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有試用的權利
顧照從小沒有母親,奶奶又是老一輩典型的傳統保守女性,成長過程中所有和性有關的知識都來自于課堂和影視劇。她知道這是生命誕生的方式,是愛意的宣洩,是每對情侶的必經之路,但可能是天生遲鈍,哪怕她知道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也并沒有想過自己确切會在哪一天施行它。
所以當楚袁沅與宋姣夢一臉好奇地盯着她時,她突然就有種茫然。
“我……我和沈玦星才交往三個月不到……”她也是第一次談戀愛,不知道正确步驟是怎樣的,已經到了可以做這種事的階段了嗎?
“那你要多久才試?三年?”宋姣夢誤會了她的表述,以為她是嫌進展太快,“又不是才認識三小時。從高中算起,你們都認識十年了,從同學聚會算起,五個多月了,從你們交往算起,四舍五入也有三個月。貨好不好,試過才知道,現在還能換,等結婚了再想換可就麻煩了。”
楚袁沅深表同意:“三個月夠了,萬一他真的不行,分手也沒那麽傷。”
兩人談論這些事的态度十分坦率,坦率到就像在聊一部電視劇,一家茶餐廳,大大方方,毫不避諱。這樣的态度直接影響到了顧照,讓她就算是什麽都不懂的門外漢,也敢大膽發問。
“怎麽算‘行’呢?”她問。
宋姣夢與楚袁沅對視一眼,随後同時将自己的椅子拖向顧照方向,三個人湊到一塊兒,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分享自己的經驗。
“只顧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他得知道怎麽取悅你……”
“過程很重要,但準備工作更重要……”
顧照被大量的陌生知識沖擊,聽得一愣一愣的。
兩人傾囊相授,說了得有半小時。
“倉央嘉措說了,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該教的都教你了,是劫是緣,試過才知道。”宋姣夢朝楚袁沅攤開手,讓她把錢包拿出來。
楚袁沅跟她多年閨蜜,一下知道她要什麽,忙從包裏取出錢包,從中翻出兩個粉色小方塊遞給顧照。
這兩個方塊包裝實在很像一次性手套,但顧照也沒有傻到以為這真的是一次性手套。沒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計生用品她還是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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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也是有需求的嘛,這東西誰說只有男人可以備?”面對顧照驚訝的神情,楚袁沅咧嘴一笑,“避孕藥也不是百分百有效,我可不想現在懷孕。”
學到了。
顧照受用地點頭:“有道理。”
顧照的問題解決了,下一個話題又移到宋姣夢身上。
“我想先休息一陣,去做點有意義的事,志願者或者義工什麽的……”她忽然想到什麽一樣問向顧照,“對了,你們院裏缺志願者嗎?我可以陪老人聊天,我以前修過心理學。”
顧照想了想:“你會打麻将嗎?”
宋姣夢停頓了兩秒。
“我會鬥地主。”她說。
“那也行的。”顧照說,“你什麽時候來都可以,我等會兒把地址發你。”
“你以後是打算回家繼承家業了嗎?”楚袁沅問宋姣夢。
“沒有,我才不要。”宋姣夢顯得很抗拒。
顧照不知道她家做什麽的,疑惑道:“為什麽不要?”
“我家賣家具的,接觸的人群……”宋姣夢斟酌着用詞,“很少有年輕人。”
見顧照更疑惑了,楚袁沅直截了當給出答案。
“她家賣紅木家具的。”
顧照一下就懂了,長長地“哦”了聲。那确實,現在好少年輕人喜歡紅木家具的。
三人聊至深夜,喝完了兩整支葡萄酒,眼看酒吧要關門了,這才意猶未盡地各自起身回家。
顧照較楚袁沅和宋姣夢來說喝得不算多,只是有些微醺,從上沈玦星的車,到下車,再到進門都是很清醒的。不過她因為心裏想着事兒,就顯得很沉默,讓人覺得她是不是喝多了。
沈玦星将她扶到床邊坐下,摸了摸她發燙的額頭。
“難受嗎?要不要喝點水?”
他的手指剛離開顧照的皮膚,就被一把抓住了。
顧照注視着他,将自己醺紅的面頰貼到他的手背,輕柔地吐字:“不難受。”
沈玦星的手寬大有力,骨感修長,指甲修得很平整,指腹微微有些粗糙,摸在臉上細嫩的皮膚上,時常讓顧照生出一種介于癢和痛之間的觸感。
絲綢一樣的長發劃過沈玦星的手腕,讓他的心髒再次失去控制般在皮肉下狂跳不止。他本能地抽了下手,卻被顧照更用力地握緊。
“我……我去給你擰條毛巾。”面對顧照不解地目光,沈玦星開口解釋,聲音帶着沙啞。
“不急。”顧照垂下眼簾,眷戀地蹭了蹭頰邊的大手,酒精讓她情緒穩定,勇氣倍增,“沈玦星,我已經給了你好多好多時間,你現在應該能分清自己是入戲太深,還是真的喜歡我了吧?”
