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所以不二大人是要化名為山田幸之助住在一戶家喽？”一戶的房間中三個人加一只布偶圍坐在一起，一副讨論軍國大事的樣子。

“對啊，這樣我可以好好保護露琪亞啊！”不二将手中的布偶魂翻來覆去的扯弄，知道魂哇哇直叫都不肯放手，“要知道我可不放心将露琪亞交給不牢靠的人吶。”不二雖沒有指明，但是有點這不牢靠的人除了一戶，還能有誰？

一戶瞬間悲憤了，你住我家，居然還對我指手畫腳，真是太過分了。

“喂，太過分了吧！話說你哪來的義骸，哪來的錢買點心？”一戶早就對此抱有懷疑了，要知道不二一個死神，哪來現世的東西啊？

“啊，你說這些啊。”不二搖搖食指笑得神秘，“有善良的人資助我啊，現世的好人還真是多。”

看着不二拿燦爛的微笑，露琪亞和一戶脊背有些發寒，到底是誰那麽倒黴？

不二則是眨眨眼睛，想到某人黑如鍋底的臉笑得更加開心了。

總之，對一戶而言，今夜無法安眠······

吵鬧永遠是校園的特質，因為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當然除去要除去像一戶這樣頹廢少年，不過，好像現在頹廢少年也很受歡迎吶。

不二漫步在校園中，看着飄飛的花瓣感慨萬千，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幾年前，還在東京，還在青春學園，還在網球場，還在那人身後的時光。只是一切都過去了，自己于這個世界不過是過去消失之人，還真想回趟東京，再看看家人和朋友們的小臉，但不二知道，現在是絕對不可能的。

“彭！彭！彭！”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聽到那聲音不二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沸騰，是的，是網球撞擊場地的聲音，是網球觸網旋轉的聲音，一切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在那聲音的牽引下，不二不由自主的走向聲源地，他只是想再看一眼曾經為之瘋狂的東西。

熟悉的隔離網，熟悉的場地，熟悉的網拍，只是人卻不一樣，水平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突然不二眼眸一亮，在隔壁的場地中一群外國人正在打球，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不二始終想不起來他們是誰。只是真正吸引不二不是人，而是那爐火純青、堪稱世界一流的技術，讓人眼花缭亂的絕招，精準的控球，犀利的打法，一切的一切抓住了不二的眼球，讓他不肯移動一下。

“不二大人，您怎麽在這兒？”就在不二看得入迷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不二的肩，露琪亞和一戶不知道什麽站在了不二的身邊。

“不二大人······”露琪亞見不二完全沒有理他們，感到萬分地奇怪，轉頭看向不二，但是僅僅一眼，露琪亞就定在了原處，随之看過來的一戶也愣愣的站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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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樣的眼神？那種火一樣炙熱的眼神真的是不二大人的嗎？那種渴望、沖動，好像要将眼前的東西吞下的眼神怎麽會從不二大人的身上看到？

露琪亞從來都以為她所認識的天才不二大人永遠是溫潤如水、清雅似風的，最活潑的時候也就是捉弄人的時候，她以為悠閑懶散是不二大人最真的生存方式，但是今天她看到了什麽，不二大人竟然也會有那種眼光，那就像是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和勢均力敵的人痛痛快快幹架時候的目光，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不二大人？

再看看不二所看的地方，是網球場！好像今天這幾個現世的外國人是來度假的，然後就打起網球來了，聽有的同學說好像是世界上很有名的選手呢，大家都很激動。露琪亞實在是弄不懂為什麽不二大人會對着這種場景兩眼放光，如此失态。

“不二君，很喜歡網球嗎？”倒是在一邊同樣觀察良久的一戶看出了些許門道，不确定的發問道。

“曾經。”不二只回答了兩個字，是啊，一切不過是曾經。

“那不二大人就去試試好了！”露琪亞建議道，她只知道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哪有那麽多的顧慮，“學校還有空的網球場，而且也有發球機器，一戶的球拍正好也在。是在不行，就讓一戶做陪練就好了。”

“對，你要打嗎？”一戶贊同道，他也很想看看不二的球技，對于體育他也是很熱愛，要不然怎麽會那麽能打，這個實力強悍的男生，不知道體育是不是一樣的強。

“好。”雙手緊緊握拳，就讓自己任性一次好了，最後一次任性，最後一次體會一下握住網拍的滋味。

“吶，一戶你真的要做我的對手？”不二看着對面的一戶，問道。

“有問題嗎？死神方面我暫時不如你，可不代表在體育方面我也不如你啊！我的網球可是很厲害的。”一戶活動活動肩膀，蓄勢待發。

“是嗎？”風輕輕地吹拂着，吹散了不二蜜色的發，睜開雙眸，露出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其中有着晦明難辨得光，一切太不真實了，看癡了周圍的一群人。

