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投軍

“我要投軍。”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驚醒了正在棚下打盹的軍漢。

“這裏只接受修行者,”*光明媚,正是睡覺的好時候,被吵醒的軍漢帶着不悅,懶洋洋地睜開眼瞥了她一眼,雖然身着男裝,但是唇紅齒白,沒有喉結,一看就知道是個西貝貨,不由輕蔑地笑笑,“小姑娘,我們這是去前線,可不是去逛廟會看花燈。”

什麽時候女子也能投軍了?一個小姑娘不好好在家繡花,到處瞎跑,擾了他的*夢。

“我就是修行者。”脆甜的聲音染上了一絲不耐。

軍漢完全睜開了眼,正了正身子,收了幾分恣意,細細打量了女扮男裝的小丫頭幾眼,他也算是個老兵油子了,自然也是有眼力的,她身上那種內斂的自信傲氣比普通的修行門派的弟子更勝幾分,說不定真是修行者,語氣中就多了幾分客氣,“請到這裏的能量石測試法力。”

一塊不大的長形石塊擺在桌面上,并不十分起眼,方小心随意地将手放上去,能量石倏地亮起。

“通脈上境”一直懶在椅子上的軍漢跳了起來,望向方小心的眼神充滿了驚懼。

小姑娘看上去不過就是十五歲左右的年紀,竟然就有這樣強悍的實力,說明她不僅是個修行天才,而且不是出自超級世家就是名門大派,普通門派之中一個通脈上境就能鎮住場面了,不可能培養出這樣的少年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通脈上境了,今後絕對是前途無量,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夠得罪得起的。

“您這邊請——”軍漢點頭哈腰,滿面堆笑,連敬語都用上了。

“你這攤子不顧了麽?”方小心有些奇怪。

“呵呵呵,這攤子擺了十多天了,就只有您一位修行者來投軍,就算我現在走了也沒事兒。”軍漢賠笑道。

這軍漢說的倒是不假,和蠻人的戰争已經打了将近一年,從最初的震驚憤怒恐懼,已經變成如今的麻木,別說不問世事的修行者了,就連普通百姓都對投軍的事兒充滿了恐懼,沒有半點保家衛國的熱情了,大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這場戰争拖垮了。

為了填補前線的空虛,大部分犯人都被判了發配充軍,不管是小偷小摸的小賊,還是殺人**的重犯一概不問緣由地送上了前線,一時間各城的監獄都空了,獄卒閑得天天打麻将。

雖然好奇這麽個嬌滴滴,實力卻強悍可怕的小姑娘怎麽會願意來投軍,但軍漢還是很上道地不敢問出口。

“您只要填好這張表就是我們邊軍的一員了。”到了一處衙門似的地方,一個文官打扮的男子滿面微笑的遞過一張紙,态度殷勤得都要淌出蜜來了,“我們邊軍有專門的修行者軍隊,所有的待遇都是最好的,分駐在呼落河、杏林關、落葉城……”

“我要去杏林關。”方小心打斷了他。

文官睜大了眼,“您要去哪裏?”

這個小姑娘究竟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難道她不知道杏林關是傷亡最大的死亡之地嗎?蠻人将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杏林關,那裏是兵家要地,蠻人部落中最強的戰士全都在此,也不知多少修行者埋骨此處,若是換他選絕不會去白白送死啊,只有那些犯了事兒的修行者才會被押送到此地。

但轉念一想,這小姑娘既然有如此實力,肯定是要去那驚險之地尋求突破,聽說有些久久無法突破的修行者是要在九死一生中得到突破的,也有些名門大派的弟子最喜歡到驚險之地修行,修行人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揣摩推測的。

“您還有什麽要求嗎?”

“即将去杏林關的有個叫風青英的,我要和他編在一組。”方小心毫不客氣地提要求。

“我查查——”文官在手中的簿子裏翻閱着,那是一個煉體上境的修煉者,犯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即将在明日被押往杏林關。

“他是?”文官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生怕得罪了眼前這位高手,可是按規矩他必須盤問清楚。

“他是我大哥,我和他一同去杏林關,路上好有個照應。”方小心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文官了解地點點頭,“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您明日憑這個腰牌到城北軍營報到。”

“都安排好了嗎?”焚熾一見方小心邁進家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安排妥當了。”方小心眼底眉梢有着沉重。

“我也準備好了。”段慕一身簡樸的裝扮。

“師姐就拜托你們兩個了。”焚熾嘆了口氣,“我打聽過了,杏林關戰場最是慘烈,雙方的精英兵力都集中在那裏,那是最危險的地方,你們務必小心。”

