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貂與貓咪咖啡館有了固定試品會的活動後, 吸引了一波與貓咖客人不沖突的新顧客,日子總算能夠過得下去了。

不過可能是胸口憋着一股氣,姜雙潮每天早上都會默默刷新一下樓下貓咖的某團頁面。

半個月後, 看他們果真下架了九塊九特價的團購套餐。

并且常規撸貓價格跟他們店只差十幾塊,并不會造成惡行價格競争後, 他終于放下心來。

想來像柳向瑤那樣的人, 自然也不願意一直就這樣賠錢賺吆喝。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周四,姜雙潮帶了煮好并撕成小塊的雞胸肉回到今江大學。

快到地方時, 他像往常那樣,準備給熊浩浩發消息,叫他過來幫忙一起喂貓。

字打到一半, 他的動作卻頓住了。

姜雙潮揉揉發旋,臉上勾起一抹有些傻氣的笑容:“我都忘記今天浩浩去貓咖打工了。”

上次咖啡試品會結束後, 姜雙潮立刻就找到熊浩浩跟他提起了貓咖招人的事。

一聽能免費喝咖啡、免費撸貓, 另外還能拿工資,這小子可高興壞了。

他拍拍胸口說賺了錢就給學校的小家夥們加餐, 這個覺悟讓姜雙潮欽佩不已。

陶金銀一聽他是小流浪愛護協會的會長,為了給流浪動物喂食、暑假都沒回家, 頓時也覺得這孩子有愛心的很,一見面就把人定了下來。

姜雙潮本來覺得自己工作挺努力的, 只要一有空就一定會帶上砂糖去店裏幫忙。

但是跟熊浩浩這個雖然每天只拿六小時的工資, 但是卻能自願待在店裏十個小時的人比, 他覺得自己簡直太摸魚了。

針對這個問題,他還懊惱的跟砂糖讨論了一下。

Advertisement

後者分析過後,告訴他說:“這是因為在你們倆心裏「去貓咖打工」這件事的優先度不一樣。”

姜雙潮仔細想想, 發現好像确實是這樣。

只有在剛認識沒多久, 安格魯貂花崽非常害怕人類, 導致陶金銀不敢給它喂食跟清理。

小家夥迫不得已只能待在環境惡劣的籠子裏,饑一頓飽一頓的時候,在姜雙潮心底去貓咖的優先級是第一位的。

但是自從花崽跟陶金銀建立良好的友誼關系,一人一貂見到對方不再是仇人後。

姜雙潮就把目光放到了別的事上。

偶爾得了閑,或者店長告訴他店裏很忙、希望他過來幫忙的時候才會去貂與貓咪咖啡館打工。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照顧小橘貓砂糖的生活和處理動物們的求助信重要度并列第一。

完成系統附加任務,學業排第二。

在外兼職,掙外快就只能排第三了。

暑假留校的學生很少,一路頂着毒辣的太陽走來,姜雙潮都沒見到幾個活人。

一來到學校小樹林後面,他就看到不少貓咪跟野狗聞訊朝他跑來。

作為一個喜歡動物、愛好自然的人,貓咪、狗狗向我而來的畫面,他看多少次都不夠。

姜雙潮一邊給野貓們添食物,一邊在心裏問道:“砂糖,你想吃點雞胸肉嗎?”

晏西哲待在空間膠囊裏,裏面的觸感永遠是冰冰涼涼的狀态,在炎熱的夏天再舒服不過。

雖然因為這只小貓的身體對食物很感興趣、導致晏西哲食欲旺盛,不住的搖着尾巴。

但他看見少年額頭沁出了一層薄汗,于是只是說道:“不用了,今天好熱。快點喂完小流浪我們就走吧。”

沒有收到求救信的時候,姜雙潮就靠每周四來學校喂小流浪獲得救助點。

幾周時間下來,他的救助點已經攢到了81.2點。

喂完小流浪們,姜雙潮接到了陶金銀打來的電話。

她的聲音永遠帶着不驕不躁的溫柔:“雙潮,你現在有空嗎?我剛跟顧客聊天呢,結果他們說想吃我做的藍莓派了。  附近賣的藍莓質量都不怎麽樣,麻煩你去森木超市買點回來,順便再帶點發酵黃油。”

店長不光咖啡做的好,西式甜品做的也能比肩外面甜品店裏賣的。

聽她這麽一說,姜雙潮也有些饞藍莓派的酸甜味道,他當即回道:“好呀,需要多少?”