沈玦星一直看着她,滿眼都是漆黑的發,滿心都是柔軟的唇,好不容易分出心神去想她說了什麽,卻因為過載的大腦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問題。
什麽入戲?誰拍戲了?
他的心髒像是變成了一只貪婪的怪物,張開裂口,叫嚣着饑餓,想要顧照的眼睛,想要顧照的頭發,想要更多甜蜜的愛語,想要……想要……
他被原始的欲望驅使,又因殘存的理智選擇克制。
“這麽難回答呀?”顧照長久得不到回答,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把對方難住了,擡眼看向沈玦星,神情如怨如慕,有些不高興。
沈玦星的手覆住她的側臉,拇指輕揉她的眼尾:“抱歉,我剛剛沒聽清,能再問一遍嗎?”
顧照仰頭看着他,雖然有些煩惱對方不認真聽她說話,但因為他已經道歉,便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計較。于是她乖乖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這次有好好聽完問題的沈玦星眉心不自覺地蹙起,搓揉着顧照面頰的力道也有所加大。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在說什麽傻話?”他們并沒有小區封控結束就馬上在一起,之後那一個多月難道還不夠他出戲嗎?這傻姑娘到底一個人在瞎琢磨什麽啊?
“所以是真的喜歡我,是吧?”那種痛癢難耐的觸覺再次浮現,顧照微微夾起一邊的眼睛,忍耐着沒有躲避。
沈玦星被她問得心都抽了抽,既心酸,又覺得有點惱火。
“當然。”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顧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身心驟然一松,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種柔和的喜悅。
大腦仿佛完全罷工了,沈玦星徹底成了被心髒支配的傀儡。他單膝跪在床沿,捧住顧照面頰的手探到腦後,插進發間,俯身吻向她的唇。
他先是輕輕地吻了下,退開一些,喃喃地,似喟嘆般又說了一遍:“當然……”
顧照将尾音吃進了自己嘴裏,她含住沈玦星好看的唇,怯怯舔着對方的唇縫,同時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身體向後倒去。
沈玦星被慣性帶倒,手肘及時地撐住身體,舌尖就着這一動作撞進顧照口腔。
兩人吻得動情,逐漸有些失控的趨勢。沈玦星覺得再不停下會有些危險,試着結束這個吻,卻在起身的過程中被顧照又勾了回來。
“我想試用一下。”她平靜地,近乎誠懇地請求。
沈玦星:“……”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但鑒于顧照喝了酒,可能有點神志不清,他決定無論是什麽都當沒聽見,等她酒醒再說。
“你先松開我。”他與顧照商量。
顧照抽出一只手,掏了掏自己半身裙的口袋,從裏頭掏出兩個方塊,一本正經道:“我有試用的權利。”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顧照自己的,楚袁沅和宋姣夢到底教了她什麽?沈玦星頭痛不已。
“沒有人剝奪你的權利,但我……”沈玦星簡直有些詞窮,“但我總要準備一下吧。”
顧照突然擡起上半身,在他脖頸處嗅了嗅。
沈玦星早在等待她的過程中洗完了澡,現在渾身散發着一股潔淨的沐浴露香氣,是她喜歡的味道。
“你很香。”
她說話間,氣息一股股打在沈玦星的喉結上,讓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顧照……”他無可奈何,語氣帶着明晃晃的求饒。
顧照松開手指,讓那兩只小方塊自由落體,随後将唇貼上他凸起的喉結,輕柔地吻着,頗有點他管他說,她充耳不聞的架勢。
這樣的引誘,沈玦星不覺得有哪個正常男人能夠忍住。至少他不能。
渾身的肌肉在瞬間繃緊,又很快松懈下來。他放棄了,自暴自棄地一把抓住床上的小方塊,五指收緊,連同被褥一同攥進掌心。
“你想怎麽試?”他閉了閉眼,壓抑着喘息。
顧照摸着他的背,然後滑到腰,再是屁股……
她捏了捏,果然手感很好。
“試到滿意吧。”
話音方落,顧照被再次推回床上。這句話就像某種控制沈玦星的開關,讓他不再壓抑自己。
從身後抓過那只不斷作亂的手,沈玦星五指插進顧照指縫,抻開她的手按在床上。
“聽你的。”眼眸幽深地說着,他将粉色小方塊咬在嘴裏,撕開了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