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chapter (1)

念熙整個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心跳急劇加速,雖然已經害怕到不行,但好不容易才進來一次,她不想就這樣放棄了。

別墅的二樓隐隐的傳來幾陣響聲,聲音輕微飄渺,聽不出在講些什麽,好似鬼魂的哀怨聲,念熙心口顫了顫,纖細如蔥般的手指,輕輕的放在樓梯的扶手上,慢慢的腳步輕緩的往樓上走去。

背脊處不知何時悄然侵入了冷汗,念熙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握住把手的掌心也侵出了滑膩感。

樓上不會有一只兇猛的厲鬼吧,念熙的心裏已經猜測出一百種可能,緩滞的腳步甚至都在打退堂鼓。

“你在做什麽?”突然,一個近乎于寒潭的聲音陡然揚起。

念熙身子一僵,吓得差點滑落下樓底,她鼓足了十二萬分的勇氣慢慢轉過身子,在看到一身黑色西裝革履打扮的韓振軒之後,害怕的心才稍稍得到緩和。

但緊接着她的心又再一次提了起來,因為她發現站在樓梯拐角處的韓振軒,整個身子幾乎是懸在半空中的,他剛硬冷骜的臉上幾乎不存在人類的情感,宛如地獄的魔鬼般陰冷駭人。

“啊!你……”念熙吓的大叫一聲,雙腳幾乎癱軟的倒在地上,震驚的嗓音艱難的發出幾個破碎的雜音。

“你怎麽會在這裏?”韓振軒邁着冰冷的步伐走近念熙,看似耐着子又重複了一遍,但聲音卻比方才更加陰沉了三分。

“我……”念熙緊張的後退了一步,面對男人臉上殘戾的表情跟狠絕的眼神,她突然感到喉嚨一緊,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事先想好的理由,在這一刻也緊張的忘了要怎麽說。

韓振軒一雙幽冽的眸子緊盯着念熙,他像是一頭雄獅捕捉獵物般,步步朝念熙逼近,“難道你不知道這裏是莊園的禁地嗎?”

念熙頓感呼吸急促,猛咽了幾口唾沫,還是感到神情緊張,身陷在黑暗詭異的屋子裏,如同墜入了地獄在跟魔鬼談判一般,她從頭頂到腳趾都感到徹骨的寒冷。

韓振軒冷睨着她害怕的模樣,黑眸裏泛起冷冽寒芒不但未減,反有漸濃的趨勢,臉上的殘戾之色也愈加的冰寒懾人,“是不是我近日來太縱容你了?”

念熙的雙手死攥在一起,低垂着頭不敢直視韓振軒的眼,戰戰兢兢的保證道:“我以後不會再來這裏了。”

“那這次為什麽來?”韓振軒神情依舊冷酷盯着她,仿佛要穿過她的靈魂深處,捕捉到她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我閑着無聊,好奇的随便轉轉。”念熙放緩語速,盡量讓自己表現的不再害怕,要不然韓振軒又會懷疑她是不是在撒謊騙他。

韓振軒眸色深了深,醇厚的嗓音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味道,不太相信的問:“僅僅只是閑着無聊,所以好奇嗎?”

“嗯。”念熙連忙點頭,真誠的眼神直看着韓振軒,像是保證最真實不過的誓言一般。

“可你這次卻誤闖了,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熙熙。”韓振軒低笑了一聲,岑冷的微微勾起,劃出了一道迷人的弧度,粗粝的手指倏地又閃過念熙的眼前,小巧的下颚吃痛的被擰起。

“你想要……幹什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念熙身子僵了下,吞吐的嗓音有些微微顫抖,背脊由于韓振軒的大力被緊貼在冰涼的牆面上,雖然她已經極力的壓制住心中的恐懼,卻仍掩飾不了有心底滋生的那細微的戰栗。長長的秀發如瀑般地披散在肩頭,蒼白的面色此時被韓振軒的欺近,與他一襲黑衣映襯下顯得更加的沒有血色。

“不是故意的?”韓振軒冷冽的眸子陡然一暗,深深地斜睨着念熙,似審視探究又似威脅警告:“熙熙,你可清楚有多少女人曾經也這麽說過,可她們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念熙心中一顫,一股徹骨的冷意順着冷汗淋漓的脊梁直沖上頭頂,她不是不記得管家曾經對她的警告,但凡誤闖入這間別墅的女人,無論韓振軒之前有多寵愛她們,最後都逃不過失蹤的命運。

依照念熙對韓振軒手段的了解,管家口中的失蹤,多半不是被殺就是被賣,總之是至此之後再無跟家裏人有過音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次她同樣犯了好奇害死貓的禁忌,韓振軒是不是也會殺了她呢?

