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二更】
紀纭疏刷完牙出來, 直奔客廳棉棉的窩。
今天早上比平時晚了一些,棉棉已經餓得在紙箱子裏面嗷嗷叫,江枝洛聽見這聲音不免有些愧疚, 好像自從她養棉棉以來,已經有好幾次沒按時喂小狗了。
“姐姐, 你先陪它玩一會兒, 我去給他兌一瓶羊奶。”
紀纭疏先把小狗抱到廁所裏去撒尿, 之後才把狗崽子放在地上,自個兒随意坐在了地毯上, 用手指逗弄着小狗。
這麽大的小奶狗, 除了吃就是睡, 身體長得很快, 已經比之前大了一個號,身上的毛摸起來毛茸茸的, 手感極好。
紀纭疏捏了捏小狗的爪子, 棉棉用自己長出來的小牙齒磨着她的手指, 沒有用力, 就是癢嗖嗖的。
紀纭疏笑着将手指點在了狗崽子的腦袋上, 用力一推,小狗頓時向後仰了過去, 摔了個四腳朝天。
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 它不疼,就是有些懵, 小肚皮朝天起伏着。
棉棉的四個爪子都是粉色為主, 其間摻雜了一點點的黑色點點, 看起來尤其漂亮。
因為打理的幹淨, 小狗身上沒有異味, 只有一股淡淡的奶香。
江枝洛拿着兌好的奶走了過來,棉棉看見以後激動得不得了,像小炮仗一樣沖了出去,在江枝洛的腳邊轉來轉去。
紀纭疏樂的不行,她往後仰了一些,背部抵在了沙發的邊緣,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狗。
江枝洛在她身邊坐下,兩個人的大腿不經意地挨在了一起,誰都沒有拉開這距離,任由身體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江枝洛把小狗朝向紀纭疏抱着,而後将奶嘴塞進了它的嘴巴裏,棉棉用兩只小爪子抱着奶瓶,喝得小肚皮一顫一顫的。
紀纭疏伸手戳了戳它的肚子,棉棉癢得抖了一下,沒理她,依舊在專心喝奶。
江枝洛面帶笑容地看着面前的場景,不經意地轉頭一看,紀纭疏的腦袋正緊緊地挨着她的腦袋,兩個人近得能清楚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Advertisement
江枝洛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紀纭疏的唇瓣上,昨晚那暧昧而情動的畫面浮現在了江枝洛的腦海中。
一開始她真的只是想趁紀纭疏睡着了,偷偷從對方那裏讨來一個吻,可随後一切都失控了。
從紀纭疏敲開她的房門,開始一切就變得不受江枝洛的控制,她沒想過紀纭疏會引誘她,更沒想到她會标記紀纭疏。
她以omega的身份标記了另一個omega,姑且就把紀纭疏當作omega吧,不然事情會更加令人難以置信。
這件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畢竟在大衆看來,omega雖然擁有标記的能力,可她們其實是無法真正成功标記另一個人的。
江枝洛沒想那麽多,她看見紀纭疏朝她露出腺體的那一刻,就已經失控了。
其實過後江枝洛也有些後悔,她當時到底還是太沖動了一些。
幸好标記成功了,萬一标記失敗,紀纭疏很有可能會因為她的信息素變得更加難受。
不過一想到今天早上,紀纭疏用标記這件事情來跟她撒嬌,江枝洛就心髒狂跳,終于懂了別人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以前經常看見有人說:把命都給你。
江枝洛雖然還不至于因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她卻懂了這句話背後所蘊含的深刻含義。
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因為對方的一兩句話而不受控制。
江枝洛想,在那個時候,紀纭疏無論想讓她做什麽,她都會答應對方的。
哪怕紀纭疏提出來的要求再離譜,再難實現,江枝洛都會答應她。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江枝洛都會給她摘下來。
她盯着alpha的嘴唇失了神,腦海裏想了許多的東西,壓根就沒注意到身旁的alpha越靠越近。
直到空氣中那股桃香味越發濃郁,江枝洛才回過神來。
她跟紀纭疏的臉只有兩根手指的距離。
“姐姐?”
