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知名的狗糧
說好是讓運輸飛船駕駛員等幾分鐘,實際上,十多分鐘後,郁孟若仍然懷疑自己的熱度沒有消散、顏色也沒有恢複正常,因此拒絕從飛鯊裏出去營業。沙爾卡只好自己先從飛鯊駕駛艙跳出來接待訪客。
只有他自己的話,就不要開啓輔助登機程序了。雌蟲幾個起落輕松地跳到了地面上,來到運輸飛船正前方,朝駕駛員們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可以出來了。
運輸船上的兩個雌蟲都在高度關注着飛鯊,所以沙爾卡一出來他們馬上就發現了,簡直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雖然理智上明白就算沙爾卡離開飛鯊仍然有能力輕松殺掉他們,但只要他不刻意威懾,面對他可比面對一個蹦迪的飛鯊要容易多了。
駕駛員和副駕交流:“他看起來也沒什麽啊,剛才為什麽把機甲開成那樣,難道是之前受傷太重了才變成這樣的?”
副駕也很納悶。
兩個駕駛員從飛船走下來,來到沙爾卡面前和他打招呼,和他一起去後艙清點武器,一邊幹活一邊偷偷觀察這位知名雌蟲的狀态,本以為關于飛鯊的抽風操作會成為一個未解之謎,沒想到,過了十來分鐘後,飛鯊的駕駛艙裏竟然跳出了一個雄蟲,試圖從幾十米高的機甲上自己下來。
駕駛員副駕:!!!他該不會覺得所有蟲族都能像沙爾卡那樣直接從機甲駕駛艙裏跳到地面上吧?這是什麽神奇的雄蟲?!
雖然郁孟若學着沙爾卡讓飛鯊蹲下來,但他只是在沙爾卡的意識裏體驗了該如何操縱機甲,從幾十米的高度控制飛鯊的手掌平穩下降,其實比他想象中要難得多——沙爾卡又一次體驗了驚吓大禮包,無比後悔剛才腦子一團漿糊就聽了雄蟲的話,把他自己留在了沒徹底關機的機甲裏,也沒叮囑他好好待在機甲裏不要亂動,不要自己出來。
他的雄主好是好,但實在太熊了,一眼照顧不到就會作死……雌蟲來不及思考,瞬間展開背後的鞘翅,貼着另外兩個雌蟲的臉頰劃過,展翅飛了起來,鋒利的邊緣帶起的勁風把兩個無辜的雌蟲吓得夠嗆,
郁孟若站在飛鯊的手掌上,看到沙爾卡扇動着巨大的翅膀向自己飛過來,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然後開心得一個勁朝沙爾卡揮手:對哦,高等雌蟲也能飛的。沙爾卡長了透明的翅膀好好看,不過這個翅膀看起來有點脆弱,會不會像蝴蝶和蜻蜓一樣很容易受傷?有空的時候他還可以讓沙爾卡直接帶他飛,應該在飛鯊上飛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不過肯定也很好玩。
如果不是感受到沙爾卡似乎很緊張,他都想等沙爾卡飛到差不多的距離主動放下跳了……
駕駛員和副駕駛在遠處看到這不靠譜的雄蟲不專注控制機甲,竟然還分神和沙爾卡招手,差點都想展翅跟着飛過去救援了。還好他們之間距離非常近,沙爾卡一個呼吸間就沖到郁孟若身邊,把他抱了起來,穩穩當當地放到了地上。
遠處的兩個雌蟲這才恢複了呼吸,副駕駛臉色蒼白地對駕駛說:“我現在知道剛才飛鯊為什麽開成那個樣子了……我的媽呀吓死我了,雄蟲都是這麽任性的嗎?網上還都說沙爾卡的雄主特別好,我看也不是很好,剛才他肯定把沙爾卡折騰得夠嗆。”
駕駛員看着自己年輕的單身狗副駕,憐憫地說:“唉,你不懂。”他的臉上浮現出十足的羨慕,“明明就很好啊!圖爾斯我和你說,以後有了雄主之後,一定要珍惜雄主像這樣願意和你‘任性’的日子啊!”
