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 (1)

夜已闌珊,月光如雪。

念熙一個人靜靜靠在陽臺上的窗邊,看着窗外灑着銀輝的月亮,思緒飛遠的失神發呆,她睡不着,索性站在這裏凝望向遠方。

韓振軒離開莊園已經有将近一個星期了,以往他每次離開她,無論是出差還是辦事,都會一天打好幾通電話給她,但這一次他消失了一個星期,卻是連一個電話也沒有,甚至連跟她交代一聲都沒有。

她不禁在想,他外面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他是不是真的像謝婉瑩說的那樣,是因為她長的像緋茹琳以前的模樣才喜歡她的?而現在緋茹琳出現了,所以他又不要她了嗎?

這幾天,她的心裏不安極了,連續的發了好幾條簡訊給他,他一條也沒有回,打電話給他,他也是關機的,她的心裏越來越不安,越來越驚慌,以至于一連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她已經不太習慣沒有他的陪伴,而他卻在她剛要接受他的時候,離開了她。

突然,耳邊傳來一些聲響,似乎是從樓下傳來的,念熙心中微微顫動,是他回來了嗎?

沒有多想,她立刻飛奔下了樓,黑暗的夜色裏,別墅裏一切都很安靜,樓梯口只開着壁燈,散發出微弱的光暈。

但念熙卻借着這一抹光暈,看到了謝婉瑩那熟悉的面容,她搖搖晃晃的走來,渾身散發着難聞的酒味,有一個身着透明黑衣的男人扶着他,兩人的身體靠的很近,姿勢十分暧昧的摟在一起,大力的親吻,又拼命的呼吸,最後直接在樓梯口脫衣纏綿、運動起來,放浪的叫聲,在寂靜的夜裏,聽的極為清晰。

念熙有些尴尬的看到這一幕,雖然她早就猜到謝婉瑩不會一輩子守着韓振軒一個男人,但也沒有想到她是如此的開放、放蕩,直接能把外面的男子帶回家,還在莊園的別墅裏就上演起這樣香豔的一幕,她真的有點無法接受。

正打算轉身回房,耳畔卻聽見謝婉瑩痛苦又碎心的叫喊聲傳來。

“韓振軒,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謝婉瑩緊摟着男人的虎腰,眼角卻有傷心的淚水滑下,嘴裏不停的痛喊着。

男子眼角微眯,急不可耐的扯掉謝婉瑩身上的衣裙,技巧熟練地攫住她的腰肢,着有力道的揉捏着,“寶貝,跟我做怎麽還想着其它男人,別擔心,我肯定比他更能讓你快樂的。”

“嗯……啊……軒,韓振軒,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謝婉瑩的情欲被挑起了,她心裏對男子生氣了一股厭惡,但身體卻賣力的迎合着他,發瘋似的低喘着。

男子似乎很滿意聽到她的妖媚莺啼,大掌直接托起她的臀部,将俯下身長驅直入、狂亂的沖刺着她。

謝婉瑩香汗淋漓,豔麗的指甲深深地扣進男子的脊背,明明很痛,但她還在強顏歡悅,嘴裏不停的喊着:“快一點,再快一點。”

念熙怔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她的心有種被挖空了的感覺,雖然她不知道謝婉瑩為什麽會突然這麽恨韓振軒,又為什麽要公然找個男人來莊園裏發洩,但是她是能感受到她的痛苦的,那種深愛卻得不到的痛苦,亦如這些天她煎熬的等待一樣,只是她們選擇了不同的宣洩路口,但她們的心裏都在為同一個男人備受折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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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她感到身體前所未有的冰冷,盡管喝了好幾口熱水,也遮掩不了她心底的寒森,那種感覺好像是靈魂被抽離的一樣,她害怕自己有一天的命運跟謝婉瑩一樣,因為得不到所愛,所以只能被迫找其它男人發洩,這應該是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吧。

