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不會哄人
“看出來我今天心情不好了，哄我呢？”虞歸晏揉了揉江行簡的頭發。
“聽雨別說了一點，我不會哄人，但我想你高興點。”江行簡認真的說，“我不想看見你難過。”
虞歸晏聽過太多的曲意奉承，有直白的，有婉轉的，但沒有一句能像江行簡這樣直接說進他的心裏。
“想聽一聽我姑姑的故事嗎？”虞歸晏輕聲問。
“嗯，想。”
“我姑姑叫虞煙，她和姑父在一起時，虞家都不同意，姑姑就偷了家裏的戶口本去領了證，兩人搬出去過了七八年，好不容易我接手了虞氏，我想着等我站穩，有了話語權，就讓姑姑回來，但這個時候，她查出了癌症晚期。”虞歸晏微微低着頭，眼眶微微紅了，“小姑姑這輩子都沒辦過婚禮，最後的願望就是辦一場婚禮。”
虞歸晏有些哽咽，緩了片刻後接着說，“我本來想拍下一塊地給她辦婚禮，然後以她的名義建一所學校，就當給她積福了。”
“但我沒做到。”
江行簡坐直身體，試探的抱着虞歸晏，“姑姑不會怪你的，他肯定能感受得到你的心意。”
虞歸晏獨當一面太久了，極少有這樣以被保護的姿态抱着，但他卻不想推開，索性就放縱了一次，頭靠在江行簡的鎖骨處。
“後來我租了個島給小姑姑辦了婚禮，可惜我沒能力請來高朋滿座，虞家只有我父母和卿雲來了。”虞歸晏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眶紅了，卻忍不住笑了。“為此卿雲還被關了三天，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卿雲一和家裏吵架，被停了卡，就往我這跑。”
江行簡也笑了，“這麽看，你确實有責任。”
虞歸晏坐起身，喝了一口水，壓住了喉嚨裏的酸澀，接着說，“姑姑去世後，姑父就出家了。”
藏在心裏兩世的話，虞歸晏終于主動說出口了，仿佛說出來的那一刻，或遺憾，或選擇，都釋然了。
“姑姑想要的或許想要的并不是高朋滿座的婚禮，在意的人都在，就是最好的。”江行簡絞盡腦汁的措辭安慰着虞歸晏，“姑父看破紅塵也未必不是一個好歸宿。”
“是，是我狹隘了。”虞歸晏點頭，“來，給你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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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歸晏從電腦雲盤裏找出照片。
“姑姑很漂亮。”江行簡說道，或許是虞歸晏重要的親人，他覺得照片上的女子鮮眉亮眼，文雅得體，笑容燦爛，“她當時應該很幸福。”
虞歸晏出神了許久，才點頭，“嗯。”
中午江行簡菜做多了，晚上就熱了熱。
“學校在選拔下個月參加數學競賽的學生，數學老師推薦我報名，哥，我要不要報名？”江行簡問道。
前幾次數學小測試江行簡的成績名列前茅，數學老師就推薦了他。
“這要看你自己，你想試試就報名，能不能選上不重要，重在參與。”虞歸晏溫聲說，“小簡，你可以詢問我的意見，但不能事事都聽我的。”
“當然，要是需要報名費你還是得和我說的。”虞歸晏笑着補充了一句。
“哥，你給的錢夠用的。”江行簡想了一下接着說，“其實你不用每個月給我打那麽多錢，我用不了的。”
“那就慢慢用，我忙起來照顧不到你，喜歡什麽就自己買，不用省着。”虞歸晏說道，他知道江行簡不是驕奢淫逸的性格，也不會恃寵生嬌，就放心大膽的寵了。
江行簡最後還是報名參加了競賽初選拔。
“下周月考，這是這學期的第一次正式的考試，八校聯考，大家加油，争取都考個好成績，不負努力。”楊嘉穎笑着說，“今天晚自習取消。”
“喔！”底下一片歡呼。
楊嘉穎擡手壓了壓，“這次考試後，高三要開家長會。”
“啊……”歡呼聲還沒散盡，就被哀怨聲蓋住了。
“老師，這就是給個甜棗再打一巴掌嗎？”底下有人喊了一句。
“I can't help it if you think so.”楊嘉穎笑着聳聳肩。
虞歸晏發現最近江行簡的學習時間明顯加長了。
“都十二點了，你作業還沒寫完嗎？”虞歸晏看了一眼時間微微皺眉，“明早還得早起，睡眠怎麽夠用。”
“作業寫完了，但我下周月考，我想好好複習。”江行簡說道，其實還有一個理由，他想考的好一點，不想給虞歸晏丢人，“哥，你先去睡吧。”
“考試就考試，別有壓力，成績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虞歸晏輕聲安慰，“平常心就好，收拾收拾，回去睡吧。”
“可是……”江行簡頓了一下，小聲說，“月考後要開家長會。”
“怎麽，怕考不好我不去給你開家長會？”虞歸晏笑着說，“沒事，你考倒數第一我都去。”
“好了，別緊張，好好睡覺。”虞歸晏揉了揉江行簡的頭，“晚安。”
“晚安。”江行簡聽話的點頭。
虞歸晏天天看着江行簡按時入睡，江行簡就在學校利用課餘時間争分奪秒的複習。
“你這也太拼了？晏哥給你定的目标是第幾名啊？”傅雨別試探的問。
“他沒說。”江行簡說道，“但我想考好一點。”
“行吧，你這是自己給自己增添難度。”傅雨別說道，他是家裏獨子，平時看着嘻嘻哈哈的，但身上擔着責任，總得有過得去的成績。
月考當天是沒有早晚自習的，虞歸晏送江行簡去學校，路上一直在寬慰江行簡，“別緊張，正常答就行。”
“哥，我不緊張。”江行簡說道，他不是緊張，就是不想虞歸晏失望，“我會好好考的。”
“也別有壓力。”虞歸晏覺得自己白說了，只能接着說，“我不會因為成績對你失望，成績從來都不是衡量一個人的唯一标準，而且在我這，你和別人不一樣，我們小簡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
“嗯，我明白的，哥。”江行簡的心被虞歸晏幾句話說的熱熱的。
“考完帶你去吃烤肉，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