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一更:被綁架

周遠想了想說:“不回家,找個酒店住幾天。”然後又打電話給祖父和公司那邊,說有警方通緝的持槍逃犯,讓他們都小心。

周遠想了想先把車開到一個酒店開了房間,把林峰和另外一個保镖調過來守着,自己就要開車去公司,宋小琛拉住他:“不行,你不能出門!”

周遠摸了摸他頭發道:“沒事,我去公司看看而已。”

宋小琛拖住他袖子:“不行,要去也要帶我去!”

周遠無奈,只好留下陪着他。

宋小琛是覺得萬一周遠去了那邊,要是出事的話,不就完蛋了?相對于周遠的公司和周遠本人,他覺得還是先把人留住再說,公司要放在第二位。

宋小琛又埋怨周遠:“我不是讓你不要跟馮剛聯系了?你又去惹他,你萬一要是有危險,我……”

周遠把他摟過來狠狠親了一口:“你會怎麽樣?”

宋小琛把頭扭過去了,沒說話。他不是個能把甜言蜜語說出口的人。

他是剛剛接受跟周遠在一起這個事實,還沒來得及消化,就發生這種事情,剛才真是把他的心都吓的快跳出來了,他不敢想要是周遠出了事他會怎麽樣,他好不容易有個兩個人相守的家,他可不想就這麽失去。

馮剛這個人,開始他還想查一查,可是從周遠那裏看了資料之後,他就覺得,如果再查下去,會給周遠帶來無盡的麻煩,所以他才收手。

但是他沒想到周遠并沒有收手,現在馮剛狗急跳牆,會不會被他咬到,現在還不知道。

只能寄希望于警方能盡快抓到他。

宋小琛一直拉着周遠不放他出門,周遠只好電話遙控,好在暫時還沒出什麽事。

萬幸,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周遠接到警方電話,說是馮剛已經被捉拿歸案,宋小琛才狠狠地吐了一口氣,兩個人開車回家,讓保镖們也散去,幾個晚上沒合眼,是個人都受不了。

別墅還是他們離開的時候的樣子,只是潇潇和張媽媽說要換窗簾,所以有一個窗簾已經被摘下來了,其他的還好好的吊在那裏。

客廳裏放着的幾盆桂花開了,一簇簇淡黃色的小花散發着若有若無的甜香,一切似乎都沒改變。

宋小琛放松了身體伸了個懶腰說:“我先去洗個澡……”

周遠忽然拉住他道:“別動!”

宋小琛奇怪地回頭問:“怎麽了?”

周遠走到客廳茶幾旁邊的書架,仔細查看了一下,忽然轉身跑過來拉住宋小琛就往外跑,宋小琛差點被帶了個趔趄。

可是有一個人忽然從厚厚的海藍色帶白色浪花的落地大窗簾後面慢慢走了出來。

是個男人,手裏拿着手槍,臉色灰暗,胡子拉碴。

馮剛!

周遠把宋小琛拉到身後,問道:“馮兄,這是幹什麽?你我有什麽恩怨嗎?怎麽拿着槍到朋友家裏?有些不禮貌吧?”周遠心裏有點奇怪,不知道警方為什麽說抓到周遠了,這不明明在眼前嗎?而且別墅大門是指紋鎖,不是那麽好進來的。

馮剛朝地上吐了口吐沫罵道:“你還想騙我?你他媽給我那三千萬,就是為了讓我進警方的圈套是吧?現在我走投無路了,作為朋友,你周老板是不是該幫幫忙啊?”