“有利有弊,杏林關險要,蠻人不容易攻進,我們大周也有大批修行者在那裏,勝戰敗戰都與我們無關,只求能夠保師姐平安無事,若有機會,我們就掩護她死遁。”

“不錯,小命最重要,師姐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只要小心避開戰場,掩護師姐逃到後方的燕城之後,我會想辦法接應你們的。”焚熾點點頭。

“我就不明白為什麽我們不幹脆直接劫了師姐逃走,何必要多此一舉?”方小心奇怪地問。

“劫走師姐不難,可掌門布置的試煉任務怎麽辦?只有制造一個師姐已死的假象,我們才能繼續在京城站住腳。”

“只是師姐今後再也不能回京城了,”段慕神情肅然,“大皇子一日不死,她就無法光明正大出現在京城。”

“這些都是後話了,先別想這麽多了,”方小心打斷了他,“二師兄,我們都去了杏林關,這裏的一切都拜托你了,掌門的任務也只能由你一人擔負了。”

“放心吧,我不會辜負師姐的,她留下的法陣和東西已經足夠我們支撐過去的,何況還有這個對講機呢,有什麽事就通過它聯系。”

這個對講機是她利用元素的頻率鼓搗出來的初級産品,收訊并不十分良好,雜音也多,但時間太趕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對她來說是個瑕疵品的對講機,卻被師弟妹們奉為神器。

一想到她之前的交代,三人都默然,甚至開始懷疑焚清音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不然怎麽會将一切都準備好了?

“果真是紅顏禍水。”焚熾一臉苦相地長嘆一聲,“那個花落陽真不是東西。”

“雷霆雨露,俱是皇恩。”段慕嘲諷地笑了笑,早就和他們說過不要和皇室的人走得太近,他們卻傻乎乎地将大皇子當做好人,好人又如何能在那樣殘酷的宮廷鬥争中存活下來?

氣氛難免有些低落,四人這麽多年來朝夕相處,雖然也常吵吵鬧鬧,但卻沒有分開過,無論前路是好是歹都是一起面對,感情比一般的兄弟姐妹還要深厚,如今是他們第一次分開,心裏萬般滋味難以言說。

尤其是焚熾,他們三人去了邊關,只留他一人孤零零在京城獨撐大局,自然郁悶得要吐血。

押送犯事的修行者到邊關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軍卒,而是傳說中陰狠如惡魔的監察院使。

五個犯事的修行者衣着整潔,由于他們犯的并不是什麽大錯,又正要上前線,監察院并沒有苛待他們,負責押送他們的是四個黑衣監察使和一個紫衣指揮使,随行的還有方小心這個主動投軍的修行者。

“大哥,吃片筍吧。”小姑娘甜笑地給身邊的黑瘦少年挾菜。

“我就知道我家小妹最愛我了。”少年伸手肉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臉頰。

四個犯事的修行者目瞪口呆地盯着這一幕,差點沒吐在碗裏,監察院的幾位只顧埋頭吃飯,不知道是覺得惡心,還是什麽,竟連頭也不擡。

“那個,風小哥啊,你和這位姑娘真是兄妹?”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魁梧男子終于忍不住好奇。

“我姓風,我親愛的小妹姓方,你說她是我的親妹妹麽?”少年說的輕浮,長得平凡,笑容卻不讓人讨厭。

“那你們是?”另一個大衆臉男子也加入了話題。

“對啊,你說我是你的誰嘛?”小姑娘也嬌嬌軟軟地撒嬌。

“你是這碗飯啊。”少年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飯。

“什麽?”小姑娘瞪大了雙眼,不明白他怎麽會有這種回答。

衆人更是茫然。

“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裏了啊。”少年笑眯眯地說。

“咳咳咳——”

“惡——”

一桌子的人咳的咳,吐的吐,場面好不熱鬧。

就連幾個監察院使都忍不住輕顫肩膀,現在的孩子都是這樣勾引無知少女的麽?這女娃娃長得又美,境界又高,竟然死心塌地地跟在這個相貌黝黑普通,境界也普通的少年身邊。

小姑娘被少年說得雙頰緋紅,嬌羞幸福地依在他懷裏。

“佩服佩服,風小哥,我今日總算是學到一招了”一個長相尚算英俊,可已不再年輕的男子一臉崇拜地拱拱手。

他縱橫花叢這麽多年,號稱大周第一yin賊,卻不知道妞還能這麽泡的,今日總算是長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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