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1)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現在已經接近深秋,枯黃的落葉飄零,有那麽一絲悲哀的味道。

念熙抱膝坐在房間裏的陽臺上,擡眼望着窗外的雨景,一個人失神的發呆。

雨停了後,她拉開房門準備下樓,兩個保镖盡職盡責的守在她的房門口。

見她想要出來,馬上伸出手攔下她:“不要意思,小姐,老板吩咐了,您不可以走出房間。”

“為什麽?我要去上學難道都不可以嗎?”念熙驚訝的睜大眼,她沒有想到韓振軒會将她關在房間裏,甚至連上學都不給她出去。

一個保镖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道:“小姐請您不要為難我們了,老板的命令我們不敢違抗的。”

念熙深吸一口氣,無奈道:“那我就下樓,在院子裏坐一會,不出門去,只透透氣總可以了吧?”

兩名保镖依然沒有松開手,仍舊阻攔她道:“小姐還是進去,老板回來之前,您是不能踏出這個房間的。”

“什麽?連去院子裏坐會都不行?那我想給我媽媽打個電話,你們把我的手機還我!”念熙不覺有些生氣了,她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房間裏的電話、電腦全都被拿走了,現在她只想跟母親說幾句貼心話。

保镖互視一眼,搖頭道:“對不起小姐,老板吩咐過,在他沒有回來之前,你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通話,也不可以出這個房門。”

“陌生人?混蛋,我媽媽也算是陌生人嗎?韓振軒他現在人在哪裏?你們馬上叫他來見我!”念熙不禁氣結,臉上一陣青白,怒不可遏的大吼道。

“小姐請息怒,老板忙完自然會回來的,還請小姐回房去等候。”保镖們低頭,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的回答道。

“哼!”念熙氣憤的瞪了倆個保镖一眼,重重的合上了房門。

雙拳緊緊握住,兩眼冒火的瞪向窗外,可惡,韓振軒他究竟是想怎樣?

殺了她的小姨還不夠,居然将她軟禁在這裏,連上學、跟媽媽打電話都不行,這跟坐牢有什麽分別,他憑什麽這樣對她,限制她的自由?

窗外,小雨又飄落下來,冷風呼嘯,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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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熙光着腳丫,爬到窗臺上坐下,将身體團縮成一小團。

微弱的陽光映射在她較白的肌膚上,形成了點點繁繁的金色斑點,她整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白色的衣裙垂了下來,偶爾随着微風浮動,渺渺輕搖。

臨近午飯的時候,珍姐進門給她送來了午餐,念熙只是面無表情的坐着,并沒有吃的打算,珍姐眼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想要說什麽,又咽了回去,終究什麽也沒說的離開了。

念熙依舊抱膝,看着窗外微微出神,仍思緒飄遠。

夜幕降臨,晚飯的時候,珍姐再次給念熙送來了晚餐,只是念熙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窗前,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珍姐嘆了口氣,将午餐的飯拿了出去,換上晚餐的重新擺在桌子上。

午夜十分,整個別墅靜悄悄的,安靜的沒有一絲人聲。

念熙依舊無動于衷的坐在窗臺前,臉上毫無表情,好似天塌下來都跟她無關一樣。

的确,她能怎麽辦呢?在韓振軒那樣有權有勢的男人面前,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孩子,他随便的一聲命令,就可以限制她的自由,甚至是要了他的命。

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打開,她卻全然沒有發現,直到慵懶熟悉的嗓音響起,她才像受了驚一般快速的從陽臺上跳了下來。

“珍姐說你中飯晚飯都沒有吃,為什麽?”

韓振軒剛和幾個商會的老板談完生意,一回到別墅就聽見珍姐跟幾個保镖跟他彙報念熙這一天都做了什麽,知道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他立刻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來了。

念熙有些局促的杵在他面前,雙手背在身後,像個做錯事孩子那樣的無措。

不可否認,她怕韓振軒,以前對他就有點畏懼跟緊張,在看到他親手殺死蘇曼琴後,她對他的害怕可以用驚恐兩個字來形容,她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價值在哪裏,她只想知道若是有一天他不再對她有興趣了,會不會也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将她殺掉。

“我不餓。”念熙垂下眸,小心翼翼的回答。

韓振軒脫下西裝,領帶卻已經被他随意的拉到了胸前,一雙黑眸高深莫測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揚唇道:“過來!”

