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買鋼琴
星空娛樂位于重影大廈的36層，鐘奎在辦公區的位置剛好在窗邊。平常休息的時候，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站在窗俯瞰都市的景色，可以讓眼睛和大腦都得到放松。
今天，他一直坐在電腦前沒動，戴着耳機，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對面的林曼好奇地用鉛筆敲敲他的桌子，“幹嘛呢？”
鐘奎取下耳機，“在聽真大帥的歌。”
林曼看看左右無聲，低聲道：“你想簽他？”
他們倆都是星空娛樂的經紀人，才剛進公司，沒有經驗，現在手下一個藝人都沒有。這一批經紀人一共有二十人，一進公司就被培訓了兩個月。但公司沒有給他們分配任何藝人，讓他們先自己想辦法簽下一個人，算作是對他們的一個考核。如果最終證明能力過關，給他們分配一個有點名氣的藝人帶也不是不可能。
鐘奎和林曼關系不錯，是以沒有避諱地告訴她他看上了真大帥。
這些經紀人想挖掘新人，自然會關注各方面的新聞，包括現實和網絡，什麽網絡主播、校花校草、街頭藝人、酒吧歌手等，是以，鐘奎一說真大帥，林曼就知道是誰。
“我很看好他。”鐘奎很自信，有些摩拳擦掌。
林曼贊同地點頭，“真大帥的個人條件确實很好，不怕告訴你，我也考慮過他。但是，有一個問題，他現在才高三……”就是這一點讓林曼最終還是放棄了真大帥。
鐘奎點點頭，“這确實是個問題，但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打算下午就去他們學校找他。”
林曼笑着說：“那就祝你好運了。我還要沒有一點頭緒，等會也出去轉轉。”
下午五點，帝都十二中放學鈴聲響起，鐘奎一身銀灰色西裝，準時出現在校門口，還拎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顯得非常專業。
學生們說說笑笑地從校園裏湧出，他的目光快速在人群裏搜尋着。
甄帥走出校門，習慣性地左右看看，沒發現陳昊他們，對沈行督說：“今天不用你送我，我去買鋼琴，可以坐他們送貨的車回家。”
沈行督目光一閃，言簡意赅，“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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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帥無所謂，“行吧。”他在網上查過附近的琴行，知道目的地，不遠，直接走過去就行。
甄帥的氣質太與衆不同了，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氣勢迫人的人。鐘奎很快發現甄帥，快步走過去，臉上挂着微笑。
“你好，打擾了，請問是真大帥嗎？”
“我是。你是？”甄帥疑惑地問。
鐘奎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我叫鐘奎，是星空娛樂的經紀人，有空聊聊嗎？”
一些路過的學生聽到他的話，頓時騷動起來。
“有星探來找甄帥了！”
“是要當明星了嗎？好羨慕！”
“大帥好厲害！”
也有不認識甄帥的人一臉懵逼。
“什麽情況？那個學生很出名嗎？”
“你是生活在二次元嗎？連真大帥都不知道！”
甄帥沒接名片，直截了當地說：“多謝你的賞識，不過我目前沒有往線下發展的打算。”
鐘奎大感意外，忘了接名片。來之前，他把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考慮到了，但完全沒想到甄帥會拒絕，而且還拒絕得這麽幹脆，連猶豫都沒有。因為國家重視文化娛樂的發展，成為明星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誘惑。不知又多少少年少女懷揣着明星夢。大多數網絡主播，說得不好聽些，就是因為找不到成為藝人的門路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網絡主播這條路。他以為甄帥不該是例外的。尤其甄帥還是一個孤兒，無依無靠，如果成為明星既能得名，又能得利。
而他拒絕得這麽快，是不明白和經紀公司簽約的好處，還是說早就考慮清楚了？鐘奎對甄帥起了一絲好奇心，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麽，這個剛過十八歲沒多久的少年不簡單。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詳細談談。”鐘奎誠懇地說。他有一種感覺，如果錯過甄帥，将是巨大的損失。
甄帥把名片往前遞，笑了笑，語氣堅決，“抱歉，我目前真的沒有和經紀公司簽約的打算。”
鐘奎還是不接名片，“你先留着吧。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甄帥不在意地把名片放入口袋裏，随便找了個理由，“因為做藝人不自由，我不想受約束。”真正的理由當然是因為神級直播系統，“直播”才應該是他的生活重點。事實上，他對當明星還是有點興趣的。但如果和經紀公司簽約，時間會受公司支配，相對的，直播的時間肯定就少了。不過，就算他不和經紀公司簽約，不代表他不能當明星。對未來，甄帥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