正想着,她的門突然被撞開了,謝婉瑩一臉醉态的出現在她的門邊,身上的衣服因剛才放浪的行為,破碎不堪,連內衣都看得清楚。

“你……有事嗎?”念熙有些緊張的站起身,單手背在後面握緊,她害怕她又是來找她麻煩的。

“你怎麽還不走?”謝婉瑩眼色幽深,沒有剛才醉酒的情态,眼底反而更加的清明。

“走?我為什麽要走?”念熙皺緊眉頭,不解的望着她,淡靜的臉上顯得有一絲的疲倦。

謝婉瑩用手扶着牆面,腳步踉跄的走向念熙,紅唇露出一抹冷笑,自嘲與譏諷的意味甚濃:“其實你跟我一樣可憐,一樣沒有人愛,一樣是她人的代替品,我們一樣的悲慘。”

“你在說什麽?”念熙眨了眨眼睫,眸中浮現一絲疑惑,心底更是揪了起來。

“你還不知道吧?”謝婉瑩突然抓住念熙的雙眼,眼色複雜的在她的臉上掃過,嘴角含霜:“你還在這裏等他?”

“不管你的事,你喝醉了,回房休息吧。”念熙眼裏清澈如泉水,她不知道謝婉瑩到底要說什麽,但潛意識裏她知道她是要告訴她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她下意識的不想聽,徑直下逐客令道。

謝婉瑩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緊抓住念熙的肩膀,眼神迷夢的覆着酒氣,卻狠狠的盯上念熙的眼:“難道你不好奇,為什麽韓振軒這些天都沒有回莊園嗎?為什麽他連一通電話都沒給你打,也沒有派人給你留口訊?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去了哪裏,跟什麽人在一起嗎?”

念熙暗自咬了咬牙,強烈克制住自己被謝婉瑩挑起來的怒氣,心底卻是像被尖銳的棉針狠狠的紮了一下,眼神堅定卻透着悲凄,“他很忙,我等他!”

謝婉瑩眼角斜觑,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嘲弄:“是嗎?你等他?等着繼續給他做幹女兒嗎?還是準備當他的下一任婚外情人呢?”

“你喝醉了,請你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念熙嘴唇用力的抿緊,拼命壓制住想要上前将她一巴掌打醒的怒火,已經用了最客氣的方式回答了她。

謝婉瑩卻突然大笑了起來,整個身體貼在牆的一邊,就這樣倒了下去,嘴裏不甘又氣憤的哭喊道:“為什麽?為什麽上天對我這麽不公平?我默默守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一直等了他那麽多年,憑什麽那個女人一回來,就要搶走他?憑什麽啊!”

“你回房休息吧,地上涼。”念熙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聽謝婉瑩話中的意思,她已經大概猜到韓振軒這些天是去了哪,跟誰在一起了,看着謝婉瑩痛苦的模樣,她突然有點同情她了,不覺将聲音壓低了些,伸手準備去扶她。

謝婉瑩一把打開念熙欲要上前扶住她的手,搖晃的站起身,在原地轉了一圈,随即美眸中掠過晦澀的波光,似憤恨似苦澀。

“你知道嗎?軒,已經對外公開要娶她了,他們這幾天在拉斯維加斯注冊了,你還可以以他女兒的身份留在這裏,而我已經沒有資格再繼續留下了。”

說完這句話,謝婉瑩已經轉身離開了,但她臉上分明有兩行心痛的淚水留下,是為自己悲哀,也在為她死去的愛情傷懷。

聽了謝婉瑩的話後,念熙只感覺到周身的血液即将凝固了一般,渾身僵硬的定在地上,臉色霎時慘白如紙。

她剛才聽到了什麽?韓振軒跟其它女人已經登記注冊了?那她算是什麽,他之前對她說要娶她的承諾,又算是怎麽一回事?

淚水模糊了雙眼,胸口傳來的明顯疼痛,讓她無力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出韓振軒對她告白的話語,還有他說娶她時的樣子。。。

但事到如今她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全部統統都是假的,他欺騙了她,卻讓她愛上了他,他不但殘忍的毀了她的清白,還連她的心都一并拿走了,失身又失心,沒有什麽比這個更痛苦!