馮剛在第一天就找到周遠家了,看到一個工人開門拿東西,他就趁那個工人出來後就打昏了他捆在樹叢裏,自己換了衣服,又拿着以前得到的周遠的指紋進了周家別墅。

在周遠的別墅躲了好幾天,警察還來搜了一遍,總算等到周遠了。

現在通往外界的各個路口應該都被嚴密封鎖了,不是那麽好離開這裏,他沒錢沒辦法生存也沒法逃走,除非有人幫助,那這個人非周遠莫屬,與其綁架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不如直接綁架周遠,他的命比很多人都值錢。

他要先挾持周遠離開S市,然後再把周遠殺了,給他被抓的孿生兄弟報仇。

宋小琛雖然見多識廣,但是還真沒被人拿槍指着過,所以還是有點腳軟,而且他心裏還有些狐疑,不是說抓到了嗎?那眼前這個人是誰?難道警方抓到的那個是假的?那怎麽可能,警方又不是傻子!除非他有長的一模一樣的替身。

但是現在怎麽辦?周遠被槍指着,萬一被傷到了,周家就完蛋了,他很想上前擋住周遠,可是周遠手勁夠狠的,把他手腕都攥的有些青紫了,就是不讓他動。

馮剛說了這個話,周遠忽然上前一步,馮剛立刻後退一步用槍指着說:“你別想跑啊,你跑的過子彈?”

周遠微微一笑:“馮兄,既然找我幫忙,不知道想讓小弟幫什麽忙呢?”

“給我準備一輛車,一口袋錢,還有吃的!你親自把我送出城!”

周遠臉上很平靜地回答:“沒問題,那我總得讓人去安排吧?我手上現在又沒有錢。”

馮剛點頭道:“可以,你不許走,坐到沙發上。”

周遠松開宋小琛對馮剛道:“這是我的助理,我讓他去公司安排……”

“不行!你想放人出去求救?這個人不能走!你打電話安排人帶錢來!等等……”

馮剛忽然用槍指着宋小琛道:“你,過來!”

周遠趕忙擋在身前道:“他不過是個小助理,什麽都做不了。”

馮剛不耐煩:“快過來,我看你有點眼熟。”

周遠怕馮剛現在就開槍,只好讓宋小琛過去,趁着馮剛看宋小琛的機會,自己也上前了一些。

馮剛捏着宋小琛的下巴忽然冷笑一聲:“周老板,這個人就是那天在紅館見的那個服務生吧?怎麽跟當時長的有點不一樣?是化妝了去跟蹤我的?原來是周老板的小情兒?難怪你那天一個勁兒盯着他看,原來是早就安排好了!別以為我沒發現那個竊聽器,你們當老子是死人?”說完伸手把宋小琛推一邊去,指着周遠道:“既然老兄不仁也別怪我不義,快打電話要錢要東西!要是我出了事,我就拖你們進地獄!”

周遠拿起電話撥通財務經理電話:“我是周遠,現在需要三千萬的現金,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我家裏來。還要一輛車和一些旅行用的食品,你親自送過來。不要帶別人。”三千萬現金,我讓你背都背不動,遲早讓警察抓住!

財務經理那邊一聽是老板的聲音,手機號碼也對的上,也不敢多問,趕忙去準備去了。

周遠和宋小琛坐在沙發上,馮剛拿着槍坐在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

事實上白天的時候,公司緊急通告,要小心逃犯的事情,財務經理也是被叫去開了會的,這個時候,老總忽然打了這麽個電話,他當然懷疑了,立刻就通知了警方,方大雨親自帶着人來了。

三千萬的現金不少,這麽短的時間可不好調,而且銀行都快下班了,財務經理不得不通過好幾個在銀行的朋友開了後門抓緊時間給調了出來,又買了些吃的開車送了過來,三千萬的現金,裝了三十個大皮箱,普通的車都裝不下,直接開了一輛商務車運去了。

警察只是都隐蔽在大門之外,財務經理戰戰兢兢地一個人開車進去了。

周遠并沒有冒險想現在就抓住馮剛,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憑他的體格,足以找機會拿下這個不算強壯的男人,可是身邊有宋小琛在,他不敢冒險。于是一切就按馮剛的要求來做。

