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二！”手指輕輕摩挲着少年蒼白清秀的臉，勾畫着精致的輪廓，不住的流連着，“周助······”
“笨蛋，要是再不醒我就把廚房裏你最喜歡的師傅辭退了，那樣你就永遠別想再吃到精致的點心了。”半是威脅半是乞求的口氣，是的，是乞求！從來沒想到他朽木白哉也有乞求別人的一天，“周助，醒過來我就讓你吃你最喜歡的芥末壽司，沒有限制，所以不要再貪睡了。”對于門外的響動充耳不聞，朽木白哉依舊跪坐在不二的榻榻米邊上低低地訴說着。原來冷酷的朽木白哉也是可以變成話痨的。
只是那只與不二交握的手卻越握越緊，紅痕在不經意間出現，似乎這樣就可以留住那些留不住的人——第三次了，第三次了，老天你到底要從我身邊奪走多少我在乎的人。父親是這樣，緋真也是這樣，現在連不二也要奪走了嗎？
他不知道自己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情将不二抱回朽木家的，只是在看到周助在昏迷中吐血的時候他猛然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那是前兩次将不二救起時完全沒有的，不顧他人的驚訝，直接将不二抱起摟在懷中，趕回朽木大宅。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從不二今天早晨去了真央靈術院開始就有的預感——不二會出事！于是平生第一次翹班，他選擇了去一趟不知多久沒有去過的真央靈，只是為了親眼确定不二的無恙。
沒想到的是到達後的第一眼竟然看見了那樣的不二，戰鬥中的不二，他看過許多，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每一次都是不一樣的，沒想到這次看到的戰鬥中的不二居然會是那麽的優雅美麗，攝人心魄，他有些後悔限制的不二力量的發展。只是，在戰鬥結束的那一刻，他就為自己前一刻的想法後悔了，他還沒來得及阻止，不二就已經進入了卍解的強制修煉中，那是自己只剩下一個想法：不二，別出事！
但是天不遂人願，又或者天妒英才才是真正的真相。
看着不二嫣紅的血流出嘴角，他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心只想将不二帶回，他不能讓不二受到一點傷害，一點都不行。在行進的路上他能感受到不二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瓦解，從不二身上波動強烈的靈子朽木白哉一點都不懷疑不二一定是在幹超越自己力量的傻事，那麽結局絕對不容樂觀，他只能像瘋了一般運起瞬步，也許回到朽木家，有資深的老醫師在便能夠護住不二，又或者家族的老人會有辦法，但一切都只是也許。
只是他從沒有想到這只是開始，當接下來的事發生後，他只想毀天滅地——不二發動了朽木家的上古禁咒，噬魂！那麽，接下來的魂飛魄散變成了唯一的結局，因為肉白骨可能，聚魂魄則實屬無稽之談。
他真的想殺了自己，真的他從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麽的痛恨自己，恨自己沒能阻止，恨自己讓不二去了藏書樓，恨自己沒有早一點發現一份感情，恨自己······現在，一切都遲了！
雙眼直直的望着那蒼白的臉頰，再也不會對着自己露出微笑，再也看不到那雙冰藍色眸子中的狡黠，再也不能的。
少年安穩的躺着，就像睡着了一樣，只是平時連睡夢中都帶着的微笑已然消失，曾近溫暖的體溫在慢慢消失，整個人的生命力就像水流一樣悄悄的逝去，速度越來越快，朽木白哉甚至能聽到那生命力流逝的細小聲音，它們肆無忌憚的跑向外界，嘲笑着朽木白哉的無能為力。
“周助。”朽木白哉低喃着，回味着，這個名字此刻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他的心上，将他心髒的血一點點抽幹，将他所有的感情都帶走。
從一開始就知道，不二周助是個抓不住的人，即使他在你身邊也好像會随時離開，而你根本無力阻擋，朽木白哉一直知道，不二周助是風一樣的存在，不，應該說不二周助本身就是風，虛幻的，來去無影的，可以是溫柔的，可以是優雅的，可以是恣意的，可以是肆虐的，可以是哀傷的，每一個都是他，卻有每一個都不是他。
只是這陣風來的太快，難道走的也會是如此之快嗎？
名為不二周助的風走了，也許自己的心和感情也随着他一起走了吧！
天下間有着無數的風，但是只有你才是那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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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木格子門向外看，可以發現天色已經黑透了，只是裏面的人卻保持着同一個動作一動未動。月上中天，看上去分外清寒，就像此時此刻很多人的心一樣。
朽木家的大門口聚集的一大堆的人，明明不二只是六番隊的三席，但是看着架勢他就好像是每一個番隊的三席一樣。
“老爺爺，笑笑醒了嗎？你告訴八千流吧，我把我的金平糖都送給你好嗎？”八千流趴在跟木劍八的背上用力拽拽鈴木老管家的衣服，雙眼紅的像小兔子，“笑笑上次還說要和八千流一起到料理店一起吃他最喜歡的壽司的，他不會騙人的對吧，爺爺，你把他叫出來好嗎？”
“小姑娘，周助少爺他需要休息，等他好了再讓他見你吧。”鈴木老管家都不知道這是在安慰眼前的女孩，還是在麻醉自己，告訴自己周助少爺只是受了輕傷，一定會好起來。
“是嗎？”八千流呆呆的問道。