咔——伴随着一道耀眼的閃電,窗戶外的天空中下起了傾盆大雨,緊接着是令人心驚的響雷,轟隆隆的雷聲猶如重錘砸在心頭之上,整個天幕跟念熙此刻的心情一樣,似乎都要被崩破了。

念熙雙腳發軟,她幾乎站立不住,輕顫什麽都說不出來,然後抽搐着身子,眼前一黑,直接暈厥了過去。随着她倒地的聲音,夜幕愈發的黑暗了,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下來,只有肆虐的狂風和震動天際的響雷。

天氣有些陰沉,涼風從敞開的落地窗吹入,輕紗般的窗簾,翻飛着猶如女人輕柔飄舞的發絲。

念熙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眼眶因為哭了一夜有些紅腫發脹,她先眯開一條細縫,待完全适應了外面的光線後,才完全的睜開。

“小姐,您醒了?”管家見念熙醒來,他立即走到她的身邊,将一套校服拿到她的面前:“韓夫人吩咐過,小姐今天要去學校上課。”

“今天去學校?”念熙眨眨眼,還沒有從之前痛苦的思緒中醒來。

管家躬身低着頭,認真的說道:“是的,雖然小姐您身體有些不舒服,但夫人已經下了命令,要您今早一定要先去學校報道,我已為您準備好轎車跟校服,您去完學校後,再回來休息。”

“哦,我知道了。”念熙有些木然的點點頭,擦了下臉頰上幹澀的淚水,掀開被褥下床,開始準備。

吃完早點之後,管家将她送上了私人轎車,念熙茫然的按照管家的要求去做,心裏卻是空蕩蕩的一片,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

陌生的國度、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學校,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陌生的,盡管衣食起居有人幫她打點,但她心裏清楚,那并不屬于她,她不是蘇曼柔的孩子,準确的來說,韓振軒也算不上是她的繼父,如果他娶了別的女人,如果他不再愛她,那她還有什麽資格再留在這裏,留在他身邊呢?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想逃開過,只是對于一個才十五歲的孩子,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她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正想着,轎車已經在一家學校的門口停下,司機打開車門,将念熙迎下了車,然後将她交給學校門口事先等候的老師。

這名老師是英國人,卻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她熱情的跟念熙打招呼,介紹這間學校在英國的狀況,和她來到這裏應該注意些什麽,能學到些什麽。

念熙只是默默的點頭聽着,偶爾會回老師一個淡淡的微笑,她的英語不算差,但也不太流利,所以她不好意思開口跟老師交流,只是用眼神告訴老師,她聽得懂她的意思,最後老師将她安排到一間大學的預科班。

這裏的學生全是中國籍的孩子,都是基于各種原因準備在英國求學,因為學歷或是語言的原因,他們先被分配到預科班裏就讀,等到有一定成績跟基礎了之後,便可以申請參加測試,考入他們理想的英國大學。

今天已經不是第一堂課了,老師講到後面的內容去了,依念熙的程度,跟上去有點緊張,但她還是很仔細的聽着課,因為她知道,要想離開韓振軒,學好英語能夠在英國大街上自由出行,這是開始的第一步,所以她必須學好,必須用心,即使有一天韓振軒不要她了,她也可以一個人在生活、并走下去。

一個上午的課程結束,她感到有一些疲累了,特別是下課的時候,她還會時不時的發生嘔吐的現象,這讓她每次都很狼狽的沖進洗手間,同學們也都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來看她,只是她讀不懂那種眼神代表着什麽意思。

臨近午飯的時候,管家打電話來詢問念熙的身體情況,念熙說了句不太舒服,管家二話沒說就派私家車接她回去了。

回到莊園的別墅裏,念熙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回房睡覺,在推開門準備步入客廳的那一剎那,她聞到裏面傳來的一陣血腥味。

她詫異的皺了皺眉,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客廳裏的燈光淡淡的,韓振軒深褐色的頭發,在燈光的映射下,反襯着清冷的光芒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幾天不見,他的五官更加內斂、近乎完美,霸氣深邃的眼眸中,映着一種張揚着高貴和冷漠。

他如撒旦一樣端坐在沙發上,手中燃着一根雪茄,氤氲的煙霧,環繞住他,透着幾分迷離,幾分莫測。

在他懷裏,睡躺着一身黑衣薄紗透明絲裙的緋茹琳,剪裁得體的衣料很好的昭示着卑她姣好的身段,胸前的渾圓有一大半暴露在空氣中,高貴的氣質像是浴火的鳳凰,飛到哪裏都是高傲嬌貴,又像是黑夜裏魅惑的舞姬,讓人看了一眼就止不住欲火焚身。

