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要不動腦子,那什麽事情都有道理。

“要怎樣你才肯交出解藥。”

天疆之外,玄同太子為閻王之傷一尋牧神,牧神已知弁襲君潛入森獄,但見玄同劍法超群骁勇善戰,自己兵器失落,一時也難以斬草除根,便虛與委蛇開出“取回牧天九歌”的條件,玄同冷然應下并回轉森獄。

甫至珈羅殿,未見兄弟玄豹,現場唯有數名魔将嚴加戒備,見他前來,紛紛行禮:“四太子。”

“嗯?你們為何在此?玄豹呢?”

魔将如實禀報:“有人闖入珈羅殿,殿內神兵與玄豹皇子都已失蹤。”

“嗯?!”玄同身遭氣息冷冽一瞬:“此事何時發生?”

“就在昨夜森獄大軍出征論劍海之時。目前黑海王與大太子正在葬天關處理此事。”

玄同疑惑沉吟:“黑海王?”

“就是銀镖當家原無鄉,他如今入主森獄……”

不待魔将說完,玄同轉身便走。

王權之争他一向不感興趣,雖道門之人入主森獄頗為荒謬,但……他的目的只是醫治閻王,這些雲波詭谲不必過問。

一路徑直來到葬天關,議事殿中衆皇子與黑海王、黑後等天羌族人隐隐分為兩個陣營,氣氛十分詭異,因他之到來,更起了微妙的變化。

“四皇弟,你回來了。”

之前衆人正針對珈羅殿神器失竊、玄豹失蹤之事質疑,不明白為何闖入者來去自如,是否內部有奸細等……形勢一觸即發,玄膑正愁找不到轉移話題的借口,見玄同回歸,立刻擺出長兄慈态。

想起生死未蔔的玄嚣,玄震陰陽怪氣道:“哼,森獄近期諸多大事,四太子皆不見人影,如今總算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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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單純的玄造反應更為直接:“四哥回來是好事,我們兄弟一起,也不用擔心外人欺負。”

“此言何意?”烏蘭狄月沒吭聲,原無鄉如同吞了火藥罐子一點就炸:“五皇子對吾之領導有意見嗎?!”

“黑海王請勿誤會,五皇弟并無針對之意。”

玄膑上前一步将玄造護在身後,開口打圓場。

衆人七嘴八舌,玄同如若未聞,直奔主題:“吾只問二事——玄豹生死,以及非非想下落。”

“哦?”一直坐山觀虎鬥的黑後終于舍得開口:“非非想一直緊跟閻王腳步,聽聞四太子近期也幾度保護閻王于危難之中,怎會不知非非想下落?”

“嗯……”玄同兩指輕撥耳側垂發,有些不耐地思考應對。

烏蘭狄月向蔔相機關遞去一個眼神,蔔相機關輕咳一聲:“四太子急尋非非想,莫不是閻王遇到危險?”

這是一個極端敏感的話題,衆皇子皆豎起耳朵關注答案,玄同餘光冷睨,淡淡道:“并無。”

蔔相機關笑呵呵追問:“那是四太子身體抱恙喽?”

“與你無關。”

氣氛愈發冷凝,玄膑再次開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四皇弟,玄豹雖不見人影,但吾推測他仍存活。你放心,身為兄長,吾必會将他尋回,不論生死!”

“希望如此。”玄同微微颔首,并不與黑後致意,獨自傲然離去。

“四太子這目空一切的習性,真是一如既往啊。哈哈。”

黑後不怒反笑,令衆人不寒而栗。

原無鄉冷聲道:“讨論偌久浪費時間,牧天九歌乃天疆之物,潛入之人身份不難猜測,但黑海防務簡直難堪,諸位要好好反省。”

