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動搖
“那個……我想唱卡拉ok。”
潘暮言愣了兩秒,笑着點頭,“好啊,我去把線接好。”
“……哦。”夏免也在呆滞,木着臉點頭。
他到底說了什麽啊!!!
不是應該說這話的啊!
夏免在內心使勁地捶地,糾結地亂咬,面上很鎮定地站在潘暮言身後看他擺弄着機器。
“沒想到你還是對唱歌感興趣的啊。”潘暮言笑着把麥克風給他。
他顫巍巍地接過麥克風,靈魂都快出竅了,“還好。”
根本不會唱的夏免內心不安,怯怯地看了微笑着的潘暮言一眼,“唱得不好聽……”
“好少見你這麽謙虛的,真難得。”潘暮言還誇了他一句。
他說的是大實話……夏免頓感無力,可是都提出要唱歌了,現在說不要不是在逗人家玩兒麽,搞不好潘暮言真要發脾氣一下掐死自己。
事到臨頭,夏免還是沒有放棄挽救的機會,他撓撓頭,結結巴巴地說:“那什麽,你家……我說,我不會打、打擾鄰居吧?”
“嗯?”潘暮言想了一下,搖搖頭,“不會啊,我家隔音很好的。”
不幸中的萬幸……所幸是壞事不會傳千裏,不幸是唯一的理由被否掉了。
“哦,哦,那我唱了。”夏免苦着臉,磨磨蹭蹭地在那裏挑歌。
半個小時後,潘暮言盯着面無表情地讀字幕的夏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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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致真高啊……”潘暮言無奈地嘆了口氣,夏免倒沒有謙虛,他怎麽也沒有想象到,夏免那嗓音唱起歌,真的……太難聽了。無論是高音低音,從他嘴一出來,都是一個調。
還真幸虧家裏的隔音好,不然鄰居要把他家給掀了。
而且說是選歌,男女歌手都唱得下去,反正他也是在讀,偏偏眼神認真得不得了,完全沉浸在音樂之中了。
“人人期望可達到,我的快樂比天高。”——潘暮言:還真幹巴巴地念出來了。
夏免唱得很起勁,完全不見剛才的窘迫,“原來過得很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如果能忘掉渴望,歲月長衣裳薄。”
看着皺着眉拼命跟上拍子,結果還是念出來的夏免,像是備戰考試般緊盯着字幕,生怕唱(讀)漏了一個字,專注的側臉讓潘暮言的心動了動。
眼見九點都來了,夏免還抓着麥克風不放。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啊嗚,咬到舌頭了!”夏免捂住嘴直抽氣。
潘暮言:“……”
不管怎麽說,夏免終于消停了。嗓子也啞了,把麥克風還給潘暮言,別過臉,“挺、挺有趣的。”
潘暮言看着他,将麥克風接過來,夏免覺得嗓子好幹,扭過頭咳嗽了幾聲。
喉嚨超疼的,除了小學和初中的音樂考試,還沒試過唱這麽久的。平時學霸模式之外,本來不太喜歡說話,今天還真把全年的話給唱完了。
夏免對着若有所思的潘暮言,聲音沙啞着命令道:“不許說難聽,告訴別人的話我就……”
威脅還沒說完,腰被緊緊摟住,潘暮言用力地将他嵌進懷裏,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停留在他黑發之間的指尖正在顫抖着。潘暮言原本就比他高一個頭,現在正彎着腰,說是抱着他,還不如說把身上的重量全部靠着夏免。
“潘、潘暮言?”嗅着那陣熟悉的檸檬味,夏免輕聲喊他。喉嚨有點癢,可是又不敢咳出來。
潘暮言抱得更緊了,在他耳邊低低地說,“就這麽待一會,就一會。”
他說話的那半邊身子都有些麻,夏免一動也不敢動,聽到他這麽說,眼前浮現出正在撒嬌的金毛。
也不像,現在的潘暮言,沒有哭也沒有說話,雖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語氣卻是陌生的強硬。可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能感覺到,抱着他的潘暮言,很脆弱。像是最深切的願望,被打碎了一般。
就算潘暮言不會把事情告訴他,他還是想給潘暮言一個擁抱。
“……随你,到你開心為止。”
潘暮言不做聲,抱着他的手緊了緊。
那首還沒唱完的歌,夏免大概記得歌詞。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抱得太久了,夏免的腿有點麻,強忍着的咳嗽也忍不住了,用力地咳了咳。
“謝謝你。”潘暮言沒有松手,就現在的姿勢,抱着他說道,“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吧。”
也不是故意點這些歌的,是自己想唱而已……跟潘暮言無關,才不是為了他。
不行,不能這麽說。必須将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潘暮言同樣将安慰過自己不是麽?說句真心話就這麽難?難不成面子還比潘暮言還重要?