紀纭疏看着omega那雙飽滿的嘴唇微微張開了一條縫隙,對方正睜着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看着她,仿佛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靠得這麽近。
紀纭疏心想,她裝得的确很無辜,仿佛剛才那個緊盯着自己嘴唇看的人不是她一樣。
但身為一個合格的alpha,在适當的時候裝傻是很有必要的,要給老婆留最後的顏面。
于是紀纭疏沒有點破江枝洛的僞裝,只是平靜地看着她,輕聲道:
“要接吻嗎?”
她的語氣實在是太冷靜了,甚至沒有多大的起伏,仿佛只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還不錯。
江枝洛噎了一下,反倒是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好像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她跟紀纭疏的關系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
她們已經發展到,接吻這種事情都可以随便談了嗎?
紀纭疏發現自己問完之後,omega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緋紅,那雙眼裏沁出了淡淡的水跡,整個人含羞帶怯,眼波流轉間有着說不出的韻味。
她是想的。
紀纭疏不再詢問江枝洛的意願,她直接伸手扣住了omega的後腦勺,微微俯身貼了上去,溫柔地含住了omega的下唇。
江枝洛在一瞬間睜大眼睛之後,又慢慢地閉上了眼,只是眼睫顫抖得厲害,連呼吸也亂了起來。
紀纭疏比昨天晚上要溫柔許多,窗外的陽光照在了兩個人的身上,江枝洛陡然有種身處夢境中的不真實感。
她忍不住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卻發現alpha并沒有像她一樣閉上眼睛,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不肯錯過omega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小反應。
江枝洛失神地看着她,唇瓣上忽然傳來了一股刺痛感,是alpha用牙齒磨了磨她的唇肉。
紀纭疏微微撤離了一些,沙啞的聲音裏帶着喘息:“你不專心。”
江枝洛的臉頰紅透了,她移開視線,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棉棉還在。”
紀纭疏笑了一聲:“沒關系,它看不見。”
江枝洛一時沒懂她的意思,低頭一看,紀纭疏不知什麽時候用自己的手掌蓋住了小狗的腦袋,喝飽了奶之後的小狗崽子早已經睡了過去,即使紀纭疏不用手擋着它,它也根本看不見兩個人的親密行為。
江枝洛:“……”
她清了清嗓子,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啞,“你擋着它做什麽。”
好像她們真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紀纭疏挪開了手掌,“小孩子不能看。”
江枝洛把空了的奶瓶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她抱着小狗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箱子裏,正好聽見了紀纭疏的這句話。
江枝洛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旁的alpha,總覺得她好像跟前兩次的狀态不一樣。
前兩次紀纭疏陷入易感期的時候,江枝洛能明顯地察覺到她跟平時的她有所不同,不僅僅表現在性格上,還有她對某一些事物的看法。
她想起上一次在醫院裏,紀纭疏強勢到連醫生都不敢靠近,她本能地排斥着所有靠近自己的人,不論屬性。
可這一回,她卻同意了自己讓人送食材來的建議,甚至根本沒問自己究竟要讓誰送來。
江枝洛打量着紀纭疏的神色,她比前兩次要冷靜太多了。
如果不是alpha還叫她老婆,甚至還用受了傷的腺體來迫使她服軟,江枝洛會以為紀纭疏已經清醒過來了。
難不成是因為這一次的紀纭疏不是進入了易感期,而是發情期的緣故?