夜色已經深了,這麽熱的天,客廳開了燈,但是并沒有開空調,三個人都是滿頭大汗,衣服都濕了,財務經理是個男人,一米七五高,瘦弱的身體被錢箱拖得一頓一頓地,拖到客廳裏放下,對周遠說:“老板,這是一百萬,其他的都在車裏。”

馮剛用槍指着他讓他打開皮箱,滿滿的都是新鈔票,整整齊齊碼了一箱子。拎了一下,大概有個百八十斤,數量差不多,難怪這男人提着費勁。

馮剛讓把箱子關好,指了指財務經理:“你,提着錢到車裏去開車!你們——”指着周遠和宋小琛道“也到車裏去!”他不能把人留下報警。

三個人按照提示進了車,財務經理開車,宋小琛在前面副駕駛座,馮剛拿着槍指着周遠坐在後面,只要周遠在他手裏,他就不怕。

車子直接開出了別墅,開到了一個很遠的上高速公路的路口。那裏似乎并沒有警察把手,馮剛用槍頂着周遠對財務經理道:“上高速!”

車子上了高速,可是開出十幾公裏之後,忽然前面燈火通明,有警察攔車檢查,這時候要是回頭的話,很快就會暴露,看着旁邊有不少車陸續到前面接受檢查,然後被放行,馮剛用槍頂着周遠道:“讓他們放你走!”

周遠氣的心裏大罵方大雨:光顧着抓逃犯,要是他狗急跳牆開槍怎麽辦?

前面攔着車,財務經理只好停車,警察看了看這輛車,周遠笑着跟那個警察打招呼:“大劉,是我啊,周遠,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出事了?我出城有點急事。”

外面的警察鐵面無私道:“下來!上頭有命令,不管是什麽人都要下車檢查。”

周遠無奈地看着馮剛說:“你看,不下車不行了。”

馮剛冷笑:“跟我耍花招?開車!”

財務經理只好發動車子迅速沖出去,但是他慌亂之下,走的卻不是旁邊的通道,而是前面攔車用的鐵栅欄,鐵栅欄被撞翻,車子開出去了,但是卻沒逃過地上的鐵釘,然後車子開出百十米之後,随着嗤嗤的放氣聲,車胎迅速癟了,車胎的外胎在柏油路上硬生生蹭出一條白線,在燈光之下顯得分外刺眼。

警車迅速追了上來,可是馮剛卻抓住周遠的肩膀用槍頂着周遠的太陽穴喊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打死他!”

警察一看周遠被他控制住,也不敢動了。

車胎爆了車子停住的時候,周遠就伸手把宋小琛拉了下去推到了旁邊的黑暗裏,這時候兩方對峙,宋小琛不知道怎麽才能脫身并且救周遠出來,忽然腳下有個東西硌了他的腳一下,他靈機一動,慢慢彎腰撿起那個東西,大概是個什麽貨車拉的機器零件,方方的手掌大小,不鏽鋼材質。

趁着馮剛專注地盯着前面警察的時候,宋小琛伸手一扔,不鏽鋼制的零件一下子被抛到馮剛斜上方的地方,鋼件落地在地上躍動幾下滾向前面,發出十分悅耳“叮鈴鈴——”的聲音。

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候,任何聲音都可能會刺激到馮剛,馮剛下意識一低頭的機會,周遠伸手抓住他手裏的槍一掰,馮剛反應十分迅速,立刻一扭身面對周遠就開了槍。

二更:脫險慶祝

宋小琛張着嘴,看着周遠毫不猶豫地繼續伸手拿住了馮剛手裏的槍頭,子彈似乎放慢了速度,就那麽眼睜睜穿過了周遠的手掌,射進周遠的右邊肩膀,大夏天的,衣服都穿的薄,血花立刻飛濺了出來。

