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如果神給你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你會怎麽做?

恩維的答案很簡單,他不會放過認識艾格尼絲的機會,甚至愛上她。

他是嫉妒,是七宗罪中的一種罪。

嫉妒—Love of one's own good perverted to a desire to deprive other men of theirs。(對自身優點的愛堕落為一種剝奪他人優點的欲望。)

呵呵,這樣的比喻真是貼切完美,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單如此,他還是一個因對方所擁有的資産比自己豐富而心懷怨怒的人。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周圍的環境就是無邊的黑暗,中央政府的地底下的陰冷,父親大人的沉默,兄弟姐妹們的冷嘲熱諷,甚至他因嫉妒而扭曲的嘴臉。他從來不讨厭黑暗,相反地,他很享受呆在黑暗中的每一刻,因為它可以包容所有的謊言和虛僞,不讓任何人看見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向往光明的存在,他替父親大人東奔西跑的完成一次又一次的任務的時候,他常常會坐在一個可以充分曬到陽光的地方,迷醉于這份短暫的溫暖中。

拉修巴雷,機械铠技師的聖地,在伊修瓦爾內亂時,随着義肢技術發達而繁榮起來的地方,天知道他那個時候,為什麽要出現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那一天,他一個人躺在綠色的草地上,眯起眼睛看着這片藍得礙眼的天空。突兀的黑影籠罩住了太陽的光亮,他那雙猩紅色的眼底流露出了一絲不耐,他很想将眼前這個人用自己這雙手撕裂了。

陽光籠罩下來的陰影太大,他沒有看清這個擋在他面前的人的樣貌,一根金色的發絲落在了他的臉上,伸手将這根發絲捏在手心裏,他緩緩地從躺姿換成了坐姿,這一次他又擡起了自己的腦袋,心中迫切想要看清眼前這人是個長得何模樣的人。

“你是誰?”他問了。

“抱歉,我能在這裏坐會兒嗎?”臉依舊隐沒在光影中,少女清亮的聲線萦繞在他耳邊。

“可以。”恩維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答應讓一個女人坐在他的身邊,明明他從不允許任何人這樣接近自己,但他卻格外慶幸他答應了。

這是他第一次遇上艾格尼絲的地方。

這是他們的初次相遇。

少女坐在他的身邊,明亮的金色發絲随風飄舞着,漸漸地恩維發現他把少女和天空中那抹唯一的光亮點聯系在了一起,從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意她,聽上去有點傻,堂堂的恩維大人,怎麽會去在意一個人類呢?可在意了就是在意了,誰也改變不了,也許自第一眼起,他就已經愛上她了。

他被那雙璀璨的金色眸子吸引,破例地同意了一個人類如此靠近他,并同他成為了朋友。

把自己隔離在黑暗中太久,一旦找到了可以向往的光明,就連放手也做不到了,他欣喜着,這小小的幸福,将它藏在自己內心的深處,他從來沒有把艾格尼絲當做一個人柱來看,縱使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對父親大人重要的人柱。

活了一百多年,他竟然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愛上了這個可以當自己孫子輩的少女,他從來沒有愛過誰,他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嫉妒應該不可以去愛人的,但他還是愛上了。

異樣的情感填滿了他整個心靈,初次的愛恨都太過單純,他只是用近乎幼稚的方法表達着自己的在意,當他看清了一切,明白了一切,才赫然發現他錯了,他遲了。

艾格尼絲身邊有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他看不透,卻嫉妒得恨不能立馬殺掉的男人。

“恩維,你知道嗎?我的朋友不多,但真心實意讓我由衷在意的朋友,你是第一個。”艾格尼絲的話想起來還是那麽的清晰,他将與少女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說得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印在腦海中,包括……她隐忍不住,為他落下的眼淚。

艾格,你知道嗎?我沒有朋友,但讓我真心實意,想要去結交的人只有你一個,唯一的一個。

原本希望就這麽被當做實驗品等待生命的終結,但是終究還是放不下那雙帶着溫柔笑意的光芒。不想知道自己最終的結局是什麽,不想知道自己最終會付出什麽的代價,只是希望能把這一點點的美好印刻在靈魂深處,哪怕只是暫時。