烏蘭狄月斜眼看了看言辭犀利的霸道總裁原無鄉,再看看懷抱大蜘蛛笑容陰測測的逸冬清,莫名覺得他倆一個是真後媽一個像準後爹,斥罵便宜兒子不帶留情的那種。

所以說徒弟還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然保不齊哪天就長歪了。

唔,不過按照閻王的秉性,森獄皇子基本等于孤兒,這樣也沒差。

……可憐唷。

她背着手,也不管正在高調發號施令的大徒弟,慢條斯理離開議事殿。

玄同踏出葬天關,獨行楓林之間,心忖牧天九歌已被人帶走,非非想又下落不明,必須設法另尋名醫為閻王醫治。

思索之間,燦然金雨灑落,森獄國相不請而來。

“天不肖,有玉屑,地不肖,有玉屑,米鹽茶馬酒,事事千玉屑。”千玉屑一派從容:“見過四太子。”

“國相何事?”

“若是煩惱閻王之傷,苦境有兩個人選可供四太子參詳。”

“嗯?”

“一者,清香白蓮素還真;二者,幽夢樓之主步香塵。”

玄同沉吟片刻:“為何特別告知吾?”

“千玉屑确實有自己的盤算,四太子疑慮亦屬常情,”千玉屑輕舉手中玉笏:“但很多時候,同樣的行為,未必出自同樣動機,這點希望太子明白。”

——這是在解釋他與黑後的關系。

玄同無意追索背後種種錯綜複雜的利益勾連,他已得到所需之方向,自然不再深究:“多謝告知。”

目送玄同離開,千玉屑對林深處疑惑道:“長老,你要吾指點玄同,就不怕他與素還真、步香塵聯通一氣?”

“素還真複出之後,除了神思之事,一直高坐釣魚臺,不拖他下水,焉知他盤算?至于步香塵……此人心思難測,行事但憑好惡,更曾被神思附體,若說她與素還真無任何勾連,國相你相信嗎?”

“哈,長老這是要以動逼靜啊。”千玉屑憂色漸褪:“那長老預測,玄同會找尋哪一方呢?”

“應該是素還真。”

“嗯,素還真曾出現論劍海評劍大會,以玄同愛劍如癡的特點,傾向素還真也在情理之中。”千玉屑分析道:“就不知素還真會怎樣應對這位四太子。”

烏蘭狄月輕呵一聲:“這也是吾想要知曉的問題。”

——其實這點小問題,想必難不倒社交牛|逼症清香白蓮,特別是玄同這種心思純粹的劍者,搞不好聽素還真紅噠噠白噠噠一通就把他引為畢生知己了。

森獄、天疆經歷初番沖突過後皆偃旗息鼓按兵不動,時局暫時安穩。

素還真換了一身家居服泡茶撫琴,好不悠閑。

“師尊,黑月的問題還沒解決,為什麽你還有心情泛舟撫琴啊?”

玉波池上朵朵蓮花随風輕曳,一葉小舟歸返,素還真內勁輕提縱身上岸,小狐和小鬼頭上前一左一右将他簇擁在中間,兩張稚氣的小臉寫滿不解。

素還真老神在在:“因為吾在等。”

“等?等什麽?”

“等一位走投無路的王者主動尋吾幫助。”素還真右手收攏扇柄在左手輕敲三下:“雖有森獄第一劍者護持,但劍者能為,在特定情況之下亦是愛莫能助。”

想起好友屈世途自森獄秘密傳回的訊息,閻王慘遭天地蝱與牧神圍毆,眼下連傷帶毒怕是性命堪憂,縱然玄同太子劍法修為堪比神鬼,此刻也只能老老實實尋醫問診——非非想早被黑後爪牙攆得四處逃竄,短期之內玄同太子的選擇十分有限。

小狐與小鬼頭撓着腦袋仍然有些不解:“師尊你前不久好像才算計過神思,閻王還敢向你求助嗎?”

“耶,王者的心思,一向與凡夫俗子不同啊……”素還真閉目感應,吩咐道:“貴客登門,你們去迎吧。”

兩名小童領令而去,很快帶來一位氣質清冷的紅衣劍客。

“森獄玄同太子,幸會。”

聽到素還真對自己的稱呼,玄同略微一怔:“嗯?你知曉吾之身份?”