宋小琛拔腿就向前跑,可是周遠似乎沒受影響一樣,被穿了個洞的手繼續抓住槍頭一拽,就把槍拽了過去,摔到很遠的地方,左手的拳頭就揮了上去。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石火的時間,可是宋小琛卻好像在看慢鏡頭一樣,心髒似乎跟周遠的手掌和肩膀一樣被子彈打透,一下子跪在了那裏。

周遠的左拳力氣也不小,馮剛立刻被擊倒在地,不省人事。周遠沒有停住,上前一腳踩在他肋骨上,然後又踩了一腳。

宋小琛這才爬起來撲過來喊:“周遠——”

周遠回頭給了他一個笑容:“我沒事……”

宋小琛三步兩步爬了過來抱着周遠血淋淋的手掌,身體就向墜,周遠扶着他坐到了地上。

警察迅速沖了上來,把馮剛拷上了,可是跟着的随隊醫生卻說:馮剛的肋骨和內髒大概全都碎了,活不了幾天了。

方大雨走過來看着包紮傷口的周遠悄聲笑道:“行,老兄你夠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周遠看了他一眼:“我是正當防衛。”

方大雨點點頭:“那是,那家夥死有餘辜!”又看了看渾身哆嗦着幫周遠包紮的宋小琛,拍了拍周遠肩膀悄聲道:“這下套住了,徹底跑不了了。”

周遠歪嘴一笑。

周遠和宋小琛渾身是血地也被送進了醫院,周遠是受傷,宋小琛是跟着他去陪床。

至于那位英勇的財務經理,自然是受到了老總的贊許,全公司通報嘉獎,一大筆獎金和帶薪休假,回來還要升職。

財務經理雖然也被吓的不輕,但這個時候也就欣然接受。

周遠做過手術之後恢複的很好,幾天後周遠就回家了,宋小琛跟個小媳婦一樣忙前忙後,別人怎麽看他他也顧不上。

周老太爺來看周遠的時候,宋小琛只說自己是周遠的助理,周老爺子忙着看孫子,也沒顧得上跟他說話。

宋小琛忙裏偷閑狠狠甩了把汗,這次糊弄過去了,不知道啥時候會露餡兒。

宋小琛本來是把自己家的鑰匙要回來就想回去住幾天的,現在周遠受傷,他也不能提這個茬。

宋小琛每天忙着做飯做湯伺候大爺,還得幫周遠洗澡擦身,周遠貼身的內衣也不讓別人洗了,都交給宋小琛,宋小琛要是有意見不想洗,周遠就苦着臉叫痛,宋小琛就投降了。

現在宋小琛想起當時周遠用手去抓槍被子彈打透的情形,就吓的心裏哆嗦,晚上抱着周遠睡覺都不安心,老是半夜驚醒看看周遠在不在。

宋潇潇看他哥現在的樣子,不由笑的捂着肚子都站不起來,宋小琛就拿正在洗的毛巾摔她,讓她趕緊準備上學去。

暑假快完了,再開學,宋潇潇要去實習了,在本市一個小學當老師,這實習就要一年的時間,吃住都要在學校,好在現在宋喜他們不敢追着潇潇讓她嫁給老頭子換錢,宋小琛還能放點心。

宋潇潇本來對他哥找了個男人也是有點驚奇的,可是後來也想明白了,這是他哥的生活,她再怎麽着也不能插手,只要宋小琛自己過的舒服就好,後來也就接受了。

張媽媽對她比親媽還好,她倒是時不時經常粘着張媽媽,就是出去實習沒在這裏住了也會經常回來看張媽媽,後來張媽媽說要認潇潇當幹女兒。

宋小琛很高興,有老人家照顧潇潇,他這個當哥的當然放心,總比他這個大男人照顧的好。于是宋小琛也管張媽媽叫幹媽,還讓周遠也叫幹媽,張媽媽趕緊拉住他求饒,她受不起。

不過周遠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張媽媽從他十幾歲就照顧他,跟親媽也差不多,也就跟着宋小琛叫幹媽。