“你想要殺我?”念熙的手指逐漸抽緊,強迫自己對上韓振軒的眼,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問出這句話。

“殺你?”韓振軒低沉而笑,俊臉上勾起若有似無的邪魅,看起來格外的陰森,“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比殺你更好的方法,想不想聽?”

“不要!”念熙的心無端的揪了一下,她倉惶的顫了顫睫毛,用手将自己防備的抱住,語氣裏帶着哭腔:“放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進來了。”

“是該讓你長長記性!”韓振軒俯下俊容,在念熙的唇角處一啄,然後伸展雙臂,将念熙緊抱在懷中,下了樓梯。

“厄?你要帶我去哪?”念熙心中蒙上一層忌憚的陰霾,害怕的大聲掙紮道。

“去一個你該去的地方。”韓振軒聲音有些慵懶,退去了之前的寒厲,一雙深眸饒有興味的對上念熙帶水的眸子。

“我不要去,快放我下來。”念熙努力在韓振軒懷中掙紮着,心髒害怕的急速跳動,她不知道韓振軒又想用什麽方法來折磨她了,反正肯定不會是好事就對了。

“女人,你再亂動,信不信我現在在這裏就要了你?”韓振軒緊緊盯視着念熙的瞳眸,眼波裏泛起一絲如火的波光,似海濤洶湧般詭谲危險。

念熙心下一沉,立即停止了掙紮,眼睜睜的看着韓振軒将她抱進了一輛銀色的跑車裏,還沒來得及暗松口氣,可下一瞬,韓振軒已經俯下身來,忽然驀地攫住了她的紅唇。

前面開車的司機見韓振軒坐進來之後,就發動轎車,開離了別墅莊園,不帶一絲情緒的表情,絲毫沒顧忌到車後的兩人是在進行怎樣香豔的一幕。

濃烈的男氣息,将念熙整個人吞沒,染盡她小嘴裏的每一個角落,韓振軒的動作猛烈而狂肆,發狠地齧咬她的唇瓣毫不留情。

念熙身體頓時僵硬,韓振軒此時睜着眼睛狂吻着她,黑眸裏欲望的火苗頻頻閃過,大手不停的在她身上隔着衣物游離,密密麻麻的碎吻落下,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頸項上。

“肩膀,好痛啊。”念熙咬着唇,艱難的收回差點被他迷失的理智,她可不想再一次在車子上跟他再上演一次激情的戲碼。

韓振軒眼角瞥向念熙的左肩,那上面有他昨夜瘋狂下遺留的吻痕,雖然肌膚的破口已經愈合,但淤青的一塊輕輕一碰還是會帶動着疼痛的神經。

強忍住想要再要她一次的渴望,他煩躁的離開念熙的身體,有些挫敗的吐出長長的一口氣,然後将整個面朝向車頂,強逼自己不去看念熙的容顏。

她對他的影響力實在是越來越大了,只要看到她一眼,無論她在做什麽,他都無時無刻不想得到她,即使今天她誤闖了禁地,他也只是嚴肅的兇了她幾句,随後又将她摟進懷裏,不可控制的想要親吻她。

他對她的喜愛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他是不是瘋了,對她的寵愛是不是太過了頭,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愛她,想要對她好。

看着韓振軒薄怒的面色緩和了一些,念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韓振軒好不容易平息了欲火,他摟過念熙的身子,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親昵着她的面:“去學校。”

“學校?為什麽要去那兒?”念熙怔了怔,蹙起眉頭看向韓振軒。

“熙熙,你難道不想再上學嗎?”韓振軒摟緊念熙的腰,一只手伸出摸摸念熙的腦袋:“你年紀還這麽小,不可以現在就荒廢學業。”

念熙撇了撇嘴,眸間浮現一縷譏諷:“你這算是以爸爸的身份來關心我嗎?”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現在已經安然無恙的升高中念書了,現在時隔了一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心思拿起課本學習。

韓振軒眸色一寒,俊臉再次暗沉:“熙熙,你是在責怪我?”