“根據閣下形貌與獨特劍息,身份不難猜想。”素還真已泡好香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還望不棄。”

玄同應邀,入座品茗,順便說起來意:“聽聞清香白蓮精通醫理……”

“不問劍理問醫理,閣下非是為自己而來。”素還真不以為意:“森獄之主需要援助,素某可以援手,但有前提,希望閣下應允。”

“請說。”

“閻王牽涉多方是非,吾需要你将他帶來翠環山接受醫治。”素還真見玄同面露沉思之色,補充道:“眼下閻王四面楚歌,唯有翠環山能護他周全。吾觀閣下并非醉心權勢之人,若今後為保護閻王始終處于漩渦之中,想必也非你所願。”

“你真正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素某說到做到。”

“嗯……好,吾會盡快将人帶來。請。”

“奉送。”

為表鄭重,素還真親自起身相送,一路将玄同送至翠環山腳下,玄同想起論劍海評劍當日素還真的精彩點評,直接問出心中疑慮:“《觀劍不則聲》是你所著嗎?”

“哈,玄同太子果然是愛劍之人。至于《觀劍不則聲》作者嘛……這保留一點神秘,下回見面,吾們可以再論。”

見素還真神色自如,玄同也不再追問,但對素還真觀感又有所提升,離開翠環山後,自言自語道:“清香白蓮素還真,嗯……”

佛鄉深層之中,天羅子立身佛謎巨像之下,本是少年之姿,鬓上卻舔白發,形貌與之前殊異,平靜的一雙眼,隐藏一股深切哀哀之意。

“天羅子,看來你已獲得佛鄉深層力量。”

守候在外的佛鑄裳璎珞與荷葉禪師見他終于出關,松一口氣同時,亦訝異他之變化。

“天羅子已死,如今的吾,是心懷鉛,謎中一幻身,心中一點緣。”

“是何緣?”

“師父說太歲。”

“……哎。”裳璎珞低聲長嘆:“執念,果真放不下?”

“不可放下,始終不能放下,一旦放下,便是否認吾從頭至尾的存在價值。”心懷鉛向裳璎珞行一佛禮:“這段時間,感謝佛鑄與禪師的陪伴與教誨,吾要前往塵世,了卻吾之緣。告辭。”

“心懷鉛……哎。”裳璎珞仍是無奈,轉向荷葉禪師:“你呢?道溟之請托,你欲赴約嗎?”

荷葉禪師雙掌合十:“人已入輪回,孽身便不再載緣;劍已入輪回,鋒銳便不複飲血。”

見他心意已決,裳璎珞唯有祝福:“希望佛友能堅定前路,不再受邪兵控制。”

“請。”

一場告別,各奔前路,裳璎珞催動佛門陣法,天佛原鄉在雲煙缭繞幻象蜃景之中,悄然隐匿于世。

心懷鉛手持佛珠,腰懸剔透魂晶,一如昔日說太歲帶着天羅子之影流浪苦境,一者虛,一者實,同樣的心事重重、前路漫漫。

“師父,過去是你帶着我四處漂泊,如今換吾帶着你找尋生機。”

心懷鉛一手輕撫腰側魂晶:“吾都知道了。吾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幻影,吾是閻王交托給你的任務,但天羅子是真實存在于太歲的生命之中……”

他一邊呓語,一邊朝着萬鬼黑淵方向前行。

黑淵入口,面色慘白的念姬幽幽而出,語調凄冷:“許願,當付出同等代價。”

“你要怎樣的代價?”

“随吾來。”

念姬飄飄忽忽進入黑淵深處,森羅鬼壁之上,映照着鬼主玉峣境與烏蘭狄月兩條虛影。

“天羅子,不該存在的存在,已經領悟佛鄉力量了嗎?”

“是。”

“那麽閻王備體,可已準備好配合吾等行動?”賦影然語出駭然,波瀾不興的聲音之中蘊藏一股誘惑:“……超越閻王在說太歲生命中的地位。”

心懷鉛的表情漸漸凝固。

他想起烏蘭狄月特意讓自己在佛鄉深層所看到的閻王的一生,第二十八代閻王與說太歲君臣相得、臨危授命、提攜玉龍為君死的佳話。

緊握佛珠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

“要怎樣做?”

