝洛驚得差點兒叫出聲來,她看見自己的指節上出現了一個淺淺的牙印,幾秒鐘之後又消失了。

剛才的事情好像不曾發生過,唯有那一點兒晶瑩的水跡證明這不是江枝洛的幻想。

江枝洛:……

她凝神看着紀纭疏,唇瓣不自覺地抿了抿,“纭疏?”

紀纭疏好似被她煩得不行了,這才不情不願地說:“都是因為周姀。”

江枝洛松了一口氣,心想紀纭疏好歹還記得這件事情,看來也沒有全忘,她只是選擇性地忘掉了一部分的事情。

可她這口氣還沒有徹徹底底的松下去,就聽紀纭疏繼續說道:“你再敢為了她受傷……”

“我就咬破你的腺體,讓你全身上下都染上我的味道。”

“讓你被迫帶着我的信息素,讓所有人都知道。”

“你是我的。”

她眸色沉沉地看着懷中的omega,語氣陰冷可怖,将嘴唇湊到omega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

江枝洛的臉頰在那一瞬間變得通紅,眼眸中的水珠終于忍不住順着眼角流了下來,連帶着身體都輕輕顫抖了一下。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從紀纭疏的嘴裏聽見這種話。

這真的是那個如高山白雪般冷淡孤傲的紀纭疏說出來的嗎?

江枝洛不可否認的是,在聽見這句話的那一瞬間,她心裏升起的不是紀纭疏崩人設的震驚,而是腿軟腰軟的蘇麻。

江枝洛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期待。

她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饑渴。

江枝洛呼吸不穩地吞了吞口水,“纭疏,你……你別說了。”

江枝洛的心中竟然還有些心疼,她不知道紀纭疏是否會記得這段經歷,如果alpha清醒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說了這種話,會不會再也不想見她?

比起激動和羞恥,江枝洛更擔心紀纭疏會因此感到不自在。

誠然,被喜歡的人叫老婆,沒有人能不激動。

可江枝洛更想要的是紀纭疏在真正清醒的時候這樣叫她,而不是因為易感期,更不希望紀纭疏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感到困擾。

紀纭疏磨了磨牙,用手掐住了江枝洛的下巴,指節陷進了軟軟的臉頰肉裏面:“不許再想她。”

江枝洛控制不住地嗚咽了一聲,小聲回答道:“我沒想她。”

紀纭疏怎麽總是跟周姀過不去?

上一次也是,她把周姀想成了自己的白月光,還因此吃醋。

江枝洛以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足夠改變紀纭疏的想法,卻沒想到直到如今,對方還是這樣認為的。

紀纭疏的唇似有若無地貼在omega滾燙的臉頰旁,語氣裏帶着不甚滿意的威脅:“最好如此。”

“別忘了,你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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