他坐在她的床上,對她搖了搖手。

念熙臉色一變,身子不自覺的輕顫了一下,看到那張大床,她不免聯想起昨晚小姨死去時的情景,那種熟悉的心痛感又上來了。

“過來這裏!”韓振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語調沒有加重,也沒有絲毫的不悅,卻有着令人不敢抗拒的權威。

念熙微微蹙眉,艱難的咽着口水,下意識不想過去,可是一想起違背他的後果,她的身子還是本能的驚顫了一下。

僵硬的挪動着雙腿,她邁開步子,小步的走向韓振軒,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寒凍的冰刃上,鑽心的寒意。

因為心中的驚慌,在兩人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她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咖啡。

眼前一道黑影迅速掠過,快得甚至來不及捕捉。

直到韓振軒一臉驚慌執起她的手,念熙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咖啡已經流過她的手。而被開水滾過的疼痛感在也同一時刻傳來。

白皙滑嫩的手指、手背上,已經是紅腫一片,念熙的眼眶紅紅的,隐忍着淚水。

韓振軒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迅速抱起念熙大步的跨到浴室,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沖刷着她的手。

“很疼麽?”他深深凝望着她,陰晦的深暗的瞳孔驟縮,心疼的問道。

“嗯,好痛!”念熙眼淚點點頭,可憐兮兮的眼淚又有幾滴,順着她的動作一顆接着一顆的掉落下來。

韓振軒的眸底迅速的掠過什麽,他抱起念熙嬌小的身體将她放在浴池邊上對着他,執起她的手,如此輕柔,就像是害怕她再受到傷害一樣。

然後,将她的手指慢慢的放進自己的口中,含住……

念熙心下一震,眼淚頓時靜止下來,她驚訝的睜着雙眸看着自己的手指隐沒在男人的

薄唇之中。

腦中砰的一聲,像有什麽炸開一般,她想縮回手,男人卻緊緊地握住,不讓她抽出。

“你……”念熙震驚又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該有怎樣的反應。

他含住她的手指,緩慢而細膩的吸吮着,每一根都極其的溫柔。她甚至都能感覺到男人的舌尖緩慢的在她的肌膚上撫弄,像是軟軟的羽毛掠過,瘙癢而迷離。

他的眼眸始終不曾離開她的臉,不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

念熙全身一陣發麻,內心在經受無比痛苦的煎熬,他那樣小心翼翼的含住,溫柔的舔弄她的手指,指尖,像是會怕将她弄壞一般,充滿了憐惜的呵護。

可是對于她來說,就像是經歷一場艱辛的酷刑,時間過得緩慢,她就那樣呆滞的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男人的口中輪流進出。

他是那樣俊美妖佞,那樣的邪肆蠱惑,擁有常人無法比拟的財富,地位超群,睿智深沉,形容天之驕子的一切美好詞彙都能用到他的身上都略顯不足。

連她都不得不承認,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是她見過一眼就永遠忘記不了的,那她一定回答,是韓振軒。

一個身上同時兼有天使,魔鬼兩種氣質的男人。這兩種矛盾的氣質在他的身上不會矛盾,相反卻融合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引誘着所有人不斷的沉淪,堕落。

她就是被他引誘的其中一個女人,盡管那時她才只有十四歲,目光卻在看他第一眼起,就不自覺被他吸引,雖然她打死也不願意承認她對他心動過,但她願意為了他抛開世俗的枷鎖,跟他在一起這卻是事實。

良久,韓振軒才放開她,将纖纖手指從他的口中拿出,聲音沙啞帶着魅感:“還疼麽?好點了麽?”

