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夏之驚雷:44
離開會場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淅瀝瀝的雨打在地上嘩嘩作響。
輸了比賽的湘北一群人一個個都帶着沉重的表情陸陸地走出去,這其中櫻木的樣子最是低沉,他微微埋着頭,眼睛在頭發的遮擋下看不清裏面的神色,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自責和不甘心的情緒足以讓從他身邊經過的人心驚膽戰的離遠幾步。
洋平斜靠在門口旁邊的牆上,低着頭臉埋在陰影裏,看着他從身邊走過。
……他說不出口。
在他們竭盡全力地去比賽最後卻還是輸掉的情況下,他沒辦法再給花道本就起伏過大的心再添波瀾。
場外雨幕如簾,夜風伴着潮濕的氣息肆意入侵,洋平閉上眼,有些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牆上。
小七她……會不會覺得冷?
事到如今,洋平不會以為七夏失蹤跟自己沒有關系,相反,他十分肯定這件事一定跟他有關,或者還跟兩生有關……想到這洋平眼眸一沉,眉頭微皺的摸出兜裏的手機,找到千代知雪的號然後摁下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帶着幾分散漫意味的聲音傳進耳中,“喂喂,是洋平醬嗎?”
“……恩,是我。”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壓抑,“千代姐,小七她……不見了。”
“啊咧?”那邊驚呼了一聲,接着有一瞬間的沉默,再開口時洋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吶,洋平醬……”
“……”又是一陣沉默。
“我沒有告訴你七夏被爺爺請走了嗎?”千代的語氣透出一絲無辜,嘛,幸好洋平看不到手機那頭的人嘴角那一抹惡作劇十足的笑。
事實上洋平在聽到千代說七夏是被自己爺爺請走後就楞住了,反應過來時他先是松了口氣,心想幸好帶走小七的不是別人,但緊跟着又皺起眉來。
——請走……嗎。
只怕是罔顧了當事人的意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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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興的輕哼了一聲,洋平朝千代知雪說道,“我要回京都,麻煩千代姐你來體育會場中心這邊接下我。”話語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不容拒絕的霸道。
另一邊的千代知雪對着被挂斷的電話聳了聳肩,轉身走了出去。
***
這次回去跟上次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如果說上次跟吉田浪人一起洋平還很淡定的話,那麽這次他就完全跟淡定沾不上邊了。
一下車就急沖沖往裏走,在問清楚了水戶佑一的位置後更是直奔而去。
水戶佑一這次沒在書房自娛自樂的下棋,而是在後院裏的石桌上自斟自酌的喝茶,神态頗為悠閑。
匆匆趕來的洋平見狀一愣,腳步下意識就慢了下來,視線以水戶佑一為中心緩緩掃過整個後院,然而想要見到的人卻出乎意料的不在。
“爺爺。”洋平上前輕喚。
“來了啊。”完全就是預料到他會前來的語氣。
急躁的心情總算完全平複下來了,洋平挑了下眉,自顧坐到水戶佑一的對面,平靜而堅定的視線直直望着水戶佑一,“所以爺爺是特意在這等我嗎?”
“嘛,算是吧。”水戶佑一很是悠閑的啜飲了口茶,像是在享受一樣,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回味深長。
“那麽現在我人已經在這了,爺爺可以讓我帶小七回去嗎?她這樣突然不見了,大家都很擔心呢。”
“你跟白鳥院家的小姐相處的怎麽樣?”水戶佑一掀眸望了過來,問的卻是另一個人。
洋平微一錯愕,心裏略作思考,回答的很謹慎,“……嘛,是有在學校見過面,不過因為她和我不在同一個班,所以還沒怎麽相處過。”
“這樣啊,那下次請她到家裏來玩玩吧。”
洋平皺眉,“爺爺,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先說說小七的事吧。”
“哦?小七是誰?”水戶佑一疑惑的挑了挑眉。
……所以爺爺你這是在裝傻了麽。
洋平抽了抽嘴角,“……如果爺爺不記得的話,我倒是可以給爺爺介紹下。”
“說吧,我聽着。”水戶佑一很正經。
“就是今天被您強硬請過來的女孩子,她名叫是櫻木七夏,是湘北一年十組的學生,也是我正在交往的對象。”
不就是一直沒帶她來見您老人家嘛,用得着瞞着他私自把人給帶走嗎!!!
“恩。”水戶佑一點點頭。
……恩啥啊,您倒是說話呀!
洋平頭上挂滿了黑線。
“所以爺爺……”
“洋平。”水戶佑一突然打斷他,語氣低沉嚴肅。
洋平下意識挺起身子,“是!”
“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水戶佑一終于脫下悠閑的神态,臉色逐漸正經起來,“既然你拿不定注意,那就讓我來替你決定,你必須跟那個女孩分開!”
洋平猛的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水戶佑一,“爺爺……”
水戶佑一的眼神銳利而嚴肅,甚至還帶上了洋平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決絕。
——他是認真的。
洋平心裏突然慌亂起來,“爺爺,您不能這樣做……”
事情脫離了他原本的預想,他原以為爺爺就算不贊同自己的行為,但是卻也不會橫加幹涉,至少不會用如此的方式來逼他就範。從那個眼神裏他看得出來,如果他不點頭,那麽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小七在哪——
他不光沒法跟自己交代,也無法向花道交代。
被自己一直敬重的人算計這種心情真的不好受,這對洋平來說,有一種被辜負了自己的信任的感覺,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忍着從心裏泛上的無力跟怒意,他吶吶地開口。
“爺爺,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們呢。”
“不管是對是錯是傷是痛都要自己去經歷去品嘗這難道不是您當初教給我們的話嗎?!”洋平開始激動起來。
為什麽不相信他可以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為什麽不相信千代姐可以對兩生負責——明明我們都是由您一手□出來的啊。
如果不相信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學生,那反過來要他怎麽相信教他們的您自己?
“哪怕那會牽連到自己身邊的人?”水戶佑一冷酷的反問,“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我只能說我對你很失望,洋平。”
“我什麽時候教過你如此自私的想法!”
“感情本來就自私!”洋平毫不畏懼的看回去,“要我為了一個可能發生也可能不會發生的猜測去放棄我已經認定的感情和人,對不起我做不到。”
水戶佑一冷哼,“要我眼睜睜看着你選擇了一條可能會通往不幸的未來的道路,對不起我也做不到。”
兩個人的眼神都很堅定,望向對方的眼裏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執着,水戶家的人一旦固執起來,就會毫不退讓,讓人無可奈何。
于是氣氛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