艾格,你還知道嗎?我後悔殺了休斯.馬斯,用他妻子的形象殺了他。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個總是抱着女兒的照片到處啰嗦的男人,因為從那個男人身上,你感受到了父愛,但就因為這份父愛,使得心中充滿嫉妒的他殺了這個妨礙者,妨礙父親大人計劃的男人。

還有,我沒有忘記,你在知道真相時,向我投遞過來的眼神。哈?你到底明不明白?有時候,一個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而那時候的你,确确實實殺了我。

最後離開的時候,他并沒有想過他會去什麽地方,也許是回到真理之門,成為那些小黑手中的一個,回歸最初才是對他而言最好的結局。他在活着的時候,走過很多地方,但每一次都是為了完成父親大人的任務,才去的。他沒有太多喜歡的地方,可他卻喜歡流連在拉修巴雷。

那是他和艾格最初相遇的地方,也是他現在為止最愛的一個地方。

回到這個地方對很多人來說都不會是幸福,可對他而言卻是最幸福的。

走在人群裏的時候,空氣裏混雜着各種陌生難聞的味道,他總喜歡回到最初相遇的草坪上坐下休息,不管是豔陽天還是下雨天,這片充斥着青草味的綠色上,都有着他——恩維的身影。

死亡這東西從他出生起就一直跟随在側,他一直能明确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人造人擁有無限的生命,即便賢者之石的能量用完了,父親大人還是有辦法讓他們重新出生,可這不是正意味着他們離死亡很接近嗎?

與你在一起的日子裏,偶爾會期待着某一天,你和我一起迎接着世界的終結,可當太陽升起在空中,與藍天相交融的時候,又覺得我們還活着才是最好的。

“艾格,我們永遠是朋友嗎?”手裏捧着透明的玻璃杯子,轉頭看向了站在他旁邊,和他一起仰望星空的艾格尼絲。

“當然,我們是永遠的朋友。”艾格尼絲唇角挂着一抹彎彎,很淺,卻很好看,他們一同仰望這片星河,看着那一顆顆美麗的璀璨。

“艾格,你看過這樣的景象嗎?天與地的連接,太陽的一半都被淹沒在藍色的海洋下,橘紅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海浪一波波地打上來,土色的沙子泛着潮濕,人走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他和艾格尼絲在一起的時候,總像一個興奮的孩子,這明明不像他。

“沒有啊。”伸出手,艾格尼絲揉了揉恩維的黑色長發。

“嘿,有可能的話,真想帶你去看看那樣的美景。”恩維很享受艾格尼絲撫弄他的黑發,他很想和艾格尼絲一起走過有着那樣美景的海灘邊,這種感覺想想都很棒。

“那下一次我們一起去看。”

“一言為定。”恩維靠過來,偏着頭看她,艾格尼絲微微一笑,臉上是對他的寵溺,如同對待兄弟般的寵溺之情。

他從來不需要這個的情感,他要的是艾格尼絲對他的愛,可這份愛卻在他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悄悄劃過指尖溜走了。

他失去了讓艾格尼絲愛上他的機會。

“恩維,你知道嗎?我從來不在意你是什麽,就算你是人造人,你也是我的朋友。”他們是敵人,他的殘忍,她的好奇心,一次又一次的将他們越隔越遠,可誰都沒有辦法回頭了。

他們決裂了嗎?不,他們之間從來不存在決裂這樣的詞。

“艾格,我一直在恨你。”是的,他是這樣回答艾格尼絲的,他恨她,一直一直在恨她,愛和恨就在一線之隔,很容易發生,不是嗎?

“我永遠都不會恨你。”她的眼底閃着他從不知曉的光芒,她說出了那句對他而言猶如天籁般的回答。

是的,她是艾格尼絲,她永遠都不會恨她的朋友。

朋友?多麽可笑的字眼啊。

他從來沒有稀罕過。

他……從來沒有想讓艾格尼絲看到他真正的模樣,醜陋得連他都覺得自卑。

巨大且恐怖,通體綠色且身體及舌頭部位都有貌似人類嘴臉,實際為賢者之石,本該在腿部的銜尾蛇刺青也出現在了左瞳孔中,這就是他原本的形貌,這就是嫉妒該有的醜陋姿态。

“可怕嗎?”當艾格尼絲看到他這副形貌時,他嘲諷地笑問了。

“可怕,但是你讓我看到了真實的你,我很高興。”少女眼裏沒有恐懼,只有真誠,她用她的手觸碰了醜陋的他。

艾格,這樣的你,讓我如何不去愛上呢?