陶金銀很快把采購清單發了過來,并且囑咐他記得留一下購物小票。

森木超市是一家高端生鮮超市,坐落于今江市富人區。

裏頭賣的水果、蔬菜、肉品質量都是一等一的好,當然價格也是一等一的貴。

姜雙潮生活拮據,之前從來沒敢踏足過這家超市。

一進到店裏,他就嗅到了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味,原來入門處就設置着花店。

沁人心脾的花香逸散到空氣中,讓人心情變得十分暢快。

在心裏默默感慨了一下小資生活真好,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着有巨幅水果牆繪的方向走去。

姜雙潮沒打算在超市裏逛多久,所以很快買完陶金銀需要的東西便準備去結賬了。

誰知走到一半,就聽晏西哲在膠囊空間裏對他說道:“雙潮,那邊賣的蝦尾很好吃,價格也不貴,你可以嘗嘗。”

聽到這話姜雙潮才反應過來什麽,他低呼一聲:“哦對!你家好像就在附近!”

森木超市右邊是今江市最高檔的別墅區靜安一品,左邊是晏氏集團大樓。

所以晏西哲還是人的時候肯定經常來這邊逛,而且聽說他們家還掌握着森木超市的很多股份。

雖然一般情況下的霸總都不會去逛超市什麽的。

但是一想到之前新聞報道過的晏總素日在家就在鑽研廚藝的小八卦,他就覺得晏總肯定是森木超市的常客。

連吃遍世間精致美食的晏西哲都說好吃,那這家的蝦尾肯定很不錯。

姜雙潮當即去拿了兩盒,打算回到店裏跟店長他們一起分享。

他還笑着問道:“還有什麽好吃的嗎?砂糖都給我推薦推薦。”

雖然知道了砂糖體內儲存着晏西哲的靈魂,但姜雙潮還是喜歡把他叫砂糖。

畢竟叫大名不太尊敬,叫晏總又顯得過于生分。

晏西哲想了想:“除了蝦尾之外,速食也就碳烤兔腿不錯。你要是喜歡吃水果,他家自己種的油蟠桃也可以買一些。

姜雙潮按照他的推薦每種都買了一點,結賬的時候望着那串數字直咂舌。

不過民以食為天,錢花在好吃的食物上面就不算浪費。

店長一直對他很好,他也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謝之情。

也許是開拓了新地圖的緣故,第二天姜雙潮就收到了一封新的求助信。

【孟加拉虎雲朵發來的求助信已接受,是否打開信件?】

“我沒看錯吧,這是讓我去救老虎?我都不夠老虎一口吃的吧!”姜雙潮看着這行字,當即跟系統理論道。

上次救個梅花鹿他以為就是這個系統的極限了,結果系統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認知,告訴他「你能救助的動物還有很多」。

作為第二宿主,晏西哲也看到了這則信件。

小橘貓爪子在空氣中抓了抓,他有些愠怒的問系統:“你不會出BUG了吧,孟加拉虎還用得着讓雙潮去救嗎?”

像老虎、豹子、熊這類既威猛又迷人的猛獸,無論是野生還是圈養的,基本上都有科研人員随時監控、關注着它們的生活動向。

一旦推斷出猛獸需要救助,自然就會有大批的人馬、前仆後繼的去為它服務。

而且就算是專業人士,靠近受傷、瀕危、待救助的老虎時,都必須做好全副武裝。

畢竟能打虎的武松只出現在傳說中,再厲害的普通人類面對老虎時都得采取先麻醉、再關籠子,在救助它之前先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系統無機質的機械聲響起——【別急,雲朵現狀直播正在導入中。】

姜雙潮本身看到孟加拉虎的字樣就提起了一顆心,畢竟那可是天天茹毛飲血的強大捕食者啊,他是想象不來自己得多牛逼,才能去救助一只老虎。

還好聽到砂糖在系統面前努力維護自己,他又覺得十分溫暖,心情漸漸緩和下來。

他把張牙舞爪,因為憤怒甚至有些炸毛的小橘貓摟在懷中:“沒事,我們先看看情況。”