賦影然發出一聲輕笑:“很簡單,取代閻王、成為閻王,當說太歲複活的那一日,他将為你心痛,為你追悔……不經歷同樣的心痛,怎能讓他忘卻與閻王之間那見鬼又可笑的君臣之誼呢?”

“你要吾……成為惡魔?”

“少年人總是太天真,”玉峣境插嘴道:“焉不知一句至理名言——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心懷鉛沉思片刻,經過天人交戰似是終于下定決心,盤腿坐下,俨然任君宰割:“開始吧。”

“嗯……”玉峣境虛影繞着他轉了三圈,催動不絕鬼源,灌入他體內:“來,想象你自己是一只羔羊。你在長大……你在強壯……要好好的長,快快的長,很快你就變成一只可以殺來吃掉的羊了……”

心懷鉛忍無可忍睜開雙眼:“鬼大叔,你這樣吾沒代入感。”

“這樣嗎?你師父說太歲最愛吃什麽?”

“烤魚。”

“那就想象自己是一條魚好了。魚兒乖,魚兒肥,養肥好宰殺……加一點鹽……加一點孜然……刷一層油……”

念姬和烏蘭狄月的虛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轉開視線。

鬼主玉峣境的惡趣味,實在一言難盡——加上他如今頂着式洞機的外觀,這神神叨叨的畫面過于鬼|畜。

解決一樁事,烏蘭狄月收回神識,不意外的看到逸冬清已在旁側等候多時。

“長老,你的事情辦完了?”

“差不多。”

“玄同将閻王送入翠環山,長老以為素還真會如何處理?”

“素還真需要閻王将黑月送回森獄,短期之內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閻王的性命。”烏蘭狄月起身灌了一杯茶:“不過也無妨,如今牧神取回牧天九歌,必會針對閻王。”

“将希望寄托天疆,吾仍存疑慮。”

“你若仔細研究苦境歷史,就會發現素還真此人的妙處。”烏蘭狄月難得來了一波商業吹捧:“他的基本立場是苦境,他的策略是穩定苦境,所以他人立場難以影響他之決定。解除黑月威脅的方法,除了将黑月送回森獄,尚有釋放天疆古曜這一選擇。”

“根據牧神目前表現,他恐怕不會釋放古曜。”

“所以啊……”烏蘭狄月按住逸冬清一側肩頭:“我們可以設法釋放古曜,讓素還真不再幫助閻王。”

逸冬清心思一動,探問道:“長老的意思是……?”

“弁襲君身在天疆,是我們一顆探路棋子。”

逸冬清陷入沉思:“吾觀牧神如今姿态,對黑罪孔雀信任幾分呢?”

“牧神的信任有什麽價值嗎?”烏蘭狄月輕笑一聲:“牧神報仇之心太切,錯選事倍功半的路。人已入迷障,要他之信任何用?只要弁襲君人在天疆,吾就有辦法尋得古曜。”

“孤立閻王确實是上策,但那名善體……”懾于閻王昔日手段,逸冬清仍感不安:“吾總感覺它會是一個不可控之變數。”

“派出玄震繼續找尋吧。”烏蘭狄月提出建議:“玄震對你并無忠心,不妨将他打發出去。”

“嗯……”逸冬清眼波流轉,做下決斷:“可以。另外,原無鄉玄解之事,長老進行得如何?”

“尚需一個驗證。”

烏蘭狄月随口應付一句,心想自己也該去尋名鑄籌備再造銀镖之事了。

平靜小鎮,流水人家。

随遇下學之後,從鎮上買回一些新鮮蔬菜,準備回家做飯。

小院裏,玄嚣坐在輪椅之中,面色陰郁,一言不發;另一邊,不斷老化的神思已是耄耋垂朽之态,杵着拐杖站在樹下。

一陣落葉随風飄起,各懷心思的兩人無意中視線交彙。

“咳咳……随遇為你熬了藥,都放冷了還不喝嗎?”