你該值得驕傲,嫉妒的恩維,愛上了艾格尼絲.艾爾利克。

賢者之石消散了,他的身體一點點化為了齑粉,他沒有嘲諷尖笑,他只是平靜地看着艾格尼絲,等待死亡。

“拜拜喽,艾格。”他依稀記得,他最後說得一句話,就是這句。

後面,艾格尼絲到底說了些什麽?他什麽都沒有聽進去,他看到了,她眼角落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滾燙卻不失溫暖。

艾格,你曾說過,你不會掉眼淚,起碼在你還沒有恢複身體前是不會落淚的,可你最終為了我落淚了,是不是……說明我在你心中有着不一樣的位置呢?

哈哈,我真的很高興。

謝謝你,艾格尼絲。

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他們初見時。

茫茫的青草坪上,風吹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草浪被人們開出了一條轉瞬即逝的印痕,蜿蜒着伸向了各個方向,少年和少女肩并肩的坐在地上,仰望着燦爛的太陽。

“我叫恩維,嫉妒的恩維。”

“嫉妒的恩維?我倒覺得像是豔羨的恩維。你好,我叫艾格尼絲.艾爾利克。”

……

和你在一起度過的日子,其實是一個奇跡。

後悔沒有将那句「我愛你」說出。

下一次,我會比沢田綱吉更早一步說出這句話。

下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愛を探して 旅をする光は / 一直在探索著真愛而旅行 可是那道光 胸に描く未來へ続いてくだろう / 只是在繪制著胸口的未來 ためらう扉を開けたなら / 如果毫不猶豫的把門打開 新しい明日へと步き出せる / 我就走向新的未來 心の奧 深くしずむ せつない想いは / 苦澀的思緒 深深的藏埋于心谷中 誰も知らない ひとりぼっちな痛み / 沒有人能夠了解 孤單一人的痛苦 どうしてなの?大事なもの / 為什麼會這樣?這麼重要的東西 失くしてばかりで / 為什麼會不斷的丢失 降りしきる雨 また哀しみを歌う / 下起了傾盆大雨 再次唱起了悲哀的歌聲 ああいつしか あてのないままに さまようこの街 / 不知不覺漫步穿過城市而離開了原地 ねえ真実さえ 見えなくなつてしまうけど / 請告訴我真相,即使看見了不願意看見的東西 信じる道は自分の中にきつとある / 相信吧 這個道路是自己開拓的 愛を探して 旅をその光は / 一直在探索著真愛而旅行 可是那道光 胸に描く未來へ続いてくだろう / 只是在繪制著胸口的未來 ためらう扉を開けたなら / 如果毫不猶豫的把門打開 新しい明日へと羽ばたこう / 我就搌翅飛向新的未來 淚のしずく 風に飛ばして / 讓我的眼淚 随風而逝 流れる雲 そして広がる青空 / 流動的雲端 以及廣闊的藍天 見上げて ひとり そっと誓う / 舉頭仰望 獨自的起誓 終わらない夢を抱いて生きてゆく/ 我将擁抱著尚未終結的夢想而活下去 遙かな願い繋いでく光は / 希望能夠從在那遙遠的地方看到連接著的光芒 希望と勇気を運んでくれるだ / 把希望和勇氣給帶下來 過ぎゆく時を數えるよろう / 倒數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今という瞬間を駆け出うそう / 如今瞬間的在這裏釋放出來 もし葉わずに傷ついたつて / 如果沒有這個不現實的傷口引線 何度でも そこから始めてよけばいい / 曾經多次的 開始從那陰影走出來 答えは そうよ ひとつじゃない / 答案是 沒錯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いつの日か喜びにめぐり逢える / 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感到喜悅 好吧,這貨抽了,別理她=。=