“廢話，要是那臭小子真敢丢下和我比試的約定那我就要他好看，十一番隊可不是吃素的！”放狠話的永遠是更木劍八，只是雖然話語雖狠，但那口氣确實沒有一點說服力。
“對對，三席不會丢下我們獨自承受隊長的冷氣的。”
“就是前幾天還在我們番隊說要和我們隊一起去聚餐呢，不二君那麽守約的人怎麽會失信呢。”
······
各種相互安慰的話紛紛被說了出來，但是又有幾分被相信呢，無人可知。但沒有人離開，害怕一離開就會發生些什麽追悔莫及的事，好像人多一點，那個像風一樣的少年就能都留戀一點這個世界，沒準就會一輩子留下來。
“神，求您了，把周助少爺留下吧！求您了！”內庭中幾個侍女正跪在月下祈禱着，只怕自己的心不過誠懇，感動不了神明，雖然她們已經死過了，早已不相信神明了。
“奈奈子，快點！原谷師傅正在做芥末壽司，人手不夠，你快去幫忙，周助少爺醒了以後見到他最愛吃的東西一定會很高興的。”從遠處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
“是，馬上！”那群侍女中一個女孩“刷”的一聲站了起來，不顧腳上的木屐，直接就飛奔起來，一邊還在心裏不停後悔着：“要是自己也會瞬步那該有多好，現在走的這麽慢！”
朽木家的書房，幽暗的燈光一直亮着，而朽木銀鈴自從不二出事以後就将自己關進了書房內，一步都沒有離開，誰都不知道他在裏面幹些什麽，只是看到那人影一直端坐在桌前，一動不動，整整半天時間都維持着一個姿勢，朽木家的人都知道，當年朽木白哉的父親去世的時候同樣的事業發生過。
“又是一個孩子······”久久書房內回蕩起一句嘆息聲，蒼老的聲音中全是死寂之感。
将那個孩子帶進朽木家他是帶有私心的，畢竟神風斬與朽木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即使千萬年以後的現在，神風斬也依然應該是屬于朽木家的，同時神風斬的不确定性，必須将不二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保證屍魂界的安定，畢竟誰都不知道神風斬的威力究竟有多大。還有便是那個孩子天生的巨大靈力讓自己很奇怪，一般來說只有四大貴族家的孩子才會天生具有強大的靈力，但不二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那麽他的身上又是否絕有了什麽樣的秘密。這三個理由讓朽木銀鈴決定必須将不二納入朽木家。
但是，沒想到的是，那是一個真正溫柔的孩子，什麽都沒有問，什麽都選擇相信，即使是那些蹩腳的借口也義無反顧的相信着。看到那個孩子就忍不住想起了白哉去世的父親蒼純，一樣的溫柔，一樣的總是那麽為別人着想，于是罕見的那個下午和不二整整相談了半天，從天文地理到人文野史，甚至白哉小時候的趣事，有種回到了和蒼純一起相處的時光，而那孩子居然也是那麽的博文廣識，讓人驚嘆不已。在以後相處的時光中，那孩子總是有種讓人暖心的感覺，只要看到那個微笑就好像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了。他開始漸漸将他真的當成自己的小輩，當成朽木家的孩子開始寵愛，那樣的孩子誰都不會想要去拒絕他。
只是他也總讓你感到他就像風一樣，随時會消失，白哉應該也感受到了吧！誰想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快到猝不及防。而自己竟然又要再一次的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對朽木家的詛咒嗎？
“老爺，老爺！”鈴木管家的聲音不複平時的平靜，但這顫抖，朽木銀鈴聽到這裏心髒一下子收縮了起來，難道終于要······，“總隊長了，要見您，說是和周助少爺有關。”
“嘩！”木格子門在話音剛落就被打開了，朽木銀鈴那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後面：“快請！”
“不用，我已經來了。”同樣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我們進去談談好嗎？”
“好的，總隊長，裏面請。”朽木銀鈴欠身将山本總隊長引了進去。
“總隊長，周助他······”朽木銀鈴完全沒有平時的冷靜，急不可待的問道，既然山本總隊長來了，那麽就說明不二的生死或許會有轉折。
“什麽都不要問，先來看看這樣東西，剛剛有人送來給我的，說是不二周助會用得着。”山本總隊長單刀直入正題，從懷中拿出一只精致非常的盒子，上面描繪着的繁複的花紋好像是某種神秘的咒語。
“這花紋好像在哪裏看過。”朽木銀鈴默默的想着，但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這是······這是······”銀鈴整個人都在不住的顫抖，看看山本總隊長像是要确定些什麽，然後就看見山本肯定的點點頭，眼中全是鄭重。
“總之關于不二周助的一切我也僅知道一點，但原諒我無法直言，時機還不到。現在快去救人吧。”山本總隊長沉聲說道。
朽木銀鈴釋然一笑：“我早就放棄探查周助了，現在對我而言，他也是我疼愛的小輩，只要他好好的，我還求什麽呢？那個孩子太像······”朽木銀鈴沒有說下去，但山本也明白。
“那我先去了，總隊長就先坐坐吧！”說罷也不等回應，便急匆匆的走了。
“藍染，你說山本老頭到底帶了什麽東西去？”銀色的發在月光下尤為明顯。
“誰知道呢，但是不二周助看來比想象中的還需要注意，那可是個相當不好搞定的人！”溫和的聲音讓很是舒服，“不要讓他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吶，銀！”
“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