念熙低下頭,傻傻的搖了搖腦袋,顯然已經被眼前男人的美色迷昏了頭腦。

直到他的薄唇緊緊的貼住她的,那兩唇相貼的灼熱溫度,才讓她有一瞬的回神,但很快又迷失了下去。

他撬開了她的牙齒,舌頭靈巧的鑽了進去。不同于以往的霸道占有,這次他的吻分外的緩慢纏綿,好似是要仔細品嘗她的美好和所有蜜津,舌頭細細刷過她的牙龈和檀口內每一片柔軟。

他的呼吸越發的渾濁炙熱,緊貼在她身體的溫度,幾乎可以灼燙了她。

倏地,整個嬌軀被一股強勢的力量狠狠的抵在了池壁上,未等念熙反應,韓振軒的身軀已經緊緊地壓住她,火熱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裙,描繪着她曼妙的曲線。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過念熙精致的臉頰、白皙的脖子、性感的鎖骨,滑入了她的衣裙之中,撫弄上她胸前的柔軟。

念熙只感覺腦中的思緒漸漸飄遠,身體越來越燙,似乎已經逐漸的融進眼前男人撩撥起來的欲念當中。在理智的淪陷中,念熙吃力地用最後一絲清明的思考,怔怔地、暈暈地、緩慢地、思考着……

不可以,她不可以被這個魔鬼再次征服,更不能承歡在他的身下。然而,奮力捶打男人的小手,似乎對于狂野而霸道的男人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終于還是掰開她的雙腿,挺身占有了她,開始了不停的索要。

念熙的手指驟然握緊,十指間似乎用了更多些勁兒,把下唇咬出了一道淤痕。

今晚韓振軒就像是欲求不滿的暴君一般,發了瘋似的要着念熙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他的而幾近昏厥時,他才滿意的撤出她的身體,将她強悍的納入懷中。

手指輕輕的将她額際的發絲捋開,在她光潔的額頭下面落下輕柔的一吻,深邃詭秘的黑瞳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滿足。他知道今晚自己有些失控,可是當他看到她那雙如水晶一樣飄忽逃離的眸子時,他體內潛伏的陰暗就就被激起了,仿佛眼前的她就要逃離一樣,令他有了一種想要摧毀一切的沖動。他毫不否認,自己生來就是鬼魅的惡魔。

惡魔是嗜血的、無情的,但一定認定的人和事,不惜一切代價,他也要得到。

念熙緊緊的咬着紅唇,此時她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已經沾滿了韓振軒的男子氣息,駭人的可怕。

她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逃離開這裏,她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的關聯,身體的淪陷不可怕,她害怕的是繼續跟他相處下去,她的心也會迷失,她不要這樣。

小姨說的很對,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真心的喜歡她呢?一定只是對她暫時有興趣而已,她不想像他其它女人一樣,被他殘忍的丢掉。

暗自呼吸了好幾次氣,念熙才将紊亂的氣息喘勻,緩緩地擡起眸子,不卑不亢的望向韓振軒。

“明天我可不可以去上學?”

韓振軒微眯起了狹長的黑眸,一口否決:“不可以。”

念熙不氣餒,再次要求:“我想搬去外婆家住。”

“不可以。”韓振軒再次否決。

“為什麽不可以?難道你想一直關着我嗎?”念熙的情緒有些激動,貝齒緊緊的咬着紅唇,一雙水眸因為怒氣而變得異常美麗。

“在你沒有跟我正式注冊結婚之前,就只能帶着這裏,我會派人給你送來你需要的所有日常用品。”韓振軒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子,對上念熙清澈的眸子,冷冽的聲音語調很輕,卻有着不容拒絕的駭人氣息。

聲音落下的同時,偌大的房間裏似乎靜得不可思議,空氣變得凝滞,連同窗外月光也仿佛被驚凍了,在明亮的玻璃上閃出屏息和不敢置信的光芒。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沒權限制我的自由!”

念熙的身子仿佛被什麽重重撞擊了,語氣裏透着驚顫與憤怒,他竟然真的要娶她,要禁锢她的一生!

“你已經答應要嫁給我了。”韓振軒低啞慵懶的嗓音淡淡的揚起,在偌大的房間裏,輕輕飄蕩就像一個詛咒也像一個夢魇。

“可我沒有答應要被你囚禁,更不想做你身邊的一只金絲雀!”念熙的胸口仿佛有血氣翻湧而出,她失措地低喊,烏黑的眼眸裏有如霧的悲傷,布滿着寂寥的絕望。

韓振軒臉色幽深,銳利的黑眸裏有種不容違逆的神色:“我将是你的丈夫,除了我,不許你跟其它人有來往。”

“你簡直是變态,是魔鬼!”念熙的聲音都在顫抖,她感覺自己身體猶如陷入冰譚般無法自拔,柔美的聲線若有似無。

韓振軒無所謂的聳聳肩,攔腰将念熙抱起:“随你怎麽說,總之你過幾天就是我的人了,結婚之後,我們就去國外再也不會回來。”