張媽媽一個勁地埋怨宋小琛,說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該說她不守規矩了。周遠無奈地只好改回去。

周遠雖然不去公司,但是工作卻不能丢下,所以還是很忙,實在不行要當面交代的就把人叫到家裏來吩咐。

每當有人來的時候,宋小琛就躲到屋裏去,他還真不知道怎麽對待他們。

過了幾天,傳來消息,馮剛傷勢過重,死了。

而他那個孿生兄弟也因為販毒并且把一個警員打到重傷而被判了死刑。

宋小琛看着電視上播送的販毒集團頭目被警方擒獲傷重不治的消息,面無表情地坐着。

周遠摟住他肩膀問:“怎麽了?仇人死了,你不是該高興嗎?”

宋小琛點點頭:“嗯,很高興,明天我去給蓉蓉姐掃墓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周遠手臂沒有完全好,開車不方便,宋小琛心裏老想事,不專心,也沒法開車,只好讓人開車送他們去。

快10年了,真正是物是人非,宋小琛從一個少年也長成了男人,可是墓碑上那個美麗少女卻永遠都沒有機會再綻開鮮活的笑容。

宋小琛把鮮花貢品都放好,化了紙錢,對毛蓉蓉說了很多話,又拉着周遠也蹲下來說:“蓉蓉姐,我找了個男人,你不會不同意吧?我記得小時候你總說我将來肯定能找到一個好媳婦,我現在找到了,就是性別有點不合常理,但是他人特別好,真的,給我做飯,給我洗衣服,陪我說話,哪一樣都做的不比女人差,所以我不打算再換了。”

周遠拍了拍他的手說:“也不知道是誰這些日子整天洗衣服做飯忙裏忙外當媳婦的。”

宋小琛沒理他,接着說:“我過幾天再給毛爸爸毛媽媽打電話,他們肯定也很高興,下輩子,我還做你弟弟,你還做我的姐姐。”

掃了墓宋小琛要去喝酒,周遠想了想反正自己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就陪他喝也無妨,于是找了個飯店要了個雅間,叫了酒菜兩個人喝酒,宋小琛還偏偏喝白酒不喝啤酒,說是啤酒不算酒,慶祝的時候必須是白酒才更過瘾。于是只好開了一瓶白酒。

看周遠也想喝,宋小琛按住他的酒杯說:“你傷沒好,還是喝水,我自己喝酒就行了,不過是圖個高興。哦,對了,我要給李笑打個電話,讓他也過來喝一杯。”

周遠沒說什麽,那是宋小琛從小長大的夥伴,只要他們跟宋小琛要好,他就随他去。

李笑得到消息,很快就開着他那輛新買的藍色北鬥星趕了過來,一見面李笑就跟宋小琛互相捶了一拳說:“你不叫我我也得找你了,這些日子你都躲哪兒去了?見首不見尾的!”

宋小琛笑了笑,給他和周遠互相介紹。

李笑跟周遠握了握手說:“你是小琛的朋友?我是他發小,從小長大的。”

周遠也說了自己的名字。

男人之間,一支煙半杯酒就能迅速熟悉起來,李笑叼着煙跟周遠打哈哈,說宋小琛小時候的糗事,眉飛色舞。

然後李笑端起酒杯跟宋小琛和周遠碰了一下說:“我知道小琛叫我來什麽意思,我們從小的朋友大仇得報,是該喝一個!”說完就大大喝了一口。

宋小琛也跟着喝,李笑酒量不錯,周遠說有傷不喝酒,李笑就拉着宋小琛喝,不過半個鐘就把一瓶酒喝完了,然後又要了一瓶。

宋小琛高興,也就放開了喝,其實大喜大悲最容易醉酒,宋小琛不但大喜大悲,再加上不知道怎麽跟李笑解釋他跟周遠的關系,郁悶的很,所以就更容易醉,于是倆人都醉了,周遠只好叫了家裏的司機來先送李笑回家,然後又讓他回來自己跟宋小琛回去。