暗藍色的水幕在一人一貓面前徐徐拉開,最先引入眼簾的是米白色的大理石地磚,畫面一側露出了一只底色棕橘,條紋濃黑的巨大虎爪。

姜雙潮想起系統說這只老虎名叫雲朵。

雲朵的虎爪跟他之前在動物紀錄片裏看到的完全不同,圓滾滾的不像是老虎的爪子。

而且爪尖也被人為打磨成了鈍平的模樣,甚至還塗着可笑的玫紅色指甲油。

看到滑稽的這個畫面,姜雙潮剛才的恐懼跟擔憂完全散去。

他開始覺得心疼,陸地上的頂級捕食者不應該混到這般田地。

鏡頭向上拉,漸漸把雲朵的整個身體都展現了出來。

它趴在大理石地板上,周圍散落着不少毛絨玩偶,邊上的飯盆還裝着大塊紅豔豔的鮮肉。

令人疑惑的是它既不是野生大貓,也沒有生活在動物園裏。

雲朵脖子上拴着一根粉色的皮質項圈、項圈底下綴着一排小鈴铛,看上去挺漂亮的,但感覺這種精致漂亮的枷鎖跟它完全不搭。

而且項圈感覺勒得特別緊、把它脖頸上的肉都拘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肉圈,都不知道多久沒有松過了。

雲朵特別胖,胖的簡直就跟一只披着虎皮的小豬似的,孟加拉虎應有的威風凜凜在它身上絲毫都看不到,甚至感覺比很多人家養的貓都胖。

配着塗過指甲油的爪子跟脖子上的項圈,它身上體現出的更多的是滑稽跟可笑。

最令姜雙潮在意的是它的眼神,金色的眼眸暗淡無光、癡癡傻傻的望着前方,好像早就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他想看看雲朵的心聲,之前發來求助信的動物邊上都會寫着它們此時此刻的心情。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邊上依舊一個字都沒有。

雲朵的生活看起來很優渥,完全不像是瀕死狀态,但是系統既然接收到了它送來的求助信,就證明它一定需要幫助。

姜雙潮此時已經看出來了,這是一只被人豢養的孟加拉虎。

而且看周圍的裝潢,以及牆上挂着的龍飛鳳舞的「虎嘯山林」字畫,它還是一只被華夏人非法豢養的老虎。

他知道有些國家是允許私人養虎的,但華夏絕對不可以。

但人不能把話說太死,萬一是被華夏人養在國外的老虎呢?

姜雙潮皺着眉頭說道:“系統看看雲朵目前所在的位置吧。”

水幕上的畫面很快切成地圖,地圖直指靜安一品。

看到這個答案,姜雙潮跟晏西哲此時都沉默了。

作為靜安一品優秀業主,晏西哲覺得自己的綜合評價都因為這個頂風犯法、非法養虎的人變低了。

他最先耷拉着飛機耳,喵喵叫着打破平靜,“之前我住在那邊的時候從來沒聽到過跟孟加拉虎有關的消息,不知道雲朵是怎麽回事。”

他在努力跟老虎目前的主人割袍斷義,撇清關系。

姜雙潮點點頭:“嗯,可能是養在地下室、誰也不知道,那邊房子聽說私密性特別好。”

現在問題來了,他一個窮小子如何混進靜安一品……

在考慮過送外賣、送快遞、小時工等可能性後,姜雙潮意識到自己沒必要這樣舍近求遠。

他擡頭看向積滿後,砂糖就能回到人身的能量條:“98.5%,這個是按時間推進的嗎?應該明天就能回到身體裏了吧?”

晏西哲嗯了一聲:“按時間也按救助動物的進度,有時快有時慢。”

姜雙潮繼續問他:“這次能蘇醒多久?”

這個問題晏西哲已經問過系統很多次了,他當即回答道:“四十五分鐘,比上次的半小時多一刻鐘。”

“等你回到人身了,幫我做點事吧。”姜雙潮輕嘆口氣,指指自己:“把我帶進靜安一品可以嗎?”