“你……”念熙臉色煞白,他的話語就像是致命的魔咒将她緊緊套牢,重重的壓迫着她的心。

韓振軒抱着念熙走下樓,将她放在餐廳的座位上,自己則拉過一個椅子坐在她的身邊。

珍姐立刻去吩咐傭人上菜,沒過多久,幾樣念熙平時愛吃的精品小菜,馬上就擺上了桌。

看着滿桌子平日裏愛吃的食物,念熙此刻卻提不起任何胃口,韓振軒坐在她的身邊,就像是一個魔鬼在居高臨下的監督着她,令她每一個動作都舉步維艱。

“怎麽不吃?”韓振軒低沉魅惑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如同一道催命的符咒,讓念熙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念熙眨了眨翹長的睫毛,擡眸看着韓振軒完美的如同雕塑一般的臉頰,此時的他,如同掌握着衆生生死的君王,主宰着他們每一個人的命運,當然也包括如同塵埃的她。

只是在他宣判之前,她仍在努力的做最後的抗争。

“可以不娶我嗎?”她咬着紅唇,美眸裏沁着水霧,如一泓清泉般令人心悸。

“你想反悔了?”韓振軒眼眸一暗,身邊的空氣瞬間凍結,昭示出随時一觸即飛的怒火。

“我要是嫁給你,那媽媽怎麽辦?”念熙死咬着微微有些泛白的嘴唇,心如針紮,顫栗地問道。

韓振軒炯黑的眼瞳更加陰沉,他刻意放松着自己臉上冷硬的線條,慵懶的側着身子,眼底有着沉黯詭谲的微光。

“不用擔心,曼柔會很開心的。”他的語調不溫、不怒,不火、不冷,卻帶着令人發指的寒森與嘲弄。

念熙不明白的看向他,被他眼底的那抹鬼魅的光芒,直射得硬生生打了個寒戰,嘴唇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了。

雖然她不懂他為什麽會這樣做,但她有預感,他跟她母親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看他這樣陰暗的表情,她的心不禁徒然一抖。

女兒要嫁給自己的丈夫,媽媽怎麽可能會開心的出來?除非,她媽媽跟小姨一樣,也慘死了?!

念熙的身子在不停的顫抖,就像是身處在嚴冬的深夜裏,四周充斥着黑暗的冰冷,困累至極卻畏懼要死,害怕一旦睡去就會陷入更加萬劫不複的深淵。

韓振軒似乎看出念熙的心思,他俊容上的神色一凜,黑眸裏射出令人不敢碰觸他的冷芒,“不要多想,婚禮那天你會見到她的。”

說完,他舀了一碗羹湯遞到念熙面前,用勺子盛了一勺,語氣又恢複了以往的溫柔:“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喝碗湯,暖暖胃。”

念熙攥在一起的泛白手指已經松開,剛想接過勺子喝下他喂的湯,但倔強的個性又不允許她輕易的跟這個男人屈服。

“我不想嫁給你了。”她放下碗筷,挺直了背脊,屏息的望向他。

如果說一開始她願意嫁給他,是對他還有一點感覺,那剛才他的決定已經讓她這點感覺破滅了。

她不想為了對一個男人的感覺,而永遠的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做一只被囚禁的小鳥,永遠飛不出他的牢籠。

她不要這樣的生活,她要自由,要可以抉擇自己命運的權利!

“熙熙,喝湯!”韓振軒似乎沒有将她反抗的話語,放在心上,依舊微側着身子,笑着給她盛湯,但只有念熙知道,他這絲笑意中含有多少的隐忍。

她知道他會憤怒,但她卻無從回避。

“我不想嫁給你!”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挑釁他的威嚴。

“熙熙,不要惹我生氣!”韓振軒聲音冰冷下來,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念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她不難感受得到此時凝在頭頂上的那股壓力正在越積越重。

“我真的不想嫁給你!”她依然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韓振軒危險的勾唇,眼裏突然流露出一抹殘酷,是念熙從未見過的寒森,“熙熙,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嗎?”