醉酒的事情,是個男人都可能會遇到,可每個醉鬼醉酒反應是不同的,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打打鬧鬧,有人睡大覺。

宋小琛是唱歌。

這麽多年的心結一下子解開了,宋小琛感覺身體失去了原有的重量,就那麽飄在半空下不來,飄啊飄啊就飛到天上去了,輕輕的白雲繞着他,他覺得自己像是躺在白雲上面打滾一樣。

以前不管他怎麽努力都找不到馮剛這個大混蛋,找到了也弄不死他,可是他碰到了周遠,周遠幫他把那個大壞蛋解決掉了,宋小琛覺得,要是女的,他就該以身相許了呵呵呵……啊呸!他已經以身相許了,宋小琛覺得命運真是弄人,弄來弄去讓他找了個男人,還得心甘情願不離不棄,因為這個男人為了他差點連命都丢了。

反正現在沒人,反正他現在在雲彩上面,沒人看的到,于是宋小琛想唱歌了,從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唱起,把他從小到大聽來的歌曲都唱了個遍。

周遠抱着他在浴室洗澡,浴室的回聲效果不錯,宋小琛的嗓子也非常好,不說是天籁之音,那也是山澗溪流,清冽幹淨,于是周遠免費聽了一場演唱會。

宋小琛眯着眼睛傻笑的時候,周遠親了親他的眼睛問:“要不要更舒服?”

宋小琛眼神十分迷離,躺在浴缸裏撲騰,兩條白皙的長腿踢到半空,含含糊糊地唱:“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忽然水淋淋地站了起來大聲問:“說!你采不采!你采不采!”

周遠一邊用浴花給他擦沐浴液泡泡,一邊笑答:“采!采!那你讓不讓采啊?”

宋小琛渾身是潔白的泡泡,揮着浴花朝鏡子裏的人說:“不要采我!去——采——他——”

周遠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給宋小琛洗幹淨擦幹,放到床上,自己也迅速沖洗幹淨回來。

懷裏這條滑溜溜、皮膚涼涼的魚就這樣唱着不着調的歌,扭動着身體,怎麽都抱不住,周遠恨的輕輕按住他,親了下去。

一夜春風緊,剪影上紗窗,早上天光剛亮起來的時候,窗戶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來一只貓,“喵喵”叫個不停。

宋小琛動了動眉毛嘟囔:“這是哪個垃圾桶跑過來的破野貓在這裏亂叫啊,發給他一只小母貓玩去!省的打擾小爺我睡覺!”

周遠貼着他耳朵咬:“給他發個小公貓你說行不行?”

宋小琛“撲哧”一笑,慢慢睜開了眼睛,支起頭跟周遠耍帥:“怎麽樣?像我這麽帥的男人不好找吧?你可沾了大便宜了。”

周遠哈哈大笑着,翻身仰面朝天,用力抱住宋小琛輕輕在身上說:“是是,不好找,所以我得用力抓住不讓你跑了才行。”

宋小琛感覺到身體後面的異樣,也感覺到了周遠,因為兩個人都沒……宋小琛的臉忽然紅了一下,站起來就哧溜跑到浴室去了,不一會就傳來淋浴的聲音。

周遠看着浴室微微笑着回想昨夜的大餐,這是他這麽多天頭一回這麽痛快淋漓地宣洩,上次他被弄的那麽尴尬之後,宋小琛就不讓他碰,這回宋小琛喝醉了,別提多活潑了,周遠也就順水推舟跟他來了個魚水之歡大合唱。

你見過一邊那啥一邊唱歌的嗎?

