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敬業的杠精
郁孟若吓得差點原地起跳,連忙拒絕了這次無痛喜當媽的機會,【不不不,我不是你媽!!!】
介于這個蟲卵看起來是前任蟲王的孩子、下一任的蟲王,而才離開的前任蟲王給他的感覺完全就是一個長輩,郁孟若很快确定了自己的身份,糾正道:【我是你哥。】
蟲卵裏的意識帶着幼崽特有的純淨,信賴地改正了自己的叫法:【哥哥……】
J10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喜悅播報道:“宿主,恭喜您完成【征服B612原始蟲族】任務,獲得任務獎勵【未孵化的原始蟲族蟲王】*1,根據宿主您的自我意願,關系設定為您異父異母的異族兄妹。請好好照顧自己未出殼的妹妹,您的妹妹需要很多能源才能健康成長,宿主要加油工作,好好養育年幼的妹妹哦!”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撿到原始蟲族未成年女王當妹妹這種劇情,和修真文裏因為奇遇收服了上古神獸做本命靈獸差不多,在聽完J10的恭喜後,出于直覺,郁孟若卻不怎麽高興,總覺得好像掉進了原始蟲族精心挖出來的大坑裏,被綁定成了未來女王的長期飯票。
他給原始蟲族們下命令,讓他們先修複被前任蟲王破壞的巢穴。至于他的蟲卵妹妹,就還是待在蟲穴的最深處,由它的成百上千護衛保護。
至于郁孟若這個沒排面的哥哥,在原始蟲族的幫助下重新回到飛鯊的駕駛艙裏,沙爾卡本來閉着眼睛小憩,察覺到郁孟若回來,睜開眼睛盯着他,朝他虛弱地笑了笑。
經過這次歷練,J10變得和宿主更有默契,也更有眼力見了。看到雌蟲這副虛弱的模樣,立即主動詢問道:“宿主宿主,需要我代為駕駛飛鯊嗎?”
郁孟若:“謝謝小十,需要需要,非常需要,麻煩幫我們把飛鯊開到虎鯨1號那邊去。”
……
中途,郁孟若突然想起礦場裏還有個被遺忘的萊特,于是問J10:“小十,你知道萊特現在在做什麽嗎?不知道他有沒有吓壞。”
對于萊特這個工具蟲,郁孟若是不要求他在危機時刻來護衛自己的,但他要是被吓得躲在B612的哪個角落裏不敢出來,他們就少了一個勞動力,所以還是要去找他出來幹活的,可B612的面積也不算小,要滿星球去找到他還是很麻煩的。
J10提議道:“您可以用智腦終端聯系他哦宿主,您現在已經完成了任務,所以通訊網絡已經恢複了。”
郁孟若于是給萊特發了個視頻通訊,雌蟲秒接,在鏡頭面前喜極而泣,看周圍的背景,竟然沒有反向逃走,而是向森林方向趕過來:“哇太好了雄蟲大人您竟然還活着——!”
郁孟若有點驚訝,真的沒想到自己在萊特心裏竟然也這麽有地位,但挂念着身邊狀态很差的沙爾卡,還是冷酷地說:“謝謝你的關系啦萊特,現在已經沒事啦,你可以回礦區那邊睡覺啦,如果有什麽疑問,明天有空時我會給你解釋的,拜拜!”
工具雌蟲萊特淚流滿面:什麽竟然還有這種好事?!沒趕上參戰還可以提問,還有得到解答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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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原始蟲族蟲王,剛才那種仿佛整個星球都要毀滅的大場面後不知發生了什麽奇跡,飛鯊直面蟲王沒有墜機,雄蟲和蟲王進行了精神力較量後也沒死。不僅沒死,還讓蟲王消失了!
萊特只要一想到過去都在能正面剛蟲王的雄蟲殿下面前都做了什麽、在他面前是個什麽糟糕的表現,就瑟瑟發抖!
他要是死了,一定是被自己蠢死的!
他過去到底是有多瞎?!
沙爾卡大人的反複告誡還有那救命的穿牆一擊又是多麽的善良,多麽的用心良苦!
就算郁孟若殿下以後再怎麽壓榨他,他都肯定會老老實實,絕對死都不會再升起逃跑的念頭,也永遠不會再在雄蟲殿下面前大放厥詞了!
可是,雄蟲大人還真是冷酷,如果他不說明天會解釋,那萊特回到自己的小屋還能安安穩穩地回味今天的離奇見聞,可是雄蟲大人偏偏說會接見他,還要給他解釋,這讓萊特怎麽可能睡得着,休息得了呢?想到剛才他救駕不及時,完全沒有在雄蟲大人面前表現,現在要是回去就躺下睡覺,明天要以什麽面目去見郁孟若大人呢?!
萊特突然間恍然大悟,飛快趕回礦區,投身組裝采礦機械裝置的事業中。他今晚不睡了!誓要在明天讓郁孟若大人發現自己還是有勤勉和主動的一面的,他一定要洗刷掉過去在郁孟若大人面前留下的糟糕印象啊啊啊!
