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什麽用的
虞歸晏将近一個月沒去公司,大事倒是沒耽擱,只不過小事堆積如山,一連五天的日程表都安排的滿滿的。
“你去招聘一下短期的高三輔導教師,選出五個人,我親自面試,價格可以談。”虞歸晏頭都沒擡的說,“最好不要中年男性……算了,這句當我沒說。”
“好的。”秦首陽一一記下,“對了,您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鄭總多次來找過您。”
虞歸晏筆下一頓,眼中閃過濃烈的恨意。
鄭可施,前世就是這個人,買兇殺人,害的江行簡為救他而死,虞歸晏幾乎是強忍着才沒有直接沖過去,咬着牙說,“不見。”
“好的。”秦首陽接着把一天的行程發給了虞歸晏。
虞歸晏看了一眼行程表,估計自己回去得晚上了,準備給家裏打電話,才想起來江行簡沒有手機,就打給了虞卿雲。
“喂,哥,怎麽了?”虞卿雲嘴裏正吃着薯片,聲音含糊不清的?
“我晚上不回去吃了,你留下和小簡一起吃吧。”虞歸晏說道。
“好嘞,那我能留宿嗎?”虞卿雲說道,“我前幾天和家裏吵架了,最近一直住酒店呢,卡也被停了,哥,你是我親哥,收留收留我吧,正好給行簡做個伴。”
“行。”虞歸晏習慣虞卿雲三天兩頭和家裏吵架來他這裏借宿了,“我要是回去的晚,你們不用等,早點睡。”
“知道了。”虞卿雲應下,“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囑咐過我。”
“你只要不惹禍就不錯了,有什麽可囑咐的。”虞歸晏随口怼了一句,“你讓白姨給小簡炖個骨頭湯。”
“知道了。”
虞歸晏不在家,沒人管得了虞卿雲,他拽着江行簡打游戲到十一點多,還是何庭把虞歸晏搬出來才好使。
十二點多應酬才散場,虞歸晏沒喝多少,但還是一身的酒氣,洗了個澡,悄悄地去隔壁,他不看一眼江行簡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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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虞歸晏自問已經很小心了,剛推開門,江行簡就醒了。
“是我。”虞歸晏怔了一下才回道,他沒想到這麽輕的聲音都會驚醒床上的人,江行簡語氣裏的警覺和戒備讓虞歸晏心疼,“怎麽覺這麽輕。”
“你是找我有什麽事嗎?”江行簡說着就要起身。
虞歸晏趕緊按住被角,“別起,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晚上喝牛奶了嗎?”虞歸晏問道。
江行簡低着頭,猶豫了片刻,剛準備點頭,就聽見虞歸晏說,“不許撒謊。”
“沒有。”江行簡如實回答,虞歸晏在的時候,總會給他熱一杯牛奶,但白婧不知道這個習慣,沒準備,他不可能開口要的。
“沒事,以後我看着你。”虞歸晏不用想都猜得到原因,“睡吧,好夢。”
江行簡起的早,但沒下樓,聽着動靜出去的。
“白姨,每晚給小簡準備一杯熱牛奶。”虞歸晏說道,“昨晚他吃的多嗎?”
“不多,不怎麽吃菜。”白婧搖搖頭,“不過一整份甜品倒是都吃了,感覺小江先生挺喜歡甜食的。”
“嗯,那牛奶裏點糖。”虞歸晏笑了笑,喜歡甜的,要是人能甜幾分他就更欣慰了。
“早。”江行簡生硬又別扭的先開口。
“小簡,早。”虞歸晏笑着說,“過來吃飯了。”
“那個……虞卿雲還沒下來呢。”江行簡說道。
“不用管他,他一向起的晚。”
虞歸晏話音未落,虞卿雲就下樓了,“哥,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虞歸晏調侃了一句。
“這不是近朱者赤嘛。”虞卿雲笑着坐到江行簡旁邊,“你能出門嗎?咱倆中午出去吃。”
江行簡下意識的看向虞歸晏,虞歸晏其實也想江行簡出去玩玩,放松放松心情。
“你要帶他吃什麽?”虞歸晏問道,“小簡胃不好,不能吃垃圾食品。”
“那就……吃烤鴨,這總可以吧。”虞卿雲本來是想說吃麻辣燙的,話到嘴邊改了個口。
“小簡,你想出去嗎?”虞歸晏溫柔的問對面的江行簡,“或者你想吃別的什麽?”
江行簡感覺虞卿雲在桌子底下拽了拽他的衣服,還不停的給他使眼色。
“嗯,我不挑。”江行簡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那去鴻客來吧,挂我的帳。”虞歸晏說道,“我讓司機送你們過去。”
“好啊。”虞卿雲笑着拍手,他的卡都被停了,有人請客他樂得如此,甚至有點想得寸進尺,“那吃完飯我們能在附近逛逛嗎?”
“能。”虞歸晏拿了張卡給江行簡,“碰到什麽喜歡的自己買。”
“我不用……”
江行簡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虞卿雲匆忙打斷,把卡接過來放進江行簡的口袋裏,“謝謝哥。”
“別逛太久,他的腿得靜養。”虞歸晏囑咐道,還特意點了一下虞卿雲,“尤其是你,不許欺負小簡脾氣好,就拽着他在外面瘋,等他傷好了,随便你們玩。”
“知道了,放心吧。”虞卿雲拍着胸脯保證,“我也是哥哥了。”
虞歸晏去上班後,虞卿雲小聲和江行簡吐槽,“你不知道,要不是你在,我哥才不會對我這麽大方。”
這話正好被何庭聽到了,忍不住補了一句,“你要是像小江先生那麽聽話又穩重,先生也會放心你的。”
虞卿雲掩飾尴尬的清咳了一聲,“其實我哥還是挺疼我的。”
“你們是親兄弟嗎?”江行簡試探的問,他覺得兩個人像,但虞卿雲想留宿卻還要特意征求同意。
“哦,他是我堂哥。”虞卿雲解釋道,“我們家族堂兄弟表姐妹特別多,但我就和我哥關系好。”
“我和家裏關系一般,三天兩頭吵架。”虞卿雲打開了話匣子,難得有個人聽他絮絮叨叨,“所以我總來我哥這借宿,也就他願意收留我。”
“都說血濃于水,其實有時候覺得,血緣又能怎麽樣?有什麽用?”虞卿雲一想到家裏那些糟心事,情緒低落了幾分。
“是啊,沒什麽用的。”江行簡很輕很淡接了一句,他比虞卿雲看的開,或者說,他早就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所以不會難過,也不會痛苦,提起時自己是孤兒時,也仿佛是一件極其平常又無關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