第二十一目

【伊茲米小姐可是個好人呢!】 BY梅森

艾格尼絲站在天臺上的欄杆前,雙手撐在上面的她安靜地凝視着遠方矗立着的一棟棟房屋。阿爾馮斯适才的那些話依舊回蕩在她的耳邊,原來從頭到尾,她的雙胞胎哥哥就一直有着這樣的想法。

“綱吉,我錯了,對不對?”聽到阿爾馮斯爆發出那樣的話來,她的呼吸在一瞬間停止了,從他們煉成母親失敗并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起,她和哥哥最怕的就是阿爾憎恨他們。

“不,你沒有錯。”沢田綱吉站在艾格尼絲的身後,他伸出自己的雙手,将這具柔軟的,嬌小的身軀抱在了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他除了給予這樣的安慰外,什麽也做不了。“別想太多,阿爾可能是太累了。”

感覺到了背後的溫度與淡淡的薄荷草香味,艾格尼絲緊繃的心情,瞬間就放松了下來,她扯了扯嘴角,臉上是一片黯然之色。“我從來沒有想過阿爾會這麽恨我和哥哥,當初,如果我阻止了煉成的發生,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沢田綱吉沒有說話,他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揉了揉她的金色腦袋,柔軟順滑的金色發絲,劃過他的指尖,一絲絲好似上好的綢緞。

“我們……只是渴望再次見到媽媽的笑容,那樣也錯了嗎?”四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們犯下了最無可饒恕的罪孽,從師傅大人那邊學成歸來的半年後,他們利用那段時間的研究成果,決定了使用人體煉成。

人,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越不能觸犯的禁忌,越想去觸碰。

她從來沒有忘記,她和哥哥兩人每天晚上都一邊忍受着機械铠手術的疼痛以及發着熱燒的痛苦。躺在另外一張病床上的她,每每都能聽到哥哥自責的哭喊聲,她很想安慰哥哥,可她自己又好到哪裏去呢?

“你沒錯,愛德和阿爾也沒錯,你們都沒有錯。”雙臂緊緊環住艾格尼絲,沢田綱吉臉上劃過了一絲對她的心疼。“別再想了,阿爾只是太煩惱了,他并不是想要責怪你們什麽,他……”

“謝謝你,綱吉,謝謝……”已經太過疲憊的艾格尼絲輕聲嘆息了,她靠着沢田綱吉沒有要掙紮出懷抱的意思。這段日子以來,她每每和沢田綱吉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會曝露出以往從不會出現的脆弱,這家夥真是太溫柔了。

晴朗的清晨,空氣中夾雜着樓下道邊兩旁玫瑰花的芬芳,随風輕輕地吹拂着路人的面頰和發絲,留下了最甜美的氣息。艾格尼絲和沢田綱吉靜靜地相依偎着,他們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從背後遠遠望去,就宛如畫卷一般的美好。

溫莉緊緊抓住想要跑上去搗亂的休斯.馬斯中校,她雙眸帶着溫暖的笑意,衷心替艾格尼絲高興,她的身邊有這麽一個人陪伴着,真好。從第一眼見到沢田綱吉起,她的直覺就告訴了自己,這個青年會成為艾格尼絲生命中最重要一部分,看來她的直覺真的沒有錯。

“啊啊!!那混蛋……那混蛋竟敢這樣抱着艾格醬!!”

“冷靜點啦,休斯先生!”

“切。”停止要沖上去的沖動,休斯無奈地靠在了門口旁邊的牆壁上。“綱吉.沢田,不适合艾格醬。”

“艾格有沢田君陪着,永遠都不會傷心。”溫莉信任沢田綱吉,她不知道這份信任是從哪裏來的,但她卻相信這個青年,永遠都會守着艾格尼絲。

“我怕艾格尼絲會傷心。”

“休斯先生,請相信沢田君吧。”

“相信嗎?”拿下臉上的眼鏡,休斯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塊眼鏡布,他一邊用布擦拭着鏡片,一邊說道:“艾格醬和愛德他們太像了,她是一個太過堅強的人,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都獨自去承擔着,一個人孤獨得太久了,就會去渴望旁人的溫暖,沢田君是一個溫柔的人,但這些也只是表面,他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秘密纏繞太多的人,總會……你知道,我很擔心艾格醬。”