念熙搖頭垂下頭來,眼眸黯淡的眨了眨:“不敢,我只是擔憂,現在我沒辦法跟上老師的進度,我什麽都沒有準備。”

“不用準備,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韓振軒邪氣的笑了笑,說着從旁邊的袋子裏拿出一件舞衣跟一雙舞鞋,在念熙面前展示一遍。

念熙接過舞鞋看了看,眼中浮現一抹疑惑:“你要我去學跳舞?”

韓振軒嘴邊綻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念熙:“你難道不想嗎?我看過你以前在學校的履歷,在興趣愛好那一欄,你填的是舞蹈,你小時候就很喜歡。”

念熙心下怔了怔,看向韓振軒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似沒有想到他已經将她打聽的這麽清楚了,甚至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可是我只學舞蹈的話,以後不方便找工作?”念熙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

韓振軒不禁笑了,深邃的眸子凝着念熙,有意的與她再拉近距離,語氣不溫不火的問:“熙熙,你覺得我韓振軒的女人,需要在外面抛頭露臉的找工作?”

念熙挺直了脊背,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道:“可是,萬一你死了呢,如果你不再了,我沒有一技之長怎麽辦,畢竟你比我大這麽多……”

最後幾個字,念熙說的聲音小的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見,因為她已經看見韓振軒突變的臉色,沉靜森冽如冰,寒氣逼人,但又似藏着烈火熊熊般灼人。

“我随便說說,你別放在心上。”念熙吞了口唾沫,急忙解釋。

可韓振軒還是被她剛才的那句話刺傷了,他狠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心口猶如被灼燒般的痛苦,盯上她的眼:“你嫌棄我老?”

“我……沒有……”念熙急忙搖頭,雙手緊張的交織在一起,渾身頓時猶如籠罩在一股陰霾低郁的氣息之下。

“可你剛才那麽說了!”韓振軒整個身子壓上念熙,一雙鷹目犀利的盯着他,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他的心裏抓狂的着急。

雖然他一直都顯的很年輕,而念熙看上去也發育的很成熟,在外人眼中他們還是很般配的,但心裏上他其實是不能跨過自己這道砍的,盡管他有很多跟念熙一樣年輕的情人,但念熙對他來說意義不一樣,所以他一直很介意着他們的年齡。

不單是他自己介意,他更害怕念熙會介意,随着一天天時間的過去,念熙會長的越來越大,越來越有自己的思想,而他在慢慢的變老,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不在這麽強勢了,或者念熙有一天不吃他這一套了,會選擇離開他,所以他尤其介意着念熙提及他們年齡的差距。

這種介意感,就像是那棟禁地的別墅一樣,是他內心中永遠無法觸碰的一塊痛,他不想被外人發現,所以只有選擇深深的隐藏。

“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啦,你不要放在心上。”看着韓振軒越來越鐵青的臉色,念熙知道這是他發怒前的征兆,她剛誤闖禁地惹怒他,這時候實在不能再刺激他了,于是她莞爾一笑,試着用輕松的口吻将剛才的口誤一筆帶過。

韓振軒眯了眯眼,眸光銳利如鋒,似乎不願意相信念熙這簡單的搪塞之語:“只是開玩笑?”

念熙有些着急,小手拉住韓振軒的大手,語氣帶着懇切的讨好:“是啊,真的只是開玩笑,軒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年輕的。”

聽到念熙違心的稱贊,韓振軒的唇邊還是不自覺的漾起一抹笑容,之前的不快一掃而去了,雖然知道她說這些話并非出自真心,但是他卻該死的沉迷了,在她心中是最年輕的,多麽誘人的一句話啊。

他挑起念熙精致的小下巴,深邃的眼眸緊緊凝視她:“熙熙,你真的不會介意我跟你的年齡差距嗎?”