“不用那麽麻煩。”晏西哲蹭了蹭他說道:“我們院子都是密碼鎖,我把密碼告訴你,你直接過去就行。  我跟我父母沒有住在一個房子裏,這些天我的身體昏迷着,父母就把我接到他們家了。  我家空着呢,随時歡迎你來。”

這樣一來就能名正言順的走進靜安一品。

姜雙潮也不扭捏,當即感激的答應下來:“好,謝謝你。”

接着他倆問了一下系統能量條積滿的具體時間,得知是明天早上七點鐘左右。

兩人一合計,索性今晚直接過去待在靜安一品。

等明天晏西哲蘇醒了,再一起彙合。

說幹就幹,姜雙潮當即往空間膠囊裏收納了不少砂糖可能會要用到的食物跟貓砂。

接着他額外準備了一套睡衣,就邁上了去往晏西哲家的道路。

晏西哲待在無所事事的小貓咪身體裏,現在每天躺着睡大覺的時間很多。

之前他無聊了就會在腦內設想一下之後如果恢複成人身,該如何跟姜雙潮見面、相認、叫他去自家家玩。

他覺得兩人的友誼和羁絆已經超越了世界上所有人,所以變成人了一定要跟他再續前緣。

後來他跟姜雙潮坦白了他就是晏西哲,再見面重新建立友誼的問題就不需要解決了,于是腦內的幻想就只剩下了如何把姜雙潮拐到自家去。

他習慣了跟姜雙潮一起生活,習慣了每天醒來都能看到他的模樣。

也許兩個大男人這麽親密在世人看來會有些奇怪,但是晏總做事從來不需要告訴別人緣由。

但是按照雙潮自尊自強的性格,他肯定不願意來到自己身邊生活。

晏西哲目前還沒想到解決方案,沒想到就迎來了姜雙潮主動要去他家的一天。

雖然跟他設想的「舍不得親密無間的摯友」這個原因相去甚遠,差不多就是繞地球赤道三圈那麽遠吧。

姜雙潮生的好看、氣質十分清爽,無論誰看都會覺得這位少年一臉良善像。

因此靜安一品小區的保安認出他是生面孔後,光叫他登記了一下信息、得知是來訪友的,就直接放行了。

姜雙潮感覺自己就彷佛來到了一個私密的小花園,周圍每棟別墅外表看上去都差不多,周圍全都被郁郁蒼蒼的花草樹木籠罩着。

條條小路似乎都通向不同的別墅,果然私密性很好。

怪過兩道彎兒,他就來到了晏西哲家。

這是一棟外表看上去就很簡單的房子,漂亮整齊的線條簡直可以比拟建築設計師的畫作。

但姜雙潮知道極簡風格往往裝修出來是最貴的,因為沒有過多的家具遮擋,每條線、每個轉角都需要做的特別好、特別工整。

施工起來難度會非常大,而且需要最好的師傅才能做。

他還打開地圖對比了一下,發現這裏離雲朵所在的位置只隔了三棟別墅。

傍晚時分,人們都下班回家了,不少別墅都點亮了明燈,還有說笑聲袅袅傳來。

姜雙潮一個陌生面孔,也不好直接沖到人家家裏去問孟加拉虎的事。

能住在靜安一品,還能飼養老虎,那家人一定非富即貴。

于是回過神,姜雙潮決定先解決今天的住宿問題。

他按照小貓說的輸入一串密碼,咔噠一聲房門就開了。

走進屋子,裏頭果然跟他所想的那樣,一看就走的性冷淡、極簡風。

敞亮通透、潔白幹淨,到處都彰顯着主人硬朗、疏離的性格。

不知怎麽,把自己的家完全向姜雙潮展開時,晏西哲有些緊張。

他自己很享受這種極簡風格,但很多人都說他家只有黑白灰三色,一看就絲毫沒有人味兒。

之前晏西哲不知道什麽叫做有人味兒,但在姜雙潮家生活了這麽長時間,他覺得他知道了。

按照砂糖的指引取了新拖鞋,姜雙潮由衷的誇贊道:“砂糖你家好漂亮,是有保姆來打掃嗎?屋裏一點兒灰都沒有。”

聽他的語氣完全不帶任何負面情緒,晏西哲的心情也安定不少。

小橘貓不好意思的擺擺尾巴:“對,張媽每周來兩次。我喜歡一個人住,所以沒讓她住家。”

擡頭看了一眼姜雙潮,他吞了吞口水又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我覺得跟你一起住很舒服,如果我回到人身裏,想叫你過來陪我住你會答應嗎?”