“放心吧,我相信沢田君不會傷害艾格的。”這麽多年來,艾格尼絲比愛德華和阿爾馮斯更加的沒有消息,當她決定獨自踏上尋求讓自己和愛德他們恢複原狀的旅途時,根本沒有找誰商量過什麽,如果……如果她也是他們的兄弟姐妹,是不是他們就會和她商量一下呢?“他們真的太像了……愛德也好,阿爾也好,艾格也好……本來,我還擔心艾格一個人會孤單什麽的,現在有了沢田君在,我就不用這麽擔心了。”

“你這算是女生的直覺?”

“嘻,算吧。”輕笑出聲,溫莉臉上挂着輕松且燦爛的笑容,她啊……真的擔心他們三兄妹太久了。

聳聳肩膀,休斯沒有再說什麽了,他同溫莉一樣露出了笑容,天臺上,那兩人的背影太過美好,真是舍不得去拆散啊,就讓時間來定奪一切吧。

……

“艾格,你真的要先去找師傅嗎?”火車站臺上,愛德華臉色鐵青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怎麽也想不到少女會提議去找他們的師傅,那個可怕的存在。

“嗯,我想去問師傅一件事。”那天,她的腦海中劃過了一個可能性,也許……師傅能夠回答她。

“唔,見到師傅……你……你要小心啊。”阿爾馮斯已經和愛德華以及艾格尼絲和好了,他們依舊是快快樂樂的三兄妹,他們不會再為那些誤會,互相傷害了。他的铠甲鐵手覆上了艾格尼絲的頭頂,揉了揉少女的金色發絲,阿爾馮斯現在最怕的就是……他的雙胞胎妹妹即将會被他們的師傅狂揍一頓……嗚嗚,好可怕!!

“放心……我會小心的。”提到他們的師傅,三兄妹潛意識裏總是有些敬畏,比起愛德華和阿爾馮斯的懼怕,艾格尼絲表現得正常多了,如果她的身體沒有出現那細微的顫抖的話,就更正常了。

“沢田,請好好保護……艾格。”機械铠拍上了沢田綱吉的肩膀,愛德華将保護艾格尼絲的重要任務,交托給了這個看上去非常有托付性的青年,也許他能夠保護艾格尼絲不被他們的師傅狂揍吧。

“啊,嗯……”從等待火車啓程起,愛德華他們三人的表情就變得很不自在,那個傳說中的師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難道和裏包恩一樣的恐怖麽?一想到自己的家庭教師,他就不禁為自己摸一把辛酸淚,想來艾格他們的過去,也很悲劇吧。

“喏,這是休斯先生的太太做的,她讓你和沢田君帶在路上吃呢!”将一個袋子遞給了艾格尼絲,溫莉又囑咐道:“別太逞強,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打電話哦,還有……好好保養你的機械铠。”

“嗯,你放心吧。”她這次回達普利斯找他們的師傅,除了要問那件事外,還有就是為了和師傅對招,讓自己變得更強,越深入調查賢者之石的真相,事情就會變得越麻煩,她可不希望再碰上和斯卡一樣變态的對手了。

火車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汽笛,在隆隆的轟鳴聲中徐徐駛動了起來,坐在火車上的艾格尼絲和沢田綱吉向愛德華等人揮別了,他們兩人要再度踏上旅程,揭開那層真相背後的另一層危險的真相。

一路上,艾格尼絲都沒有什麽精神,她對于自己要去面對師傅大人這件事,還處于一定的憂郁中,她這輩子什麽人和物都不害怕,但偏偏害怕他們的師傅大人,所謂一物降一物,這個真理非常鮮明地體現在了艾爾利克三兄妹身上。

伊茲米.卡迪斯,她就是一個傳說。

當沢田綱吉和艾格尼絲到達達普利斯小鎮,站在她的師傅大人所經營的肉店時,他敏銳地發現了少女身上散發着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妝是一去不複返’的氣息。

“我們……終于到了。”

“艾格,你很緊張。”

“還……好……唔,真希望師傅她不在家呢!”向後退了一步,艾格尼絲整張臉都僵住了,明明想笑,可臉部肌肉扭曲得古怪,她是真心害怕她的那位傳說中的師傅大人—一伊茲米.卡迪斯。

“唷!歡迎光臨!!”身後,熟悉得叫喊聲使艾格尼絲回頭看了去,當師傅大人所經營肉店中的夥計梅森扛着一袋面粉,笑嘻嘻地站在自己身後時,她僵硬的臉部表情稍稍緩和了。

“梅森……先生?”