“在機甲上啊……肯定很刺激!”駕駛員喬悠然神往,“可惜我沒有自己的機甲,不過如果我的雄主願意在運輸機上試試,那也不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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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另外一邊,不怎麽年輕的沙爾卡也不覺得自己值得羨慕,他正板着臉對自己年輕的雄主說教:“雄主,您下次千萬不要再這樣了,駕駛艙到地面有幾十米的高度,您都不覺得害怕嗎?您還根本沒有開始系統學習怎麽操縱機甲,怎麽可以這麽不謹慎!”
郁孟若心情很好,被說了也不會覺得煩,很随和地點着頭,軟綿綿地靠在雌蟲身上解釋說:“知道啦沙沙,你別生氣嘛,我也是想下來幫你們清點武器嘛,因為我才想起來我忘記和你說了,我沒有完全按照你給的清單買東西,怕你以為訂單出錯了産生誤會。”
沙爾卡就很無力——這次他發現了,雄主并沒有真的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大概就是“我知道了但下次還敢”的态度,除了下次更加牢固地看住他別無他法。沙爾卡感覺自己在福利院幫老院長照顧過那麽多小雌蟲,全加起來都沒有郁孟若這麽艱難!
“一會我發現訂單不對,也肯定會先來和您核實的。您也可以用智腦終端呼叫我,或者直接把最終訂單發到我的終端上啊雄主!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一切都還是要以您的安全為第一位啊……”沙爾卡已經想不起來過去的自己是個話很少的雌蟲了,一路陪着郁孟若走過來,一路念念叨叨,提前體驗了一把做雌父的感覺。
駕駛員和副駕駛盯着這兩個目前在網上實火的蟲族,眼睛裏慢慢全是好奇。看到沙爾卡一路都在不停地和雄蟲說話,彼此對視,目光裏充滿着吃到了知名狗糧的滿足感。
沙爾卡看到了這兩個雌蟲擠眉弄眼的表情,立即閉上了嘴。
郁孟若走近後,先是禮貌地和兩個雌蟲打了招呼,然後把自己終端裏的訂單分享給沙爾卡。
雌蟲們連忙開始繼續剛才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這次收貨。
就在郁孟若以為這兩個電燈泡要離開了的時候,副駕又在自己的智腦上一頓亂戳,開始解釋到這裏來的另一項任務。
“尊敬的雄蟲先生,由于這片星系非常偏遠,所以我們除了擔負着運輸物資的責任,其實也肩負着摸排您這座星球上所有蟲族和與蟲族享有相似權益智慧生物的職責,請您配合我們,如實地進行常駐登記。請您不要瞞報,因為我們會按照您這裏常駐生物的數量定期發放物資,瞞報對您沒有任何好處。以上這些注意事項,您都清楚了嗎?”
郁孟若理解地點了點頭,告訴他們:“這個星球上,暫時就只有我一個雄蟲。還有這邊的沙爾卡,雌蟲,你們應該認識他吧?哦對了,還有一個雌蟲,叫萊特,他在運輸機裏。”
兩個雌蟲都很驚訝,“什麽,除了您和沙爾卡先生,您的星球上還有別的雌蟲?”