他們倆就那樣親密的緊擁在沙發上,不知為何念熙的心裏反而泛不起苦澀的情緒,沒有預想中那樣的悲傷,反而有種解脫的接受,因為以她的角度看來,他們真的很配,一個是狂野的撒旦,一個事魅惑的豔姬,有什麽比他們還要配的呢。

在他們面前,跪着兩個衣着考究的男子,渾身顫抖看向他們,眼神裏充滿畏懼。

念熙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雖然她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但從這兩個男人畏懼的眼神中她能夠讀出,一定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先生,夫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兩人冷汗夾背,跪地不停的磕着頭。

“軒,你看他們不配合啦。”緋茹琳撅起紅唇,揪起美麗的柳眉,勾起手指在韓振軒的胸前畫着圈圈。

“親愛的,別急。”韓振軒薄唇輕掀,溫柔的拍了拍緋茹琳的香肩,末了的手指帶着眷戀的溫度,輕輕的按在她削薄渾圓的嬌肩上。

說完,他食指輕輕的敲了敲沙發的扶手,他身後頓時走出一男一女,徑直走向跪地的兩個男子,将兩把鋒利的刀片分別交到他們的手中。

“別忘了,老板已經付過錢了。”女子冷漠的提醒,聲音冰冷刺骨。

兩個男子咬咬牙,互視一眼後,開始了激烈的拼殺。

他們拿着手中的刀片,不斷的滑向對方的身體,直到其中一個人已經倒地死亡,這場游戲才能結束。

他們中只能有一個人幸存,生存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五十,所以他們必須拼盡全力,争取這唯一一線活的生機。

他們的身上陸續有刀傷,血液四濺,對方的身上也不斷有刀傷,但他們的攻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在嘴裏拼命的哭喊着:“哥/弟,對不起!對不起!”

眼淚跟血水直流。

念熙這才反應過來,這不僅是一場血腥的肉搏,更是一場親情的拼殺,用原本是親兄弟的兩個人,表演肉搏戲碼來欣賞,這種殘忍又無情的手段只有韓振軒能想的出來。

随着兩兄弟的叫喊聲越來越激烈,念熙的心裏在激烈的掙紮着,她的指甲幾乎掐到了肉裏,渾身都在顫抖,她簡直不敢相信,在現代文明的社會,也能發生這樣慘無人道的一幕。

她想去向韓振軒求饒,懇求她放過他們兩個人,但緋茹琳像是早就料到念熙會有這種念頭一樣,她搶先一步躲進韓振軒的懷裏,親吻着他的胸脯,發出嬌喋的喃音。

“軒,好激烈,好刺激啊,我好喜歡。”

她開心的摟着韓振軒的肩膀,主動送上紅唇大玩親熱,韓振軒也不避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直接撫摸上緋茹琳的身體,與她激情的熱吻起來。

念熙知道,緋茹琳是故意這麽做的,不管她是不是有心在她的面前,大秀她跟韓振軒的恩愛,但至少在她說了這句話之後,她再想跟韓振軒求情放過這兩個人就幾乎是不可能了。

一陣寒光滑過,沙發上是春光無限,但地上已經傳來一陣死寂。

原本跪地互殺的兩個兄弟,終于忍受不住這種折磨,趁韓振軒跟緋茹琳親熱的時候,自行了斷了自己的生命,鮮血流出,身體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然而,沙發上的兩個人,卻旁若無人的繼續接着吻,只有他們身後的保镖像做着習慣性的動作,把屍體拖走。

念熙再也看不下去了,濃重的血腥味和殘忍的一幕,已經讓她的胃裏抽搐翻湧着,她臉色慘白的捂着嘴,飛奔上樓上的房間,只是她沒有注意到,來自樓下的那一抹擔憂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

“嘔——”念熙連續不停的嘔吐着,不僅僅是因為那慘絕人寰的一幕,更是韓振軒與緋茹琳的一幕,刺激着她的身體跟心靈都痙攣了起來。

真是惡心,她擦拭着嘴角,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他們倆真是天生的一對,一樣的血腥嗜血,一樣的無情自私,果然是比較适合的一對,但她的心裏為什麽會猶如針紮了一般的疼呢。