“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也太gay裏gay氣了吧。”姜雙潮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下意識的連連擺手。

他沒談過戀愛,之前也從未對人動過心,因此只是按照普羅大衆的印象下意識這麽回答。

但他卻不知道,這句話卻讓晏西哲暗自受傷了很長時間。

雖然晏西哲本人的身體根本不在屋裏,但姜雙潮還是選擇了住在客卧。

白天跑來跑去出了些汗,他就在這兒好好洗了個澡。

晏總家裏什麽洗漱用品都有,他出個人就行,非常方便,而且水壓也比筒子樓裏好很多,這個澡姜雙潮洗的非常舒服。

睡覺前,姜雙潮打開水幕又看了看孟加拉虎雲朵的情況。

橘色的大豬貓依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毫無形象的仰躺在地上,兩只後腿大開。

正常情況下這種姿勢應該很舒服才對,但從它臉上可以看到,雲朵心底絲毫沒有任何享受。

它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發呆,好像屏蔽了所有感官。

跟下午相比,區別只是之前它在靠近天窗的地板上趴着裝死,現在變成了在專門給它定制的床上裝死。

姜雙潮猜測它一定是精神方面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所以才會呈現這種行屍走肉的狀況。

看了一會兒,雲朵身邊還是什麽文字都沒飄出來。

他輕嘆口氣,關掉水幕,決定明天再去闖這個難關。

姜雙潮沒好氣的戳了戳,回到大房子也非要跟自己膩歪在一張床上的砂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有什麽事要做嗎?”

小橘貓停下舔爪子的動作,目光防空思考了一會兒。

眼睛一亮,開口說道:“去我書房抽屜裏拿一張不記名銀行卡吧。”

“啊?”姜雙潮表情呆愣,不知道他這是鬧的哪一出。

之前砂糖一直都蠻正常的,今天一回家就開始撒幣了?

晏西哲知道小姜是個有骨氣的年輕人,絕對不會拿他的錢。

但是很現實,有錢人确實就能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困難更少一些。

于是他只好迂回的說道:“不是給你的,我是怕之後接到的求助信有需要用錢的地方。  我好歹是動物救助系統的第二宿主,以貓咪的身體出不了,那就出點錢吧。”

這麽一說姜雙潮也冷靜了下來,他仔細一想、确實是這樣。

單就救助梅花鹿那次來說,如果有錢他就直接打車回來了,不用最後再蹭林業局的車。

他捧起小橘貓,站起來開始穿拖鞋:“那就拿一張卡,但是裏面的錢只在救助動物的時候用。”

按照晏西哲的指引,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小摞銀行卡。

姜雙潮問道:“砂糖哪張錢少一點?我覺得平時打個出租也用不上多少錢,有個幾千塊就夠用很長時間了。”

晏西哲不好意思跟他說這些卡裏每張餘額都直奔六位數,只好打着哈哈:“具體數字我也記不清了,你随便拿一張吧,應該都有點錢。”

于是姜雙潮便随手挑了張卡面印着白色大理石紋的銀行卡,把它別進了手機殼內側。

靜安一品的夜晚非常寧靜,本身每家每戶都離得挺遠,一到晚上就真靜的能聽到針落在地上的聲音。

姜雙潮整個人陷入柔軟的乳膠床墊中,這一夜睡得格外惬意。

翌日被系統叫醒的時候他還有些迷糊,差點忘記了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陌生的房間裏。

不過當水幕張開,看見裏頭胖乎乎、圓滾滾的孟加拉虎開始咬塗過甲油的指甲自殘時,他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

此時已經七點過十分鐘。

砂糖小小的身體陷入沉睡,它像是魇着了,後腿還在不自覺的抽動。

“晏西哲的靈魂回到身體裏……”了嗎?

話剛說到一半,姜雙潮就聽見大門密碼鎖解開的聲音。

馬上要跟活的晏總面對面了!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裏翻滾,姜雙潮立刻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洗漱換衣服。

姜雙潮記得自己昨晚明明訂了六點半的鬧鐘,但是早上起來卻壓根沒聽見任何響動。

想來應該是晏西哲不想讓自己看着他的靈魂從小貓身體裏離開,故意關掉的。

晏西哲聽見客房的響動,知道姜雙潮起來了。

他勾唇笑了笑,這個平淡的表情差點把他媽吓得一個趔趄。

沒錯,他醒來時剛好跟他吃早飯的母親碰面。

三言兩語講不清楚為什麽他一醒來就要出門,晏西哲只好把他媽一起帶回了家。

趁着等姜雙潮出來的功夫,他擡手挽起母親耳際的白發,目光溫柔:“媽,我的靈魂現在待在姜雙潮養的貓的身體裏,因為一些原因必須要跟他一起生活才行。  不知道還得多長時間才能靈魂歸位,但是這次醒來我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