神思沒話找話,更帶着幾分試探之意。

玄嚣目光冷冷:“殘軀度殘年,與其忍受這種極致的折磨痛楚,不如轟烈一死。”

“何必呢?好死不如賴活着……”

“你不明白。”

玄嚣握着輪椅把手的雙手泛出青筋。

他無法形容這種不甘的憤恨,明明不記得前塵往事,卻固執的認為自己不該是這副模樣,這副無能為力、茍延殘喘的模樣!

神思看着他懊惱的表情,不知為何心中泛起漣漪。

他與閻王記憶共享,自然記得玄嚣備受擁戴、意氣風發的曾經;而幼年的玄嚣,也一向驕傲明朗又霸道。

玄嚣……變作如今模樣……

為何會有一絲心痛?

神思苦笑。

他都自身難保了,反倒添了這些愁緒。

随遇回到家,見到的便是他們二人各自無言,舅父正在竈房生火。

“我今天買了鮮菇,炖骨頭最補了。”

家裏三個病人,氣氛一向古怪,随遇打起精神,去竈房幫忙做飯,符去病智力雖有問題,但做飯卻意外的熟練,讓他也插不上手,只好退回院中。

“你沒吃藥?”

眼尖的看到沒動過的藥碗,随遇質問玄嚣。

“沒必要。”

“哎。”随遇輕嘆一口氣:“母親已經死了,你若随着去,說不定我就成了孤兒,流落街頭。”

“哈……”玄嚣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你看起來不像是會流落街頭的人。”

“這是誇獎嗎?我收下了。”随遇正打算再說點什麽,忽然一封飛信送入院落,他打開看過,塞入袖中:“我出去一下,言阿公,請你照看一下父親。”

——神思自稱姓“言”,随遇便以此稱呼。

神思本有意查探随遇要去與誰會面,怎奈軀體委實難以撐持,光是杵着拐杖走近玄嚣,已累得哼哧哼哧。

随遇出了院門,卻是直奔河邊,毂鳳鳴笑嘻嘻地蹲在河邊釣魚,見他過來,一把将他攬住:“小随遇,數日不見,想師兄嗎?”

“知道師兄忙碌,能來看我就好了。”

“哎,真乖呢。”毂鳳鳴又掏了一袋碎銀子塞給他:“好生讀書,師尊教的武功也要好好練,吾的事情快要辦完了,一定接你回去。”

“我知道。”

師兄弟二人在河邊閑話家常,暗處跟蹤的人若有所思。

“嗯……那是随遇,原來竟被毂鳳鳴藏在此處。”玄震目銳如鷹,緊盯随遇,直至兄弟二人分開,他一路随行,來到随遇居住的院落。

翻上院牆,往內探望,所見卻是驚人的一幕。

“……是他!!!”

玄震氣息一亂,碰到牆瓦,本是功體盡失的玄嚣并未失去武者敏銳,下意識看了過來。

玄震趕緊撤離藏匿,心口狂跳不止。

玄嚣,玄嚣他果然還活着!

但……此事決不可讓黑後和大皇兄知曉!

而在他身後,反向跟蹤的毂鳳鳴嚼着槟榔好整以暇。

故意洩露行蹤讓玄震跟蹤,可不是輕松的任務,畢竟玄震是個弓兵,弓兵的警覺性一向一流。

所以說……接下來該逐步揭曉《閻王本紀》最後一冊內容了嘛?

“看你喽,幽夢樓主。”

——請務必寫得狗血淋漓跌宕起伏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連上6節網課,嗓子疼得不想說話……

#論網課唯一的好處#

#我講我的#

#學生在另一邊撸貓摳腳吃東西打游戲#

#眼不見心不煩#感謝在2021-09-17 13:35:35~2021-09-26 09:04: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春 18瓶;香水有毒、viola 5瓶;風流囧齋主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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