念熙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但她的表情依舊是坦蕩的,她微微一笑:“不介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三個字,飽含了她多大的隐忍和徘徊,如果可以她會大聲說出來,可是現在不可以,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只有寄托這個男人,既然他想聽好話,她就說給他聽。

韓振軒如墨般的眼眸驟然變得異常的溫柔,他伸手撫上念熙白皙的臉頰,火熱的唇封住了她的小嘴巴,溫柔地吸允着她。

他靈活的舌頭挑開她的貝齒,深入她的嘴裏與他唇舌交纏着,黑眸漸漸湧出深得化不開的愛戀,動作也漸漸變得舒緩。

他的吻就像一陣狂風般席卷念熙的全身,她漸漸在他的吻裏迷失了自己,呼吸漸漸變得紊亂。

他濃烈的吻,似乎帶着某種暗示,奇異的悸動着,似乎正在一點一點的吞噬者她的理智。

直到轎車停在了公司的門口,霍瀕敲了幾下車窗,正在纏綿中熱吻的兩個人,才難舍難分的被迫分開。

“什麽事?”韓振軒放下車窗,語氣帶着喘息的薄怒,似乎不太高興這個綿長的熱吻被打擾。

“老板,董事們在等你開會呢。”霍瀕看了看表,老板已經推遲兩個小時沒到了,會議室裏的那群董事差不多要鬧開了。

“嗯。”韓振軒沉穩的低應了一聲,對霍瀕吩咐道:“你上車送熙熙去學校。”

霍瀕有些吃驚的睜大眼:“不需要我陪您去嗎?待會會議上我還有個報告……”

“你送完熙熙再回來做,來得及!”韓振軒慵懶的開口,似乎沒有把霍瀕臉上表現的為難之色放在眼裏,他要求他的下屬必須有超乎常人的應變處事能力,如果這點小事都能影響到他待會在會議上的報告的表現,他就要考慮換個新助理了。

霍瀕咬咬牙,拉開車門坐進車裏:“是。”

耀眼的陽光灑在繁花似錦的校園裏,銀色的轎車一直将念熙送到了教學樓前面,霍瀕走下車,為念熙拉開車門。

這裏是舞蹈明星的搖籃,長期以來,來自世界各國的舞蹈學者,都夢寐以求可以考入這裏深造,這間舞蹈學校在國內外都享譽盛名,是英國一流的高級學府,能進入這裏學習的學生,不是擁有顯赫的家世,就是擁有一定的世界級知名度。

念熙的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霍瀕領着她上了電梯,然後将她帶進一間舞蹈訓練房裏。

一個身材姣好的英國美女老師,立即迎了上來,笑盈盈道:“霍助理,很高興見到你。”

“麗莎,這位是韓總介紹來的人,以後就麻煩你了。”霍瀕禮貌的跟美女老師打了聲招呼,再将念熙推到了她的面前。

麗莎的視線落在念熙的身上,上下來回打量了一圈之後,她的臉上挂着一抹驚豔的微笑:“不愧是韓夫人,長的就是漂亮,這身材從頭到尾都是跳舞的料子。”

聽到美女老師的品評,念熙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她微微拉了下霍瀕的襯衫,遞上去一個不解的眼神,為什麽這個女老師不是叫她尹小姐或是尹同學,而是直接稱呼她為韓夫人。

霍瀕當然明白念熙的疑惑,但他也是夾在中間為難啊,只能硬着頭皮,扯着嘴角:“是老板這麽交代的。”

念熙蹙緊眉頭,心裏狠狠的把韓振軒罵了一遍,她一眼看上去就還未成年,到處跟別人說她是他的妻子,外人會怎麽想。

美女老師賠上一個讨好的笑容,眼中閃動着精光:“韓夫人,您是打算我們專人為您一對一授課呢?還是要跟大家一起訓練?”

念熙摸摸腦袋,有些猶豫:“跟大家一起學習好了,我就是擔心我的程度,怕跟不上大家。”

美女老師微微一笑,嗓音柔和好聽:“韓夫人不必擔心,我們剛特別為新人開辦了一個培訓班,只授課了三節,韓夫人現在進來學習還是趕得上進度的。”

“那我就參加這個班好了。”念熙脫口而出,兩眼已經期待的望向教室裏了。

“好,韓夫人您請先去那邊的更衣室換上舞蹈服跟鞋子,一會我們上課的時候,再給您介紹這裏的情況。”美女老師點頭招來一個助教帶着念熙過去。

霍瀕适時的遞上一張支票,沉着道:“麗莎,這是韓總投資貴校的第一筆份額,如果韓夫人喜歡這裏以後繼續來的話,韓總以後會追加投資的。”