手中的網拍是那麽的真實，這雙手有多久沒有再有過這種觸感了呢？很久了，又好像沒有多久，不二只感到自己的心跳動的那麽劇烈，難以抑制。

“看，起風了！”不二拂了拂微亂的發，輕笑道，“那麽，我們開始吧！”

沒有多餘的話語，不二直接進入了正題。

曾經的招數如行雲流水一般的被使用出來，燕回閃、白鯨、棕熊落網、消失的發球、鳳凰回閃、麒麟落地······一切的一切将不二重新帶回了那個青春飛揚的時代，那個共同揮灑汗水的時光。到最後，沒有任何絕招，不二只知道自己是在打球，在心無旁骛的打球，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那明黃色小點，身體只能感受到那吹來的風，想和他們融為一體，想要一直這樣下去······

不二不知道的是在場外的人越來越多，而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那幾個外國人。

“天，那還是人嗎？根本是神好嗎？那哪是人類能夠打出的球！”

“我都看不清球的軌跡，那麽多的虛影，到底是怎麽打出來的？”

“太·····太厲害了！好美的技術，就好像在進行表演一樣，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議論紛紛，不敢置信的少年們。

當然更加不敢置信的是那幾個外國人，要知道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對于他們而言，可是很清楚球的難度。

“沒想到只是一次休假而已，竟然會看到這麽······那孩子今年才多大，這水平根本就是······”其中一個金發的年輕男子已經驚嘆道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絕對是超級世界級別的，沒想到除了手冢、幸村這些活躍在世界舞臺上的人外，日本竟然還有這麽強的少年，這程度就連手冢他們都難以企及吧！”紅發的年輕人輕聲道，聲音有些顫抖，“吶，羅貝特，你有把握打贏他嗎？”

如果有網球愛好者聽到一定會大驚失色，羅貝特是誰，不就是現在世界上男子網球排名第一的羅貝特·奧爾，三年前開始馳騁網壇，是四大賽事除了法網外全部賽事的大滿貫得主，德國的天才，年僅十九歲。

“不知道。”年紀雖輕，但是明顯有着前兩個所沒有的沉穩，這也是為什麽在世界網壇上羅貝特一直穩壓前兩個一籌的原因。他一直都是驕傲的，無論是誰他都相信自己一定會贏，但是第一次他面對那個球場上的少年，有了一種不确定。

确實不二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碰過網球了，但是作為死神的日子裏，他學得到了太多太多：細微的觀察、精準的控制、把握一切有利時機的靈活、平和的心态、冒險的精神、身體機能極限的增長與了解，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那個世界中活下來的本錢和保護在意的人的最基本的保障。而最重要的是他不再僅僅局限于對風的了解和利用，而是氣流，凡是有氣流的地方都是他的絕對領地。而當這一切完全應用于網球之上的時候，便造就現在這個在網球場上好像神祗一般的不二周助。

而正在酣暢淋漓打着球的不二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駭人的網球水平以及帶給別人的震撼。

最後，一開始信心滿滿的一戶整個人已經是趴在地上了，一動都不能動，他後悔了，真的！沒想到，不二的網球比他作為死神的實力還要強，果然，不二周助是個怪物！

“我們再來一局，乘風還沒停！”不二迎風伸出手，笑得幸福卻又苦澀，他還是不忍放手，他果然是個懦夫，連放棄一樣東西的勇氣都沒有。

“NO！”一戶現在只剩下一口氣來吐出這一個單詞了，然後徹底睡過去了，他身心俱疲啊！

“诶？”不二看着累到極點的一戶有些驚訝，“算了，好好休息。”輕輕淡淡的結束，不複比賽時的激烈。

“露琪亞，照顧好他。”不二走出網球場，對着場外的露琪亞說道，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是。”露琪亞應聲道，沒有驚訝，也沒有不可置信，對于整個屍魂界而言，天才不二周助這四個字就意味着無限的可能，所以就算出現任何奇跡，對不二大人而言都只是一種可能而已，就像教務長所說的那樣，天才就是用來創造奇跡的。

“等等！”不二在路上突如其來的被人用極其不熟練的日語叫住了。

轉身，三個外國人趕了上來，不二認得他們，就是那三個剛剛在打球的外國人。

“有事嗎？”不二對此感到很奇怪，他應該沒有吸引奇怪家夥的體質吧？

“和我打一場？”“你為什麽沒有參加國際賽事？”一紅一金兩個人同時發問，只有站在最邊上的那個稍年輕的男生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不二的眼光中也充滿了好奇。

“沒必要。”不二輕輕回答了兩個字，轉身便走，沒有任何的留戀。

是的，只是沒有必要，網球也好，那些時光也好，都已經全部是過去了，是舊時之夢罷了，既然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眼前、未來還有太多太多的等着自己去珍惜，但是心為什麽那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