何況,他讨厭唱歌,更讨厭現在支支吾吾的自己。
“潘暮言,我很喜歡你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氣,拉住潘暮言的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沒想到他忽然會說這個,潘暮言愣了一下,又聽夏免微沙的嗓音,低低的,“我,看到你笑的話會安心,甚至……說真的,害怕看到你不笑的那一面。我總是自私地想,如果你笑,就可以不用管你的心情了。”
“我想,一直以來你給別人的印象也是這樣的吧。”夏免咬着唇,梳理要表達出來的意思,“那什麽,你很溫柔,因為不想別人擔心你,才會笑吧……所以我才讨厭你的。”
潘暮言愣了愣。
“這種時候……”夏免認真地注視着他,微笑着說,“不用笑出來也可以的。”
“謝謝你,我只不過有點低落而已,放心好了。”潘暮言笑了笑,“讓你擔心了。”
夏免看着他,後者正溫潤地微笑着。
好刺眼,比起害怕,他不喜歡現在的潘暮言。
對他,一點都不了解。總是用笑容來掩飾過去,看起來很好相處,可是卻不允許別人靠近他,這種人,無論為他做什麽事都是不屑一顧的。
不是,這麽說也太絕對了。
他看向潘暮言,唇邊勉強的笑容露出了破綻。
潘暮言,在這方面也是一樣的。希望得到安慰,因為單獨一人太久,已經學會了如何去處理自己的心情。總是以為自己有能力去面對,不需要其他人,但是在自己所不知道的角落,正向世界伸出求救的手。
“你那天晚上跟我說,說我是個普通人,讓我不要苛求完美。”夏免一字一句地說,“你也是一樣啊,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會難過的,而不是笑。如果用笑容來表示難過的心情,那麽要用什麽來表示開心呢?”
“我并沒有不開心啊……”
“你笑起來,很好。”他踮起腳尖,勉強地揉了揉潘暮言的頭發,“偶爾向我撒嬌,我不會嫌棄的。”
動作最自然不過了。
潘暮言失去了僞裝的力量,他低着頭,看着夏免,後者的目光幽遠明亮。
十八歲的潘暮言,重逢了久違的寬慰,夏季的光芒,一點一點地侵蝕了他的心髒。
連同他內心的厭惡,也被這惑人的眼神,動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給《兇手》補了個番外。
對了昨天跟男票去玩,發現他的手機竟然百度過雞明桑樹颠!!!我當場嗷嗷大叫,他很淡定地看着我,“你不是在寫麽,所以我看看,不過沒好意思留言。”
我:“……”心情稍微有點糾結,喜歡的人看倒是很高興,但是一不小心他察覺到同性之美我是不是要爆炒他一頓啊(。
對了對了,和鬼畜男票商量一番兩個走向,他果斷選擇了兩個不妙的選擇中的最不妙的一個,因此為了照顧大家心情,我溫馨提示一下:內容提要裏不是賣萌和對話的,屬于我善意的提醒,這次我真的沒有腦洞大開,因為這腦洞在開始寫的時候已經有了。
大概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