不會的,她是不會喜歡上韓振軒的,一定只是不習慣他跟其它女人在一起罷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低下頭,她看到自己脖子上還挂着他送給自己的那串藍寶石項鏈,一時間,念熙覺得無比諷刺,看到這串項鏈也覺得特別的刺眼。

毫不猶豫的、沒有意外的,她将項鏈從脖子上扯下來,大力的丢向門邊,卻被剛巧推門而入的韓振軒正好接到。

“為什麽要扔掉它?”韓振軒眼神微眯,在看清手中的東西之後,他的心徒然一沉,連質問念熙的嗓音也變的顫抖了幾分。

念熙擡起頭,怔怔的回望着他,有點不敢相信,他這麽快就出現在她的面前,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要去陪他的新婚妻子嗎?

“爸爸,你要給我娶新媽媽了嗎?”念熙動作輕緩的站起身,轉向小臉看着韓振軒,清麗的面容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卻又凜冽如六月的飛雪。

韓振軒微微一震,瞳眸中閃爍着幽暗不定的暗芒,臉色十分複雜,“你都知道了?”

“你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念熙不卑不亢的凝望着韓振軒,唇角亦是淡淡的笑意,只有她自己清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裏是有多麽的掙紮。

韓振軒眼底的光亮明顯的有瞬間的呆滞,身體不安的顫了顫,語氣有些僵硬:“我們只是訂婚,還沒有……”

念熙目光直直的望着他,打斷他的話道:“遲早的不是嗎?既然已經訂婚了,那遲早都是要完婚的,只是一個形式上的儀式而已。”

韓振軒眼底的眸光閃了閃,帶着一種凄絕的冷意,探究的看向念熙,然後一步步向她走近。

“沒錯,我會娶她。”他僵硬的大手背到身後,不讓念熙看到他揪緊拳頭的顫抖,但眼神透露給她的訊息,卻是堅定的、毫不動搖的決絕。

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那他也沒有必要再隐瞞什麽了。

念熙的身體一震,她幾乎不能接受的要昏倒過去,只是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讓自己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絲的柔弱。

“那很好啊。”念熙強忍着淚水,幾乎是從喉嚨裏艱難的發出來幾個字,心口像是被火燒了一樣,難受的要命。

原來終究是她太傻,太過幼稚了,他從來沒喜歡過她,只是将她當成一個代替品而已,現在他真正心愛的女人回來了,他就要抛棄她,丢開她了,原來一切只不過是她自己幻想的一場夢而已。

韓振軒上前摟住念熙的腰,強制性的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肩頭,壓低聲音說:“熙熙,不要擔心,就算我真娶了她,我們的關系也不會改變的,我依然會像以前那樣的疼你。”

“不要碰我!”念熙用力的一把推開了他,臉上的表情帶着濃濃的厭惡,心裏更是譏諷的冷笑。

他以為他自己是誰啊,有了緋茹琳還要強迫她跟他在一起嗎?他不覺得自己太過貪心了嗎?她現在只不過想維持自己最後一點尊嚴而已,他要結婚了,她就絕不能留在他身邊。

“我想回國。”念熙強自鎮定自己的情緒,十分堅決的說道。

韓振軒眼神一黯,一種無名的驚慌感自他心底油生,他抓緊念熙的手臂,語氣更加堅決道:“我不許。”

念熙絲毫沒有退縮,美豔如初的小臉上滿是堅定和決絕:“我就是要離開,不想待在這裏了,不管你許不許。”

“為什麽要離開?我都已經跟你保證了,就算我娶其它女人,我們的關系也不會變的,你為什麽還要走?”韓振軒有些焦急,抓住念熙的手不斷的用力,眼中盛滿了嗜血的光芒,害怕失去的緊張感,讓他心緊皺在一起。

“韓振軒,你放開我,好痛!”念熙的手腕被他的力道弄得疼痛不已,纖細的手腕仿佛要斷了一般,他連忙拍打着他的手臂。

她的掙紮讓韓振軒幾近崩潰的理智開始慢慢歸位,看着她疼的蒼白的小臉,然後目光又落在她被他握的發青的手腕,接着他慢慢的放松了力道,但是卻不肯放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你只能待在這裏,待在我身邊。我們還會跟以前一樣,不會變的,一切都不會變的。”他的黑眸直對上她的眼,臉色幾近扭曲的瘋狂,而背在身後的大掌更是因為僵硬的緊張而不停的緊握着。

念熙氣憤的看着他,雙唇在無力的顫抖着:“韓振軒,你不覺得自己說這種話很無恥嗎?既然你已經有妻子了,你就應該好好待她,為什麽還要死抓着我不放,硬是要拖我下水呢?”