別人見過沒有周遠不知道,他算是見識了。

不過那時候是宋小琛最放松,最惬意,最能接納的時候,所以才讓周遠撿了個大便宜,不知道宋小琛要是想起來昨夜的情形他會怎麽反應。

周遠還沒想完,就聽見浴室裏面一聲怒吼:“姓周的!你給我過來!”

三更:雨衣之争

周遠側身支着頭在床上遐想,嘴角帶着滿足的笑意,宋小琛的怒吼讓他吓了一跳,幹嘛跳下床走到浴室那邊,推門進去。

浴室裏的水龍頭還沒關上,水花飛濺,宋小琛把一條雪白的浴巾裹在身上,*的樣子別提多讓人想撲了,周遠笑着上前就想抱他,宋小琛一把把他推開說:“你昨天為什麽不用TT!”

“TT?用了用了。”頭一次用的,後面沒用,周遠沒敢說,因為他知道宋小琛不喜歡直接接觸,但是他當時興奮地不知所以,用了一次後覺得不過瘾幹脆後來就沒用,反正男人也不會懷孕,他不說,宋小琛也不會知道,就這麽混過去算了,免得實話實說惹得宋小琛生氣。

關于tt這個話題,周遠認為,戴着那玩意兒就跟穿着雨衣洗澡一樣讓人不爽,但是他不敢說啊,怕宋小琛揍他。

周遠勸了幾句,一再聲明用了,還指着垃圾桶裏那個廢棄的tt給他看,宋小琛這才有點放心,不再追究。

周遠偷偷松了一口氣。

宋小琛跑去看姜白,姜白快生了,肚子已經大到走路都困難,看着姜白正在吃一個蘋果,忽然蘋果滾到地上,想自己撿起來,可是走到蘋果前面卻看不到,只好用腳探了一會兒才知道在哪裏,探到了還彎不下腰,撿不起來。

宋小琛趕緊幫他撿起來洗幹淨。

看着姜白肥白的臉頰,宋小琛就發愁,好好的一個男人被弄成這個樣子,要是他,幹脆跳樓死了算了,一點尊嚴都沒有了啊。

謝铮正好回家,看到宋小琛就笑:“最近過的不錯啊?”

宋小琛一愣,心裏有點懷疑謝铮知道了自己的事,但是他還不想讓姜白知道,所以就嘴硬:“我一直都過的不錯。”

謝铮點了點頭說:“是,是,你一直過的不錯。”然後就進房間換衣服去了。

姜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好奇地問:“表哥怎麽這麽問你?有什麽事嗎?”

“沒有,他閑的無聊瞎問呗~”宋小琛不想讓姜白再問下去,他的事情瞞謝铮是不好瞞,只好暫時瞞着姜白了。

姜白忽然叫了一聲:“啊!他踢我!”

謝铮飛快地從屋裏跑出來問:“是嗎?是嗎?又踢了?我從來沒碰到,你讓我看看?”

姜白挺着肚子給謝铮看,宋小琛也好奇地跟謝铮一起看。

果然,姜白掀起衣服,圓滾滾的肚皮上忽然出現一只小腳的印記,然後又有一只,下面忽然又出現一只小手。

雖然宋小琛心裏怕的有點發抖,但是對于新生命的好奇還是讓他緊緊盯着姜白的肚子看。

謝铮把腦袋貼在上面,然後被踹了一腳,興奮地直起身在地上直轉圈,跟個咬自己尾巴的大狗似的。

宋小琛好奇地把手放了上去,忽然,手被狠狠地踹了一下。

宋小琛淚奔。

真的是孩子!

媽呀,萬一要是自己也這個樣子,是去死還是繼續活着,丢人現眼哪!真不知道姜白是怎麽挺過來的。

宋小琛偷偷問姜白:“你這樣懷着孩子,不害怕嗎?又不能讓外人知道,萬一知道了,別人會說的吧?”

