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們會有報應的
水榭珠簾後，秦美人倚靠在窗前，雙眸含春，望着窗外，似乎在期待什麽。
明月走到珠簾前，恭敬地說道，“主子，雲太醫來了。”
秦美人一聽，秀眉一挑，雙眸含喜色，伸手摸了摸發鬓，又撫了撫身上的繡花紋，柔聲道，“請雲太醫進來。”
“喏，”明月行了一禮，領命把雲太醫領了進來。
“雲太醫進來，其餘人可以下去了。”秦美人低聲吩咐着。
明月眸光閃爍，眼中閃着精光，不屑地撇了珠簾一眼，恭敬地退身離開。
待衆宮人離開後，慕雲挽起珠簾，身形一閃，進入內宮。看到秦美人的那一瞬，冷冽的眼眸漸漸染上了一層柔和，雙眸含情脈脈地看着秦美人。
“吟兒……”慕雲放下藥箱，上前欲與秦美人互訴衷腸，卻被秦美人阻止。
秦美人做了個禁語的手勢，對慕雲搖搖頭，用眼神示意慕雲不要亂說話。随即放大聲音道，“雲太醫，本宮近日有些貪睡，望太醫搭了脈，給本宮開些寧神藥。”
慕雲會意，拿出診脈用的白色布塊，放在秦美人手腕上，手搭上秦美人的脈搏。
搭脈之餘，慕雲一直看着秦水吟，秦美人的雙眸也未曾離開過慕雲。
慕雲用左手放入一旁的茶杯，沾上了水，在桌上寫下一行字，水跡幹的很快，但秦美人卻已看明白，心下了然。
只見秦美人也也沾了水，快速寫下一行字，待寫完，水跡早已幹透，也只有他們看得一清二楚。慕雲看完，眉頭一皺，低頭寫下：盡快找到她。
秦美人點點頭，瞥了一眼門外嬌小的身影，輕咳一聲，故作大聲道，“雲太醫，本宮的身子可有不妥之處？”
“美人身子無大礙，許是春倦，微臣給美人開個寧神的方子，讓娘娘服下即可。”慕雲也随着秦美人的目光看去，眼眸微斂，再擡眸時，眼底一股寒氣閃過，殺氣一閃而過。
“那雲太醫下去開藥方吧，本宮乏了，你先退下吧！”秦美人揚手，示意慕雲可以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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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恭敬地行了一禮，“喏。”擡起藥箱，深深地看了秦美人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秦美人突然擡手叫住慕雲，“等等，幫我來一些療傷止血的藥來。”
慕雲轉過身，上前關切地看向秦美人，“美人受傷了？”
“不是本宮，是我宮裏的宮人，你只管開好藥便可。”秦美人擺擺手，淺笑道。
慕雲垂眸，行了一禮，“喏。”随即轉身離開了。
秦美人坐在桌案前，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看來有人開始懷疑她了，自個身邊居然出了細作，定是呂雉派來的。看來呂雉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宮中到處都有她的眼線，日後定要小心防着。
她雖沒看清那偷聽的宮人是誰，但心中卻猜到了七八分。秦美人美眸微斂，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過。
韓萱拿着秦美人給她的創傷藥小跑着踏入北苑，映入眼簾的是紅菱正拿着一串珍珠在翠竹她們面前炫耀。韓萱只當沒看到，徑自繞過她們，向窦漪房的房間走去。
紅菱腰身一扭，下颚高高仰起，在韓萱經過面前時，傾身向前，擋在了韓萱的面前。
韓萱低着頭沒看到紅菱，硬生生地撞上了紅菱的胸前，額頭被撞得生疼，鼻子一酸，有淚光在眼底閃爍，她倔強地咬着唇角，不讓眼淚流下。
“怎麽走路的，居然撞到人家身上。知道這是什麽品級的宮服嗎？這身衣服很珍貴的，弄壞了，你賠不起。”紅菱不屑地斜視着韓萱，雙手環胸，一副氣勢淩人的樣子。
韓萱擡眸看向紅菱，眼眸中有火光閃爍，本想與她理論，但轉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時之氣，或許還能換來片刻的安寧。
再看看紅菱的宮服，是六品宮人的服飾，确實比她這個普通宮女高一級，于情于理，她都該行禮。
想到此，韓萱不卑不謙地屈身行了一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紅菱得瑟一笑。擡起腳在韓萱臀部，狠狠地踹了一腳。韓萱被紅菱這麽一踹，身子一晃，整個人跪倒下去，手中的藥物被抛了出去。
“行禮就該有行禮的樣子，我今日就好好教教你，該怎麽向我行禮，咦，那是什麽？翠竹，去撿過來看看，是什麽鬼東西。”紅菱踹完韓萱，看着從韓萱手中抛出的東西，不禁皺眉，随即指着翠竹道。
韓萱一聽，不顧疼痛地起身去撿藥，卻被翠竹搶了先。翠竹把藥拿在手裏，拿到鼻尖聞了聞，皺眉俯視着蹲在地上的韓萱，“這藥可是上等藥，你打哪兒弄來的？”
韓萱企圖縮回伸出去撿藥的手，卻被一只腳狠狠地踩住，手心傳來徹骨的疼痛感，疼痛襲遍全身，刺激着她的每一個細胞。
韓萱只覺得一股火氣直串腦門，她聽到她的手在紅菱的腳下“咯咯”作響，心底的火氣越燒越旺，眼中有兩團火在熊熊燃燒。
“翠竹，去把藥倒水裏去。賤蹄子就是賤蹄子，吃不得上等藥，否則會折壽的。”紅菱用出吃奶的力氣踩着，還時不時左右轉動着。
韓萱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讓自個叫出聲。唇角發紫，有血絲滲出，從嘴角流出，滴在地面上，暈開來，像一朵朵血色小花，看上去是那樣刺眼。
她掙紮着想起身去搶翠竹手中的藥，可怎奈何她越用力，手中的疼痛便越清晰，怎麽也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翠竹把藥倒入水中。
翠竹倒完藥，手背的重量便慢慢減輕了，她們在那笑得好不開心。韓萱看着腫得不像樣的手，她感覺連縮回手力氣都沒有了。
“再敢欺負我的人，下次可就不沒這麽簡單了。翠竹，我們走！去我那挑一些好看的飾品，韻夫人賞了我好多，我房間裏都放不下了，正好送一些給你們。”紅菱冷聲呵斥，向翠竹她們揮了揮手，徑自走出北苑。
韓萱火氣直往上冒，心裏那個恨哪！可那又如何？她感覺力氣已在方才掙紮中消失殆盡，只能冷眼瞪着紅菱她們一行人離開，韓萱苦笑，身子晃了晃，終究還是在紅菱一行人離開後，倒在了地上。
周瑩瑩許久未看到韓萱來送藥，便從窦漪房的房間走出，看到的卻是韓萱倒在地上，左手已紅腫不堪，血肉模糊。
“萱兒，你怎麽樣了？誰幹的？”周瑩瑩心疼地上前，把韓萱扶了起來，關切地問道。
韓萱苦笑，“還能有誰？她不僅傷了我，還把美人給窦姐姐的藥倒在了水裏。”
周瑩瑩看向一旁的水缸，眼底帶有幾分憤恨，嘆了口氣道，“紅菱她們也太過分了，她們如此嚣張跋扈，會有報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