她的心中像是被壓了一塊重重的磐石,郁結的不快連呼吸都感到困難,她真的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心裏是怎麽想的,既然有了愛人,又不肯放過她,難道她對他來說就是這麽卑賤,這麽一文不值嗎?

他身上傳來的一股血腥味,讓她刺鼻的皺緊眉頭,這個血腥殘忍又瘋狂的男人,她真想離開就逃開他,再也不要看到他,不要跟他有一絲的瓜葛。

看着念熙臉色又急于逃開的模樣,韓振軒的臉上不禁添了幾分陰沉。

他大掌再一次将她撈回自己的懷裏,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龐,更加堅持的強調:“我說過,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可以離開我,一輩子都別想。”

說完,他不顧念熙的反抗,倏地一把橫抱起她,将她推倒在大床上。

念熙感到胸口一陣劇蕩,胃裏又開始翻滾起不适感,她強忍住胃裏的不順暢感,雙手撐撐着剛想坐起來,就看見韓振軒健碩的身體已經整個人朝她壓了上來。

“放開我,放開我,韓振軒,你放開我!”念熙被吓到了,反射性的抗拒,伸出雙手用力的推拒着他的胸膛,卻因為力量上的懸殊,沒有辦法将他撼動半分。

韓振軒開始大力的撕扯念熙的衣服,眼底覆有濃濃的情欲,目光中流露着深切的渴望,像是極力要證明些什麽,又像是遵從自己的意願,他想要她,已經很久了。

念熙眼露驚恐,身體開始無助的顫抖着,她腿腳并用的掙紮着,但用了全部的力氣,他還是死死的壓着他。

眼看他的唇就要落在她的臉上,下一秒,她靈機一動,抱住他結實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上去。

咬了多久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她也不清楚,她腦子裏滿滿的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逃開他身邊,他是撒旦,是魔鬼,她絕對不要待在他身邊。

溫熱的帶着腥味的液體,從她嘴角滑下,沿着她的脖頸一路的下滑。口中那股濃濃的腥味,讓她的胃裏一緊,猛的回過神來,她松開了他的手臂,看着他外衣的襯衫上迅速暈開的血跡,她有些懼意的擡起頭。但由始至終,韓振軒都一動未動,沒有掙紮,也不忍傷害她,只是任由她那樣咬着發瘋般的咬着。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韓振軒微眯起雙眸,然後擡起手輕撫上念熙的臉頰。感覺到他指尖的溫柔,念熙的渾身猛然一顫,連忙把臉側到一邊。 “不要碰我。”她咬着紅唇,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倔強的吼道。

韓振軒動作一僵,凝視她抗拒的表情,怒火頓時染紅了他的眼眶。

他大手緊緊的鉗住念熙的下巴,不允許她躲開半分,低頭覆上了她的唇,在她驚呼的時候,舌頭已經滑入她的口中,探索着她口中的每一寸不肯放過一絲。

“唔……”念熙皺起眉頭,雙手抵在韓振軒的肩膀上,想要把他推離開自己的身邊,她不喜歡這個吻,一點都不喜歡,尤其不喜歡他在吻了其它女人之後,還來吻她,她覺得好髒,好惡心。

感受到念熙厭惡的閃躲,韓振軒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雙手鉗制在頭頂上,再用力的夾住她亂踢的雙腿,低下頭緊緊的覆着她唇,輾轉的吸吮着、啃噬着。

胸腔裏的空氣在漸漸稀薄,念熙感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韓振軒激烈的熱吻,讓她根本無力承受,腦海裏一片空白,暈沉沉的就要昏厥過去。

倏地,唇上的壓力消失了,她趕緊大口的喘息着,不停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但韓振軒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緊接着,他又摟住她的腰,再次吻上她的唇。

只是這一次不似剛才那般的暴戾、掠奪,而是充滿了柔情跟蜜意,滿滿吸吮着她的唇瓣,小心翼翼的帶動着她的香舌糾纏着,像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心底的想法。

但對于念熙來說,比起剛才瘋狂的蠻橫,這樣溫柔纏綿的方式,更像是在折磨她,終于她集結起所有的力氣,憤然的推開他。

“韓振軒,你到底是不是人,快點放開我!”

