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為食忙
紅姐看了看我，那眼中帶着幾分不解，又帶着一種敬佩，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什麽的，看樣子，她并不像是一個會販賣人口的人販子，也不像是一個來賣孩子的富人。
她的眼光很怪異，帶着一種犀利與冷漠似在判斷着什麽，又帶着與她年齡不符的老沉與淡定，那是我所喜歡的眼神，最起碼，在我眼裏，我沒有看到鄙視，看到厭惡，看到同情，而是一種給我堅定力量的感覺，一種能激發我鬥志的眼神。
她從我身邊走過說道：“歐，不錯，很有勇氣，看來你很聰明，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頭腦也很清晰，人似乎也很能幹，還想吃東西嗎？那跟着我走，最起碼我可以保證你有吃、有喝、不會挨餓、也不用幹活，去嗎。”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因為她給他開出的條件不錯，而且我喜歡她看我的眼神。
見狀，她轉身往門外走去，我連忙跟在紅姐身後，因為幾天沒吃飯了，我幾乎餓的有些頭暈，腳也好像踩在棉花第地上一樣虛浮，可我還是咬着牙，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我想如果跟着她，我還有一線希望，如果跟着那兩人販子，還不知道怎麽報複我呢？即便不餓死我，也得活活的打死我，跟着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麽樣子，但好歹也比跟着這兩個人販子要好許多。
慢慢的走出那件小屋，外面是一條昏暗的長廊，幽暗的光線，潮濕的空氣，到處都彌漫着濃重的土味，我想這可能是一間荒廢了許久的地下室，也可能是郊區一個廢棄的防空洞。
紅姐一轉身拐進了前面的一個房間，我連忙緊跟了幾步，這才發現這是一個臨時改建出來的房間，看起來應該是胖子和瘦高個子休息的地方，裏面要明亮一些，應該換過燈泡，與外面想比要明亮許多，兩邊擺着兩張破鐵床，地上胖子還有換下來的紗布，中間擺放着一張麻将桌。可惜麻将桌上放的不是麻将，而是一堆面包。
紅姐不客氣的坐在桌旁一個破舊的板凳上，看着我那個瘦小的身影，指着桌上的面包說：“餓了吧？吃吧，随便吃，喜歡吃那個，就自己挑吧。”
我看着滿桌的面包，我頓時楞了，本以為自己會吃些剩飯就不錯了，沒成想居然是面包，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吃面包，居然是在人販子這裏，心裏是有喜有悲，原來人生處處充滿驚喜。因為第一次是面包，有是在人販子這裏吃，所以我竟是忍不住一邊吃一邊偷笑。
雖然此時雙手被捆，可我還是沒客氣，踉踉跄跄的走到桌上旁，雙手夾起一個面包，用牙狠狠的撕掉包裝袋，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咀嚼起來，因為餓太久了，也顧得不得形象，那樣子大概很像逃荒的難民，甚至我都沒來得及嘗出味道，一個面包就下肚了。
紅姐沒想到我會吃的如此高興，紅姐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樣子，甚至有點疑惑，竟是自言自語道：“這面包有這麽好吃嗎？不就是路邊攤一元一個的面包嗎？什麽牌子的？給我也來一個嘗嘗，看着你吃的這麽香，我也有點像嘗嘗了。”
我随手扔給她一個，她接到後，用手一撕就開了，然後慢條斯理的嘗了一口說道：“有點柴了，還與點美味，是不是過期了。”
說完翻過來看了看日期，竟是吓了一跳，瞪着那兩人販子說道：“過期的面包，你們也敢賣，就不怕把這些孩子吃死。”說完就扔在地上，對我說道：“別吃了，會吃拉肚子的。”
胖子和瘦子不要意思的笑着說：“紅姐，這不是沒辦法嗎？這荒山野嶺的，上乃買口糧，能吃到過期面包就算不錯了，你看那小子吃的多香，我們在這呆着這兩天，不也吃這個度日嗎？就将就一下吧。”
見狀，我連忙我點了點頭，含糊其詞的說：“沒事的，我也經常吃發黴變質，已經百毒不侵了，不會拉肚子的，你要是不吃，就給我吧，丢了太可惜，也不太浪費了。”說完撿起她丢下的面包繼續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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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姐看了看我，竟是愣住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着還在旁邊賠笑的胖子和瘦子命令道：“去拿瓶水來，別把這小子噎着。”
二人這才從恍惚中緩過神來，連忙從床下拉出一瓶礦泉水。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推了又推，都是滿臉為難之色，大概實在畏懼我，最後只好遞給了紅姐。
紅姐無奈的結過了水。
胖子這才咽了咽口水，感慨說：“三哥，這小子吃的也太香了！不會是餓瘋了吧？他咋還一邊吃，一邊笑得出來呢？這是笑啥呢？咋笑的我心裏毛毛的。”
瘦高個子也疑惑的說：“你問我，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混小子，想知道，你就自己問他去。老子賣了這麽多年孩子，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活寶，別以為你怕，我就不怕。”
紅姐聽的頓時也笑了，擡手就将水擰開，遞到我面前，說道：“喝吧！”
我也不客氣，看到水微微楞了楞，接着又仔細看了看那瓶水，然後咬着瓶口就開始喝，一口氣喝了半瓶。而後連頭也不擡，就繼續吃面包，轉眼，十個面包下去了，一瓶水也消失了。
我這才滿意的擦擦嘴，揉了揉肚子，看向呆如木雞的三人。滿意的說道：“我吃飽了，下一步幹什麽，是不是該商量價格了。”
三個人竟是一愣，齊齊的瞪着我，胖子不滿的罵道：“媽拉個巴子，這小子，是個餓死鬼投胎呀，吃了這麽多，夠老子吃兩天了，吃飽了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跟俺談生意，談什麽買賣，你懂個屁呀，娘了個西撤的，到底是誰賣誰呀？”
我樂呵的說：“當然是賣我呀？既然是賣我，幹嘛不打聽打聽，我也好知道我啥價呀！高了低了，也好幫你們讨價還價呀！免得你們賣虧了，這不是為你們着想嗎？”
胖子竟是忍不住的笑着說：“那是不是賣了，你還幫我們點錢呢？”
我想了想說：“沒問題，先松開繩子，要不沒法點錢，順便我在說說我的特長，我能吃能喝，還能幹，洗衣服做飯樣樣都會……。”
紅姐被我們的對話逗的咯咯直笑，那花枝亂顫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美，之前那個冷如冰霜的形象被徹底的打破，看到她那個樣子，我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大眼睛，她笑起來怎麽那麽好看。
連兩個人販子也被笑傻了，許久紅姐才喘過氣來問道：“你不害怕嗎？怎麽還挺高興的？你們家不至于那麽差吧，差到你要主動把自己買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跑來的？還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真不知道你這是實惠過火了？還是癡颠？”
我淡定的答道：“家裏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既然出來了，還怕什麽，你們又不會吃人，不就想把我買個好價錢嗎！只要活着，有口飯吃，就沒什麽可怕的！萬一你們把我賣到一個好人家去享福，我還得謝謝你們。”
說完我又掃了一眼桌上的面包。當然這面包，實在太香了，可惜肚子裏沒地方了，要不真想全部吃了，而此時我已經忘記了害怕是什麽，面對美食的誘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二個人販子則驚呆了般看着我，自言自語道：“還頭一次見到這麽愛吃面包的主，看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要改改了，要改成人為食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