“嗯?阿勒?咦!!??你不是艾格嗎?好久不見啊!!”梅森沒有想到艾格尼絲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少女好像已經失去消息很多年了,自從她和她的兄長們學成歸去後。大手拍了拍艾格尼絲的腦袋,梅森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真是長大不少呢!不錯,當年的小艾格終于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枚了呢!嗯,這位先生是?”

“沢田綱吉,你好。”對梅森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沢田綱吉溫文有禮的站在艾格尼絲的身邊。

“噢噢!!艾格也到談戀愛的年紀了啊。”梅森顯然誤會了艾格尼絲和沢田綱吉之間的關系,他絲毫沒有給艾格尼絲解釋的機會,直接扛着那袋面粉走向了後門口。“對了,你是來找伊茲米小姐的吧?”

“……嗯。”

“你們等一下,我去叫西古先生出來,真是剛好呢!伊茲米小姐之前去旅行,前幾天剛回來!”打開後門口,走進去的梅森完全沒有意識到艾格尼絲臉上閃過的懼意,她對伊茲米.卡迪斯的陰影太深了。

和沢田綱吉一起站在後門口,艾格尼絲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她現在也沒有什麽心情去解釋他們倆被誤會的關系,她現在滿腦子都想着該如何面對她的師傅大人,她真的很想立刻抓着沢田綱吉跑路,但……唔,師傅她真的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她應該能活着吧?

第二十二目

【生命與東西不一樣,我不是神!只是個路過的家庭主婦!】 BY伊茲米.卡迪斯

很多人眼裏的伊茲米.卡迪斯都是不一樣的,達普利斯鎮上的人都把她看作體弱多病的肉店老板娘,艾爾利克兄妹三人将她看作是一名強悍到爆的師傅,而她的丈夫西古.卡迪斯則是将她看作這一生最摯愛的妻子。

艾格尼絲永遠都沒有忘記他們三兄妹第一次見到卡迪斯夫婦的情景,溫柔堅強又帶點暴力的師傅大人僅用一個簡單的煉成陣就将困擾着他們利賽布爾的大水患解決了。她第一次看到這麽厲害的人,她的哥哥們也是。

今天,她頂着軍隊走狗的頭銜踏上了她四年都未踏入的師傅大人的家鄉,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麽樣的悲劇呢!

“店長!後面來了個很稀奇的客人哦!”梅森先生扛着面粉笑容滿面地走進了後門口的儲藏室,裏頭放着一袋又一袋的食品袋,一罐又一罐調料品以及挂在半空中的晾幹腌肉品。

“客人?”正宰着豬肉的西古.卡迪斯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他那張粗犷的面容上,露出了疑惑地神色。“誰?”

“店長,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梅森沒有告訴西古.卡迪斯,這門外來的客人是誰,他知道等店長出去的那一刻,絕對會大吃驚的,畢竟這三兄妹已經有四年沒有回來這裏了。

手持着帶血的殺豬刀,沒有顧及白色圍裙上沾染的血漬,西古先生就這樣頂着一張猙獰嚴肅的面容走了出去,當他那只踏着拖鞋的大腳跨出後門口的瞬間,沢田綱吉敏銳地感受到了艾格尼絲的懼意。

“誰啊?”等壯碩的胡子大叔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沢田綱吉臉上的溫和笑容也和艾格尼絲此時的表情一樣,僵硬住了。他真心沒有見過這麽比黑社會還要黑社會的人,這人難道就是艾格尼絲的師傅大人?現在,他大致上有點明白,為什麽艾格尼絲會這麽害怕她的師傅大人了,的确有種震撼人心的威嚴感。

“喲……好久不見……西古……先生。”艾格尼絲心裏很忐忑,她總覺得西古先生比四年前更加的魁梧壯碩了,難道是因為天天殺豬的關系?還是……被師傅天天當練手的關系?呃,無論哪個原因,都非常的不好。

半眯起眼,西古不确定地看着站在門口,于他而言格外嬌小的金發少女。“嗯?你是艾格……嗎?”