“我們真的不可以……”念熙眼底的最後一抹光芒崩潰了,眼裏積攢的淚水瞬間流淌下來,她的顫抖得厲害,聲音輕得萬般凄美令聞者心碎。

“我們可以!”韓振軒擁住念熙,眼裏的眸色凜然,語氣堅定不移:“熙熙,我對你的愛是永恒不變的!”

念熙無力的依靠在他的肩頭,他身上殘留的戾氣讓她感到壓力襲身,輕輕地垂下幽黑濃密的睫毛,她的唇色依舊微微泛白。

第二天,湛藍色的天空一碧如洗,金色的太陽高高的懸挂在天際,刺眼的陽光親吻着念熙光潔的額頭上,她濃密而微翹的睫毛微微顫開,清澈的眼眸裏灑下淡淡的憂傷。又是一天了,念熙的眼珠子有些呆洩緩緩地轉動着,自落地窗透進來的陽光刺得她陣陣暈眩,她下意識的伸手阻擋光線。

現在她是生存在黑暗裏掙紮的人,所以格外的害怕光明。

念熙微微動了一下身體,渾身的力氣就像被人抽空了一樣,手臂竟也擡不起半分。

昨天跟韓振軒激烈的歡愛,之後她又只喝了兩碗湯,身體明顯很虛弱,全身的疲憊和疼痛令她差點失去了力氣。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珍姐端着一碗稀粥和幾個碟小菜走進屋,念熙這次沒有拒絕,她從衛生間洗完臉出來,就徑直吃了起來。

正一邊吃着,她忽然感到有股駭人的氣息在向自己靠近,擡頭望了過去,看着蘇曼柔正跟保镖說了幾句之後,帶門走進念熙的房間。

“媽媽!”念熙放下碗筷,急忙飛奔到蘇曼柔的懷裏,而眼裏的淚水也不受控制的在眼邊滑落。

“熙熙,高興嗎?”蘇曼柔一邊拍着女兒的背,一邊捋起她後背的一抹秀發,淡淡道。

“高興?媽媽?!”念熙從蘇曼柔的懷裏鑽出來,不解的望向她的眼眸。

“你終于如願勾引了你的爸爸!”蘇曼柔面色冰涼,冷若冰霜的眸子無溫,嘴角勾起一抹蕭瑟的冷笑。

“勾引?”短短兩個子卻像把利劍一樣,刺進念熙的心裏,她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寒潭中一樣,從頭到腳都是刺骨的冰冷。

看到念熙的反應,蘇曼柔的笑容更加深晦,她眸光閃爍着巨毒盯着沉默垂眸的念熙,諷刺的大笑道:“難道不是嗎?我還以為你有多清純,還不一樣在男人的身下求歡?使盡渾身解數勾引男人,最後竟然連你繼父都不放過,你真是個不要臉的賤貨!”

說完,她反手揚起,“啪”的一聲,在念熙的臉上落下重重的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媽媽……”念熙被打倒在一邊,心被狠狠的抽搐着,淚水伴随着致命的委屈,跌出眼眶順着眼角滑過絕美的小臉,滴落在地板上,化成一灘淡淡的水漬。

蘇曼柔狹長的鳳目泛起冷洌的光芒,怒斥道:“不要叫我媽媽,我不是你媽媽,也沒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兒,你怎麽就這麽犯賤啊,連你繼父都要上,你媽媽我才30歲,你就是想要軒,你也等你媽我先死了吧?”

“媽媽對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沒有勾引爸爸,真的沒有……”念熙淚如雨下,死死的咬着下唇,哽咽着搖頭道。

蘇曼柔的臉上揚着倨傲和冷硬,伸出手掐住念熙的下巴,不肯相信的冷哼道:“沒有?不是你勾引你爸爸?主動爬上他的床的?難不成軒還會看上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

“媽媽,請你相信我,我沒有勾引爸爸,真的沒有啊,你相信我!”念熙臉色慘白,長長的睫毛不斷的扇動着,小臉上透着不安與慌亂。

蘇曼柔突然冷笑一聲,緩緩放開念熙,陰骜的眸中沒有一絲溫度,“呵呵,你沒有勾引他?那就是他強暴了你了?”