江枝洛只能想到這個原因,至于另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她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想。
喂完小狗之後,兩個人坐在沙發邊休息了一會兒,紀纭疏忽然聽見了一陣門鈴聲。
她警惕地轉頭看過去,眉頭皺了起來。
江枝洛撐着身體站起來,“應該是,食材到了。”
紀纭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從她受着傷的胳膊上一掃而過,“我去吧。”
江枝洛還來不及說什麽,紀纭疏便大步朝着門口走去,她拉開房門,就見謝揚清一手拎着一個大袋子,站在玄關處看着她。
“怎麽是你?”紀纭疏繃緊的身體放松了一些。
謝揚清把手中的那兩個袋子放在了腳邊,自己從鞋櫃裏拿出了一次性拖鞋,“江小姐給我發的消息。”
江枝洛考慮到紀纭疏對外人的警惕性,幹脆找了一個能讓紀纭疏放心的人來。
就在兩個人談話的時候,江枝洛也從後面走了過來,她打量着紀纭疏的臉色,果然發現alpha并不是很排斥謝揚清的出現。
謝揚清沒讓紀纭疏動手,自己把那兩個大袋子提進了廚房,“紀小姐,你們要自己動手做飯嗎?”
他知道紀纭疏是不會做飯的,江枝洛看上去也不像是會做飯的人。
紀纭疏聽見這話,眉頭微蹙:“你可以走了。”
謝揚清:……
卸磨殺驢都沒您殺得這麽快的!
江枝洛拉了拉紀纭疏的衣袖,“姐姐,要不還是先讓謝秘書留下來吧。”
她是真的不會做飯啊!
可不得找個人來教教她。
謝揚清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怪不得早上江枝洛給他發消息的時候,還特意問他會不會做飯。
紀纭疏收斂了臉上的冷意,頗有些不情不願:“好吧。”
謝揚清:我謝謝你:)
他原本是打算自己來的,但江枝洛非要親自動手,謝揚清瞥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紀纭疏,明白了這是誰的意思。
謝揚清只好讓江枝洛先把菜準備好,他暫時沒什麽可做的,江枝洛便打發他們去客廳坐着聊天。
沒有江枝洛在場,紀纭疏又恢複了那副冷淡疏離的模樣。
謝揚清看了她半晌,試探地問:“紀小姐,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這看着也不像是進入了易感期的樣子啊。
紀纭疏雙腿交疊,手指交握放在腿上,神色淡淡的:“還行,發情期還沒結束。”
謝揚清挑了下眉,原來這次是發情期。
他瞧着紀纭疏的狀态還不錯,應該不需要去醫院,但謝揚清還是問道:
“需要我幫您準備抑制劑嗎?”
紀纭疏彎了彎唇角,神色自然地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
“沒有老婆的人才需要抑制劑。”
謝揚清并沒有被她的這句話攻擊到。
雖然他沒有老婆,但他同時也沒有發情期,不需要抑制劑這東西。
只是還沒等謝揚清問清楚那句“老婆”是什麽意思,他就先發現了紀纭疏後頸處的牙印。
将表情管理刻在了骨子裏的謝秘書罕見地沒控制住自己的神色,他瞪大了眼睛,“您,您被标記了?!”
紀纭疏滿意地揚了揚下巴,“大驚小怪。”
謝揚清:!!!
心情複雜jpg
知道紀纭疏被标記了,謝揚清的震驚不亞于發現紀纭疏分化成了alpha。
要知道,江枝洛也是omega,紀纭疏就算暫時處于屬性不穩定階段,可畢竟也算是半個alpha,她就這麽被omega标記了?
謝揚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打量着紀纭疏平靜的面容,又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說什麽,紀纭疏只是想跟他炫耀一下罷了。
再強勢冷淡的alpha談起戀愛來,也幼稚得跟小孩子一樣。
謝揚清收起了自己的震驚,“所以您跟江小姐是在談戀愛嗎?”
紀纭疏忽然沉默了。
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正好聽見這句話的江枝洛也沉默了。
她抓緊了手中的胡蘿蔔,無意識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髒緊了緊。
姐姐會怎麽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