“……嗯。”稍稍往後退了一步,艾格尼絲木讷地點頭了。

眼睛陡然睜大了,西古.卡迪斯猛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在艾格尼絲和沢田綱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大手已經整的覆蓋上了她的金色腦袋。“歡迎啊!你長大了呢!”

頭被狠狠地抓住了,艾格尼絲連扭動脖子的餘地都辦法,這種在沉默中都不會爆發的歡迎方式太可怕了,她全身的細胞和靈魂都處于緊張狀态中。

“嗯?這個人是誰?”西古将頭轉向了沢田綱吉,面對這位看上去溫文有禮的纖細青年,他的腦海裏有很多問號。

“你好,我是綱吉.沢田,艾格尼絲的朋友。”有禮的揚起了微笑,沢田綱吉真想把艾格尼絲拉到自己身後,他發現少女已經全身僵住了,連動的本能都沒有了。

“這樣啊……你好啊,小夥子。”西古的大手離開了艾格尼絲,轉向了沢田綱吉的棕色腦袋,頭上柔軟蓬松的發被撫弄着,長這麽大的沢田綱吉頭一次被個外人當小孩子來看待,這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微妙。

“對了,你怎麽一個人跑來了啊?愛德和阿爾呢?”西古将手離開了沢田綱吉的腦袋,他轉過身重新來到了艾格尼絲的面前。

“哥哥他們還在中央市,過段時間會來這裏探望你們的。唔,我這次來這裏,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師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面對卡迪斯夫婦二人,艾格尼絲露出了平時絕不會出現的孩子般的神情。

“好,過來吧。”西古走到了站在門口笑眯眯的梅森面前,他将身上沾着血跡的白色圍裙解下并将手上那把殺豬刀一起交給了他。“梅森,店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

“好的。”接過殺豬刀和圍裙,梅森笑了笑。

肉店暫時不需要西古來擔心了,他轉過身對艾格尼絲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見伊茲米。”

點點頭,艾格尼絲和沢田綱吉跟着西古離開肉店,前往了他們夫婦倆所住的地方。跟在西古的身後,艾格尼絲想起了她的師傅大人的身體狀況,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師傅大人的身體是否有所好轉。“西古先生,師傅的身體怎麽樣了?”

“近幾年還算不錯,但還是一樣的體弱多病。”走在前頭的西古的身軀有那麽一小會兒的一震,他這些年來一直在悉心照顧伊茲米,可她的病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嚴重,何時他的妻子才能真正熬出頭呢?

“是嗎……”她的師傅大人的病情很奇怪,這些年來找過不少的名醫,但沒有一個人可以找出師傅為何會如此的原因,也許從師傅和她一樣,不用畫煉成陣就能煉成開始,她就該明白了是為了什麽,而讓這個強悍的師傅大人不斷地被病魔騷擾着。

他們來到了伊茲米的家,西古走到窗口對裏面的人喊了一聲。“伊茲米,艾爾利克家的老幺來找你了。”

“艾格來了?”裏面傳來了一道溫和的女人聲音。

“你能下床嗎?”西古的手肘靠在窗口,他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沒問題,今天的身體狀況比較好。”坐在床上看書的伊茲米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很擔心自己,可今天既然來了熟人,不下床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是麽?

站在門口的艾格尼絲臉色蒼白,她還沒有見到伊茲米.卡迪斯本人就已經渾身冒冷汗了,可想而知如果這位師傅大人真正站在艾格尼絲的面前,她又會變得如何?

“艾格,別緊張,不就是見你的師傅麽?”握着艾格尼絲手的沢田綱吉發現少女的手掌心裏全是一層薄薄的冷汗,照這樣下去,還沒等那位傳說中的人物登場,她就要暈過去了。

“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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