“放開?”韓振軒微眯起一個優美的弧度,聲音透着低沉的沙啞:“這輩子,不管是生是死,你都無法逃脫我的掌控。”

說着,他開始解開自己衣衫的口子,再拉開褲子的拉鏈。

“不要——”念熙吓的睜圓了眼,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韓振軒,然後掙紮着從床上逃開了。

可是,還沒等她站穩身子,一只手臂已經緊攬住她的腰肢,接着身體被抛起,下一刻她又落在了寬大的床上。韓振軒随即又覆上了來,将她不斷揮舞的雙臂鉗制住,然後用他剛剛脫下的襯衫,系住了她的手腕,再系在了床頭上。

“不要,韓振軒,不要這樣對待我,你是魔鬼嗎?一定要折磨我你才滿意,看着我受屈辱你很開心嗎?”念熙顫抖着身子,眼中蓄滿了水霧,一種前所未有的委屈感跟恥辱感襲上她的心頭。

韓振軒雙手撐在她的兩側,身體懸在她的上方,微眯着雙眸凝視着她。

他的臉上和脖頸上還沾染着血跡,那是剛才那兩兄弟掙紮的時候,鮮血飛濺到他身上的,他沒有擦拭掉,反而很享受身體裏散發的這種血腥味。

他是天生的魔鬼,沒有一絲人性,專為嗜血而生的,連一絲起碼的良知都沒有,看着別人兄弟骨肉相殘,他就會快樂,感到無比的刺激跟振奮。

“不錯,我就是魔鬼,一只活在地獄裏的魔鬼,而你……”不顧念熙的抗拒,韓振軒的手指在她的脖頸處游移,俯身與她額頭輕抵,“注定要陪我在地獄裏沉淪。”

說完,不待念熙有任何的反應,他已經再次俯下身去,攫住她的唇瓣,不允許她有任何的躲避,他伸出舌頭探入她的口中,大手也在同時覆上她的胸前的柔軟,逗弄的揉搓着。

念熙眼中閃過驚恐,不停的扭動着身體,想要擺脫他的觸碰,但是他早已籠罩住她的世界,讓她再無半寸地方可以隐藏,因為劇烈的掙紮,她感到被系在床頭的手,似乎就要斷了。

韓振軒男性特有的味道将她包圍,夾雜着清幽的香煙味道,倏地竄進念熙的鼻腔,念熙感到胃裏一陣翻滾的不适,對這種刺激性氣味異常的敏感,她猛烈的開始咳嗽了起來。

韓振軒停止掠奪的動作,眼睛高深莫測的眯起,充滿探究的看向念熙:“你怎麽了?”

念熙早已失去了說話的力氣,胃裏難受的感覺讓她的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顫抖着。

“快點幫我解開……”她求助的看向韓振軒,示意他解開拴在她手上的衣衫,但話音剛落下,還未等到韓振軒有所行動,她已經不可遏止的嘔吐了起來:“嘔——”

韓振軒眼神深邃的看向她,她是要用這種方式來逃開他嗎?可惜他不會放過她,地獄裏太冷了,他要她陪他一起沉淪。

正打算俯下身子,再次将念熙撈回懷中,卻看到她大力的扭動身體,一個沒有忍住,她還是吐在了他的身上。

她可以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忍住,她絕對不會再他面前吐成這個樣子。

但她的胃裏就是很難受,經過剛才的一番大力掙紮跟之前的血腥味,她的胃裏一直都很難受,翻滾着劇烈的惡心味,她實在受不住才吐出來的。

一陣大吐特吐之後,念熙這才記得韓振軒還在自己的身邊,床單已經被她弄得很髒,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酸腐的味道,就連韓振軒的身上也是她嘔吐出來的穢物。

她身子一僵,有些歉意的看着他,“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韓振軒眯着雙眸,充滿探究的望着她,擔憂的開口問:“你怎麽了?”

念熙搖搖頭,不允許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沒什麽,可能是這兩天沒有睡好。”

“沒睡好?是在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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