念熙斂下眸子,卷長的睫毛下掩住了黑眸中的慌亂,小手在身側死死的攥緊,關節處疼痛泛白。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母親?告訴她他們之間是怎麽開始的嗎?無論是誰先主動的,對蘇曼柔來說都是莫大的打擊吧。

“媽媽,你帶我走吧,我不想留在這裏了,以後我都不會再見韓振軒了,求你帶我走吧。”她擡起頭,用祈求的眼神凝望向母親,她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只想離開這裏。

“走?為什麽要帶你走?”蘇曼柔抹着玫瑰紅的唇邊勾着冷酷狂肆的笑容,狹長的鳳眸別有深意的飄向念熙,嘲笑道:“我今天來不但不是帶你走的,反而是來恭喜你的,恭喜你,我的女兒,你終于如願以償的嫁給了我的老公,你的後爸。”

“哈哈哈……恭喜你們,你們的地下戀情,終于要正大光明的曝光了,你放心,在你們舉行盛大婚禮的那一天,媽媽一定會出席的,而且會給你帶一份大禮,豐厚的大禮,哈哈!”

蘇曼柔不顧形象的在念熙的房間裏打鬧,将她的床單撕裂,桌上的東西全扔到了低下,她眼裏厲光閃爍,心頭更是窩着一把火,猙獰的表情,将她嬌美的臉完全扭曲。

“媽媽,你不要這樣子,是熙熙錯了,是熙熙不對,熙熙以後一定會離開韓振軒的,您不要傷心,不要生氣!”念熙全身顫栗,胸臆之間漲滿了惆悵的情緒,她扯住蘇曼柔的衣袖,跟她不停的哀求道歉。

蘇曼柔甩開念熙的手,眸中迸射出冷剜的寒意,神情癫狂道:“小賤人,你沒有做錯,也沒有不對,我也沒有傷心,更沒有生氣!能甩掉你這個小拖油瓶,還憑添一大筆錢,我有什麽好生氣的,哈哈,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媽媽,你說什麽?”念熙睜開淚眼朦胧的雙眼,不解的看向蘇曼柔,這樣癫狂的母親是她從未有見過的,不知為何她總感覺母親今天有些奇怪,看着她的眼中好像少了一分的憐惜,卻多了幾分的憎惡,沒錯是,憎惡,那種恨入骨髓的憎惡。

“你看,韓振軒給我了多少錢,你看看這幾位數字?”蘇曼柔不緊不慢的從包包裏掏出一張支票,在念熙面前得意的晃了晃,興奮道:“有了這些錢,足夠我下輩子享受的,要多少男人沒有,要多少項鏈首飾沒有,女兒啊,你就給我好好的伺候振軒吧,搞不好你把他伺候的舒服了,他還會多給我一份錢呢。”

“媽媽……你……”念熙幾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母親,面色慘白,手足冰冷,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知道有種感情正在她身體裏悄然流逝。

蘇曼柔嘴角噙着冷笑,修長的手指滑過念熙的臉頰,尖銳血紅的指甲,戳在水嫩的肌膚上:“怎麽了?哭成這個樣子,念熙,你還沒有明白嗎?我已經将你賣給韓振軒了,以後你就是韓振軒的人了,他要是喜歡你呢,就娶你做老婆,不怎麽喜歡你呢,也可以只要你做他的情人,但他如果厭煩你了呢,一槍殺了你或是把你降級為他的女傭,那都是可能的,所以呢,念熙,以後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好好表現了,媽媽就送你到這裏了。”

念熙搖着頭,水眸裏仍是一片不可置信的神采:“媽媽,你為什麽不要我了?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把我賣給韓振軒,不是你情願的對不對?是不是他逼迫你了,是不是?”

“他沒有逼我,我是心甘情願的,其實從我嫁給韓振軒那一天起,就跟他談好了條件,他給我要的一切名利跟地位,我幫他拿到蘇氏的經營權,還有得到你!”蘇曼柔氣勢奪人,殘忍的勾唇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韓振軒想要你了,我是故意說要去歐洲旅行給你們制造機會的,還有每晚我都故意不回來,好讓他可以明目張當的爬上你的床,把你變成他的人!”

“不,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念熙驚震的後退兩步,臉色瞬間慘白到極點,渾身都透着冰涼。

這怎麽可能呢?她的母親,竟然為了利益,把她賣給了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為什麽?為什麽媽媽會這麽做?