……
高級代駕J10操縱着飛鯊把郁孟若和沙爾卡送到了虎鯨1號旁邊,郁孟若扶着沙爾卡,又回到了飛船上。
到了B612上之後,他們的日程突然就變得非常緊湊,開機甲、接收武器、去礦區安置萊特,又莫名其妙地完成了個戰鬥任務,所以生活用品都還在放在飛船上。虎鯨1號的後艙有一排上下鋪用來給船員休息,平時只有萊特住在這裏,郁孟若扶着沙爾卡躺在明顯沒被睡過的鋪位上,自己跑到生活行李那裏埋頭開始拼命找外傷藥。
沙爾卡休息了一會,感覺已經好多了——他的外傷本來就不重,嚴重的只是傷上加傷的精神力。但蟲王突然去世後潰散的精神力彌補了他的一部分損傷,讓他狀态好了不少。當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一睜眼就看到郁孟若埋頭在他辛辛苦苦打好包的行李裏找藥,把東西掏得亂七八糟,眼前不由又是一黑。
雖然雄主真的很可愛,但有時候也真是會添亂。沙爾卡不得不開口阻止他,“雄主,我的外傷已經快要收口了,其實并不需要外用藥。如果您不放心,外傷藥在您左邊第二排上面那個箱子裏。可以的話,麻煩您給我一條濕毛巾。”
郁孟若把掏亂的東西又努力塞回箱子裏,然後找到了外用藥,按沙爾卡的要求找到了毛巾浸濕擰幹,巴巴地跑了回來。
沙爾卡在雄蟲來回忙乎的時候已經費力地坐了起來,脫掉上衣,向郁孟若道了謝,想要接過他拿過來的毛巾和藥。但郁孟若只是把藥遞給他,空出手來從上鋪揪下來一個枕頭,給雌蟲墊在背後,然後自然地坐在床邊,舉着毛巾眼巴巴地望着他:“沙沙,我來幫你擦呀!”
沙爾卡點了點頭,伸出胳膊示意自己願意配合。他本來做好了雄蟲可能會沒輕沒重的準備,不過和想象中不同,可能是由于足夠小心,郁孟若的護理工作做得還挺好的,只是慢了一點點。
年輕的雄蟲平時雖然算不上話唠,但除非是在鍛煉精神力,其他時間都會時不時找點話題來聊天。沙爾卡享受了半天雄蟲的照顧,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在郁孟若打開傷藥堅持要給他塗上時,才反應過來是他一直都沒有說話。
沙爾卡想起之前雄蟲操縱着機甲把他扔進湖水裏時說的話,才發現雄主可能是在生氣等着被哄?但現在就提起之前危險時大家的所作所為,可能只會讓雄蟲更生氣,沙爾卡想了想,選了個安全的問題輕聲問:“雄主,我身上的傷看起來是不是很是有點可怕?明天早上起來會結疤了。”他遺憾地說,“第一次看我的身體,就讓您看到這個糟糕的樣子……我身上有些傷疤不好恢複,但您現在看到的大多數傷口,都會很快消失的。”
郁孟若忙乎完雌蟲的上半身,又開始處理其餘的部分。聽到沙爾卡的話,這才慢吞吞地擡起一顆紅彤彤的腦袋,也超小聲地回答:“不會呀,我覺得很好看。”
沙爾卡有點吃驚,這才意識到受精神力影響,他的判斷力也下降了好多——原來雄主不是在生悶氣,而是有點……害羞?
想到不久前的那個吻,沙爾卡也有點緊張起來,追問道:“那……您想要接受我的服侍嗎?”
時隔多日再聽到這個問題,進化過的郁孟若已經不會再被吓到跳起來貼牆逃跑了。而且老實說,他是很想要的——雖然早就知道沙爾卡的身材非常好,但穿着衣服和沒穿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看到和摸到更是天差地別。
不過現在雌蟲狀态明顯不好,回答“接受”有點禽獸。郁孟若的良心在劇烈掙紮,而且覺得自己表現出的心動肯定已經被名偵探沙爾卡破譯了。這個時候如果以他真正顧忌的原因拒絕,沙爾卡可能不會輕易接受,沒準會繼續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動搖他的心智。
郁孟若生怕自己抵擋不住沙爾卡的勸說,腦子一抽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拒絕方式。他是這麽說的:“沙沙,你為什麽要說服侍呢,之前我就覺得很不對勁了——這種事難道不是我出力嗎?再說,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你比我舒服吧!”
——雄蟲振振有詞的樣子,如果不搭配他漂亮的外表和好聽的嗓音,妥妥是個得了便宜還想要賣乖的欠揍杠精。
不過沙爾卡也沒有多餘的腦容量來計較這句話該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刻。他的臉騰地紅了起來,被毛巾擦過的地方本應該因為水分蒸發被帶走了熱量變得稍冷,現在卻給他正在熊熊燃燒的錯覺。
但雌蟲覺得既然雄主是在認真探讨這個問題,他也應該拿出相應的态度,于是也努力放平态度,學術地說:“這、這個問題是不能一概而論的……要由誰出力,我、我會覺得舒服還是痛苦……這些都、都完全取決于您的決定。”
郁孟若用鋼鐵般的意志繼續給沙爾卡處理不多的傷口,死死垂着頭繼續擡杠道:“所以我才說你說得不對勁。你看,每次我都還沒說什麽,你一開口就把整個過程和結果都定好了,而且還把我預設成得很壞,我、我肯定是要出力的,我技術肯定也很好,你不可能只是難受啊!所以!所以你這種說法就是有問題!”
說完之後,回想自己都說了些什麽,連郁孟若都開始佩服自己了——他覺得不管是人類還是蟲族的杠精,都應該把自己當作楷模,能在這種時候說這些廢話,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敬業精神?!
沙爾卡倒是仍然沒有生氣,反而認真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您是這麽想的,難怪每次我這麽說的時候,您總是顯得不是太滿意……”
雖然臉上的顏色還沒有褪去,但雌蟲的語氣卻已經冷靜下來,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和害羞,變成了認真和嚴肅,他從善如流,真誠地道歉,“真是抱歉,如果要您受累出力的話,請當我沒說過剛才的話吧,今天您一定已經很疲勞了,還一直在照顧我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您要不要睡一會恢複一下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