沙爾卡意識到這兩個雌蟲裏至少有一個應該是看過郁孟若的直播,或者至少也是了解過他們現在向外公布過的大概情況。
雄主特意在直播間裏說過自己短時間沒想要選擇其他雌蟲,還給自己設計塑造了專情的形象,如果現在不把萊特的來歷解釋清楚,讓這兩個雌蟲回去亂說,很可能會對雄主的主播事業造成影響。而這個時候,雄蟲解釋再多都好像在給自己找借口,他自己才是最佳的發言者。
沙爾卡迅速說:“是的,萊特。他是之前我們乘坐的安德羅號飛船的船員,警衛隊成員,我的學生。由于私自販賣安德羅號的保密信息,所以被飛船驅逐了。非常不幸,他在中轉中心時下船的時候又被星盜給盯上了,當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身無分文走投無路了。于是警衛隊長就為他求情,希望我們能夠收留他一段時間,以免他活不下去淪落到什麽黑礦場去丢了性命。我頭腦一熱,就在沒征得雄主同意的情況下答應了這個要求,但我的雄主不信任他,所以還沒有允許他下船。當然,我也會對他保持一定的戒心,等基地的安保裝置設置完成再讓他出來走動。到那時我們會給他建一個小的生存艙,讓他就住在礦場邊方便工作。”
郁孟若給了沙爾卡一個贊賞的眼神。他特別欣賞沙爾卡這一點——雖然聽說他過去的豐功偉績時會有一種“這個雌蟲特別耿直,性格強硬有棱角”的感覺,但接觸起來發現他編瞎話其實也很順溜,平時也有靈活變通。反正沙爾卡說什麽,他就負責點頭就行了。
駕駛員和副駕駛對雄蟲擁有好幾個雌蟲這種事見慣了,但從沒聽過“雌蟲越過雄主,自己做主在雄主身邊留下別的雌蟲”這種神奇的故事,都非常驚訝——而且,沙爾卡顯然也沒有郁孟若認為的那麽擅長說謊,對着沒必要解釋的陌生蟲族說得太多了太詳細了,導致兩個雌蟲心裏并不是非常相信。
郁孟若感受到了面前兩個雌蟲的懷疑,感覺自己有必要幫沙爾卡圓一圓他編出來的故事,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吸引了雌蟲們的注意力,然後蠻橫又不耐煩地說:“關鍵是,他太醜了!我不想他留在我的生存基地裏,他和我那邊的整體裝修風格不搭!”
哦原來如此,是太醜了啊——兩個雌蟲果斷相信了雄蟲給出的理由,連帶着也相信了沙爾卡前面的那一大段話。可能是太醜了,所以沙爾卡才覺得那個萊特對自己毫無威脅吧。
郁孟若知道自己成功了,立即給了沙爾卡一個得意的眼神。
沙爾卡卻覺得這很不合理:這兩個雌蟲是怎麽回事?雖然他剛才那段話裏有真有假,但關于雄主多麽溫和善良的內容可都是實話實說,可他們卻偏偏不信,非要雄主表演一下并不存在的“任性”和“歧視長得醜的雌蟲”,他們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相信了?
——就算對這兩個雌蟲來說雄蟲這個樣子算不上是缺點,沙爾卡也不希望他們誤解自己的雄主。他的雄主多可愛啊!他對雌蟲可一直是很尊重很有禮貌的。
沙爾卡忍不住說:“雄主,您并不是因為萊特長得醜才不讓他住在基地裏的,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兩個本來已經被說服的雌蟲非常吃驚,露出吃瓜專用的炯炯有神目光。老實說他們并沒有覺得吐槽雌蟲太醜的郁孟若有任何問題。雄蟲在面對雌蟲的時候本來就有非常大的挑選空間,面前的雄蟲這麽好看,要求自己的雌蟲也好看點再合理不過了。
郁孟若也非常吃驚,搞不懂沙爾卡為什麽要拆自己的臺,沒感覺到他生氣了啊?雄蟲不想當着外面的蟲族和沙爾卡争辯,以免他們脅迫萊特的事露餡,于是又哼了一聲,“你說我不是因為他醜,那你說,我是因為什麽?!”
說完,郁孟若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機智了!用反問把發言的機會交給沙爾卡,讓他解釋自己的想法,簡直是完美的輔助配合。
沙爾卡也很滿意有了說實話給雄主正名的機會,轉身對郁孟若認真地說:“因為不論美醜,您都不喜歡讓別的蟲族進入您的生存基地。您并沒有針對萊特,只是不喜歡別的蟲族入侵您的生活空間。非常感謝您努力地接納了我,而萊特,他的問題不是長得醜,而是沒有我這麽幸運。”
郁孟若愣住了,臉上被風吹散的熱度又重新升了回來。他捂住臉,絕望地推了一把沙爾卡的胳膊,“沙沙,我們現在不是在配合登記嗎?這些話沒必要當着這兩位說吧?沒必要,真的沒必要。我們公事公辦……”說着,雄蟲擡起頭,一臉嚴肅和真誠地對對面兩個雌蟲說,“沙爾卡說得對,我剛才不該貶低萊特的長相。是這樣的,因為在雌蟲裏我只喜歡沙爾卡的長相,萊特和沙爾卡長得不太像,所以我才會有點看不慣他。”
駕駛和副駕駛明亮的眼神暗淡下來:唉……還以為可以吃瓜,結果竟然是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