“嗯,我知道的。”兩個月時間過去,他媽安惜玉已經逐漸接受了這種說法。

不會像他第一次醒來那樣情緒失控爆哭了。

只是安惜玉這次太想念可以自由走動,「活着的」兒子了,所以才執意要跟過來。

知道母親執拗的性格,晏西哲也沒有言辭冷硬的讓她回家。

他開口問道:“媽,你跟景家關系怎麽樣?”

他蘇醒後看過業主群,知道孟加拉虎雲朵在地圖上目前待的位置就在景月人家。

那家做的生意跟晏氏集團完全不相幹,所以雖然同住一個社區,離得也不算遠,但是晏西哲對他家卻完全沒有概念。

也就是這次接收到了雲朵的求助信,他才知道景家原來這麽野。

畢竟在地下室養老虎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來的。

沒想到安惜玉居然真的關注過社區裏的八卦,她想了想回答道:“景家老爺子上半年腦梗住院、一直都沒回來,老頭今年都快九十了,這是一道生死關。”

晏西哲挑起眉頭,把這個信息記到腦子裏。

他繼續問道:“那媽你知道他們家之前是做什麽生意的嗎?能住到這兒應該做的也挺大的吧。”

安惜玉好好想了想:“好像是什麽動物馬戲團吧,早些年紅火了大半個世紀呢,你小時候我還帶你去看過,你現在都忘記了。

我記得他家馬戲團最紅火的時候養過獅子、老虎、棕熊、長頸鹿……比市裏的動物園動物還多、裝修的還氣派。”

說到這裏,她朝景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唏噓道:“但是2010年後不是立法禁止用動物表演了嘛,還抓了很多知情不報的人。

他們家算是反應快的,主動把所有動物都上交,之後就脫離動物表演,開始表演人體雜技了,這些年又站了起腳來。”

聽到這話晏西哲腦內,對于為什麽景家地下室有一只孟加拉虎有了概念,畢竟再往前十幾年、他們家養的動物數量更多、品種更複雜呢。

景家為了留下雲朵,估計也花費了不小的代價。

不過他們過了明面、跟政府都交涉過,在家養虎肯定是合乎規定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雲朵現在會成那副模樣。

晏西哲輕嘆口氣,眉間染上一層淡淡的郁色,喃喃道:“上交的不是所有動物……”

“什麽?”安惜玉沒聽見兒子在說什麽,就聽見屋裏有開門的聲音。

她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皺眉疑惑道:“今天不是張媽工作的時候呀,家裏這是誰?”

晏西哲唇邊已然帶上笑意,他朝着客房的門走去,語氣淡淡:“是姜雙潮。”

姜雙潮念着晏總只能蘇醒四十五分鐘,動作飛快的洗漱完畢,前後只花了不到三分鐘時間。

出門準備跟晏西哲本人面對面時,他先看到了站在男人身後一臉好奇的女士。

小社恐臉上強擠出的笑容僵住,悄悄後退一步,把自己藏進客房的門廊裏。

雖然沒關門他們還是面對面的狀态,但是他心裏會有一種他們不在一個空間裏的感覺,還可以掩耳盜鈴一下。

晏西哲早已料到這個場面,當即給他們互相介紹:“媽,這就是我的恩人姜雙潮。雙潮,這是我的母親。”

晏西哲一開口,聽到熟悉的音色姜雙潮心底就安穩了不少。

雖然心裏還不能把砂糖跟晏西哲的面容完全對上,但那種完全陌生、孤立無援的感覺已然舒緩了許多。

他微微鞠躬道:“哦,原來是伯母!伯母早上好!”