美女老師不動聲色的接過支票,看了眼上面的數字,臉上立即露出了一抹比剛才還要燦爛的笑容:“韓總實在是太客氣了,勞煩霍助理幫我轉達一聲,韓夫人以後就交給我了,我一定會好好教她的。”

“那就麻煩你了。”霍瀕紳士的彎了個腰,然後轉身離開了學校。

念熙被領到更衣室換衣服,剛脫下外套,正套上舞蹈的衣裙,突然迎面走過一個人,重重的撞了她一下。

念熙一個沒扶穩,差點摔到低下,還好旁邊的助教看到了,及時扶住念熙。

“謝謝。”念熙向助教感激的點點頭,擡起眼望向剛才沖撞她的人,不禁吃了一大驚:“是你?表妹!”

韋若林對念熙冷漠的一笑,眼中露出幾分憎惡的嘲諷:“表姐,想不到在這裏會遇到你啊,看來你的繼父情人對你不錯,這裏這麽貴的學費,他都肯為你付?”

念熙見有外人在場,她不好在這裏直接跟表妹吵架,只好将韋若林推到一邊,表情難堪的壓低聲音:“若林,你在說什麽呢?”

韋若林不服氣的瞪向念熙,語氣極為的不屑:“我有說錯嗎?表姐,難道你敢做不敢承認,你自己倒是說說看你現在跟韓振軒是什麽關系?你敢說你們關系清白?只是純粹父女關系這麽簡單?”

念熙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她難堪的看了助教一眼,那名助教倒識趣,自覺的離開了,還主動幫助疏散人群,将整個更衣室留給了念熙跟韋若林。

見周圍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念熙才調大了聲音,面色平淡的看向她:“若林,有很多事你都不清楚,我一時也跟你解釋不清楚,總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的。”

韋若林雙手交疊在胸前,眼神充滿了憤恨:“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是怎樣啊?尹念熙,你知不知道韓振軒害的我們蘇家有多慘,你還跟他在一起?況且你們不是父女關系嗎?怎麽可以亂淪呢?”

念熙有些無奈的看着韋若林,心裏揣測她大概還不知道她其實不是蘇曼柔的親生女兒,所以才有此疑惑吧,只是她既然不知道,她也不想跟她解釋的那麽清楚,畢竟人活的茫然一點比清醒着更快樂一些。

“若林,我要去跳舞了,有些事以後你慢慢會明白的。”念熙不想再跟她多做解釋,她快速的換好自己的舞蹈服,轉身準備出去。

“站住,尹念熙!”韋若林跺腳,擋在了念熙的面前,清潤的雙目直視她,眼中隐隐有水光:“那亦晗哥哥呢?亦晗哥哥你要怎麽說?你從我身邊搶走他,總要給我一個交代吧?”

聽到韋若林提及楚亦晗,念熙的心裏徒然顫抖了一下,她對楚亦晗的确是有內疚的,不是因為韋若林,而是因為她連累了他,這麽多天他都杳無音訊,她很擔心他是不是遭受韓振軒的迫害,但她有沒有勇氣開口問韓振軒,畢竟在韓振軒眼裏,她越是在意一個人,只會讓那個人死的更快。

“亦晗哥,他沒有回來嗎?”念熙擡起凝白的小臉看向韋若林,眼中透着緊張的不安,心急如焚的問。

韋若林深惡痛絕的瞪向念熙,眼中的恨意更深了:“你難道認為亦晗哥還會有命回來嗎?尹念熙,難道你不曉得得罪韓振軒那種人的下場會是什麽?你自己堕落就算了,還要拖亦晗哥下水,你實在是太自私了。”

念熙的心猛的一沉,手指死命的攥緊,臉色更是慘白,她焦急的問:“你是說亦晗,他有可能已經遭到不測?”

韋若林神色暗了暗,眼中浮現一抹渺茫的憂思,她帶着一絲哭腔的搖頭:“我不知道亦晗哥哥在哪裏,我真的不知道,這麽多天過去了,楚家的人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可依舊是沒有亦晗哥哥的下落,我真的很害怕,尹念熙,為什麽你要惹到韓振軒,為什麽你要拖亦晗哥哥去陪你趟那趟渾水呢?”