鐘奎一時無話可說。做藝人，受約束是必然的。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甄帥禮貌地點點頭，準備離開。
鐘奎不由再次攔住他，“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随時可以和我聯系。”
甄帥很是敷衍，“行，好的。”
然後，他對沈行督說：“我們走吧，太晚的話我怕琴行會關門。”
鐘奎耳尖地聽到“琴行”兩個字，心中一動，猶豫了一會兒，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
沈行督的腳步頓了頓，不動聲色。
甄帥一心念着鋼琴，毫無所覺。
琴行離十二中只有不到兩裏路，想必老板選擇在這裏開店正是考慮到附近就是學校的緣故。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
“知音琴行”四個大字旁邊漂浮着音符的大牌匾特別顯眼。
進門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各種各樣的樂器挂在牆壁上或者擺在貨架上，令人目不暇接。琴行并不只賣鋼琴，裏面還有其他的樂器，包括古筝、琵琶、二胡、吉他、薩克斯、手風琴、小提琴、架子鼓等等。像吉他又分為木吉他、電吉他和古典吉他三種。
琴行裏的客人不少，多數是家長帶着孩子來挑選樂器。二樓隐約傳出薩克斯的美妙聲音，是琴行辦的興趣班在授課。
“媽，我想學吉他，不想學鋼琴。”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不情願地對她媽媽說。
當媽的眉頭一皺，“吉他有什麽好的？太俗氣了！而且一個女孩子學什麽吉他！”
甄帥微微搖頭。
那位媽媽不容置疑地說：“就學鋼琴，鋼琴好！”
小女孩還想掙紮，“我年紀大了，現在學鋼琴已經晚了！人家都是幾歲就開始學的。”
“我年紀大了”這話讓旁邊的幾個大人忍不住笑出聲。
旁邊的售貨員連忙說：“鋼琴什麽時候學都不晚的。我們這裏也有鋼琴班，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為你們詳細介紹。”
媽媽連忙點頭，“你說說。”
少女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位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保持着微笑，當做沒看到。
甄帥朝放置在大廳一角的那架白色鋼琴走過去，在琴凳上坐下。
另外一位售貨員微笑着走過來，安靜地站在一旁。
甄帥看了一眼擺在面前的琴譜，沒有理會，閉眼想了一會兒，睜開眼睛，雙手放在琴鍵上，一段流暢的琴音歡快地流淌出來。
琴行裏的人不自覺地都安靜下來。只聽那琴音時而如少女明朗活躍的語調，時而如男主人翁在回應戀人的絮語，接着少女好似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然後，高音不斷地持續着，仿佛男主人的心跳。琴音連續上行，由慢漸快，低聲部采用和弦推動音樂的發展，仿佛是少女欣然接受了他的表白。當音樂逐漸變得輕柔時，仿佛一對執手相望的戀人，在漸漸彌散的音樂中定格。
這正是甄帥前世有名的鋼琴曲《致愛麗絲》。
沈行督耳朵聽着琴聲，目光定定地落在收銀臺上小巧的魚缸上，裏面的五尾小金魚均面朝甄帥的方向，在水中一動不動，似乎也被琴聲吸引了。
除了沈行督，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奇怪的一幕。
他的視線回到甄帥身上，無波的目光越發深沉。
曲終，琴行裏靜寂在持續，所有人還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世界裏，久久不能回神。
“媽，我想學鋼琴！”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媽媽大喜，“好，好！這才對嘛！”
衆人被驚醒，情不自禁地用力鼓掌，贊賞地看着甄帥。他們說不出這首曲子到底怎麽好，卻覺得它讓人心情很愉快，聽了一遍還想再聽一遍。
那位小女孩更是用佩服的目光盯着甄帥，眼睛亮晶晶的。
“謝謝，獻醜了。”甄帥站起身，問銷售員，“多少錢？”
銷售員笑得甜美，“這架鋼琴是華國名萃品牌高端演奏級，售價是99999元。客人是學生吧，可以憑學生證享受九折優惠。只是，這架鋼琴是樣品，明天才能去倉庫提貨。”她有點擔心，生怕甄帥改了主意，失去了這單生意。
甄帥有點失望，“這樣啊，好吧。是現在付款嗎？”
銷售員一喜，“客人只需要交一千元的定金就行。這邊請。”
鐘奎緊握着手機，興奮得滿臉紅光，有點哆嗦。他都錄下來了。他的眼光沒有錯，甄帥真的是一塊瑰寶，他絕對不能錯過！但是，甄帥顯然是一個有主見的人，想要說服他恐怕并不容易。
他很快冷靜下來，先離開琴行，思索着該怎麽辦。
甄帥付過錢後，和沈行督一起離開。
結果兩人還是要靠四只腳走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