姜白點點頭:“我是沒辦法啊。要是有的選,我也不想這樣子。”說着瞪了謝铮一眼,謝铮灰溜溜地去廚房了。

晚上宋小琛回去吃飯,周遠親自做的他愛吃的菜,宋小琛卻忽然覺得沒胃口,周遠問:“姜白還在生病?好點了沒有?”

“好了。對了,我想回家看看,房子這麽長時間沒回去,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了。”宋小琛無意在姜白這個事情上多說,就怕周遠産生什麽懷疑,一調查,好麽,男人生孩子,驚天秘聞!萬一再讓周遠查到自己身上,那不是糟了大糕嗎?

最大的心事解決了,至于那個張奇,以後有機會他再想辦法,現在他要把房子收拾一下,然後要開始工作,掙錢養自己,還有他抵押的項鏈還有一年到期,先前顧不上,現在要想想了,能拿回來還是要拿回來。

可是一年的時間,不知道能不能掙夠十萬塊。

雖然跟周遠在一起了,但是他不想什麽都讓周遠出錢,那樣就真的沒尊嚴了。

第二天宋小琛回家去看房子,周遠卻沒空跟着,他被周老爺子叫回去了。因為過兩天是老人家生日,他叔叔和姑姑都來了。

周遠本來想帶宋小琛去,但是想宋小琛可能還沒有心裏準備,兔子一樣逃掉了,周遠也就作罷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周老爺子見多了很多老夥計大操大辦壽誕日,然後就過世的事情,所以一直怕大辦生日會不吉利,從來不大辦,就是一家人吃頓飯就行。最好是大家都忘了他多少歲,連他自己都忘記年歲,他就這麽平靜地一直過,那是最好不過。

每年也就這個時候,周家的人都能來全了。

周老爺子這些年不管事,落得清靜,幾個兒女都不怎麽聽話,所以他不讓他們住在近前,一個一個都打發的遠遠的,周遠二叔家住在千裏之外的首都,這次是回來看望老父,順便說了想搬回來住。

周遠的姑姑是周遠父親的小妹妹,倒是在本市,但是當年周遠母親和這個姑姑關系不好,周遠跟她也不親。

周遠遠在國外,就是不想見他們,就算這半年多常在國內呆着,平常也是不見面的。

周家雖說是周氏集團,但周老爺子覺得幾個兒女為争産鬧的很難看,讓外人笑話,所以在周遠能接班的時候就給他們分了家,周遠他父親周群山是大房,占的多一些,周遠二叔周群海承繼了在北邊的一個公司,周遠三姑周群麗接下了一個五星級酒店。

但是二房和三房一直認為大房占的多,一直對父親不滿意,周遠的父親,他們大哥現在癱瘓在床,他們的矛頭就對準了周遠。

可惜老爹周沁源雖然不管事了,但是家事還是沒人敢說個不字,最近幾年弄的二房和三房都不願意到老爺子這裏來探望了。不過,周遠二叔不知道聽了誰的勸說,忽然提出要搬回S市來。

二房家遠在首都,有借口不來,周群麗卻沒借口不來,但是一看父親對周遠這個孫子疼愛的這個樣子,好像全天下就這個嫡孫人品最好,最能幹,最敬業,最孝順,周群麗牙龈發酸,同樣是周家後代,憑什麽這麽偏向他?

周氏集團這麽大的家業,在國外也有那麽多的産業,憑什麽都讓周遠一個人占了?

他周遠就是個完人?一點錯都沒有?周遠最好把自己的小尾巴藏的深一些別讓她找到,找到了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周群麗雖然委屈,還好有個人能開解她,雖然她很看不上這個人,但是在她眼裏,總比這個人高一頭,有那麽點優越感,所以心情還算不錯。

這個人就是現任的周夫人,周遠的繼母。

周遠的繼母趙萍現在50幾歲了,日子總是覺得不順。她覺得自己兩個兒子都很能幹,憑什麽只給他們一個人一個公司?

周家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