蘇曼柔盯着念熙的眼,一步步走近她,咄咄逼人道:“有什麽不可能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兒,我巴不得你死,恨不得你跟韓振軒早點搞上一腿,讓你這麽小小的年紀就染上人生的污點,和繼父亂淪,呵呵,有了這頂帽子,你這一輩子都完了,永遠翻不了身,在別人面前永遠擡不起頭來!”

“你說我不是你的女兒?怎麽會這樣?我怎麽會不是你的女兒?”念熙震驚的看着母親,蘇曼柔的這句話無疑将她推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是清醒着的。

她顫了顫翹長的睫毛,覆滿疑惑的眼睛仰望着蘇曼柔的眼底,除了驚悚的光亮也有極度不敢置信,她似乎是在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非但不是我的女兒,還是我最恨女人的女兒,你的母親搶走了我最心愛的男人,我對她恨之入骨,所以當年你爸爸那麽窮酸帶着年幼的你出現在這座城市,我才會答應嫁給他,我嫁給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折磨你,将你帶入地獄,我折磨不了你媽媽,折磨你我也痛快。”

念熙心頭一凜,周身止不住的寒氣上湧,她害怕的後退一步,但蘇曼柔卻逼近她,大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加緊力道。

“本來我也試着讓振軒愛我過,我那麽努力的對他好,卻始終敵不過你看他的一個眼神,你跟你媽媽一樣,都是妖孽,專搶我心動的男人,以前是你母親,現在又是你,我真不明白,我欠你們母女什麽了?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蘇曼柔越說越激動,看着念熙的眼中充滿了憤恨的情緒,她那張嬌美的不可方物的臉龐,像極了她的母親,讓她每看她一眼,就恨不得将她撕碎。

念熙心中微寒,眸子裏凝聚着水霧,随着蘇曼柔手下力道的加重,她變得呼吸困難,臉色泛白。

但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努力的擠着喉嚨,發出嗓音:“我的親生母親是誰?為什麽我對她沒有一點印象?”

雖然念熙有仔細的回想,但對于童年的記憶還是一段空白,在她的腦海裏,她的母親就是蘇曼柔,父親是尹博洋,從來都沒有變過,她的記憶裏更是沒有對其它人的印象,現在蘇曼柔突然告訴她,她不是她的親生孩子,那她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為什麽不把她帶在身邊呢?

蘇曼柔鄙夷的看了念熙一眼,眸中沒有一絲溫度,語氣寒森道:“你的親生母親她叫……”

“熙熙!”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韓振軒已經帶人趕進了房間,原來早在蘇曼柔剛進房的時候,珍姐就跟韓振軒打了電話彙報這一情況,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

“放開她,誰準你來這裏的,滾!”韓振軒臉露憤慨,目光陰冷的說道。

不等蘇曼柔有反應,韓振軒身後的保镖已經上前押住她,反扣住她的手,将她拖出了房間。

在房門口的時候,蘇曼柔突然頓下了腳步,仍保镖怎麽拉,她都不肯離開。

韓振軒深邃冷冽的黑眸一沉,低沉的嗓音如閻羅般駭人:“你還想幹什麽?”

蘇曼柔甩開兩邊的保镖,擡頭對上韓振軒那雙冷酷如利刃的眸子,冷笑着威脅道:“你這麽快趕我走,是害怕我跟念熙,抖出你的秘密嗎?”

話落,安靜的房間裏,霎時間流竄起一絲不安的氣息,甚至一股明顯的危險氣息在逐漸蔓延。

“蘇曼柔,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韓振軒深幽寒冽的眸子,瞬間的如逼懾般魔魅,他示意保镖将蘇曼柔押到他的跟前,猛的抓住她的手腕:“說,你跟她都說了什麽?”

蘇曼柔眸光陰暗,嘴邊挂着一抹獰笑:“呵,你果然是在乎她的,不過你放心,我現在什麽都沒有說,不過以後嘛,她會不會知道我就不敢保證了。”

韓振軒镌刻的臉上神情徒然一冷,幽沉的眸子瞬間閃過暗色:“你想跟我談條件?你夠資格嗎?”

蘇曼柔有些驚慌的別開眼,但清冽的語氣,依舊令人不寒而栗:“夠不夠資格也要看我的條件有沒有分量,現在整個蘇氏已經到你手中了,放了我的母親,要不然我一定會将這個秘密告訴念熙,你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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