“沒有找到他?!”念熙的手指越攥越緊,直到深深掐入指甲裏,流出了猩紅的血液,她仍舊感覺不到痛。

她以為韓振軒不會那麽殘忍,可是她終究是想錯了他,他真的是毫無人性,竟然連亦晗哥哥也不放過。

韋若林的胸膛裏無端的浮起一股怒氣,她狠狠的推了念熙一把:“尹念熙,你的心腸真是歹毒啊,亦晗哥哥這麽愛你,為了你他死都不肯碰我一次,你竟然這麽對他?如果你不喜歡他,你可以選擇言子維啊,為什麽一定要是韓振軒呢?你知不知道你們的醜事,對我們周圍的人來說,是多麽大的一件恥辱,如果你覺得對不起亦晗哥哥,就請你盡快去求求你的情夫,讓他放過亦晗哥哥吧。”

念熙被她推到了地上,凝滞的目光半天回不過神來,面色煞白如紙,仿佛下一刻就會失血而死。她很想不客氣的回韋若林一句,因為她的模樣實在是嚣張的可惡,可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韋若林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大步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她所有的理智跟思想,都幾乎在這一刻轟然塌陷,韋若林說的沒有錯,她是有責任要救楚亦晗的,可是她卻選擇了逃避,這麽多天對他的消息不聞不問不說,還不止一次跟韓振軒發生了關系,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的底線到底在哪裏,為什麽楚亦晗對她那麽好,她卻視他的生命為無物,而韓振軒縱使怎樣傷害她,只要他稍微對她好點,她總是會選擇順着他的方式,來解決一切問題。

心疼的厲害,可是卻沒有人能幫她撫平,她的問題出在她自己那裏,在她的心裏,所以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幫的了她。

練習舞蹈的時候,不知老師是刻意還是無心,總是很不湊巧的是,她跟韋若林被分派到一組,每練習一個舞步,雖然念熙避開了好幾次,但還是能清晰感受到來自對面韋若林厭惡的眼神。

舞蹈的音樂緩緩的響起,念熙在老師的帶領下開始輕快的舞動着步子,但有一段舞步是需要兩個人相互配合的,兩個人的雙臂交疊在一起,随後一轉落地擺一個造型。

由于這個動作的設計,讓念熙不可避免的跟韋若林正面接觸,她不意外的看到她眼中的冰冷和厭惡。

念熙的心裏也懷着對楚亦晗的愧疚,神情變的有些游離,仿佛沒有跟着音樂的調子。

随着音樂的深入,韋若林的神色更加的冰冷,眼底閃過一抹狠絕的厲芒,在與念熙交臂,轉身旋轉的時候,她不經意的伸手在念熙的後腰上小小的使下一個力道,還在神游的念熙自然沒注意到,她來不及調整腳下的舞步,一個踉跄直接摔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啊!”念熙不可抑制的發出一個尖銳的叫喊,下意識想要去拉韋若林的手臂,卻被她冷冷的甩開了。

腳明顯扭了一下,腰部也重響了一聲,念熙不知道自己摔的有多嚴重,只覺得全身像被人擰了一把一樣,冷汗立刻襲上了她的脊背。

麗莎老師第一時間趕過來,查看念熙的傷勢,一邊有經驗的幫她揉着腳,一邊喚人來将念熙扶到一邊。

念熙還在喘着氣,玫瑰花瓣的雙唇早已失去了血色,她在一旁揉着自己的腳,卻看到韋若林冷冽的視線,只是她選擇默默承受,并沒有告發是她推了自己。

氣息變得有些紊亂,汗水已經将她的衣服濕透,發絲粘在臉頰和脖頸上。

念熙深呼吸了一下,準備起身換好衣服提前回家,卻在起身的時候身體不意外的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你還好嗎?”淩佑澤不知何時出現,他摟着念熙的腰,臉上明顯帶着擔憂跟着急,“摔的嚴不嚴重?”

“你怎麽會在這裏?”念熙下意識想要推開他,但腳下的疼痛又讓她不得不抓緊他的襯衣,否則她幾乎要站立不穩的倒下地去。

“有美女在的地方都有我。”淩佑澤聳聳肩,臉上挂着一抹邪邪的笑容,但語氣卻沒有那麽輕松,帶着緊張的心疼:“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痛?”