安惜玉一想到正是這個年輕人救了自己魂魄離體的兒子,她說話的聲音就有些顫抖:“謝謝你照顧西哲,好孩子……”

“等等!”姜雙潮突然想起什麽,快步跑回房間把在床上酣睡的小橘貓捧了出來,“伯母,您看。這就是晏西哲的靈魂平時待的身體。”

小奶貓的酣睡被打斷,有些不爽的踢了踢腿。

不過嗅到安惜玉身上好聞的淡香,它很快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好小的貓,好可愛……”雖然砂糖已經兩個半月大了,但依舊小小一只,用兩只手就能捧得過來。

安惜玉不擅長養東西,種花花死、養貓貓病,這麽多年唯一養活的只有晏西哲一個。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小貓,就跟被人點了穴位一樣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手指上的鑲鑽美甲把小家夥弄的不舒服了。

晏西哲見他母親的注意力全被小貓吸引了過去。

便抓住姜雙潮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媽,你先照顧好砂糖,我跟雙潮出去一趟,不到二十分鐘就回來。”

他的靈魂歸位這次只能維持二十二分鐘了。

為了不發生暈倒在外的慘狀,所以他必須掐着點回來。

姜雙潮剛才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也在緊張之餘,腦內瘋狂思考怎麽離開晏西哲家。

因此被抓住手腕他也沒有掙脫,乖乖跟着晏西哲往外走。

他注意到晏西哲的個子很高、人也很強壯,他一米八的身高站在他身側都得微微仰一點頭才能平視。

等到被拉着走了一路後,姜雙潮才反應過來,他不好意思的抽回手。

有些心虛的問道:“咱們怎麽進到景宅呢?二十分鐘來得及嗎?”

“來得及。”接着晏西哲把剛才從他媽那兒打聽到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姜雙潮瞬間意會道:“如果是這樣,那我覺得可能雲朵之前是景家老爺子養的,然後他住院、雲朵被交給了景月人,這一人一虎之間不來電,所以雲朵才抑郁了!”

本身老虎就是屬于廣袤自然的,之前也許因為有老爺子陪伴雲朵才會健健康康的,待在地下室也沒關系。

現在老爺子倒下了,逼仄的環境就只剩下了壓抑和痛苦。

“對。”見跟姜雙潮腦電波很好的對上了,晏西哲很欣慰的點了點頭。

接着他交待系統,記得在一會兒的監控上做手腳、不要記錄下任何不該被人看見的內容,再把姜雙潮引到景家花壇後面藏着。

他們的時間非常緊迫,姜雙潮自己初來乍到又沒有進入景宅的辦法,所以就全程任由他擺弄。

晏西哲對他說道:“你藏在這裏注意着不要被人發現,一會兒有機會就溜進去直奔電梯間。  到雲朵所在的那層時記得把膠囊空間展開,然後跟它聊聊、盡量疏導一下它。

等系統提示冒出來的時候記得鑽進膠囊空間,我待會兒來接你。

姜雙潮點點頭:“好,我等你!”

安排好這一切,晏西哲整理了一下衣襟,徑直叩響景家大門。

“你是…晏總?晏總不是昏迷了嗎?”開門的保姆阿姨很快認出他是誰,聲音很是錯亂。

晏西哲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嗯是我,我有事找景月人,她在家嗎?”

景月人是景家唯一的小女兒,晏西哲猜測雲朵的粉紅指甲油和粉項圈肯定跟她有關,所以他決定直奔主題。

“在的在的!”阿姨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臉上充滿興奮吃瓜的神情。

接着她就把晏西哲請進了屋子,自己上樓去叫景月人了。

姜雙潮圍觀了這個「孤男約寡女見面」的戲碼,見晏西哲朝他勾勾手,便從花壇兩旁爬起來,沖刺跑進景月人家的別墅直梯。

檢查了一下雲朵所在地點的地圖縱向,他直接按向負二層。

聽見電梯聲響起,孟加拉虎雲朵頭頂的圓耳朵動了動。

但是發現聽到的腳步聲不是它等的那個人後,雲朵眼睛裏剛萌發出的光芒又盡數消散。

正常老虎,遇見陌生活物時會表現出的狂躁跟兇猛,在它身上一絲一毫都找不出來。

隔着直通向屋頂的巨大鐵栅欄,姜雙潮微微開口:“雲朵,我是姜雙潮,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嗷?”什麽?

橘底黑紋的孟加拉大貓身上終于出現除了躺在地上裝死之外的動作,它懶洋洋的在地上咕湧了幾下,從面壁變成了面向姜雙潮。

在動物面前,姜雙潮就很坦誠:“我能跟動物講話,所以你有什麽煩心事都可以跟我說。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可以嗎?”

“嗷嗚——”你解決不了——

雲朵聽到這話高聲嗷了一聲,它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