“我還撐的住。”念熙咬緊牙關,盡量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這時,學校的幾個領導、帶着老師,已經親自走來念熙這邊,跟她彎腰道歉。

“不好意思韓太太,我們學校的教學設施一直是世界一流的,這次真的只是個意外,回頭我一定将地板重新裝修一遍,還請您不要介意。”領頭的那個領導滿臉的冷汗,剛收了韓總的前,他太太立馬就出事了,這讓他很不好交代。

“沒事的,不管你們的事。”念熙搖搖頭,用手按住腰和腳受傷的部位,不是很嚴重,估計只是輕微的擦傷,她還可以靈活的扭動的。

“韓太太明白就好。”幾個老師跟領導一起,将念熙扶起來,忙遞上茶水,派人專門在一旁伺候着。

淩佑澤則公然蹲下身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将念熙的腳放到他的懷裏,輕柔的幫她揉捏着。

念熙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在這間學校所有人的眼中,她的身份還是韓振軒的未婚妻,她剛想抽開腿,不讓淩佑澤幫她揉腳,眼角的餘光卻瞄到韋若林正一臉愧疚的朝她走來。

“表姐,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韋若林本想來念熙身邊,再好好挖苦她一下的,但看見她身邊站了一個大帥哥,她立即反應要給淩佑澤留下一個好印象。

念熙沒有擡頭,不想跟她說話,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她自己最清楚,她也很清楚只是不想揭穿她。

或許是因為楚亦晗的面子,但也有她對蘇家的深深愧疚,畢竟蘇曼琴是因為撞破她跟韓振軒的關系,才慘死在他的槍下的,雖然後來證實她們并沒有血緣關系,但小姨畢竟因她而死,她這次不揭穿韋若林就當是還死去的小姨一個人情吧,否則,韋若林一定會被驅逐出學校的。

“不是故意的?這位小姐你是在睜眼說瞎話吧?”念熙倒是沒出聲,但她身邊的淩佑澤倒是将剛才的那一幕看得是一清二楚,他眼光如尖刀一般直刺向韋若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那樣的情況我也慌了……就沒來得及拉住表姐!”韋若林緊張的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神情冰火交融着,她既害怕淩佑澤會揭穿她,又對淩佑澤俊逸的外貌充滿了幻想,反正她已經失去楚亦晗了,如果能再釣到一個帥哥,她也不虧啊。

“只是沒有拉住嗎?”淩佑澤目光敏銳,收斂起慣常的玩味,眼中帶着犀利的冰冷。

“當然是……不然還能有什麽?”韋若林臉色震顫,心中忌憚的垂下了眼簾。

“走,跟我去見你們校長去。”淩佑澤冷笑,看樣子這丫頭是不打算承認了,不過他有的是方法逼她說。

眯眼扣住韋若林的手腕,淩佑澤覆着冰霜的臉上帶有前所未有的寒冷,他揪緊她的手腕,将她拖出了教室。

念熙見狀,顧不得腳下還在疼痛,立馬追了上去,阻止道:“淩佑澤,放了她吧,她不是故意的?”

淩佑澤臉露不解,看着念熙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急着幫她:“你還要維護她?剛才我明明看到……”

念熙眸中浮現一絲隐忍,但依然開口替韋若林求情:“淩佑澤,放了她吧,求你了!”

“你這個女人,我現在是在幫你耶!”淩佑澤洩氣的甩開韋若林的手,心中煩躁的要命,他第一次這麽主動的幫一個女人,她竟然不領情。

韋若林見淩佑澤松開了她,還不明原因的站在原地,本想來個自我介紹,跟這位新認識的帥哥大聲招呼,卻換來了淩佑澤盛怒的要殺死人的眼神。

“你還不滾?!”淩佑澤冷吼了她一聲,眼神像冰劍一樣射過去,聲音裏更是透着不耐煩。

韋若林有些花癡的神經終于有些清醒了,她留戀的看了眼一臉肅殺的淩佑澤,又不屑的瞥了眼他身邊的尹念熙,這才咬着唇,不甘的離開了。

念熙支撐起身子,想要邁開腳步去更衣室換衣服,重心回到腳上,立刻傳來一陣刺骨的疼:“啊!”

淩佑澤心下一緊,心中窩着的不快立刻退去,轉而臉上又挂起了柔和的情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一點痛。”念熙咬牙堅持着,不想讓淩佑澤多做擔擾。

“有一點痛你會流這麽多汗,別撐了,來我背你去醫院。”淩佑澤不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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